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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苍泽城篇六 ...

  •   明月高悬,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冷风习习,吹动枝头落叶。

      苏子婴穿着单衣,拿着一坛酒,提着一把剑,只身一人来到院中。

      他拿起酒坛对着明月猛喝上几口,将剩下的酒淋到剑上。接着,他把酒坛向旁边一扔,在院中肆意地武起剑来。

      剑身清冷,泛起冽冽光。剑风冷利,掀起烈烈风。

      直到把心中积攒的情绪发泄完,他才把剑收回,拎着空酒坛,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没走几步,他却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倒下,却被人从身后扶住了。

      “你又喝酒了。”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不满的说道。

      苏子婴抬起头,看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醉眼朦胧地笑着,抬手想去摸摸看。

      那个苏子婴抓住了苏子婴的手腕,道:“唉,好在今日你没发病。”

      紧接着,苏子婴眼前一暗,昏倒在那个苏子婴的怀里,手中的剑和酒坛都掉落在地上。

      翌日,苏子婴在床上悠悠转醒。他想抬起手臂,但他的手被人握住了。他顺着那人手臂往上看,那个握住他手的人——竟是他自己!

      那个苏子婴被苏子婴的动作吵醒,放下在桌子上支着脑袋的手臂,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

      苏子婴起身道:“唔,大师兄,你还未换掉这身打扮吗?”

      “我怕你昨晚犯病,所以一直守在这里。”林烨说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又想师父了呢。”

      “……怎么样了,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么?”林烨关心的问,又给苏子婴把了脉,“以后切莫再喝酒了,还有天气凉了穿太少会着凉的。”

      苏子婴并没让林烨把多久的脉,便把手抽了回来。

      “我知道了,但我也没有病得像你说得那样经不起风吹,更何况我现在也没怎么样,不是吗?”苏子婴下了床,坐到镜前,“哎呀,我的头发怎么又这么乱了!唔,梳都梳不开了。”

      “放着我来吧。”林烨无奈道。

      林烨起身时,看到了苏子婴的被子上有一块干掉的血迹,他的脸色沉了一下。

      待林烨走到苏子婴身边,苏子婴看着镜子中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恍惚间就连他也有那么点分不清了。

      “对了,昨晚师兄你怎么在后院里?”苏子婴问。

      林烨一边给苏子婴梳着头,一边说:“我派人去查了查是谁告诉了金潮我们的事,以及……”林烨抬眼看向镜中的苏子婴,“派人去陆雨桐的住处,看看我的药是否起了作用。”

      苏子婴平静道:“是这样啊……”

      “你昨日醉酒舞剑,是因为陆雨桐?”林烨眸子沉了下来,说,“你就这么在乎她?”

      “那时我在台上体力不济,她扶过我。”苏子婴轻描淡写地回答。

      林烨不再追问,给苏子婴戴好发冠,说:“再过不久便是师父的祭日,我希望你的继任仪式能在此之前完成,这之前我希望不要再生出别的事端。”

      林烨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苏子婴看向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

      “怎么是这副表情?”苏子婴看着简凡布满血丝的双眼,“别这样看着我,我今日可不是来找你的。”

      苏子婴大打开疯老头的牢门,单手便把缩在角落里的疯老头拎了起来。

      “别打我,别打我!”疯老头吓得闭起了双眼,随即叫嚷道。

      “这几天的事是你指使人做的?”苏子婴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疯老头恳求道,“放过我,求你放过我,让我去找我的妻儿。”

      苏子婴冷哼一声,把疯老头扔到墙上,说:“真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上你这没用的老东西!”

      眼看苏子婴拂袖转身就要离去,疯老头赶紧抱住苏子婴的腿,道:“那就让我死,别再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我已经被你的药搞得神志不清了,现在也只记得以前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求你让我死吧!”

      “你这老东西就该受此折磨。”

      苏子婴把疯老头踹开,关起牢门,看着疯老头受药物折磨的模样,发出可怕的笑声。

      “你不是她。”简凡双手抓着牢门,瞪着一旁发笑的苏子婴。

      苏子婴停下笑声,对简凡说:“倒是把你给忘了。”他勾起简凡的下巴,拿出一粒药丸,“来张嘴,师叔喂你吃药。”

      不料,简凡竟拍开了苏子婴的手,还把苏子婴手里的药丸打掉了。

      简凡露出嫌恶的眼神,说:“少学她的样子,你让我感到恶心!”

      苏子婴的身体一顿,自嘲了一下,道:“呵,恶心?”,紧接着他露出可怕又狰狞的眼神,说,“恶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

      苏子婴的手穿过牢门缝隙,抓着简凡的脸颊两侧,拉过简凡的头,让简凡的头结实地撞在牢门的木板上。

      “你和我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苏子婴发狠地瞪着简凡,“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只不过是喜欢着一副皮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简凡被连续撞了好几下,额头被磕得青紫,双眼直发昏,连苏子婴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便昏了过去。

      苏子婴发泄完后,松开了简凡。他看着自己被撞得青紫的手指,以及沾在掌心中的血迹,狂笑起来。

      他用手抓住自己的脸,脸上的人皮皱成一团,说:“你没资格说我,连你也没有!”他转身看向已昏过去的疯老头,“她究竟为什么会看上你?”接着,他又回身看向简凡,“他又为什么会看上你!”然后,他同时看着疯老头和简凡的牢房,神情痛苦,倚靠在墙上,“为什么,为什么不回答我!我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好,到底哪里不好!”

      地牢里一片寂静,回答苏子婴的只有他的回声。

      他贴着墙,一点点滑倒在地上,手臂垂在身体两侧。他狰狞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全是泪水,手上紧攥着一块破掉的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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