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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哄她 ...

  •   吉赞的担忧并没有错,成弗居沉默了良久,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斟酌着想要解释。

      “夭夭,不要说气话。”他轻轻叹了口气,“你长大了,有些话更要慎重,不可胡言。”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愿意交朋友,踏出门走一走,这是好事,我不会拦你,更不会因此责怪你,可你要找的朋友不能给你带来危险。齐景垣此人,确然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但他家中之事却很复杂,父子关系势同水火,贸然归京必有谋算,我不想你牵连其中,恐你祸及自身;而朝岚公主,看似贪玩,不务正业,实则颇有城府和野心。他们或许无意害你,但其算计的东西,非你可以插足。你读书上很有天赋,当多用些功夫。”

      听罢,钟离瑶逐渐冷静下来,方惊觉自己今日实在过于大胆了,竟然连成弗居都敢骂?

      但他这是在……哄她?
      还是长篇大论,一一分析利弊的哄。

      “哥……”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喊出口,走下他递来的台阶答话,“兄长的好意小妹心领了,但我不同于您可以参加科举,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呢?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弱小,不需要保护。”

      “读书是为了增长你的见识,古往今来,出色的女子数不尽数,未必只能困于后宅。”成弗居完全不认可她说的话,“今朝的女子不可参加科举,但你怎知未来也不可呢?是否弱小,源于本心,我从未觉得你弱小。只是趋利避害,人之本能,为兄不愿你置身险境,凡天家者,无一人会真正纯良无辜。”

      闻言,钟离瑶没有老实的反驳,这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也是在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里,步履维艰的爬上来的。

      无论是齐景垣也好,朝岚公主也罢,若当真如表面那般天真无邪、善良美好,又如何能在王室中独善其身呢?
      那可是,更大的战场。

      且不说齐景垣如何,就凭方才散场时朝岚公主的那一句:“大大方方的穿,要是有人敢乱嚼舌根子,本公主就让嬷嬷打烂她的嘴!”

      她就明白,这丫头没那么简单。
      钟离瑶虽没有刻意遮掩情绪,但连旁边的齐景垣都没反应过来,朝岚公主却已经猜到了她的顾虑,这才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结合成弗居所言,让她隐忍筹谋的东西,怕就是皇权了。
      圣上正当壮年,太子未立,来日是谁还真没准。

      只是那又能怎么样?
      他们又没有伤害她,为什么不可以接近?就算是利用有所求,难道她就没有所求吗?

      半斤八两,这样才好,谁也不欠谁!

      可这话成弗居听不得,硬碰硬对她没好处,此刻理智回归,她清楚求饶才是对自己最好的结果,率先低了头,“谢兄长教诲,我记下了。”

      她住在他的地盘,寄人篱下,就必须听话。

      成弗居望着她明显余怒未消的侧脸,心下无奈,点到便止了,“你年岁还小,一时无法理解,哥哥不怪你,母亲那边我已经瞒下。”

      他看了一眼她身后被风吹起的窗帘,街道上嘈杂的叫卖声隐约入耳,忽而道:“明日没有要事,你若还想去哪里玩,可以告诉为兄。”

      钟离瑶讶然抬眼,他这是要……带她出去玩?
      主动约她,还是头一次呢,只可惜她去不了。

      她咬了咬唇,小声拒绝:“我已和公主约好了。”
      怕他误会,又急忙补了一句,“她是公主,我没法拒绝。”

      “嗯。”成弗居竟没阻拦,平和的答应了,甚至还说,“我会派人暗中随行,早去早回。”

      钟离瑶忽然觉得有点不开心,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公主和世子都在,不会有危险。”
      他们是天潢贵胄,出行时明卫暗卫必不会少,确然不必成弗居再多此一举。

      她既不愿,他便也没有强求。马车内一时安静下来,这便更显得街头的人声况前热闹。

      钟离瑶几次抬眼,欲言又止,不知在纠结什么。
      成弗居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刚看了不到两页的书,侧眸将偷看的人抓个正着,无奈道:“有话就说,从前也没见你这个怂样。”

      钟离瑶:“……”骂的真难听。
      他叫她说,那她就问,不躲不避,直视他的眼睛。

      “我就是想知道,兄长对我究竟是……”
      可对着这双不染尘欲的清眸,有些话如鲠在喉,扎的疼,却吐不出来,她紧急刹车,换成了一句小声嘟囔:“何故一会儿好一会儿坏。”

      成弗居没听太清,微微蹙眉,“大声点。”
      钟离瑶垂首不吭声了,勇敢只来了一瞬间就已跑路,她紧张的攥紧衣裙,突然有点想逃。

      但对面之人,却少见的有刨根究底的架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仿若烛火贴肤一般灼热。
      又不伤人。

      “且说说,哪里坏?”

