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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番外1 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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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苏州，褪去了深秋的浓烈，染上一层清冽的灰调。
阳光是稀薄的淡金色，懒洋洋地洒在粉墙黛瓦和流淌的护城河上，空气里浮动着清冷的梅香和若有似无的糖炒栗子甜香。周末午后，正是约会的好时光。
苏逾订了一艘小巧精致的画舫，不是那种载满游客的大船，而是仅供两人依偎的乌篷小船。船娘摇着橹，欸乃声声，小船缓缓破开碧绿的河水，两岸是缓缓倒退的白墙黑瓦、石桥垂柳。
凌澈穿着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罩着苏逾硬给他套上的、带着体温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水边风大”是苏逾不容置疑的理由），坐在船篷里。他手里捧着一杯刚在岸上买的、滚烫的桂花糖芋艿，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清冷的眉眼，却遮不住他微微泛红的耳廓。
他看似专注地望着船舷边荡漾的水波，实则全身的感官都敏锐地捕捉着身旁苏逾的存在。
苏逾坐在他身边，姿态放松而舒展，一条长腿随意地曲着，膝盖有意无意地轻碰着凌澈的腿侧。他手里也捧着一杯热饮，是加了姜丝的苏式糖粥，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风景上，而是带着温存的笑意，流连在凌澈被热气熏得微红的侧脸和那截从高领毛衣里露出的、纤细白皙的脖颈上。
“冷吗？”苏逾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磁性，像羽毛搔刮过耳膜。
凌澈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纸杯边缘：“…还好。”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微微蜷缩的脚趾和下意识往苏逾方向靠拢的肩膀，都泄露了他的真实感受——水上的寒气，以及身边这个人带来的、更强烈的“热源”吸引。
苏逾低笑一声，那笑声在小小的船舱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洞悉一切的温柔和一丝掌控的意味。
他放下自己的杯子，自然地伸出手臂，绕过凌澈的后背，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却又包裹在柔软的羊绒大衣和温热的体温里。
“靠着我，挡风。” 苏逾的语气是陈述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他的手掌隔着厚厚的衣料，稳稳地落在凌澈的肩头，拇指甚至无意识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凌澈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瞬，随即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顺从地靠进了那个坚实的怀抱。
鼻尖萦绕着苏逾身上清浅的茉莉香和冬日暖阳晒过衣物的干燥气息，混合着糖芋艿的甜香，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安全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苏逾胸腔的起伏和沉稳的心跳，隔着衣料传递过来，比船下流淌的河水更清晰地冲刷着他的感官。他微微侧过头，额头几乎抵在苏逾的下颌，耳根的红晕一路蔓延到了领口深处。
他不再看风景，只是低垂着眼睫，盯着自己手中那杯芋艿，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
苏逾满意地收紧了手臂，将人更紧地圈在怀里。
下巴轻轻蹭了蹭凌澈柔软的发顶，目光投向船外。远处，一位评弹艺人咿咿呀呀的唱腔顺着水波飘来，唱的是才子佳人的缱绻。苏逾听着，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低头在凌澈发间印下一个极轻、却带着明确占有意味的吻。
“听，像不像在唱我们？” 他贴着凌澈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成功地让怀里的人儿又是一颤。
凌澈没说话，只是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苏逾的怀抱，用沉默的依偎和微微发烫的脸颊，给出了最诚实的回应。
画舫靠岸，暮色已悄然四合。
青石板路被尚未干透的水汽浸润得发亮，倒映着两旁店铺暖黄的灯光和行人匆匆的身影。两人并肩走在仓街狭窄的巷道里，苏逾的手很自然地滑下，牵住了凌澈微凉的手，十指紧扣，将少年修长的手指完全包裹在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
“去吃点热的？” 苏逾侧头问，目光在凌澈被风吹得有些发白的脸上停留。
“嗯。” 凌澈点头，指尖在苏逾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带着点依赖。
他们走进一家不起眼的老面馆，要了两碗热腾腾的爆鳝面。店面不大，人声鼎沸，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
两人挤在一张小小的方桌旁，膝盖在桌下不可避免地相抵。苏逾很自然地把自己碗里最大的一块鳝段夹到凌澈碗里。
“多吃点，你太瘦了。” 他的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关心，眼神却像带着钩子，在凌澈因为热汤而微微湿润的嘴唇上流连。
凌澈低头吃面，热气熏得他眼睫湿漉漉的，脸颊也染上健康的红晕。
他小口吃着苏逾夹来的鳝段，没说话，但碗里堆起的小山暴露了他的默许和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