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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走心？走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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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安娜抬起头，望着他被夕阳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轻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Dio，夕阳下的你，还挺好看的。”
“我？好看？” 迪亚哥低头打量自己，突然咧嘴一笑，“你这是在夸我吗？”
玛丽安娜没有回答，只是拢了拢身上那件明显属于他的宽大衬衫，转身率先向岸边走去。
迪亚哥走在她身后，脸微微泛红，放慢了牵马的速度，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玛丽，”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说，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玛丽安娜的脚步一顿，心跳瞬间加速。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关心你，是因为我是你姐姐。”
“哦？真的吗～”迪亚哥拉长了声调，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玛丽安娜的脸“腾”地红了。她急忙转身，试图用年上者的威严掩饰慌乱：“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迪亚哥打断她，眼神突然认真起来，“你不想让我陷入麻烦。但你也要明白，我并不是小孩子了。”
——糟糕，这下可糊弄不过去了。
玛丽安娜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彻底“祸害”了这个小恶魔。他终究还是对她动了心，而且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执着。
“就算喜欢我，也没什么奇怪，”迪亚哥歪着头补充，“我不会因此瞧不起你的。”
玛丽安娜哑口无言。
好吧，算我认输。
叫Dio的家伙果然都爱说甜言蜜语。
玛丽安娜在心里默默吐槽。眼前这个金发少年可从来不是什么乖孩子，所以——
哼，真想用手拍拍他小马驹一样结实的屁股，再跨坐到他劲瘦的腰身上，配上一根银质小皮鞭，驾～驾～驾…
非要骑得他眼角泛红，带着颤音连声求饶叫“姐姐，姐姐”不可…
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甩了甩头。
嗯，果然一到这个时候，又要开始脑补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但现实是，在安东尼奥和吉雅面前，他们必须保持距离。那对男女，根本无从理解他们之间这种复杂又纯粹的情感羁绊。
晚餐过后，玛丽安娜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坐在梳妆台前，心不在焉地梳理着长发。镜中的自己脸颊仍有些发烫，白天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对话，尤其是迪亚哥那些大胆的“风言风语”，不禁又浮现在脑海。
她当然喜欢迪亚哥——但不是那种能被世俗接受的“喜欢“。但她同样明白，身为贵族小姐，必须谨言慎行，绝不能让人窥破并误会他们姐弟之间这非同寻常的情愫。
她佩服艾米莉夫人的果敢、以及她恣意潇洒的人生，可她还是更想做自己。
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响动，大概是迪亚哥又在折腾什么。玛丽安娜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想象着他此刻在做什么——
是躺在床上看他的厚黑学理论？
还是边喝咖啡边琢磨明天去哪儿遛马？
或者…也在想着她？
这个念头让她的耳根又热了起来。
迪亚哥确实在想着她。
他仰面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树影。窗外是肯塔基清澈的夜空，繁星像撒落的钻石，但他满脑子都是玛丽安娜今天脸红的样子。
——她明明就是喜欢我！
这个认知让他既得意又烦躁。得意是因为他终于戳破了那层窗户纸；烦躁是因为…他们似乎被困在了一个无解的迷宫里。
“笨蛋玛丽，”他对着空气抱怨，“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他何尝不明白她的顾虑，年龄渐长，关系必须改变，他不想她因自己受非议，可更不愿失去她。这矛盾搅得他心烦意乱。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们能够找到一条两全其美的道路，既能保护彼此的感情，又能不被世俗的眼光所束缚。
…
玛丽安娜原本以为，自己和迪亚哥之间的微妙感情能瞒过所有人。
——但她低估了姨婆艾米丽的敏锐。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太太虽然满头银发，眼神却比鹰隼还犀利。此刻，她正坐在茶会的角落，枯槁的手指上戴满宝石戒指，优雅地捧着一个精巧的鼻烟盒，放在鼻孔边轻轻一嗅。
“宝贝，你们的关系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艾米丽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穿透力。玛丽安娜手一抖，差点把红茶洒在裙子上。
“姨婆！您在说什么呢？”她强装镇定，但耳尖已经悄悄红了。
艾米丽笑得爽朗，那对曾经迷倒无数男人的眼睛闪烁着调侃的光芒：“你用不着瞒着我，我又不会说出去。”她凑近玛丽安娜，压低声音，“我可是看得出来，他对你非常着迷呢。”
——完蛋，被看穿了。
玛丽安娜僵在原地，脑子里飞速思考着如何搪塞过去。而远处，迪亚哥正被一群年轻姑娘围着请教骑术技巧，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危机。
玛丽安娜对这个姨婆充满了好奇。
