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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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青简想坐起来，奈何全身发软，根本无力坐起。
她发软的原因，一者因发烧所致，二者却是饥肠辘辘所致。
早前她生病，沈辰虽任由沈夫人和慕若若将她身边的人调走，但到底略有约束，不致在吃穿用度上苛刻她，但昨儿她回一趟慕家，当众撕破面皮，是将沈辰往狠里得罪了。
今日沈辰的态度摆在那儿，慕若若再一动作，送到慕青简房中的，除了煎好的药，便只有一碗粥水，再无其它。
桂圆本要去理论，慕青简说自己发烧，胃口不好，正要饿一饿，因而拦下了她。
慕青简实则是怕有圈套等着桂圆，一旦她去理论，马上会被发卖。
慕青简仔细想过了，她得在侯府熬着，多薅点生存指数，养好身体再和离。
而现下，身边能信任的，只有桂圆一个，她得保住桂圆。
楚王见慕青简爬不起来，不由蹙眉道：“宋御医说你身体比先前好转，因何先前能坐起，现下反倒不行？”
慕青简微红着眼眶，垂睫道：“今儿一整天，厨房只送来一碗粥水，我饿得无力。”
楚王闻言大怒，隔一会问道：“你想吃什么？”
慕青简惊讶，咦，他难道要给我带吃的？
正发愁这回不知道怎么下手薅生存指数，若他给我带吃的，倒有法子薅一下。
慕青简努力回忆书中有关李贵妃一切。
一时忆起，书中提过，李贵妃临终前，说想吃家乡的枣馅糕，待楚王着人做好拿到床前，李贵妃已不能下咽。
她扇一下睫毛，轻声道：“我想吃枣馅糕。”
楚王听得“枣馅糕”三个字，神色微变，视线定在慕青简脸上。
片刻，他沙哑着声音道：“我去让人做，你不要睡，等着我。”
楚王说毕，一跃出窗，飞驰回楚王府。
大半夜的，他召见宋御医和胡总管。
他问宋御医：“病者虚弱，可否吃枣馅糕？”
他再吩咐胡总管：“速安排厨房的人做枣馅糕，要快。”
厨子做枣馅糕时，宋御医和胡总管聚在楚王寝室内，并未退下。
楚王近来装病，宋御医须得定时进宫向皇帝禀报他的情况，而胡总管要打理楚王府诸事。
这两人皆是心腹中的心腹。
楚王近来半夜频频外出，他们甚是担忧。
他们想要一个答案，好方便之后行事，好方便护楚王周全。
楚王思忖，朝局莫测，慕氏之事，也诸多诡异之处，确实要告诉心腹之人。
他拣能说的，跟宋御医和胡总管说了。
宋御医和胡总管听毕，讶异极了。
娘娘入了慕氏的梦，慕氏言行像极娘娘？
胡总管想起什么来，恭身道：“属下还有一事要禀报殿下。”
楚王：“说！”
胡总管道：“府中之暗卫楚三，武功高强，擅长隐藏，他领命暗中护着慕氏，已有数年，之前未见慕氏有异常行为。”
“这位楚三，其实是娘娘安排的人，本安排他护着殿下的。但据楚三自己说，娘娘生前给了他三只锦囊，他拆看其中一只，里面有一张纸条，纸条里写了一句话，要求他护着慕氏。”
楚王讶然，“慕氏与母妃有什么关联，母妃因何要派人护着她？”
胡总管道：“此事属下不知，问了楚三，楚三也说不知。”
胡总管又道：“已彻查过慕氏京中所有亲属及本人，未有异常。”
楚王踱步，隔一会道：“派人出京，彻查慕氏外祖父一家并京外一切亲友。”
胡总管应下。
稍迟，楚王提着食盒出府。
宋御医和胡总管极是感叹。
殿下是天潢贵胄啊，自来只有别人服侍他，提着食盒见他的份，万没料到，他今晚会提着食盒去见慕氏。
