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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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小衣，芬芳馥郁，裟罗齿颊生香，一路大笑着返回观星阁。
房中，萧璃宽袍大袖，长发随意披散，正在排演星阵。
裟罗“咦”一声，旁边歪个脑袋。
牵星君真当得起法号中“牵星”二字，不知使的什么材料打造了一块巨大的圆形星盘，又按照前人编撰古籍，四处收集陨落的星石，打磨镶嵌，组建成三垣二十八宿。
她伸出手，指尖在星盘上来回滑动，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执笔书写，裟罗从她的左手边换到右手边，见纸上密密麻麻，横道道，竖条条，还有许多歪七扭八的蝌蚪文，看得眼晕。
“什么鬼东西。”
抬头，萧璃望向裟罗，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应当很是寂寞，难得有人陪伴，温声唤“来”，手指轻点在星盘，“来看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斗七星……”
她耐心为裟罗讲解，“此为摇光、开阳、玉衡……七星相连，曲折如斗，因此得名……”
“是像个汤勺。”裟罗实诚道。
“不错。”萧璃又为她细细讲解斗柄因四时变化而产生的变化，“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斗柄南指，天下皆夏……”
裟罗听了一会儿，两眼晕成盘香，扯着她袖子，“什么豆饼啊，黄豆还是绿豆，豆子吃多了要放屁的。”
牵星君沉默了。几息之后，她轻轻摇头，大概也觉得自己可笑，轻挥袍袖，“罢了，你去休息吧。”
眼底辉光重燃，裟罗挥舞着小衣，蹦跳跑回床，她放松躺倒，就着枕边一盏暖色星灯，仔细研究那衣上刺绣。
面条仙子好一双巧手，会做护膝，还会绣肚兜，“赶明儿让她给我纳双鞋底。”
萧璃蹙眉观望片刻，来到她近前，“你怎么把……”
她说不出口，“你去偷来的？”
裟罗生怕被抢，赶忙塞回胸口，瞪着一双大眼睛，“干什么？这是我凭自己本事拿到的，你想要，自己去拿好了。”
“我拿这个做什么。”
牵星君大袖一挥，墙角一个檀木箱子飞到床边脚踏，她弯腰启开箱盖，里头整整齐齐，竟有几十件五颜六色的小衣。
“嗯？”裟罗翻看，这些小衣选取的布料都是极为柔软的，适合贴身穿着，只是绣工有粗有细，能清楚分辨出制作的先后顺序。看得出，面条仙子手艺越来越熟练精湛。
另外，不单有小衣，还有亵裤。
萧璃说起来有些脸红，“我这个徒弟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喜欢做衣裳。”
但修仙之人平日外穿的法衣，多要结合自身五行属性，镌刻法阵禁制，兼备保暖和护身的功效，也知道自己还年轻，修为尚浅，做的法衣师尊看不上，萧无秽转而攻略内衣。
清明节，送内衣亵裤；端阳节，送内衣亵裤；中秋节，送内衣亵裤；到了除夕夜，还是内衣亵裤……
总之，一年四季，内衣亵裤。
牵星君豁出老命去穿，也穿不完，积年累月攒了一大箱。
她很大方，“你喜欢，转送给你好了。”
跟小孩子抢什么呢？
裟罗听罢，却大为恼怒，她费尽力气偷来的东西，为此还被骂“没脸没皮”，有人不费吹灰之力获得，竟不珍惜。
“谁稀罕！”裟罗一脚踹翻木箱，“我想要自己会拿，才不要你的奢侈。”
萧璃先是皱眉，随后展颜，纠正道：“是施舍。”
她还想告诉裟罗，这不是施舍，是物尽其用，避免浪费，反正她也活不长了。
裟罗才不管，“拿走拿走，看着碍眼。”
萧璃无法，打翻的小衣亵裤施术清洁后，重新装箱。
她坐到床边，想问问裟罗，白日勘察地形勘察得怎么样，忽然，窗外多出一道黑影。
“掌门大人——”女子娇柔的声线。
