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Part.ll Monte-Carlo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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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纳克听完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邀他共进午餐？
“你是在开玩笑吗？先抛开我们个人不说，要是被别人看到丰田车手与福特车手共同出入家中，你知道那些媒体们又会做出些多疯狂的事吗！”
罗万佩拉沉默地抿了抿嘴，这的确是他考虑不周。“只要我们做得足够保密，我小区的私密性很好的。”罗万佩拉急忙解释，口音都重了几分。
“给我一个理由。”塔纳克逐渐理智下来，但仍然是沉着个脸，像匹不服输的小狼。
“我知道车队要求你下午三点才回队，你完全可以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四个小时。”
“去你家里享受？”塔纳克没好气道，“我完全可以自己找间酒吧，喝喝酒消磨时光。”
“你不会喝酒的，下午还要测试。”罗万佩拉坚定地反驳，“而且你只会呆在酒店里开上四个小时的模拟器，甚至中饭都不愿意去外面吃，而让车队给你送外卖。”
塔纳克被罗万佩拉一字不差的发言给震惊到了，他瞪大眼睛，随后又危险的眯起来，凶狠地问：“你怎么知道？”
罗万佩拉没有直接回答，接着又说出了让塔纳克无法拒绝的诱惑：“我家里有高配的模拟器，还有美味的午餐，以及我这个免费司机。”
塔纳克承认他心动了。的确，这三样东西，如果他选择独自呆在酒店的话，他一样都享受不到。
他决定上这条名为“罗万佩拉”的船，管他是贼船还是邮船。
塔纳克跟着罗万佩拉走出赌场，高大的芬兰人领在他的前面，让他此刻看起来像一只迷了路的小狼。
“呸呸呸！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塔纳克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个不该有的画面甩出自己的脑袋。
这是塔纳克第二次坐上这辆丰田雅力士，只不过上次是被动，而这次是主动。
基于汽车只有两个座位，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但塔纳克却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罗万佩拉提出他们要先去超市里采办一些食材。中饭自然是罗万佩拉亲自下厨，塔纳克虽然不肯轻易低头，但对自己的厨艺究竟有几斤几两，还是十分谦让的。
距离小区大概两条街的地方就有一家大型超市，他们找了停车位，虽然是付费的，但好在能让他们把车停下。
下车前罗万佩拉递给塔纳克一个口罩。“拿着吧，能挡着一些，还可以防住病毒。”
塔纳克接过口罩戴上。他把自己的车队夹克脱在的车上，身上只穿着件自己的卫衣。
卫衣的款式很普通，就是一件米色的常见牌子的衣服。
他们车手常年穿着车队或者赞助商的衣服，再加上塔纳克对时尚这方面实在是不拘小节，他的衣柜里大概只会存在车队队服或者一些基础款式的衣服。
他们一起进了超市，罗万佩拉推着一辆购物车，塔纳克则走在右前方迅速浏览着货架上的商品。
“你想吃些什么？”罗万佩拉问。
塔纳克耸耸肩，说：“你掌勺，随便你。”
“意大利面可以吗？”罗万佩拉拿起货架上他常吃的意面。
“无所谓，只要不是炸鸡汉堡。”塔纳克本想研究下蒙特卡洛的意面和美国有什么不同。
但看到满货架的法语，他不禁泛起了头疼。天啊，他学一门英语已经够呛了，他可不想再把时间花费在这些字母上。
“你不会得罪了你的营养师吧。”罗万佩拉将意面放进购物车，开了个玩笑道。
“不至于吧，我甚至没跟他讲过什么话。之前在现代的营养师也不会这样啊，可能这就是美国人的特色吧。”
罗万佩拉走到货架对面的调料区，口味很多，他不好定夺，于是问：“番茄罗勒？”
塔纳克用响指朝罗万佩拉打出了个手枪状，说：“正中红心。”
