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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苍泽城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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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让我想想这个故事该从什么地方说起。”阿肆看向简凡，凝望了一会后，开始对简凡讲述起自己的故事，“我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这一点其实从我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至于我姓什么，我却是从来也不知道的，因为也没人叫过。我四岁的时候被家里人卖给了人贩子。那人贩子手里有好些个我这样的孩子，他让我们白天扮成小叫花子去要钱，天黑时大一点扮成杂耍的赚钱，小一点的就被关进笼子里等着人来买走。
“记得那天我没讨要够规定的钱数，急得发愁，便想去偷别人的钱袋来凑。我蹲在路边等待时机，终于瞅准了机会，从一个戴面纱的女人身上顺走了一个荷包。但那女人是个会功夫的，我没跑多久便被她追上。她把我逼到墙角，一下子就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我不断讨饶请她放过我。那女人迟迟没有动手，用手摸着我的脸和五官，说：‘像，像！’接着，她又隔着衣服摸了摸我的四肢和身体说：‘好，好，好！’就在那天，我十四岁那年，我有了师父，也有了新的名字——一个和师父一样的名字。
“师父把我领回去并没有先教我武功，而是让我先学她，行为举止处处都要学她。等我学得有些模样后，她又把我的脸改成了她的样子。师父教我的第一门武功便是易容术，学过了易容术改换了身形之后，师兄弟们也很难认得出，我和师父到底谁是师父。待我学会师父教我的所有功夫，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了。
“师父死后，我没了归宿，大师兄便让我住到他那里，接下来我便遇到了你。记得你当时问我是否记得你和你母亲的事，抱歉，我那时骗了你，救你和你母亲的人其实是师父。还有，我装作师父的样子却对你产生感情的事，我也很……因为我自从被师父带上山便再没见过外人，以至于面对你那份炙热的感情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也想过要告诉你真相，但你每次都用那双充斥着爱意的眼睛看着我，我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简凡神情复杂地看向阿肆，他几次想抬起手臂，却又几次落下。
“为什么你那时要离开，信上说的师父的愿望又是什么？”简凡问。
阿肆继续说道：“那是师父临终的遗言，她想让我见武林盟主一面，让我打赢他。我知道那人是你的父亲，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去。大师兄又时不时在我耳边提起师父，说只要完成了师父的遗言，我便可以做回我自己，不用再办成师父的样子。
“于是，我便写下了那封信，我想完成师父的心愿后再以全新的样貌见你。我想，如果你见到真正的我时还能爱上我，我便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实现我们曾许过的诺言。但是，我的想法可能天真了些，你喜欢的人是师父，又对她情根深种了许多年，怎么可能和我只相处了几个月便喜欢上我呢？”
说到这里，阿肆的眼泪无法抑制的从眼眶中涌出来，他看着简凡，说：“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不该假装师父喜欢你。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简凡看着哭得泣不成声的阿肆，心中情绪不断翻涌。他抬起手，捧起阿肆的脸，用手指轻柔地擦去阿肆脸上的泪水。面对阿肆的道歉，他实在无法去说些什么，因为他也有错。
“好了，故事时间该结束了。”
林烨从黑暗中走出，一把拉起了地上的阿肆。
“林烨！”简凡怒道。
林烨冷冷地看了简凡一眼，拉着阿肆便向外走。
阿肆不断挣扎着，捶打着林烨，连头发都散开了。
“林烨你放开他，你要带他去那里！”简凡抓着牢门大喊道。
阿肆被林烨一路带回房间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林烨。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他们关起来！”阿肆怒道。
“你先冷静一点。”
林烨想去安抚住阿肆的情绪，但阿肆却拍开了林烨伸过来的手。
“我叫你大师兄，是因为我敬你、信你，但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阿肆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话声也越来越高，“师父的遗言是让我去见简羽宏，并打赢他。但你又说要我替师父当什么武林盟主，好，我听了你的，因为我以为你要替师父惩罚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接着，你又骗简羽宏说我会什么返老还童的秘术，害我中了何蟹的计，服下了炽阳。但你又给我服下了寒芒，骗我说这是解药。然后，你又设计让简羽宏假死，给他服下了什么丧失记忆，废除武功的药。”阿肆目眦欲裂地瞪向林烨，“如今看来分明就是你想当这什么武林盟主，而且你甚至连我也容不下！”
林烨一脸平静，他握住阿肆抓住他领子的手，对阿肆说：“那么你想怎么样呢？事到如今了，武林盟主之位和苍泽城城主之位已经是唾手可得的事了。照你的意思，我要放了他们吗？放了他们给我徒增烦恼吗？你知道我现在每天要处理多少事情吗？”林烨捏着阿肆的下巴，抬起阿肆的头，“今夜我让你去见他们，是为了了却你的心事。你最好这几天老实一些，我可以让他们活得不那么痛苦，懂吗？”
阿肆虽心有不甘，但眼下只能暂时屈服与林烨，今夜的事便也这样不了了之了。
眼看着距离继任仪式的日子愈加近了，林烨也变得越来越忙。因为这次仪式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林烨想把排场搞得更盛大一些，就连苏子婴要穿的礼服也重新订做了一套。
阿肆终日被关在房间中不得出去，备受煎熬。这几日他也并未闲着，而是每天坐在窗边观察着林烨何时出去，又何时回来。
一日夜里，阿肆算准林烨还未回来，便从窗户偷溜出去，来到林烨的房间。
难得林烨今天没锁药柜，阿肆便在里面翻找起来。但药柜里的瓶瓶罐罐实在太多，再加上他也不清楚林烨给他们吃了什么药。
人一旦着急，便会做错事。
阿肆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小药瓶，结果在连锁反映下，那一排的药瓶和药罐倒了一大半。
正巧这时林烨走进来，他看见阿肆在药柜前，一下子便明白了阿肆的企图。
他三步并作两步，气势汹汹地来到阿肆面前。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没……”
阿肆被林烨吓得说话都不利索，直往后退。没退几步他的后腰便抵到了桌角，一时之间更是退无可退。
“就差几天了，你连这几天都等不了吗？”
林烨的手眼看就要碰到阿肆，这时从房梁上跳下一个人。林烨未能及时防备主此人，腰侧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下。林烨转过身时，那人拿着一个簪子眼疾手快地扎进了林烨的右臂。
阿肆看清那人后高兴道：“简凡是你！”
简凡拉着阿肆的胳膊，说：“走！”
他们两人翻出窗，林烨赶紧去追。倏地，从前方撒过来一把白色粉末，把林烨的眼迷住了。
待林烨能重新看清后，他半眯着眼看着远方安静的树影，不断砸着窗框发泄出心中的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