还有，慕氏到底跟娘娘有何关系呢？
这会子，慕青简躺在床上跟系统聊天。
系统道：“楚三脑中资料库已更新。”
慕青简：“更新了什么？”
系统：“更新了一点有关你和已故李贵妃的过往。”
慕青简吃一惊，“我和李贵妃还有过往？”
系统：“本来没有过往的，但你生存指数已涨至13%，生存机率大大增加，本统有责任帮你补一点漏洞。”
慕青简：“谢谢统子！对了，补充的过往是什么？”
系统：“时机到了，再告诉你。”
慕青简扁扁嘴，听得窗子有响动，便睁开眼睛，循声看过去。
很快的，床帐被撩起，楚王提着食盒站在床前。
“殿下！”慕青简柔声呼喊，深情款款，但注意力全在对方提着的食盒上。
楚王见慕青简挣扎着想坐起，依然坐不起来，便放下食盒，坐到床边，伸手臂扶她坐起。
见她坐不稳，想也不想，挪坐过去，让她靠在他肩膀上。
慕青简一靠到楚王肩膀，马上呼喊系统：“统子，生存指数涨了没有？”
系统：“须得实打实的相触，他气运传递给你，才能涨生存指数。现下衣裳隔着衣裳，不涨。”
慕青简也不失望，都靠着肩膀了，还愁薅不着指数么！
楚王心下有一丝柔软，又有一些涟漪。
母妃生前竟安排楚三护着慕氏，可见慕氏和母妃关系非浅。
母妃如此在意的人，这会却病成这样，虚弱成这样。
他微微低头，女子软绵绵靠在他肩膀上，身上幽香袭鼻。
他眸色幽深了起来，一只手护着女子，另一只手揭了食盒，端出一碟子枣馅糕，递到女子跟前。
慕青简待要伸手，又改变了主意，娇娇道：“殿下可以喂我么？”
楚王闻言，将碟子搁下，伸手捻起一只枣馅糕，喂到慕青简嘴边。
慕青简轻轻咬一口枣馅糕，只觉又香又甜，不由眯起眼睛，叹道：“真好吃！”
她一小口一小口咬着，待剩下最后一口，便半仰首，等楚王继续喂。
楚王将手里残存的糕点，递到慕青简嘴边。
慕青简张嘴，将楚王的手指并糕点一并含进嘴里。
她吮住了糕点，也吮住了手指。
楚王有片刻失神。
手指上传来的异样感觉，令他耳朵滚烫。
他想缩回手指，莫名又不舍得缩回。
他且有一丝嫉妒手指能陷在温柔乡里。
楚王手指捻过枣馅糕，便粘了一丝香甜。
慕青简饿得狠了，凡香甜之物，皆吮住不想放。
她含着手指问系统道：“涨指数没有啊？”
系统声音有点卡，“涨，涨，涨了一点！”
慕青简诧异，“你声音怎么卡了？”
系统：“凡儿童不宜，皆会屏蔽我，顺带的，声音也会卡。”
慕青简：“我在吃糕点，没有任何不宜。”
系统：“哦！”
楚王是理智之人，到底将手指拨了出来，再捻一只枣馅糕喂慕青简。
已经薅到一点生存指数了，慕青简吃第二只枣馅糕时，便很规矩，一口一口叼了，不再吮手指。
楚王喂完第二只枣馅糕，手指空虚了起来，很是失落。
慕青简却不敢再吃，怕自己肠胃薄弱，消化不良。
她娇声道：“殿下，我想喝水。”
楚王松开她，见她能坐稳了，方去斟了水来喂她。
慕青简喝毕，抬头道：“谢谢殿下！”
楚王放下杯子，坐到床边，看着慕青简道：“慕氏，你知道楚三是什么人吗？”
慕青简道：“我只知道他是护着我的人。”
楚王：“你是如何知道的？”
慕青简：“有一回，我到庙里上香，半途下马车，遇到一条蛇，险些被咬，楚三突然出现，捉住了蛇。我那时问他是何人，他说他是护着我的人。”
楚王另又问道：“你跟娘娘是什么关系？”
慕青简摇了摇头。
她想起系统的话，又含糊道：“娘娘入我的梦，或者我们有机缘在，只是我不知道是什么机缘。”
楚王在烛影里打量慕青简。
想了许多许多。
