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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微博的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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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沂走出总裁办公室之前,凌颀有想过开口叫住她,话到嘴边又吞下了。
眸中,是一种狡黠的光。
“干什么?”阮沂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多嘴一问。
“没什么。”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她放下了怀疑。
总裁办公室外,担忧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阮沂身上。
毕竟里面传出过那么大的声响。
阮沂作贼心虚,不希望别人猜测里面发生过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于是昂首挺胸走出来,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工位上。
她又没长出三头六臂,大家该散了吧。
然而,她还是隐约能从那些狐疑的目光中感受到被拆穿的真实。
符先什么都明白,对她的态度仍没有丝毫改变,在一旁善意地提醒:“妆花了,补补吧。”
阮沂当下已经觉得不妙。
她掏出化妆镜一照,险些没尖叫起来。
凌颀何止把她的妆啃了,直接把唇膏亲到了嘴外面。
社死。
绝对是。
阮沂一头撞在桌上,始终没勇气抬起来。
符先倒是觉得她这个样子相当可爱,忍不住调侃一句:“老板娘,马甲掉了也不是坏事。”
听了符先的话,她更加无地自容,提起包包——几乎要遮盖在脸上那种,一溜烟地奔往化妆间。
阮沂一走,总裁办里的笑声藏不住了,这“惊天大瓜”有了“实锤”,几乎每个人都收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总裁夫人害羞了。”善于整理数据的小周把旋椅一退,笑吟吟地开腔。
“妆都花了,猜猜凌总刚刚做了什么?”刚从销售部调来的小王提问得更加大胆。
“你们小孩子赶紧干活去!”企划高手老林板着脸说完这一句,又装作娇羞地逗趣,“这种事怎么能说出来呢?”
总裁办里一片欢乐。
一言不发的袁瑾欣倚在一旁,心有不甘地咬着唇。
凭什么这个长相普通的阮沂能够坐上“凌太太”的位子?难道她就是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才生下凌清的吗?
她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只恨阮沂比她更加“卑鄙”。
沉默的人还有符先。他不否认自己对阮沂有好感,但他的喜欢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她在公司一天,他就会尽全力守护好她。
没过多久,阮沂怒气冲冲地从化妆间回来,怀着一颗“杀人”的心闯进了总裁办公室,“砰”一下关上了门。
大门旁边的墙壁也震得抖了抖。
她的举动惹得“吃瓜群众”哈哈大笑。
“好莱坞大片啊,真想进里面看看。”
“我也是。”
百叶窗关紧,可惜了。
前来“兴师问罪”的阮沂像只撒泼的白兔,明明怒容满面,却可爱得紧。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临时起意。”凌颀的表情特别诚恳。
他慵懒地倚在案上,一只手随意支起脑袋,深邃的眉眼宛若辰星,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不得不说,他的外形着实优越,优越得令她不禁认为,他在全身心地诱惑她。
这副俊朗的面孔是如此的赏心悦目,这张丰软的嘴唇吻下去……等等,想什么呢,她可是来“算账”的!
谁能想到这个西装革履,一身贵气的男人,刚刚都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她自个儿回忆着,耳根已经红起来了。
“你这么做,外面的同事会怎么看我?”拜他所赐,她已经“社死”过一回了。
“我不管,我就要让符先死心。”他冷锐的目光似乎要透过百叶窗投向符先,“我吃醋了。”
最狠厉的男人,说着最酸的情话。
“我孩子都给你生了,你吃哪门子醋?”阮沂见他一副“宝宝没糖吃”的样子,狠不下心怪他,只好说他两句。
此时,凌颀的手机接连不断地响起了来信息的提示音,他觉得这频率有些古怪,拿起手机一看——竟是已离职的小邓给他转发的新闻。
凌颀一路看着微博的内容,目光渐渐冷寂地沉了下去,犹如石子投入深潭,没有任何回响。
媒体终于把在公园里偷拍的照片放出来了。
已经过去好几天,他之前以为媒体“偷懒”,没想到竟是在“攒大招”。
阮沂见他这副表情,不由得凑过去瞧上一眼。凌颀开始并不想让她知道,但这么大的事,估计是瞒不住的。
他默然把手机往后递给她。
微博上,一个夺人眼球的标题赫然入目——“蛇蝎美人携子逼宫,凌氏皇后惨死夜店”,还有各种图片,包括公园的照片和路婷婷的死状,去佐证凌氏这对“狗男女”的恶行。
所谓的“蛇蝎美人”,说的自然是阮沂。
“逸周杂志”为搏流量,竟然把路婷婷的死归咎于她!