罗万佩拉浅笑一下，将调料放进的购物车，带着塔纳克前往收银台。
塔纳克仍旧就很好奇罗万佩拉是如何快速适应在蒙特卡洛的定居生活，毕竟语言是一重大难题，于是便问了罗万佩拉。
罗万佩拉摆了摆手中的手机对塔纳克说：“大师，别忘了有个东西叫做谷歌翻译。”
塔纳克倒是被罗万佩拉直白的回答给愣住了，毫不犹豫地赐给他一个白眼。
罗万佩拉无奈地摊手解释道：“大部分人都会讲英语啦，实在不行，还可以用翻译器。再说，有很多事情车队也会帮我处理。”
塔纳克不得不再次对丰田的极好待遇表示嫉妒，他之前也呆过丰田，也替丰田拿过一个世界冠军，怎么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呢？
蒙特卡洛实在是太小了，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小区。
罗万佩拉将车停进地下车库，他们乘坐电梯到达罗万佩拉家所在的楼层。
塔纳克回忆起刚刚在地下车库看到的景象，明明只是一个住宅区的地下车库，却像是可以开办车展了。
蒙特卡洛的汽车文化的确非常浓厚，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块土地能够吸引众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车手定居于此吧。
罗万佩拉在门锁上输入了密码：“011069，我的生日加车号。”
塔纳克没头没脑地应了一声，还没明白罗万佩拉为什么要把门禁密码告诉他，对方就已经推门而入，邀请他进去了。
想不出来，便索性不想了。
房子不算大，但也不拥挤。装修是北欧人一贯的简约风格，客厅沙发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印着去年夺冠时，站在领奖台上喷香槟照片的装饰幕布。
厨房是开放式的，罗万佩拉把刚买的食材放在台上，走出厨房，对塔纳克做了个招呼的手势。
“过来吧，答应你的模拟器。我要做饭，你可以先玩一会儿。”
塔纳克好奇地打量着罗万佩拉的家，这是他第一次进另一个车手的家，甚至不是同一车队的。他很好奇他们都有哪些业余爱好，至少不会像他一样，除了车就是车。
罗万佩拉带他进入一个房间，大概是将书房专门改造成了电竞房和奖品陈列室。
靠一面墙地方摆了一台赛车模拟器，甚至是可以模拟赛车真实运动的座椅，的确比塔纳克自己的低配版高上很多。
另一面墙则是摆了满墙的各种大大小小的奖杯，其中摆在正中间的，便是他也曾拥有过的年度总冠军奖杯。
“这里摆放了我从十五岁开始获得过的大大小小各种奖杯。”罗万佩拉打开了电源，看到塔纳克正在研究他的奖杯墙，便主动为他介绍起来。
“左上面那个是我在拉脱维亚获得的人生第一个拉力赛奖杯，当时我未成年拿不到驾照，只能在没有要求的拉脱维亚跑。”
从15年到22年，塔纳克能看到这位年轻芬兰小将的成长历程。
“你玩哪个游戏？我主流的几个基本都有。”罗万佩拉打开桌面的文件夹问道。里面塞满了他常玩的游戏。
“尘埃2。”塔纳克凑的电脑前说。
“不玩WRC？”
“不想玩，车没有尘埃多。”塔纳克想到下午的测试，他不想长时间的开同一辆车，想换换胃口。
罗万佩拉打开了游戏：“你可以切换自己的帐号，剩下模拟器的参数你也可以自己调一下。我先去烧饭了，你自己慢慢玩，等会我来叫你。”
塔纳克道了声谢，顿了顿，又问道：“你尘埃2成绩最好的是哪张地图？”
罗万佩拉停下脚步，转回身说：“芬兰，怎么了？”塔纳克耸耸肩，输入帐号密码切换了自己的帐号，不在意地说：“没事就是问问。”
罗万佩拉回到厨房开始为两人的中饭奋斗。
塔纳克调整了些参数，他和罗万佩拉的开车风格还是相差很大。
罗万佩拉更讲究稳中求进，而他自己则像是一匹恶绿了眼睛的狼，来势汹汹。
选地图时，他本来打算跑蒙特卡洛的柏油路，来为接下来的比赛做下更充足的准备。但当要按下确认键时却又犹豫了，还是把地图换回了芬兰，配上一辆经典老车斯巴鲁，开始了游戏。
刚上手新设备，塔纳克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个调教。为了追求效果，他把外设的反馈度都调到了最大。
前半个赛段他跑的磕磕绊绊，甚至连队里的付费车手塞德里迪斯他老人家都不如。
