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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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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探出头后,看清了外头的景象。
在几步路远的距离外,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男的背对着他们,暂时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是他们不能看清那女郎的面容,只能看出是个凶悍的姿态。
因为那女郎正气势汹汹地叉着腰,看起来很生气。
然目光转到那个背影有些眼熟的男子身上,就看他一手捂着脸,很明显是挨了一嘴巴子,正处于一种愤怒又耻辱的境地。
就见男子伸手似要做什么报复的行为,就见对面女郎一个擒拿将人扣住,男子转过脸发出一声痛呼。
卢大郎几人正要感叹这女郎的泼悍厉害,就看见男子矮下身子后,露出那张绝艳无双的脸。
鹅蛋脸莹润,肌肤白里透红血气丰足,凤眼潋滟生光,唇色樱红,风姿绰绰。
此刻上面含煞带怒,更显眉目炽烈,让人不敢亵渎。
林十一郎看呆了,正要感叹一番,就见身边徐凌陀螺一般冲出去了,方向明确,正是热闹处。
“这小子开窍了,赶着去护花?”
但看起来人家是一朵霸王花,不需要护。
卢大郎看见这一幕,立即就朝这个方向猜了。
“贺兰姐姐,你没事吧?”
两拨人隔得不远,所以徐凌那一声两人都听到了,贺兰二字让他们瞪大了眼。
好了,现在他们不用追着徐凌问答案了,答案已经在自己眼前了。
不仅皮子不糙不粗,还国色天香、美艳绝伦!
眼瞅着徐凌过去了,觉得这是个合理凑过去的机会,卢大郎和林十一郎对视一眼,理直气壮跟过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
两人不动声色地偷瞥着还在盛怒中的女郎,越看越觉得容色倾城。
见周围聚了人,嫌这个登徒子叫唤起来太吵,贺兰妘一脚将其踹开,登徒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看得几个大男人臀上也跟着一疼。
贺兰妘面色烦躁,看向奔到自己跟前的几个人,对着唯一认识的徐凌解释道:“这个登徒子刚刚想非礼我。”
一盏茶前,贺兰妘正跟着伙计走在回廊上,这个登徒子从房间里出来拦在她跟前,带着一身酒水和胭脂香粉的浑浊气息,熏得她难受。
“姑娘留步,不知姑娘芳名,在下安陵侯府杨七郎,不知可有幸认识姑娘?”
面容苍白,眼下乌青,身板瘦弱,脚步虚浮,贺兰妘只需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惯常沉迷酒色的虚壳子,别说她今日和姐妹有约,就算是闲得浑身长虱子也不会搭理这样的货色。
平白的恶心人!
“你没幸,让开,我有事。”
冷然开口,也不欲理他,说完就要走,但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杨七郎竟无礼到攥住了她臂弯的帔帛,轻挑地凑到鼻尖轻嗅了一口,露出下流的神态。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见之……哎!”
没等这杨七郎继续念,深觉被冒犯的贺兰妘便一巴掌挥过去了。
在哪都没有受这个气的道理。
再后来便是徐凌几人看到的这一幕,贺兰妘也没必要将细节讲出去,只挑了紧要的。
三人一看那登徒子是谁,再一瞧贺兰姑娘那张脸,压根没怀疑什么。
安陵侯府杨家七郎,上京有名的浪荡人,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怀里拉,更别说瞧见贺兰姑娘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估计是那进了水的脑子又不好使了,也不问问人家是谁就调戏,活该被揍。
被那一巴掌扇得脑袋嗡嗡的,也没听清徐凌喊得什么,杨七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老实,指着贺兰妘张牙舞爪道:“你这贱人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我姑母可是丽妃娘娘,今上宠妃,你给我等着!”
本来都打够劲了,只要这登徒子赔礼道歉贺兰妘也就不计较了,奈何还被骂了一句贱人!
她在凉州长了十七年,从未有人敢如此辱骂于她,贺兰妘噌得一下火又起来了,冲上去伸左手朝着他的右脸又是一嘴巴子。
“你骂谁呢?这张嘴是刚刚去茅厕跟狗抢食去了!”
刚要去帮着按登徒子的三人按捺不住狂抖的嘴角,憋笑憋得难受。
徐凌见杨七郎还敢动作,抓紧时机扑上去补了一脚,喝骂道:“杨奉你找死不成,这是镇远大将军家的贺兰姑娘,别太无法无天了!”
这下杨七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贺兰二字,身子一哆嗦,脸也跟着一变。
与智谋平庸的父亲和在母亲嘴里脑子蠢笨的丽妃姑母不同,母亲是个聪慧的女子,也就两三天前的事,母亲与长兄说话,当时自己也在旁边挨罚抄书,听到了那一番训导。
贺兰家的姑娘八成是要嫁进皇族的。
絮絮叨叨的话被提炼出了这么一句来,杨七郎正心悸着,就听到那姑奶奶在旁边恐吓他道:“你姑母是丽妃,那你要去告状吗?既如此,那我也去,昨日圣上和皇后还说今后受了委屈都可以找他们做主,还给了一块随意出入宫廷的令牌,不服气咱们一起过去。”
杨七郎痛苦地闭了闭眼,再抬头换了一张笑脸,赔笑道:“原是贺兰姑娘,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实在对不住,都是我混账,都是我嘴臭,给姑娘赔礼了,姑娘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看我知错能改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见人识趣,贺兰妘也确实没少打骂,眼看着探出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她甚至还看到了回廊不远处挺着大肚子脚步匆匆向她走来的姚素,贺兰妘也不想再纠缠了。
“赶紧滚开,别让我看见你。”
杨七郎如蒙大赦,扶着屁股一瘸一瘸地下楼去了。
“贺兰姐姐……”
解决了麻烦就要走,听到身后的唤声,贺兰妘看向眸光发亮的单纯少年,疑惑道:“有事?”