      钟离瑶一噎,眼神乱飘,“我胡乱说的。”
      她心中忍不住开骂,明明听见了,混蛋。

      可成弗居是真的不知,他自认对这个义妹十分尽心,发现她有长歪的迹象,也在往回掰,怎么勤勤恳恳的教导,反倒落了一句坏?

      他目光下移,落到她那只泛红的手心上,是因为打了她么?
      他亦兄亦师,她犯了错,如何能不管束?

      何况,他用的是巧劲,打的时候虽疼,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睡一觉醒来即可恢复如初。
      这种惩罚,只是让她记住教训罢了。

      他又何曾真的伤过她?
      成弗居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娇滴滴的姑娘最难养,大了更难。

      犯错不认不改,打骂记仇怨恨。
      他忽觉头疼,究竟如何,才能将小妹引上正途。

      一路再无话,临到下马车时,钟离瑶看了一眼那件被她丢在一旁的披风,一时有些犹豫。

      “东西我会命人还回去。”成弗居先一步做了主,又道,“天色已晚,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
      钟离瑶垂眸应下,转身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的院子与她同路,相隔不远,但她没有邀他同行。
      说好的断了,又徘徊不定,真是没出息啊。

      直到人走远,成弗居才从马车里下来,他不自觉的抚了下腕间的那串佛珠,“我对她坏吗?”

      吉赞刚把马车交给来接手的小厮,闻言一噎,小心的觑了一眼他的脸色,忐忑的开口:“回小侯爷,小人觉得,您对二小姐非常好,就是有的时候吧……有一点点的严厉。”

      成弗居无法理解,“我还是她的先生。”

      严师出高徒,吉赞还是知道的,但是……
      他跟苍蝇似的嘀咕:“您不也没教出高徒么。”

      成弗居冷淡的目光落下,响起熟悉的三个字,“大声点。”
      吉赞立马站直,“小人不敢。”

      所幸小侯爷只是警告一声,并没有追究,转身走向与居所相反的另一条路,沉声下令。

      “传景僖,将披风和令牌物归原主。”

      ***

      钟离瑶马不停蹄的赶回流霞榭,含烟正在她的房间里焦急转圈,绮玉坐在一旁,同是满脸担忧,远远看到她的身影就都围了上来。

      “小姐您没事吧?”
      “小侯爷可有责罚您?”

      前一句出自含烟,后一句出自绮玉。
      钟离瑶不想让她们担心,更不想被人知道他们俩不和,隐下那些争执,道:“无事,只是公主他们明日还会过来,要带我去游船。”

      闻言,绮玉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浅笑道:“看来公主很喜欢小姐,可是世子爷也要去吗?”
      最后一句话里有些困惑,毕竟世子亦是外男。

      但别说他,钟离瑶都不知缘由,只能照搬出那一个勉强合理的借口:“他要保护公主。”

      这话很难令人信服,绮玉欲言又止,钟离瑶明白她的担忧,“且走着看吧,我今日累了。”

      含烟听不太懂,只知道小姐没惹上什么事,平安归来她就开心,自告奋勇:“我去打水!”

      绮玉留下来为她卸妆,漱洗过后,未逾戌时。
      虽是安寝时间,但钟离瑶肚子还发撑,不大能睡的着,略一犹豫,她还是读了会儿书。

      其实她倒不是很讨厌读书,只是很难静下心来,真把她按在书海里,也能耐住性子认真学习,她就是觉得浪费时间。

      至于今晚也什么不睡觉而做这种选择……
      或许,她真是受到了成弗居的影响。

      可惜生在这样的时代,身为女子就已经低人一等,有德有艺就行了,诗书才华,并没有那么重要,没几个人稀罕。
      毕竟,女子难登大雅之堂。

      钟离瑶讥讽的勾了勾唇。
      她真正的道德感不强,不善良更不大度,鼠肚鸡肠,骂她一句她都要记上一笔账,但表露于人前的脾性,却称得上一句“真善美”,这才是人们喜欢的女孩啊。

      娘亲曾教她隐藏锋芒,要把自己所学到的才艺当成刀刃,在最适合的时期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一举勾住目标的心。

      所以这些年她不争不抢,遮蔽锋芒,哪怕来到京城后也不曾当众表演过才艺,可私下勤勉,琴舞一绝,少有人及,便是那名满长安的昌颐郡主都未必如她。

      这些能够取悦他人,令男子如痴如狂、迷恋沉醉的本领,不才是女子安身立命的资本吗?

