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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Part-17灰暗的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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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7
郁鹿虽然惊喜,但是眼神里也有着几分幽怨:“你吓死我了。”
“不好意思。”井长遇立马认错。“我错了。”
“你怎么来了啊。”
“因为你说视频里看不出来,反正今天周末,没什么事,我就过来了。”井长遇说着,已经扶住她的腰吻了起来。“剩下的话,等会再问,好不好?”他吻着,用气音说着,撩起两人之间的情欲。
他的手探进她的白色纯棉短袖,流连于她腰间的皮肤和脊梁的线条。陌生又刺激的触感,令她为之一颤,而后也学着他,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他的皮肤。
这简直就是往火里加了一把干柴。郁鹿浑然不觉。
只是,当她的手指碰到他背后皮肤的凸起时,他的动作顿了一顿。是什么?纹身,还是疤痕?
郁鹿仰头去看他,被他眼底的漆黑望住,一时竟没了话语。
“外面的景色很不错。”他说着,伸手将她的手拉到面前。
郁鹿缓了缓,才问他:“你背上是什么?”
她总感觉有些事情,是井长遇没有告诉她的,特别是那天晚上阮寻的欲言又止……明明只是一瞬的停顿,她也来不及去反应是什么,可过后每每想起,都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敏锐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疤痕。”井长遇一只手搭在她肩头,拇指下意识地抚摸着她肩头露出来的皮肤。“是疤痕。”
郁鹿一怔。
清晨六点,井长遇在郁鹿的房间里,搂着她,坐在床尾。
“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关于我自己。”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很久之前就酝酿好了的。也是,从他跟她在一起的那天起,那段经历,就成了他时不时想起、却不知如何开口的秘密。“现在愿意听我说吗?”
郁鹿并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但能感觉得到,这件事情,对他,对他们都很重要。她把玩着他的手,说道:“你说,我听。”
井长遇低头看了看她,觉得自己如果看着她,肯定会不忍心说下去,所以,他选择起身,到窗边去,不直视她的眼睛——他对那双眼睛实在没有抵抗力。
窗外是层层叠叠的绿树,鸟鸣声声。
“三年前,我被劫持过。在那场动乱中,我被当地的极端组织劫持,受了很多伤,身上的疤,就是那时候留的。”井长遇的语调里没有波澜,像是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被救出来后,我的状态一直很不好,不仅是身上的伤,还有……心理上出现的问题。”
他一向有自己的骄傲,想让他这么直接地说出这些,想必内心也挣扎了很久吧?
“PTSD?”(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是。所以之后的两年,我一直在接受治疗。在机场遇见你的时候,我刚好是康复回国。”井长遇没有说得很具体,实际上他也只能说这么多了,死过几回的人了,这些经历早就该看淡放下了。
他转身去看身后的人,眼睛很红,却还没有哭。她已经知道了,他经历的劫持发生在什么时候:是在他返回大使馆的途中。
“那你现在……”她深吸了口气,压抑住自己的哭腔。她也是经历了那场动乱的人,可是她幸运得多,什么血腥的场面都没看到。
井长遇攥住她的手,把她的理智拉回来,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我现在很好,已经放下了。”
“真的吗?”她喃喃地问。
“真的。”
郁鹿说罢便要扒他的衣服,井长遇知道自己拦不过,索性自己将上衣脱了下来。
腹肌上有一道浅长的痕迹。胸口也有几道划痕。
背后的疤有些吓人,痕迹不是很长,但是当时的伤口一定很深。
左肩有枪伤,贯穿性的。这种痕迹除了枪伤她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还有,腰间的,他说是子弹擦伤的。
已经到他腰胯的位置了……
郁鹿边掉着眼泪,边脸红着移开视线。
井长遇无奈笑笑,环顾四周找到纸巾,抽两张出来帮她擦掉眼泪。“已经过去了,我先告诉你,是怕要是……你被吓到。”
这时候都能开这种玩笑……郁鹿嘟着嘴瞪了他一眼,完了之后又是止不住的心疼,和愧疚。如果当时留下来的是自己,会不会他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她止不住地哭。
“在想什么,想我当时让你先走?”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半坐着书桌边沿,不断给她擦眼泪,他很有耐心,每次都是轻轻按压拭去泪水。“这种事,自然是女士优先。不然我就不是个男人了。”
他说得倒是轻佻。
“其实,不管如何,我都不会上那架飞机,哪怕还有座位。”井长遇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她。
“为什么?”