裟罗倏地转脸，目光警惕，萧璃按住她，竖指唇上，轻轻摇头，随后灵巧翻身上床，指尖白光打出，重重纱帐垂落，遮蔽帐中风光。
“何人喧哗？”萧璃声音不大，却稳稳传递到那人耳中。
门外是二长老蒲采英派来的侍女，说是奉长老之命，送来两碗有助恢补元气的药羹。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萧璃低头解开外袍，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道一声“进”，门扇自动打开。
裟罗倒在她身下，眨了眨眼，会意，也将裙摆撩起，露出一双修长纤细的腿。
那名侍女小心翼翼进得殿中，隔着如檐雨般垂落的珠帘和纱帐，隐隐约约，听见女子销魂蚀骨的嘤咛之声，有些脸红。
“你过来。”
掌门大人的声音，清冷威严。
侍女垂头，碎步上前。
帐子半透出人影，妖娆女体纠缠，床“咯吱咯吱”响个没完，里头两位正忙，把她喊过来却不说话，只哼哼。
那侍女十分头大，却又不好催促。她什么身份？拜托，里面可是掌门大人。
她悄悄偏过脸，肩后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探出脑袋，脸上笔画的两条粗眉毛竖起来，表情凝重。
天青阁，蒲长老的居所。
女子端坐房中，面前圆桌上，一模一样的小纸人，同样竖着两条粗眉，小嘴开开合合，“啊啊哦哦”，莺声燕语，绵绵不息。
蒲长老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白日校场，那张艳丽夺目的女子面庞。
那个坏女人，驱使马蜂把她叮得满头包，她还给她送药羹，真是昏了头！
“萧璃啊萧璃，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也是这种人。”
旁边侍女内心惊疑不定，哪种人啊？到底哪种人啊，什么叫“也”？
还有，二长老您老人家半夜听床叫，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整整一个时辰，蒲长老耐着性子听了一个时辰，她也真是耐得住。
可这一个时辰，她一句有用的没听到。
小纸人张着嘴巴娇滴滴求饶，盛怒之下，蒲长老一掌拍碎圆桌。
纸人受其掌风连累，“噶”地没了声响。
观星阁，侍女肩头纸人失去灵力，贴在她后肩化为一捧白灰。
那帐子里的女人终于也不叫了。
侍女如释重负，缓缓抬起头。
她先看到一只手，是掌门大人的手，苍白瘦削却不羸弱，指骨分明。
那只手撩开帐子，她一身红衣，更衬得肌肤雪白，领口低垂，雪峰若隐若现，无边风月，惹人心乱。
至于帐子里的另一个人，被她好好护着，连根头发丝也瞧不见。
萧璃眼神示意，侍女领会，将托盘摆放在床边矮柜，端起其中一碗，送到她手边。
蒲采英不敢在药羹里做手脚，所以，这确实是一碗滋补的好汤。萧璃摆手，“替我谢过二长老。”
侍女得令，福身一礼，倒退几步，转身匆匆逃离观星阁。
人走了，萧璃搁下碗，迅速整衣把自己拢得严严实实，才勾起帐子，把裟罗叫起来吃东西。
四根粗藤，各牵起四根床柱，摇床这活儿真是把裟罗累坏了。
“祖宗的——”裟罗翻身坐起，“到底是谁啊！”
萧璃示意她端碗自己吃，报出对方姓名，见裟罗仍是一头雾水，大致描述其衣着打扮。
裟罗想起来了，“老鸡婆？”
她只恨当时蜇她蜇得轻了，叫她还有力气派人来捣乱，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不过，老鸡婆手下人熬的药羹味道确实不错。
裟罗两碗都吃光，一抹小嘴，像只八爪鱼整个贴在萧璃后背，哼声扭来扭去。
“再喂我一些吃的吧，你的血怎么样？也能助我快些养好身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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