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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梦境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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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面上的女巫轻轻晃动了下自己手中的瓶子，毒药被她倒在了十一号数字上。
但是下一刻，周围的黑暗开始朝着他聚拢，原本无质感的黑暗在这一刻像是有了实体一样，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以他为中心开始快速旋转涌动。
顾以牧惊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抬脚往后退了一步。
身旁的面板重新跳出，女巫含笑看着他，手中的两个药剂瓶已经空旷。
【我闻到了，曼陀罗的味道。】
顾以牧又是在瞬间转头看向面板，这句话是游戏开始时选定女巫身份后会说的台词。
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像是回答他的疑问一样，面板上的内容突然更新：
【正在为您接入游戏，请稍后...】
什么东西？接入游戏？他不是在游戏里吗？
没等他过多思考，周围的黑暗猛地一收缩，顾以牧下意识闭眼。
等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一个陌生的白色小镇里。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小镇的白色是因为下雪的缘故。
他又下意识看向自己，不是原先那套灰色衣服，而是他在进游戏之前穿的那一套。
还算厚实，至少站在雪地里并不会感觉冷。
他伸手掸去了身上的雪，抬脚朝着前面走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也是个童话故事，只是下雪的小镇，他一时间没想起来是哪个故事里出现的情景。
他接入的地点距离小镇不算远，很快他就走到了第一栋房子面前。
这房子也是木质的，和灰姑娘里面的房子类似，不过看起来似乎要更新一点，而且小镇看起来也比灰姑娘那边要热闹一些，有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房子的大门紧闭，他绕到旁边的窗户附近，擦掉上面的雪，透过玻璃往里看了一眼。
这是一家四口，他们正坐在餐桌旁吃着晚宴。
顾以牧沉默了两秒，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在灰姑娘家里吃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他很快就转身离开，去了下一家。
第二家此刻也在吃晚饭，这一家的人要更多一点，顾以牧数了数，一共有九个人。
餐桌上有两只烤鸭和两只烧鸡。
顾以牧又沉默了两秒，肚子叫的越厉害了。
同样都是童话故事，差距怎么就能这么大呢？
他又看了两家，无一例外都是各种让人眼馋的晚宴。
接连被气了四次，顾以牧直接远离了房子，走在小镇道路的正中央。
截止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有看出来这到底是哪个童话故事。
这个小镇很好看，但是也有些普通，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指向性特征。
在绕过两个弯之后，顾以牧脚步顿了一下，在道路尽头有个人影。
他的视力还算不错，勉强能看清远处那道人影。
那是个身形高挑的男人，他身后的房子房门紧闭，窗户严丝合缝地堵着，光线显得有些昏暗。
他侧着身子，叼了根烟靠在墙上，偏头在看着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顾以牧的视线，男人转过头来，对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眼。
顾以牧警惕地看着那个男人，直觉告诉他那个男人很危险。
男人拿下嘴里的烟，转身推门进了身后的屋子。
顾以牧看着他的背影，犹豫着该不该跟上他。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和打斗声。
顾以牧几乎是在一瞬间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这两个声音就是从男人进的房间里传来的。
他没有多想，快步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距离房子还有十几步的路程，先前那个男人又走了出来。
近距离下，顾以牧看清了男人的样子，一时间愣了神。
男人的身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脸长得很好看，又颓又精神的那种，嘴角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笑。
看着顾以牧有些呆愣的眼神，男人轻笑了一声：“看什么呢？”
这个声音顾以牧很熟悉，说话很温柔，咬字很清晰，但是顾以牧却起了一身冷汗。
这是他怀疑是狼人的十一号玩家，靳亦瑜。
他还没想清楚自己下一步怎么办，面前的房子又传来了一些响动。
靳亦瑜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转过头看了眼房子，又平静地开口：“这个问题先放一放，这里不适合说话，我们等等再谈，怎么样？”
被他好看的眼睛注视着，顾以牧下意识点了点头。
靳亦瑜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脸上的笑都多了几分，他伸手抓过顾以牧的手腕，带着他朝着来时的方向跑了过去，单薄的外套随着呼啸的冷风摆动，飒飒作响。
他握着的力度很轻，顾以牧盯着被靳亦瑜抓着的地方，眼中全是复杂。
靳亦瑜一直带着他跑到了小镇外面才停了下来。
顾以牧大口喘着气，早就忘了两个人的敌对关系，断断续续地问道：“你...”