      钟离瑶想不明白,成弗居为何执着的要她多读书,珍品收集了一箩筐,着实浪费,他那么爱书,都不会心疼的吗?

      掌心隐隐作痛,那些训教再次浮现于脑海。
      也罢,权当还他的授业之恩。

      她不再胡思乱想,专注研读起桌案上的古籍来,这一看就入了心,连绮玉进来添过灯油都不晓得,直到将近子时,才在两个丫鬟的轮流劝慰下上床安歇。

      ***

      翌日,是个艳阳天。

      钟离瑶还在用早膳,含烟就小跑着进来禀报:“小姐,世子爷和朝岚公主都已经到了。”

      钟离瑶一愣,目露欣喜,“竟来的这么早?”
      她用巾帕擦了擦嘴角,默算了下时间,边起身边奇怪的问:“这会儿还不到辰时吧?”

      绮玉在一旁侍奉布菜,见她放下筷箸,立马倒了杯茶端过去,招手示意其他人收拾碗筷。
      她看了一眼漏刻,笑答:“现在是卯时七刻。”

      钟离瑶轻抿一口茶,暗暗思忖,他们这么重视的吗?
      她心里不免有些雀跃。

      “小姐不用太着急,奴婢回来的时候,世子爷和公主正准备去拜访老夫人,还说让您准备一下,一会儿直接出发。”含烟接过她没喝完的那杯茶,“让绮玉姐姐给您梳妆吧。”

      她厨艺虽好,却不擅长妆发。
      这些事一般都由绮玉来,她在旁打个下手。

      “嗯。”
      请安事小,把公主哄开心了才是大事,钟离瑶不再纠结,任由绮玉给她梳繁复漂亮的发髻。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记着昨日齐景垣的话,便没带上两个丫鬟,独自前去与他们会和。

      到的时候朝岚公主正蹲在草地上逗小马驹,那是侯爷的爱马上月刚下的崽,侯爷爱屋及乌,平日里连冷风都舍不得让它吹着半点,公主竟趁着侯爷上朝将小马驹“偷”了出来。

      齐景垣则依旧没个正行,双手抱胸靠在树下,嘴里叼着一根草叶,垂眸不知在些想什么,周围候了一群下人,生怕公主磕着碰着。

      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刚认识时装的斯文,结果没半刻就本性暴露,现在更是一点不装了。

      钟离瑶心下觉得好笑,缓步上前,当着这些下人的面,规规矩矩的行君臣之礼,俯首问安:“臣女拜见公主、世子,臣女来迟了,还请殿下们宽恕。”

      齐景垣听到她的声音,乍然回神,眸光中有一瞬间的恍惚,直到她疑惑的看过来,这才吐了草叶,起身笑言:“不迟,怪我们来早了。”

      朝岚公主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也没有察觉到这段小插曲,边拍手掌边吩咐:“行了,你们家小姐本公主要拐走了,都退下吧。”

      下人们齐声应是,其中一个抱起小马驹,躬身退下。

      待他们一走远,朝岚公主立马蹦蹦跳跳的拉住钟离瑶的手,“姐姐,昨夜睡的可好呀?”

      “好——”她拉长尾音,换回称呼,笑着点了点头,“有阿岚妹妹挂念,一夜好梦呢!”

      昨夜看书上头到熬了眼,许是太累,后半宿睡的很安稳,今日醒来也没觉得有哪里疲累。

      “那就好。”齐景垣双手抱胸走到她们身边,一脸可惜的解释,“弗居表哥说他今日有课,便不与我们同往了,我们直接出发吧。”

      钟离瑶并不意外,轻轻“嗯”了一声,掩下心底的那股失落,牵着公主的小肉手往外走。

      乐陵成氏一族,世代辅佐天子。
      当今圣上有侯爷,诸皇子年少未成,而乐陵成氏的小族长同样羽翼未丰,未踏入朝堂。

      在此之前,他与天家之人,接触越少越好。
      毕竟他是辅佐之臣,只能忠于未来的储君。

      故此,成弗居虽已在国子监入了学,但因着身份特殊,并不能日日留在学院,加上他天资出众,成绩斐然,偶尔还会代请假的先生上课,平日里除了有考试,只是偶尔会去学院。
      昨夜他曾说,今日无事,看来是故意躲她。