“别担心,我来处理。”阮沂整个人还是懵的,凌颀已经开门走出了办公室。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总裁办内,收到“群发消息”的同事正在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路婷婷惨死之事。这些爆炸性的新闻是传播得如此之快——如今人们已经不再对阮沂的身份产生怀疑,而是对她的人格有了质疑。
凌颀怒不可遏地抬眸,冷厉的眼神是属于王者的凝视,无人敢忤逆。
总裁办的人一下子噤了声。
凌颀还没开口说什么,符先已经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
两人眼神的对峙,弥漫着一种很浓的醋意。
“凌总是要去公关部吧。”符先已经猜到他接下来的行动。
“是。”保护阮沂,他责无旁贷。
“我来。”那一张年轻的脸上,总是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刚毅。
凌颀沉寂了好一阵,眸色一深,默许了他来处理。“让‘逸周杂志’永远消失。”
这是诬蔑他妻儿的代价。
凌颀的手机里,有一些本不该公之于众的旧照片。
那是他留给路婷婷最后的体面。
如果说,两个女人之间他只能保全一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阮沂。
同样是离弃过他的女人,阮沂至少付出过真心。
凌颀拿着手机缄默了许久,心一狠,把照片发给了符先。
在阮沂“倒血霉”这件事上,袁瑾欣是最开心的。她始终认为对方是“恶有恶报,天道轮回”,于是在社交媒体上大肆宣扬她如何“放荡”地勾引凌颀。
就算不是事实也没关系,网友们要的只是一场狂欢。
凌颀折返到办公室,牵起阮沂的手离开。“你不能留在这里,回家。”他低沉的嗓音仿佛有种不容违抗的魄力。
阮沂木然跟着凌颀乘电梯下了大堂,一群蜂拥的媒体人像丧尸一样想要挣脱保安的拦截向前。
凌颀见状,果断带着阮沂从后门溜出。没想到两人刚来到地下停车场,一名女记者领着摄影师霍然现身,追着他们采访。
“凌总,请问您对未婚妻惨死夜店有什么感想?”女记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问了更尖锐的问题,“您觉得您和身边这位女士需要对她的死负一定的责任吗?”
凌颀拉黑了脸,时刻防备着这些无良的记者做出更疯狂的举动——如果她拦下阮沂,他会毫不犹豫地作出反击。
幸而这一位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她身后的摄像大哥追上前,只拍到凌颀夫妇乘上自家的车扬长离去。
宝蓝色的玛莎拉蒂在马路上疾驰,开得并不稳。
尴尬的沉默搅动着心绪。
后退的风景扰乱了记忆。
凌颀脸上的冷酷与痛恨,通通源自于那个已死的女人。
他这辈子也忘不了——
那人胜利的眼眸!
他在别墅里吼叫!
她追在车后哭喊!
那些回忆就像粉碎的玻璃,他怎么拾也拼凑不全。他不知道那段感情从哪里开始出了问题,如同一艘失控的巨轮撞上冰山,等他意识到了危险,一切已经不可挽回。
车子最终停在了凌家的花园里。
凌颀额上不寻常的汗珠,仿佛折射着那一段不寻常的过往。
他像是跑了几十公里,筋疲力尽地靠在主驾的座位上,紧闭着双目。
阮沂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到底是在为前女友的死而伤心,还是在为她被诬蔑成“恶毒妇人”而忧愁?
她还在想怎么开口,凌颀突然说了一句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落地,让她的心动荡得四分五裂。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路婷婷……是我害死的。”他不敢睁开眼睛看她,他害怕目睹她失望至极的眼神,更害怕“东窗事发”,她会再次离开他身边。
他不是一个良善的人。
他有恶念,也有恶行。
“是你……杀了她?”阮沂大气不敢喘,瑟瑟地试探。
“差不多吧。”他的所作所为,和亲手杀了她,没有任何区别。
“怎么会?不可能……”阮沂更像在试图说服自己,“我认识的凌颀,是因为被父亲陷害,才会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
“我不想瞒你。”凌颀一睁眼,涌出的泪花一瞬间模糊了视线,阮沂被那种刻骨而痛苦的眼神震慑,没有嫉妒,没有吃醋,只有满心的震惊——这个男人,真的,从小到大都没有得到过怜悯,“我爱过她,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恨她。”
那些以为被救赎过的青葱岁月,美好且残忍。
在车里,凌颀向阮沂娓娓讲述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