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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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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家宴后，凤司翎便得了凤皓天与玉芝兰的允诺离了席，一路走过九曲十八弯的醉凤廊，却见不远处的望月亭中立着一人。
那人身形颀长，然而宽大的素色长袍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显出几分瘦弱。他微微抬着头，望着暗沉的天际，眼神中不禁流露出几分忧郁。
纵使良久未见，凤司翎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凤承息。
她走近了些，那人似也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恰巧对上她的眼眸。
他依旧眉目清秀，面色却还是透着病态的惨白，在忧郁的眸子的映衬下更显得几分有气无力。
“司翎来了。”凤承息勉强笑了一下，凤司翎知他已知晓一切，心中纠结万千，对待她时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嗯，兄长近来身体可好？”凤司翎觉得他相比上次见时又消瘦了些，就连霓裳阁新做的衣裳在他身上都显得格外宽。
“挺好的，劳烦妹妹挂心了。”凤承息望见凤司翎关切的目光，浅笑道。
寂静。是前所未有的寂静。
虽然凤承息往日里就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但他平日里最是疼爱这个妹妹，因而每次遇到凤司翎总能聊上小半天。可是这次不同，他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阴云笼罩的天际，眼眸里没了神采。
然而刚才凤司翎听了凤皓天与玉芝兰的一番话，才明白了凤承息此刻的心境。
虽说凤承息不是真正的凤族大皇子，与凤皓天与玉芝兰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多年的感情毕竟作不得假，因而凤皓天也不愿强求，给了凤承息两种选择，让他自己做决定。
其一，便是继续以凤族大皇子的身份留在凤界，对外也只道沐宁润早年流落在外，近日寻回便也就敷衍过去了。其二，若凤承息愿意，也可与元季如相认，回到魔域继续生活。
旁人或许不知，但凤司翎觉得他会选择第二种。他虽生来身体孱弱，难以修习功法，因而多被人瞧不起，但凤司翎却深知其骨子里是个骄傲倔强之人，与其披着别人的身份过一辈子，他宁愿走自己的路。
从前他没有选择，与别人阴差阳错地交换了人生，而他如今有了选择的权力，便必然会做出属于他自己的决定。
在这一点上，凤司翎毫不怀疑，她只是不知道他该如何面对他的生身母亲。
然而无论如何，在凤司翎的心中，面前的男子永远都会是她敬重的兄长。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外界条件而改变。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兄长，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她的眼神真挚，与她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凤承息似乎感受到了久违的光亮。那种感觉，就像在暗夜中行走的路人望见了清冷的月光，借此避免了迷失方向。
其实，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虽然面容清冷，给人一种凉薄的假象，实际上却最重情重义，心也是最赤诚的。凤承息心想，浅笑了一声，眼眶竟微微有些红了。
“你成婚之日，我是一定要来的，来看看能有福气娶了我妹妹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模样。”凤承息笑了，笑容一如凤司翎记忆中那样，清澈，透亮。
不经意间，凤司翎仿佛看到袖中传来一阵淡淡的光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凤司翎回到洛羽殿主殿之时，天色已然不早，而凤皓天亦为成全儿女的一份孝心，将一部分奏折交于凤司翎先行批阅。
凤司翎持笔点了朱砂，便仔细批阅了起来，全然不管夜色愈浓，星辰缀满天际，一片静谧。
然而就在此时，凤司翎望见袖中又发出淡淡的光亮。她于是停了笔，伸手去取，才发现原来是玄空镜周身散发着隐隐微光。
想来之前的微光也是由玄空镜而出，她今日忙里忙外，倒似是把他给忘了。
凤司翎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此刻甚是好看的神色，忍不住偷笑了出来。她施了个法术，于是那处的情景便全然进入了她的眼帘。
他似是处理好了事务，此刻斜斜地靠在魔域正殿的主座上，深邃的眼眸此刻似含着光亮，小心思尽显，却装作漫不经心地望着她。
“今日怎得完成得这般早？”凤司翎望见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一日的疲惫也就此散了大半。
“想你了，可司翎却有些黑心肠，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浮烬夜没忍住抬头望了她一眼，音调故意微微上扬，那悄咪咪的眼神衬得他仿佛成了个独守空闺的痴情怨妇。
纵然品出了他话里话外的醋意，凤司翎却觉得他这醋意来得怪突然的。