尽管游戏里他的车还能完好无损的跑着，但他知道，如果搁在现实里，这辆蓝色赛车早就伤的片甲不留了，而他离退赛也不远了。
他最耻辱的就是比赛中因为重大事故而退赛，作为一名车手，甚至连比赛都不能完成，这简直是对赛车运动最大的侮辱。
他才不愿意像队里的法国软蛋一样。
好吧，现实打醒了塔纳克，他犯的失误，仅仅是退赛程度的，可能一双手都有了吧。
塔纳克内心逐渐烦躁起来，他将对自己车技的不满，转移到了埋怨自己为什么要选择一条这么长的赛段上。
他后半程完全没了心思在跑，最终成绩出来时排名甚至不知道掉到了哪个旮旯角，和自己现实成绩对比，再想到罗万佩拉的成绩。
“啧。”塔纳克松开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锤向方向盘，却又突然刹住转而砸向自己的大腿。
他没有继续开始新的游戏，而是仰靠在桶椅里，闭着眼睛，眉头紧锁，想着自己刚才还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
“笃笃笃。”书房门传来敲门声。
在罗万佩拉开门进来的前一刻，塔纳克调整好了自己的坐姿，假装在翻看地图。
“塔纳克，可以吃饭了。”
塔纳克回了声“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按着按键退出游戏。
“需要关机吗？”塔纳克问。
罗万佩拉走到塔纳克身边，伸手去按键盘。
他手上的戒指蹭到了塔纳克的手指，塔纳克被金属的冰冷刺得猛然收回手。
他感觉到这股冰冷很熟悉，像是今天早上在化妆室时，罗万佩拉替他整理领结的时候碰到的。
“原来是他的戒指吗？”塔纳克心里想到。
“我来就好。”罗万佩拉熟练地关机。
他靠得很近，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塔纳克的神经末梢上。这种亲密而又奇怪的感觉，让塔纳克发怔，思考已久的疑惑，不经由脑袋便说出了口。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想拉拢我？”
罗万佩拉瞥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直起身说：“你觉得丰田需要吗？”
塔纳克一愣，随即对这句反问有些恼羞成怒。
的确，丰田根本不需要。
“我们有塞巴斯蒂安?奥吉尔，有埃尔芬?埃文斯，有胜田贵元，以及我。你觉得你有什么价值，让拉特瓦拉花大力气派我来拉拢你呢？”罗万佩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塔纳克，步步紧逼。
塔纳克再一次被罗万佩拉的话给哽住。
他不得不承认丰田车队里的每一股力量都不可小觑，无论是冠军垄断者，还是领奖台潜力股。
再说，他现在刚和M-SPORT签约不久，丰田不会愚蠢到这个时候过来抢人。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塔纳克微眯眼睛，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提防。
他希望罗万佩拉只是单纯的进行交友，但之前在美国的经历以及今早的行为，让他不得不多添加了几个设想。
罗万佩拉抿嘴没有回答。他很高，俯下身子，几乎把来自塔纳克面前的光线全部遮挡住了。
塔纳克的直觉告诉他面前的男人此刻非常危险。
他缓慢地咽了口唾液，身体不断往桶椅里退。
但他分明已无退路。
然而罗万佩拉还在逼近，双手撑在桶椅的边缘上，几乎把塔纳克整个人笼罩住。
“你问我要干什么？”罗万佩拉低喃道。
这句话是用芬兰语说的，塔纳克并没有听懂。大概也不是什么好话吧。
他伸出手想要抵住罗万佩拉不断前进的肩，却当他刚触到时，罗万佩拉就猛然退开，让他的手落了空。
“开玩笑，吃饭吧，不然得冷了。”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房间，像个没事人般。
塔纳克的一只手还僵在半空中，他迷茫地收回手，不知道该如何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觉得自己大脑有些当机，耳尖似乎也发着烫。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让这不该有的温度降下去。