徐凌脸红着摇头道:“没、没事。”
贺兰妘想着多少也得说两句,笑道:“虽然你帮不帮都一样,但还是谢你出头说话,我还有事,不多说了,告辞。”
说完,扭头就去寻姚素了,留着徐凌三人目送着女郎的背影。
卢大郎是最快反应过来的,眉开眼笑地对另外两人道:“记得兑现诺言,你们库里的好东西可不能藏。”
林十一郎回过神,露出了愿赌服输的神情,毕竟他们也亲眼瞧过了,根本没法赖账。
只徐凌还在傻看着那个方向,跟丢了魂一样。
“姚姐姐!”
迎上姚素,贺兰妘看着她那圆滚滚的肚子,生怕出什么差错,扶着人进去了。
“贺兰我好想你!”
一进雅间,姚素就带着她八个月大的娃娃来抱她,贺兰妘差点没招架住。
“你可小心些吧,肚子跟个球一样,再磕着碰着的。”
在贺兰妘眼中,这样的孕妇就好像是个易碎的瓷器,都不太敢碰了。
“没事的,我这孩子没那么娇气,快坐下,咱们姐妹两一年没见,我都快想死了!”
远嫁上京一年时光,姚素十分想念凉州的人和物,如今忽然盼来了手帕交,真真是意外之喜了。
“想着你刚到上京应当疲累,便没有立即寻你,怎样,去见了帝后了,他们待你如何?”
姚素夫家姓段,公爹任职兵部侍郎,夫君段二郎是侍御史,二十出头的年纪便是六品官,先不提别的,就这能耐便瞧着不错。
夫家知晓姚素同贺兰家的姑娘交好,觉得是一门好来往,尤其段二郎同妻子私语良多。
姚素知晓,不出意外自己这个霸王花似的好姐妹要做皇家的媳妇了。
贺兰妘好奇地摸了摸姚素的肚子,笑语道:“陛下就那样,但皇后好极了,温柔又慈爱,长得像观音,我喜欢她。”
姚素放心许多,又问起方才在外面的事。
贺兰妘毫不在意地摆手道:“小事罢了,不过一个仗着自己有点家世便横行霸道的纨绔,听说我姓贺兰,又搬出帝后,立即就识相了。”
“不说这晦气事了,来,我给你带了有福斋的果脯。”
姚素欢喜地吃了起来,熟悉的味道吃到嘴里,神情怀念道:“果然是家里的味道,段轶先前给我跑遍了上京所有的蜜饯铺子,可惜都不是这个味。”
贺兰妘听她提起了郎婿,饶有兴趣道:“先前你信里没少埋汰你这石头夫君,怎么,现在满脸都挂着笑,不是石头了?”
看别人谈情说爱总是更有趣些,尤其是看熟人的。
姚素不出意外露出类似于娇羞的甜笑来,这让贺兰妘大为惊奇。
一般来说,能玩到一块的人多少都是有些相似的,她和姚素便是如此,甚至说姚素在某些方面比她还要大胆泼皮些,比如在男女之事上,她名字是素,但人可一点也不素,荤的很。
在凉州时就没少私下给她传播些好东西,图文并茂不说,还口头描述,勾得她都有些心痒了。
真有这么舒爽吗?
如今,得了实践,姚素话还能少?
“嗨,那都是以前,刚嫁过来时觉得她又木又沉,不解风情,犹如粪坑之石,如今不同了,我家夫君那是外冷内热,尤其是晚上,热情得嘞~”
果然,两句话绕到了这上面,姚素面色薄红,眉宇间透着别样得妩媚。
姚素的脸蛋和身子很有反差,一张笑脸生得清纯可人,但身子却是妖娆丰满,就算贺兰妘与她同为女子有时都会被馋一下,然后趁着姚素不注意去摸一把那丰盈处。
随后就会遭到报复,笑闹作一团。
听到姚素大胆又奔放的话语,贺兰妘自是配合无比道:“那真是恭喜那位段姐夫了,夜里艳福深厚啊~”
这话调侃得姚素嗔了句讨厌,很快又想起了桩要紧事,神情一肃,对着好姐妹传授经验起来。
“记住,贺兰,日后成婚了别急着要孩子,不然还没舒坦够就得像我这样肚子里揣个小娃娃,也不是说不要,就是不能太早,贺兰你可得记着了,让你那夫君寻些避孕的法子,不然就咱们贺兰这样的大美人,这么好的身板,孩子不得骑着马来。”
贺兰妘被逗笑了,一边笑一边点头应她。
推开窗户,看见家家户户都在屋前挂起了灯笼,街道上更是建起了灯棚,这是热闹的前兆。
姚素将眼前景象收入眼底,忽地歉疚道:“对不起贺兰,因我这累赘的肚子,明日上元灯节我可能没法与你一道去人堆里挤了。”
贺兰妘看向她沉甸甸到走路都吃力的孕肚,嗔道:“这有什么,就你如今的模样,你愿意跟我出去我还不放心呢,咱家里的上元节都挤成那样,上京不用想都知道什么模样,你就老实在家待着,不然出了什么好歹,我那段姐夫不得隔着千里参我爹教女不严~”
“你这死丫头,一年不见嘴皮子更利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在雅间里玩闹不休,直到浮玉楼的小伙计送上了饭菜才作罢。
而就在这个时候,赵洵安也趁着帝后不注意又跑出来耍了,踏进了约定好的雅间。
“见谅,今日来得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