      想到这一点,钟离瑶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厢世子爷还在继续跟她们念叨:“本来想带你们去游松月湖,我还特意跟四皇子借了他那艘据说全长安最漂亮的花船。不过适才弗居表哥说,你去岁不慎落过水,恐还有些阴影在,若是怕的话我们就再找别的乐子。”

      闻言,钟离瑶不由一怔,她落过水的事虽不是秘密,但也没广为流传,是他特意嘱托的么。

      她想要问一问,但最终住了嘴,还是罢了。
      既已放弃,又何必去探究?扰乱自己的心。

      “皇兄的宝贝你都能套出来!”朝岚公主十分惊奇,“王兄,你是不是许了他什么条件?”

      钟离瑶的目光也落了过去。
      四皇子的花船,她是听说过的,的确是大宝贝,皇家工匠耗时两年打造,处处精美非常。

      他小小年纪却风流的很,唯爱玩乐和美人。
      如若说朝岚公主是公主里最调皮捣蛋的那一位,那么四皇子就是皇子中最调皮捣蛋的那一位,偏偏他们兄妹俩,都是中宫皇后所出。

      嫡子嫡女都这么……
      她好像明白,朝岚公主为什么要选择藏拙了。

      只有宠,而无势。
      与她的处境,也并无太大不同。

      她是背地里的毒蛇,蓄势待发,那么公主呢?
      钟离瑶忽然有些兴奋,公主她是必须要接近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齐景垣垂首望来,“这就是我与四皇子的秘密了,怎么能告诉你们?”
      他迅速掰回话题,追问道:“所以怕水吗?”

      钟离瑶摇了摇头,“不怕,那水不深。”

      落水的事发生在去岁盛夏,难为成弗居还记得。起初是因为她想跟含烟学做一道冰镇莲子汤给他解暑,奈何当时厨房已经没有了存货,她也远没有现在受欢迎,不敢指挥旁人特意去为她采买。

      正好庭院小溪里有莲蓬成熟,她便想着自己去摘一些,更含心意,哪知一个不慎翻下船,当头栽了进去,不过这原不是大事,她能游上来,有意藏拙罢了。

      当时成弗居还在学院里上课,等他收到消息赶回来时,她早已被救上来了。

      暑气重,没伤没病着。
      只可惜,她心心念念的冰镇莲子汤没能做成,后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想来,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她感慨道:“看来兄长与世子殿下说了很多。”

      不怪她惊讶,毕竟那个时候,成弗居表现的比现在还要不近人情,明明知道她是为了给他做汤才会落水,却只是象征性的过来看了一下,叮嘱两句“不必劳烦”、“他不惧热”之类的话,其他什么多余的事也没做,现在倒记得清楚。
      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诚心来折磨她的了。

      另一头的朝岚公主安静了半天,听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开始拆台:“明明是王兄追着问!”

      齐景垣:“……”
      他微微一笑,目光不善,“妹妹啊,你不说话也没人当你是哑巴,但你要再说哥哥我不爱听的话,下一次想出门玩,我可就有大事要处理,不能奉陪了。”

      这个威胁很奏效,朝岚公主立马捂住了嘴。
      谁叫她自己出不来呢?

      自从父皇下令后,长安城里能骚扰的皇兄、王兄已经轮了个遍,个个都躲着她,要不然也不会逮着刚回京的这位,要是他也躲着,那她就只能困在宫里了。

      “你别吓唬她了。”
      兄妹俩的斗嘴驱散了钟离瑶的坏心情,她看出他心软,抿唇笑了笑,有意为公主解围,转而讨论起今日的行程。

      “还是去游湖吧,我不怕水,没关系的。”她奇怪道,“不过花船不都是晚上才开吗?”

      对上她,齐景垣立马换了副态度,双手交叉,扣着自己的后脑勺,马尾随着阔步行走左右甩动,衬得他神采飞扬。

      “谁规定花船只能夜行?”少年语气邪肆,十分嚣张,“就算有也没用,小爷我偏要白日行,什么规矩,喂狗去吧!”

      钟离瑶微微瞪大眼,旋即失笑,一时心生羡慕,想来也是,他这样的人,若是在意规矩,也不敢有家不回了。

      “那行,今日我也将礼仪规矩放一边,陪你们——”她顿了顿,一字一句,畅快的说,“游长安,泛松月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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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修文完毕,恢复更新,喜欢的请收藏一下呀】 段评已开,无限制,周更万字,每周3~4更以上。 预收古言《嫁阿兄》,文案移步专栏,求求收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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