她今日想来也不过和凤承息说了几句话，而凤承息在她心中虽无血缘关系，却是兄长，想来他也应该不会吃醋。
除此之外，好像便也没有什么了。凤司翎此刻望着浮烬夜可怜兮兮还略显感叹的眼神，还真的好好将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想了一遍，最终得出了一种可能，也是唯一的可能。
那便是今日拜访完凤承息，从拜月亭回到洛羽殿的路上，碰上了几位年轻仙君。因为其中一位仙君叶尧与她相识已久，之前又麻烦他撮合了锦苑和桑子星之事，便免不了多聊了两句。
他莫不是因为这件事而醋了？凤司翎细细想着，他之前便也为了沐宁润和燕鎏夕吃醋，可见他不仅是个爱吃醋的，还是个醋坛，醋缸，醋海。
心里这么念着，凤司翎忍不住乐了，笑出了声来。
凤司翎知道浮烬夜不过是想要自己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可是谁知叛逆劲儿一下子上来了，她只想再逗逗他，逆着他来。
于是她故意咳嗽了一声，将先前那些神态都收了回去，故作正经地道了一句：“哦！那我继续去找我的新欢了？”
说着她便搁下笔，做出一个转身要走的动作来。
她听见那边一下子没了动静，还以为他是被她这句话唬到了，但想想他断不是这么傻的人。
结果下一秒，凤司翎便见他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蛮不讲理地搂住了自己的腰，逼迫自己抬起头来。
这么一来，凤司翎对他爱吃醋的本性又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他竟能为了这么一句醋话从千里外的魔域飞到自己面前！这人还真是，傲娇！难哄！
他本就高她许多，如今她被迫抬着头却是将他眼眸深处暗流涌动的情绪，高挺的鼻梁，轻抿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下颚，还有……上下微微滚动的喉结看了个分明。
“司翎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他的声音酥酥麻麻的，传入凤司翎耳中，却在不经意间拨弄着她的心弦。
凤司翎是断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这话的，然而瞧着他无辜的眼神，只好在心里骂一句：分明是头狼，偏偏要装得像只羊！这一回，断不能上当了！
“没说什么，就是想夸夸你罢了。”凤司翎故作淡定，淡然一笑，说完便挣脱他的怀抱，持笔点了朱砂，做出一副有正事要做，要认真批阅的模样，实际上就是变相给他下了逐客令。
你管这叫夸？浮烬夜心里冷哼一声，自然知道凤司翎此刻乃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似是想到什么，勾了勾唇，做了个拂袖要走的姿势，却在半路折了回来。
他一手靠在案前，一手接过她手中的笔，反手便将她的手扣在椅背上，疯狂地，贪恋地吻上那朝思暮想的温柔。
不过短短一日，他已是度日如年，竟似是中了毒似的。这毒来得强劲，非她不能解，她却装作没事人一样，还和挑逗他说有了新欢？
他早已陷入她的温柔缱绻，并深深沉溺其中，此刻只想索取，并偷偷地报复她一下。
她自然也感觉到了这是来自他的报复，正欲躲开，却没想到他吻得更深了些。他已经不甘于在她的唇瓣上辗转，而是撬开她的贝齿，迫使她与他更深入的缠绵，更极致的炽热。
此刻的她，似被抽去了所有氧气，大脑一片空白，却只是享受他的吻，任凭他带着自己尝遍最欢尽的快意。
他靠在她的身上，衣裳紧紧相连，青丝垂落交缠，暧昧的气氛已经到达了极点。
他就像是一头狼，一头想要吃掉她的狼，激烈地想要攫取属于她的气息，纵然气息微喘，却仍不想要放开她。
金丝木的椅子承受了几乎两个人的重量，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发出细碎的吱呀声响。然而这声响却是惊动了正好要给凤司翎送点心的芊音。
“殿下？”芊音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脚步一顿，道。
里面没有回应。
“殿下？”这一声呼唤显然急切了些，似乎下一秒她便要破门而入。
芊音心中急切，是愿于对当年之事的自责。虽然她当时是迫于无奈，无心害凤司翎，却最终还是导致了那样的结果，虽然凤司翎说不怪她，她却还是无法原谅她自己。
如今，她更是不允许任何人再加害自己的恩人。
“进来吧。”
就在此时，里面有了回应，芊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她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微笑着，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殿下想必饿了吧？芊音为殿下准备了点心。”
“你有心了。”凤司翎浅笑，然后目光却忍不住地往另外一处瞟去。
芊音没注意到凤司翎三心二意的模样，却是听出了凤司翎的声音相比平日里有些沙哑。她想定是因为凤司翎批阅了几个时辰的奏折，有些口渴，她本应再沏一壶茶来。
“先前的茶相比已经凉了，殿下等着，芊音马上去沏新茶。”
芊音说着便要走，没想到凤司翎咳嗽了一声，道：“夜深了，我也有些倦了，便不必沏茶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芊音想着也是这么个理儿，瞧着凤司翎的平静的神色，便也没有多问，道了句“殿下早点休息”，便带上了门。
凤司翎已是几乎快要装不下去了，没想到那藏在衣柜里的大爷倒是自己走出来了。他倒是一点不害臊，还挑着眉，插着个腰，挑逗了一句：“本尊就这么见不得人吗？难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