“因为我妈妈是驻当地的外交官。我不会一个人走。”
“那阿姨……”
“牺牲了。”
“抱歉。”
井长遇沉默地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想起自己后来在新闻视频里看的,母亲被送回国时的场景,棺木上盖着中国的国旗……
“所以,不用内疚什么,跟你没关系的。”他眼神是真的有几分暗淡了。
郁鹿不会安慰人,只好牵起他的手,安静地陪着他。
……
上午九点半,一觉醒来的姜存韵敲开郁鹿的房门,想找她去吃早餐。
未料,开门的却是个男人。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姜存韵以为自己还没完全清醒,敲错房门了,转身要走,却觉得不对,又转回来了。
井长遇微微笑着,朝她颔首。“上午好。”
“诶?你……”姜存韵吓了一跳。“你怎么……我家郁鹿呢?”
郁鹿叼着牙刷,闻声从洗手间里探出头来。井长遇侧身让姜存韵能看到她。郁鹿显然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脖子上有些红印……咳咳。“我在这儿。”她口齿不清地回应着。
姜存韵一副“哦,我明白了”的表情,笑容那叫一个意味深长。“那什么,我就是来看你醒了没有,呃,去吃早餐吗?”
“吃啊。”郁鹿点头。
“我先去餐厅等你们哈。”姜存韵迅速撤离现场。
“她怎么奇奇怪怪的?”郁鹿还叼着牙刷在说话。
井长遇关上门,轻拍了拍她的额头,他倒是知道为什么。“快去刷牙。”
经历今天清晨的那一遭,井长遇很快就把郁鹿哄好了。哄好之后发现时间还早,那就继续睡觉啊。郁鹿一开始还以为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结果井长遇抱着她睡得比她还快。
嗯,他连夜飞过来,纯粹是想见她了,反正周末有时间,就直接订了机票飞过来了。幸好公司里留了几套换洗衣服……
可不是为了来跟她做点什么,当然,他想。
郁鹿化了个淡妆遮去脸上引人遐想的红晕和眼睛的稍许肿胀,顺便用粉底液把脖子上和锁骨上的痕迹给遮住。
井长遇在门外默默观察着她,揣测着她的心思,忍俊不禁。
镜子前的人发现了门外的围观者。“看什么……”
“没什么。”他低声咳嗽了一下。“我们可能要快些了。”
当三个人同时坐在酒店餐厅窗边的桌子旁时,气氛显得十分微妙。
郁鹿这时候真的挺佩服井长遇的,做什么都是一副坦然至极的模样……不过,他也没做什么。
郁鹿摸了摸脖子,发现姜存韵一直在观察自己。“别看我,你吃东西啊。”郁鹿指了指面前一桌子的食物。
“嗯嗯,吃。”姜存韵抄起筷子,还不忘招呼二人。“你们也饿了吧,别浪费了。”
井长遇给郁鹿夹了个红糖包。
郁鹿默默吃着,心想,难道只有自己是做贼心虚了?
她看了看还不忘用目光揶揄自己的“罪魁祸首”,毫不犹豫把眼神刀扔了过去。
井长遇特地来陪她一天,姜存韵自然不会来打扰什么。
只不过,郁鹿一整天的计划都是休息。
吃了睡,睡醒了再起来吃饭。可现在,房间里多了个男色。
书桌已经被郁鹿的东西占满了,井长遇抱着电脑只好放在茶几上。一直被目光打量着的男人终于抬头,好笑地问她:“不是要睡觉吗?一直看我做什么?”
“谁看你了……”郁鹿翻了个身。
不是吧大哥,你女朋友在这里你居然工作得下去啊……郁鹿咽了咽口水,郁闷了。结果忽然身旁一沉,被内心吐槽的男人出现在自己身旁。
“不是要工作吗?过来做什么?”她反问回去。
井长遇不为所动,一手撑着头,有些居高面下地看着她。“看你。”
她笑。“看我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他眼底有笑,有情欲,也有几分危险气息。
隔着被子,他直接压了过去,随了她的愿。
……
只是没到最后。
不是不想,是太想。
“你……还好吗?”过后,郁鹿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问。他脱了上衣,郁鹿则被他剥得只剩内衣裤。
“还好。”井长遇回答道。事实上,这完全是理智和本能的对峙考验啊……井长遇有些后悔,就不该上她的床,现在好了,引火烧身。
“难受吗?”
“还好。”
怎么都是还好?郁鹿有些不满,但是看井长遇的样子……算了,还是别招惹他了。
小腹跟他贴着的地方,一直都很炽热。郁鹿不是没有感觉,是太有感觉。
可是这酒店房间,没有需要的东西……而且,他今晚就回去了,再往外跑一趟简直是浪费时间。
唉。
井长遇轻叹一声,低头吻她,手由上而下……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饮鸩止渴。
“出差回去,住云顶吧。”他提议。“或者,我去你那边。
“嗯。你过来吧,我家楼下的商圈,生活比较方便。”郁鹿说。
“好。”井长遇笑着,亲她的耳朵。郁鹿推开,抗议道:“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