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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酒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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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曹老板家里,被告知主人一早出门了。看佣人们正整理行李,不像已经去茶山的样子。麻霆君隐隐有种不安感,姑且先回家。
一进门,看见谈凭玉侯在门口,他条件反射去讨个拥抱。
谈凭玉躲开了,生硬地笑:“霆君,我发现一件很新奇的事情,谁都有你家大门钥匙。”
麻霆君来不及招架,身后两个人挤了出来。
甄展的发现更加新奇:“你男人真是四爷?”
曹老板更加粗俗:“我说你怎么坚持个破银行,原来你私底下给四爷做姘头?”
胖子瘦子关了门,唯恐坏事传千里。麻霆君来不及计较,先把谈凭玉护在身后。正色道:“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姘头,我和凭玉是自由恋爱,大家都知道!”
大家?曹老板与甄展面面相觑,再一致对外。胖子瘦子不敢参与,只有谈凭玉供他们集火。
谈凭玉弱小道:“是在恋爱,具体不知道从哪里讲。”
“俞霆,你是个人物,早知道你给四爷当姘头,我倒送给你茶叶!”曹老板搓搓手,又朝谈凭玉笑,道,“四爷看不上茶叶的,茶叶留给俞霆慢慢啃,我送您古董字画。”
谈凭玉躲得更厉害,剩半双眼睛露出来,道:“免了。”
曹老板满脸堆笑:“要的,要的。”
他铁了心要套近乎,自然不管麻霆君如何阻拦,三个人老鹰捉小鸡,在客厅里打圈转,险些撞落一只花瓶。
甄展起初看热闹,忽然意识到不对,横插一脚挡在中间,道:“俞霆,你跟四爷搅在一起了,俞平呢?”
谈凭玉道:“没有俞平,是‘玉凭’。”
甄展一愣,不敢相信答案如此浅显。麻霆君补充道:“也没有‘俞霆’——甄老板、曹老板,我那时为了免于谈家追杀,才改的名,我真名是麻霆君。单是名字骗了你们,其他都是真的!”
他霸占的可是谈家唯一一颗夜明珠,若真是被谈老爷追杀,倒还大快人心。两人寻错重点,也不计较他撒了几个谎。
曹老板道:“四爷真看得上你,不是你给他下毒?”
麻霆君正要反驳,却感觉耳垂上一凉。谈凭玉攀着他的肩膀来吻他,他一时间只记得笑。
甄展咂嘴道:“脸都要笑烂了……第一次看你这样。”
再这样下去要永远和谈凭玉腻在一起了。麻霆君也对此心知肚明,忙咳嗽两声,道:“我和凭玉的事情先不管,讲正事,茶山怎么办?”
自然求曹老板的意见。曹老板却道:“说是‘苟富贵,勿相忘’,但忘本的也不少,何况你多加一层重色轻友。你真做了谈四奶奶,还肯跟我们联络吗?”
麻霆君愣道:“这算什么话?大家在我困难时候帮我,我一辈子不会忘。”
“那么,茶叶算什么?”曹老板趁他疏忽,往谈凭玉身前蹿,满脸堆笑,“四爷,小人姓曹,跟你男人关系好。”
难得见谈凭玉失态,麻霆君傻乎乎看着,却也不好毫无担当。连本带利一起算清楚,加上保证金,好说歹说,总算把曹老板一尊大佛请去茶山。甄展还留在客厅。
不见得麻霆君赶他走,谈凭玉只有观望。有第三人坐镇,麻霆君不敢太放肆,纵是自以为克制,爱情都要溢出来了,依旧挡不住。
谈凭玉拨开他越靠越近的脸,笑道:“行一的保姆过生日,去外面庆祝。你今晚总有空了,不准逃。甄老板要不要一起?”
麻霆君道:“晚上平渝银行庆祝,甄展是我们的朋友,一起算上他了。”
谈凭玉笑道:“难怪总说最近忙,还当你嫌派头小,不肯露面,原来是银行也有事。”
“叫行长改日子。”甄展额头亮得发光,一开口发觉不对,又道,“也不好改的,我们几个无所谓,还有一个郁蕙心,一个颜青,临时放他们鸽子,不要做人了。”
说是郁蕙心也去,谈凭玉才打起精神,与甄展核对,共同报了一个酒楼的名字。闹到后面大家都是一家,便撺掇了谈凭玉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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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城里叫得上名字的酒楼都在一条街上,张灯结彩地斗艳。也就新开业的时候做噱头,请明星,名头不响亮的踏不进门槛一样。开的久了,细水长流起来,三教九流都一概欢迎了,时常有优惠活动。
谈凭玉这几年露面多,可惜没赶上新开业,所以约他不好在酒楼,太接地气。难得见他回枢城,都订西餐厅,殊不知在香岛吃得发腻。
他们五个傍晚一起出发,挤两辆车,麻霆君要找车位,放他先下去。
侍者看清一只翡翠扳指,不敢信是他来访,没给足照例的点头哈腰,领到包厢门口。
里头热闹,给保姆坐在主位上。谈三奶奶眼睁睁看他来了,也不避讳,照说不误:
“谈凭玉有这么坏,谁想得出来!我跟行一都约好了,你姐姐生日,我们合资送一颗蓝钻石,珠宝商都找到了!哪晓得珠宝商也不靠谱,说失踪就失踪,后面回枢城,没脸见我们,好不容易撬开嘴,才知道是被你买走了。”
谈凭玉敷衍道:“多早的事情了。”
三奶奶在座位前堵他,捉左手来看。小小一粒钻不如灯泡亮,又惊呼道:“这么小,他报了多少价?还好没做冤大头。”
谈行一笑道:“十几克拉呢,怎么可能这么小?就是不知道在谁手上。”
三奶奶欣慰道:“嗳,那小玉心眼还蛮好,闷声不响,已经送给姐姐了。”
保姆笑道:“四少爷品行好。”
谈皎原本也要来,工厂突发有事,只好违约。
“姐姐!”谈行一不管,朝着空气大喊,“姐姐收到没有?”