他知道，李贵妃未入宫前，曾有一位青梅竹马，两人谈及婚嫁，后来她入宫，那位青梅竹马也进京，在寺中当了和尚。
他控制不住自己，往某个方向想了想。莫非，母妃那次去宫外避暑，秘密和青梅竹马见过，之后又一年出宫，在宫外生下慕氏？
莫非，慕氏实则是他妹妹？
要不然，没法解释母妃因何要让楚三护着慕氏。
不对不对，胡总管彻查过慕氏一家子，资料里，慕氏母亲当年确然怀孕十月产女，稳婆诸人皆可做证。
他心下决定，须得再查一查母妃当年出宫行踪，再查一查那位青梅竹马的过往和行踪。
楚王又看一眼慕青简，同时缩了缩手指。
若她是他妹妹，便万万不能让她吮手指。
不对，纵然她不是他妹妹，可她已嫁人，是有夫之妇，这手指，其实也是不能吮的。
慕青简吃了糕点，喝了水，薅了生存指数，这会心满意足。
待要躺下，见楚王打量她，便问道：“殿下看什么呢？”
咳，还要勾他明晚继续过来，不能马上赶人走，得哄一哄。
楚王对上慕青简如水眼波，心口一闷，妹妹，哦不，慕氏……
他移开视线，“你好好休息。”
说着提了食盒，一跃出窗。
楚王这一晚又做梦了。
这回，梦见了李贵妃。
李贵妃叮嘱道：“狸儿，好生待青简，不要让她受苦。”
楚王赶紧应承，“母妃，儿子会护着她的。”
梦醒，楚王怔忡。
母妃很少入梦，这回，为了慕氏，竟入梦来了。
慕氏真是他妹妹么？
天还没亮，楚王再次躺下，再次陷入梦中。
梦里，正在指责慕氏道：“以后，不能吮手指。”
慕氏靠近他，娇声道：“哪可以抱一抱吗？”
下一刻，柔软身体偎在他怀中。
他想推开，手一伸，却紧紧揽住了。
他陷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持。
天亮，楚王醒了，发现自己紧紧抱着被子。
他坐起，面无表情揭开被子。
他不能任由自己这样纵马由缰。
或者，该让胡总管安排一个可心人了。
这一日，楚王召见两位谋士，商谈了半天。
午后，听暗探禀了晋王最近动态。
傍晚，画了一幅画，看了几页书，写了一封密信。
入夜，本该安歇，却不能入睡。
母妃梦中叮嘱过，要他护着慕氏。
他既答应过母妃，还是要去看看慕氏的。
隔一会，楚王召胡总管，让他吩咐厨子做几样容易消化的点心。
稍迟，他提了食盒出府。
慕青简这一日，却因桂圆被罚跪而生气。
因着厨娘又只送来一碗粥水，桂圆再不能忍，跑去跟厨娘理论，两人闹到沈夫人处。
沈夫人问了几句，说慕青简病着，本该清淡饮食，厨娘只是照吩咐办事，并没有错。
又说桂圆闹得合家不宁，本该提脚卖掉，看在她对主子忠心的份上，罚跪两个时辰便可。
桂圆在沈夫人门外青石阶上，跪了两个时辰，站起来时，膝盖已然青紫，走路一拐一拐的。
慕青简喊孙嬷嬷拿药给桂圆揉膝盖，安抚两句。
至晚，厨房送了饭菜来，这回有鱼有肉，但鱼和肉却发臭了。
桂圆气坏了，慕青简也气坏了。
倒了饭菜，知晓跟厨娘理论没用。
慕青简另外拿钱，让桂圆去买了几样吃食，随便填了肚子，应付了过去。
入夜，慕青简醒了，又饿又渴。
她坐了起来，撩起床帐，看着窗外。
不知楚王今晚来不来。
若来，该当想法子薅两点指数，尽早恢复身体，尽早离开侯府这个虎狼窝。
慕青简扳手指，数着自己上几回对楚王做过的事。
揉耳朵，揉手掌心。
抚脸。
吮手指。
这次，要摸哪儿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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