艾米丽年轻时结过一次婚，丈夫去世后，她便独自寡居在乡下庄园，从“变化莫测的红尘”中全身而退。她的气质很老派，却又不像传统大家闺秀——据说年轻时情史丰富，善于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堪称“女中豪杰”。
玛丽安娜甚至暗自怀疑，这位年轻时家世似乎并不显赫的姨婆，会不会曾是个著名的交际花，历经波澜，甚至可能曾被抛弃、一度沦落风尘…
这不就是《名姝》的剧情吗？
当然，这种想法有点荒诞。但这个时代的女性确实没多少选择——要么结婚，要么卖身，要么出家。可见在这种情形下，找一个牢靠的、有点良心的男人有多重要。
“你一直不松口，”艾米丽突然问道，“是因为他和我一样，出身低微？”
“我不是那样的人！”玛丽安娜立刻反驳，“我也不相信门当户对就一定幸福。”
艾米丽轻哼一声，鼻烟盒在指尖转了个圈：“什么幸福不幸福，结果都那样。还不如选个自己喜欢的，享受过程就好。”
——这老太太的思想也太超前了！
玛丽安娜心头一震。尽管她知道艾米丽说得没错，但现实是：
1. 安东尼奥绝对不会同意这桩“婚事”（光是想到这个词就让她脸热）
2. 在当时的社会，姐弟恋是绝对的丑闻。
3. 一旦曝光，整个家族都会沦为笑柄。
“不过，也难怪你多虑。桑德雷利家你们这一支，眼看也到了大厦将倾的时候了。”
艾米丽姨婆晃着水晶酒杯，宝石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说话时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而不是家族危机。
您倒是说得轻松！您刚才毫不脸红地说这些，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不可能跟他结婚的，”她叹了口气，“至少目前绝无可能。安东尼奥绝对不同意，而且…”
“难道怕人说闲话，认为是丑闻？”艾米丽嗤笑一声，“哼，他有什么好忌惮的？家里的事又不是他说了算。”她抿了口酒，“即使违抗一次，他也没办法拿你怎么样。”
玛丽安娜瞪大眼睛：“可您永远不知道坏人能做出什么事！”
艾米丽突然凑近，身上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亲爱的，你真是善良的天使。如果是我——”她压低声音，“就会想办法让他永远闭上嘴。不就行了？”
——这发言也太危险了！
玛丽安娜倒吸一口冷气，却在艾米丽眼中看到了年轻时的锐气。这位姨婆妥妥就是父权社会标准下的“坏女人”角色：无赖、狡猾、离经叛道…
可这股劲头又该死的迷人。
两人之间突然达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谁都不说穿对方的秘密。艾米丽年轻时那些风流韵事，玛丽安娜和迪亚哥的暧昧情愫，都化作午后阳光下心照不宣的微笑。
“所以，”艾米丽突然用扇子轻点玛丽安娜的鼻尖，“你打算怎么办？私奔？下毒？还是…”
“夫人！”玛丽安娜涨红了脸。
“呵，开个玩笑～”艾米丽眨眨眼，“不过说真的，那个金发小子看你的眼神，就像饿狼盯着小羊羔。”
玛丽安娜的耳根烧了起来。她当然知道迪亚哥的心思，但更让她心烦的是——
她自己居然在认真考虑这段禁忌之恋的可能性！
夜深人静时，玛丽安娜对着梳妆镜发呆。镜中的女孩眼神迷茫，嘴唇却无意识地上扬——每次想起迪亚哥那些火热的示爱都会这样。
选项A：乖乖当个贵族小姐，找个门当户对的丈夫，把悸动永远埋在心里。
选项B：学艾米丽姨婆活得肆意潇洒，但可能沦为社交圈的笑柄。
选项C：…没想好。
算了，她做不了第二个艾米莉夫人。
玛丽安娜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叹了口气。她确实喜欢迪亚哥——但那种感情更像是寄人篱下时的情感依赖，就像冬天里抱着暖炉不肯撒手的小猫，纯粹是为了排解寂寞。
“迪亚哥确实很不错…”
她翻了个身，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那个金发少年确实耀眼得像正午的太阳，但问题是——
1. 他年纪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
2. 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变心？
3. 万一这个破社会允许我多认识几个男人呢？
想到这里，玛丽安娜突然坐起身，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等我这一世任务完成，会回到三次元吗？”
这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冒出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和迪亚哥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那个臭弟弟会独当一面，会渐渐忘记她，会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说不定还会爱上别的女人！
想到有这种可能，玛丽安娜已经开始生气了。她岂能甘心把看着养大的白菜拱手让人？她不愿意看到迪亚哥因为她的离开而陷入孤独，也不愿意看到他被其他女人吸引。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段复杂的情感。
“咔嚓”一声，玛丽安娜手里的梳子断成了两截。
“岂有此理！”她咬牙切齿地捏紧拳头。
光是想象迪亚哥对别的女人露出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她就气得想骑马去撞墙。迪亚哥这家伙太容易招惹桃花了，与其让别人得手，不如…不如由她自己来“收服”。但转念一想——等等，我凭什么生气？明明是我自己不敢承认喜欢他啊！
“你喜欢他，可为什么却不承认呢？”
艾米丽调侃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玛丽安娜抓起枕头砸向墙壁，仿佛这样就能赶走那个讨厌的声音。
人性啊，就是这么贱贱的。
嘴上说着“我们只是姐弟“，心里想的却是——
“要是敢找别的女人，我就用马鞭抽花他的脸！“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花瓶。
玛丽安娜猛地拉开门，只见迪亚哥僵在原地，耳朵红得能滴血，手里还捧着一束刚摘的风信子。
“我、我只是来送花！”他结结巴巴地说，“绝对没听到什么马鞭之类的词儿！”
玛丽安娜的脸“唰”地红了。
“‘很…很好！辛苦了！”
她脸颊滚烫地接过花，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将迪亚哥和他那可能听见了什么的耳朵隔绝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