外面罗万佩拉又传来一声催促，他只好放弃这未果的举措，红着一双耳朵走出书房。
罗万佩拉正在给意面装盘，他的围裙还未解下，绑带勾勒出他精瘦的腰身，刺得塔纳克连忙撇开视线。
“OK了，马上就好。”罗万佩拉埋着头在给意面作上些装饰。
塔纳克好奇地想凑近看，却被罗万佩拉拦着赶到了餐桌旁。他也只好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安稳地坐下。
大概一两分钟后，罗万佩拉终于完成了他的制作，端着两盘意面走了过来。
“欢迎品尝罗氏番茄意面。”罗万佩拉将盛有美食的餐盘小心地摆在桌上，推到了塔纳克面前。
番茄肉酱的色泽很美，引人食欲大发。鲜艳的橙红中，零星点缀着墨绿的罗勒叶，像是点染在火红热情中的一丝温柔。
“尝尝，如何？平时我只烧给自己吃过，还不知道客观上讲它味道到底怎样。”罗万佩拉似乎有些忐忑，桌上的手攒成了拳头，肌肉线条紧绷着，大概比赛时都没有如此紧张。
塔纳克被罗万佩拉期待且炙热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拿起餐叉卷了一团意面尝了一下。
味道出奇意料的不错，只不过可能自己的评价也不太客观吧。在被美国食品折磨了小半月后，愣是让他吃毫无味道可言的法棍，大概也能品尝出一些别样的甜味。
塔纳克刚想给罗万佩拉回复一个比较高的评价。一抬头，却发现这只芬兰狗狗正抿嘴笑得不怀好意。
他恼怒道：“你在笑什么？”
罗万佩拉被发现了，也就不憋着了，难得笑得露出牙。嘴上的话虽然在道歉，但似乎也不含多少歉意：“对不起，只是……你吃面的样子非常可爱。”
塔纳克的脑袋一瞬间就爆缸了，他耳边的红云才刚退下去，现在可倒好，整张脸连同脖子根也都红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塔纳克羞得把头一个劲往盘子里埋，手拿着叉子，不自主地又卷起一团面往嘴里塞。
明明都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却还像个十几岁的小孩一样。罗万佩拉心里默默摇头，却耐不住对方这些幼稚的小习惯。
塔纳克嚼完了嘴里的面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予罗万佩拉他应得的评价：“其实，你的面味道非常不错。”
罗万佩拉听到“评委”的赞赏心情自然快乐，他的声音都像是愉悦的小调：“想来点冰可乐吗？很可惜我们不能喝酒。”
“杀精。”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罗万佩拉走到冰箱前取出两瓶可乐，说：“而且还会导致赛车超重。”
塔纳克笑得更欢了。
他接过罗万佩拉递来的可乐，拨开瓶盖。“呲”的一声，让他想到了香槟喷开的声音。
“你有信心夺冠吗？”
“没有。”罗万佩拉回答的十分干脆，“因为有奥吉尔在，我没有信心自己能够打败他，而且我还承担着扫路的重担。”
塔纳克被罗万佩拉的直接给震惊到了，他以为这位年轻小将会有更大的野心，却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没有信心。“别这么说，万一呢？你可是WRC史上最年轻的世界冠军啊罗万佩拉。”
罗万佩拉突然沉默，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叫我卡勒。”
塔纳克被罗万佩拉突然的这一句话搞得一头雾水，回道：“什么？”
“叫我卡勒。”罗万佩拉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强烈了几分。
“好吧卡勒，那我是不是还要回敬你说‘叫我奥特’？”塔纳克无奈道。
罗万佩拉笑了，笑得很得逞，他回答：“是的奥特。”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Part.ll Monte-Carlo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