三奶奶道:“好了,不要吵了。看你身体也不差,喉咙不是蛮响?叫你陪你爸爸散心,又说没力气。”
“臭老头。”谈行一隐秘一笑,低低地咳,再去推谈凭玉的肩膀,道,“是不是存到银行里去了?”
三奶奶夹一只虾球,也是随口道:“钻石怎么好存在银行里?”
谈行一笑道:“问凭玉嚜,谁不肯给凭玉开后门?”
谈凭玉不敢揣测他弦外之音,看他笑得暧昧,又羞又急,道:“乱讲什么!”
又不想被他们看出真的着急,搅了兴致,低头道:“没有存在银行,我送人了。”
三奶奶便道:“送给姐姐。”
添乱!谈凭玉多少有些七窍生烟,不愿便宜给谈行一好心情,宁可翻菜单夹菜,不肯直面。
三奶奶自己高兴许久,没叫大家一起沐浴进来,起了疑心。桌上看一圈,谈行一脸上尤其精彩,才知晓其中玄妙,重新捉谈凭玉手。笑道:“好了好了,看走眼了,结婚戒指看不出来了。”
谈行一道:“还知道把大的一颗轮给别人,又出钱又出力,什么好处没捞到。”
三奶奶道:“哎呀,你认识?”
谈行一笑道:“小玉自己认识就好了。”
谈凭玉正揿铃买酒。三奶奶拦下他,道:“这里哪有什么好酒,我们带了来,还没开。”
才听见几句公道话,谈凭玉消停片刻,看着多少闷闷不乐,大家轮番来逗他高兴,数落外头的人都俗气,带的谈凭玉会了喝酒。
但是他方才下手没有轻重,铃响得轻——偏偏是谈家的包厢,侍者格外上心,明知有听错的可能,还是敲门询问。
门开了,外头骚乱一阵一阵,盖过侍者对口型。想来是吵架,谁都喜闻乐见,三奶奶明知故问,道:“楼下怎么了?有这么热闹。”
侍者清了清嗓子,道:“回奶奶的话……”
他才起话茬,约莫担忧骚乱出在酒楼里,失了谈家这般回头客。谈行一看出他窘,把他招来身前,却又不肯污了自己的名声,给谈凭玉火上浇油。
一枚翡翠扳指晃去侍者眼前,谈行一微微笑道:“今天四爷都在,叫楼下的消停点。”
“哎呀,四爷!”侍者光是直勾勾看着谈凭玉,捂着嘴,不舍得再有动作。
“好了,看什么看!”三奶奶皱了眉头,道,“我们小玉是你能看的?快下去!叫他们安分点。”
遣了侍者下楼,总算喘一口气。门重新关上,三奶奶仍提心吊胆,不止回头,又道:“我们家小玉就是要好好保护起来的,白给他看这么多眼,吃哑巴亏。”
谈凭玉圆场道:“看就看了,无所谓的。”
谈行一道:“哪里无所谓了?反正那个拿蓝钻石的肯定坐不住。”
三奶奶道:“什么意思?”
谈行一笑道:“姨娘,你说还能是什么意思?”
三奶奶见他挤眉弄眼,再不明白也明白了,笑道:“小玉,外头说你跟个姓何的恋爱了,是不是他?”
才看见谈凭玉赖在椅子上,成一滩烂泥。谈行一屈尊降贵,主动沏茶,把他灌了起来,他喝一口,支吾一阵,道:“姓麻。”
一群人盼他开金口,即便不是那何少爷,总算撬了些绯闻出来。
三奶奶笑道:“我们滨江可没有姓麻的,那,是江南的?江南的不好找,说是心眼差,猴子一样。”
谈凭玉搪塞道:“没有猴子。”
谈行一道:“猴子没有,是麻子?”
谈凭玉道:“也没有麻子。”
便是他们再说什么都不肯答了,管自己喝闷茶。酒楼里茶杯做得精致,不比外面大茶缸,仰几次头便见了底。谈行一不肯给他续,专门把茶壶搬远了。
三奶奶勉强主持公道:“行一,你弟弟口渴。”
谈行一笑道:“把我们的谈四奶奶请过来,四奶奶嘴里有蜜糖!”
三奶奶不便多言,拿他无可奈何地笑了。少倾侍者再来敲门。
“底下有人喝醉,发酒疯,喉咙响几句,不算什么事。”
安过他们的心,侍者定在谈凭玉面前,有些难堪,低声道,“四爷,郁二小姐也在楼下,托我们传一句话。”
谈凭玉猜得出,隐隐约约不敢这样想。道:“讲。”
“她说您的男人被欺负了,请您赶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