27、Part.XII Finland (2) ...
-
“尊敬的旅客，由赫尔辛基飞往塔林的A036航班开始检票……”
候机厅里响起好听的广播声，塔纳克背上车队统一发放的双肩包，检过票，朝登机口走去。
通过登机通道时，从透明玻璃向外看，巨大的白色飞机像只大鸟一样遮蔽天日，机身的后半段装点着黑色波点状的涂装，“F”字样的芬兰航空标识尤为吸睛，惹的塔纳克不由地驻足，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先生，这个涂装是我们航空公司与芬兰国宝设计marimekko的合作款。”航班空姐恰巧从他身旁经过，便以为是对此充满好奇的外国游客。
塔纳克虚惊一下，回过神向空姐低声道了声谢谢，便继续朝机舱走去。
他知道那是marimekko的经典设计，他只是在想：好像那家伙也特别喜欢这牌子，对他的卫衣爱不释手。
塔纳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想到了罗万佩拉。这是睹物思人吗？似乎也不是，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站在对方的国土上，而现在就要离开了。那家伙现在还在自己的主场上驰骋，而自己则提前开启了夏休。
他的心中不禁产生一丝困惑，当初罗万佩拉站在塔尔图的土地上时，是否也会有与他相同的感受？
塔纳克对照着登机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不过一小时的航班他用不着买价格成倍增长的头等舱。
离开了赛场，他也只是平常人罢了，会痛会累。
提前退出比赛后，他的行程就变得异常空闲。他也闲着无事，便早早地来到机场，此刻登机的人流也不过是三三两两。塔纳克的座位是在靠窗的里坐，身旁的座位还空着，也不知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将背包放上行李架，只留了手机在身边。坐进座位后，便摆出一副他最拿手的生人勿扰的样子，觉得无聊，便拿出手机打开WRC的官网查看成绩。
话说自从上午退赛后，直到现在他都没再关注过比赛了。如今比赛已经进行到了今天的最后一个赛段，也不知成绩在他离开之后，是否会有大的变动。
第一是埃文斯，竟然不是那家伙？他可记得在中午之前他可一直处于领跑地位。第二是诺伊维尔，第三是拉皮……直到人数不多的一组翻完也没有罗万佩拉大名。
塔纳克心里起了一丝不安，不会是爆胎了吧？他又耐着性子继续向下翻。
二组翻完了——没有。
三组翻了大半——也没有。
直到把成绩表都翻到底了，也没有看见罗万佩拉任何的身影。他的心里顿时“喀噔”一声，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看漏，那么只剩下一个答案——罗万佩拉出事了。
塔纳克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他退回到网站主页，但主页新闻还停留在昨天的热身赛段。他又急忙打开社交网站，这才看到那段已被世界各地车迷传疯了的直播片段。
——罗万佩拉在他的主场翻车了。
视频中仅有撞车时的车内视角，以及直升机拍摄的事故现场。上午还杀气腾腾的雅力士，此时已是撞得面目全非。
“他没事吧？”塔纳克心里首先冒出的是这个问句。看到照片中站在车旁的罗万佩拉时，他才松了口气。但也只是松了口气，作为车手，他当然知道赛车翻滚时车内人受到的撞击会有多重。虽然在防滚架和一系列防护设备的作用下，至少外表看起来并无大碍，但看不见的内里却十分有可能受伤。
塔纳克没有发现自己抖腿的频率在直线上升，因为心理剧烈翻涌的情绪把他对外界的感知屏蔽了，他甚至没注意到隔座的乘客正站在过道里摆放行李。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快让我见到那个该死的家伙。
塔纳克将手机揣进兜里，火急火燎地起身，结果撞上了旁边正打算坐下了那名乘客。他快声道歉，从行李架上扯下背包就大步朝舱门走去。
“唉，搞什么啊！”那名旅客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地方，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老天，刚刚那个是塔拉克？”
但是塔纳克可不会在意刚才那位倒霉人的心路历程，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立马冲下飞机，买下去于韦斯屈莱的票，找到那家伙质问他。
冲下飞机时空姐试图拦住他，但却被塔拉克这匹疯狼给无情地推开了。逆行的身影穿过登机的人流，引来许多人好奇的回望。
直到买完票坐上了动车，塔纳克才松下身子大口喘气。
真的是，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因为别人而变得如此冲动了。
塔纳克靠在座椅里，侧头看向车窗外眼前快速滑过的护栏，和远处悠悠飘过的白云。他意识到自己甚至还未得知罗万佩拉的位置，就急着跑回来找他。
他只好认命地打开手机，找出通常是他被迫打开的私信界面，打下这个让他莫名发羞的问题。
“你现在在哪？”
塔纳克觉得此刻心里有团火在郁结着，凭什么自己不是第一个知道他出事的人？但是转念一想，呵，自己又凭什么要成为第一个知道他出事的人？
手机跳出来一声消息提示音，让塔纳克及时打住了脑内近毫无营养的争论。
罗万佩拉发来回复：“刚从医院出来，现在正打算回酒店。”
塔纳克看到医院这个词语时，心里还有些不安，但事到临头，他却又怎么也问不出。
算了，还是等到了之后再当面问吧。
因此塔纳克只是短短的回了句：“在酒店等我，我马上就到了。”
那边的罗万佩拉正站在医院大门前，等着阿尔图把车从地下车库里开出来。他疑惑地打下字：“来我这？我记得你不是回国了吗？”但看到对方已经显示下线，又只好把消息整条删除。
等到阿尔图把车从地下车库中开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好友正在医院大厅前捧着手机，眉头紧拧着，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人生大事。
他摇下窗户敲了敲车身，才引起对方的注意，幡然醒悟般抬头，收起手机平复了一下刚才意外的心情。
罗万佩拉拉开车门看到就是阿尔图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是检查结果还有什么不对吗？”阿尔图担心罗万佩拉背部的伤还有什么检查不到位的地方，便问到。
罗万佩拉小心地坐上车，摇摇头消去好友的担忧：“没事，是其他事情。”
阿尔图松了口气，便按照罗万佩拉的要求将对方送回了酒店。他感觉罗万佩拉有些话没有说出，也不理解对方为何不回车队，而是选择回酒店。
他看着身旁的青年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似乎没有看到所期望的有些失落，但又似乎想到什么，像只大狗一样傻笑起来。
阿尔图觉得自从那次清晨罗万佩拉问过自己那些问题后，对方的一些行为就变得有些怪异。他感觉是因为自己知道真相后才会对对方的看法发生改变，但潜意识上还是不敢相信，也就把那些荒谬的想法当做是自己的异想天开，直接排除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Part.XII Finland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