靳亦瑜像是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一样，伸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先等一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顾以牧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平安前夜，有个穿着单薄衣服的可怜小女孩走在街上，看着很是可怜。”
“她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只有自己口袋里那一把用油纸包着的火柴，她想卖掉这些火柴，给自己换点钱。”
听着靳亦瑜的话，顾以牧忽然想起来，靳亦瑜在的好像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个故事里。
靳亦瑜的声音很好听，顾以牧渐渐入了神。
“但今天是平安夜，所有人呆在自己家里吃着团圆饭，没有人会买她的火柴。”
“可是小女孩不能回家，因为她的火柴还没有卖掉，没有钱，家里那个酗酒的父亲会揍她的。”
“小女孩就这样继续朝前走着，很久之后，她累了，坐在了一个沾满雪的台阶上。”
“透过橱窗，她能看到别人家里的团圆饭，火炉，还有柔软的沙发。”
“小女孩真的太冷了，她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火柴，幻想着自己也有了火炉，团圆饭，还有...”
讲到这里，靳亦瑜忽然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痞气：“但那个小女孩最终冻死在了街头，死在了圣诞节前夕，是吗？”
顾以牧愣了下，下意识点了点头。
“可我不是那个小女孩，相比于自己冻死在街头，”靳亦瑜说到这里又顿了一下，用口型比了“boom”。
下一刻，小镇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爆炸的声音。
顾以牧几乎是下意识转过头去。
小镇的房子家家户户都在挨着，彼此之间的距离很近，最远也不过四五米的样子。
在第一声爆炸传来之后，其余的房子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开始连锁爆炸。
短短一分钟，整个小镇已经笼罩在了火光里。
如同人间炼狱一般。
靳亦瑜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小女孩觉得实在是太冷了，于是她回到了自己家里，趁着自己那个酗酒的父亲不备，打晕了他，同时点燃了煤气罐，巨大的爆炸瞬间湮没了整个小镇，那一夜，小镇里的所有人都见到了小女孩的奶奶。”
他的声音温柔，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无端地让人感到一寒。
顾以牧盯着火光看了几秒，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了靳亦瑜。
靳亦瑜此刻正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面板，注意到顾以牧的动作，他笑着开口：“这个童话故事，你喜欢吗？”
顾以牧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人，往后退了一步。
靳亦瑜脸上还是带着痞气的笑容：“不过，我的火柴还是没有卖出去。”
说着，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火柴，目光定定地看着顾以牧：“所以，好心人，你能买我一根火柴吗？很便宜的。”
说这话的时候，靳亦瑜又恢复成了那个说话温柔，咬字清晰的人，仿佛刚刚那些东西不是他说的一样。
顾以牧看着他，到嘴边的反驳话莫名变成了询问：“怎么卖？”
这个问句很奇怪，但是靳亦瑜像是听懂了：“还没想好，不如先赊账吧？放心，很便宜的，不会乱开价。”
顾以牧愣了两秒，身体不由自主地从他手上拿过了火柴。
靳亦瑜脸上的笑容更甚：“谢谢好心人惠顾。”
说完，他朝着小镇那边走去。
顾以牧握着火柴，像是回过神一样，出声问道：“等等，你去干什么？”
靳亦瑜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
顾以牧皱了皱眉，没搞懂靳亦瑜的话：“知道什么？”
靳亦瑜又笑了一声，两步走到顾以牧身旁，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只剩下一个狼人了，对局已经快要结束了，不是吗？”
“不过，有件事你搞错了，你的解药已经用了，今晚不是平安夜，但那不是曼陀罗的味道。”
说完，靳亦瑜对着他歪了一下头，然后转身朝着小镇里走去。
顾以牧还想说什么，但在他一步踏出的时候，周围的黑暗再次蔓延了过来。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这片漫无边际的黑暗里。
面板在他面前静静地悬浮着，系统冷淡的声音响起：
【天亮了，所有玩家请睁眼。】
【昨晚十一号玩家淘汰，没有遗言，游戏结束，好人胜利。】
【主线任务——找出并淘汰所有狼人，带领好人走向胜利，已完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