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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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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六被叫进了屋子,自家夫人是手段厉害的人物,至少比老爷厉害得多,他不敢在夫人面前作假,便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林氏倒也没再多问,往日里聂家来都只说思念女儿想接回家看看,这倒是头一次因为母亲病了来找,她也不是什么狠心肠的人,自然是应允了。
但对着身边的明瑶多嘱咐了一句,“那就叫人回吧,多带几个人,记着点时辰,下晌就回来。”
“是”明瑶在一旁应下,跟着张六一起出了屋子。
两人从夫人的主院出来,直接跟着柳姨娘所在的院子。
就是个一进的小院子,门口守着的婆子见到明瑶来了,二话没说就让进了,进了院子,正房出来了个小丫头,小丫头机灵,上来便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又问道,“可是夫人那边有什么吩咐?姨娘正打算去那边请安呢。”
这是后买进府里的丫鬟,她也不太认识,没想到这还是个机灵的,明瑶脸上挂着笑,“不用麻烦,是前头聂家那里来人了。”
只有夫人的娘家才能被称作岳家,其他的也不过是直呼其名罢了。
小丫头这才注意到一旁跟着的张六,忙道,“劳烦了,姨娘正在屋子里,快些进来吧。”
两个人这便跟在丫头后面进了屋子。
屋内格局与林氏屋子大差不差,只是屋子小些,家具也简朴些,柳姨娘名聂柳,也不过十六七岁,但确实好生得一副好容颜,花容月貌的,实在不像这小县城里能出来的姑娘。
柳姨娘眼下正卧在不大的榻上,手边是两盘点心和一杯茶,看着十分惬意。
瞧见明瑶进来了立马端坐好,整个人有些局促,“夫人那里是有什么吩咐吗?”
见她如此明瑶倒是不意外,她也来这传了好几次话,柳姨娘一直都是如此,颇有些惧怕的模样,虽不知真假,但到底在心中能放心些。
明瑶没说话,只示意一旁的张六,张六接收到她的目光,先一步开口道,“姨娘,外头聂家来人了,接姨娘回家。”
聂柳面露惊喜,点了点头,“好,我这就收拾东西。”
一旁的张六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说,转头看一旁的明瑶,明瑶自然是不言语的。
张六没法子,见姨娘吩咐丫鬟的空当道,“姨娘,外头传话,说是聂夫人身子不舒坦。”
聂柳手中的点心掉到了地上,眼圈马上红了,看着张六,“怎么可能,我娘她前几日还好好的。”说完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
一旁小丫头忙劝慰,帮着询问张六情况到底如何。
张六知道说完不好,但怕真出了事自己还落埋怨这不得不说,眼下问了也只说了聂管家的那番话,至于其他自然是不清楚的,再问时已不再言语了。
那边柳姨娘还想再问,明瑶先一步开了口,“夫人知晓姨娘担心母亲身子,叫人备好了车马,只是外头人多繁杂,姨娘早些回来。”
聂柳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直掉眼泪,还是身旁的小丫头有眼力,嘴上说着感谢夫人的话,叫人送二人出去。
明瑶没再多说带着张六出了屋子,二人各归各位,张六回了后门,明瑶则是回去复命。
林氏正在屋子里喝茶,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跟在主子身边多年的明瑶却是一眼便能瞧出夫人眼下心情不太好。
她先福了福身子,再起身便说了方才的事,接着道,“夫人,姨娘那里还是得管束着些,越是宽容,那边越是会得寸进尺。”
林氏做了多年主母又如何不懂这个道理,但这是贴身大丫鬟说的,她弯了弯嘴角,“你有心了,叫人替我盯着点姨娘那,我有些累了,去歇一会。”
“是夫人。”
另一边柳姨娘哭得正伤心,还是身边的丫鬟梅香帮着收拾的东西,姨娘这里收拾得很快,只带了些许换洗衣裳,又带了些点心,至于回去带的补品,夫人那里没有准备,那就只能她们自掏腰包地买了。
路上因着买补品耽搁了些时辰,等到聂府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聂柳脸上的眼泪就没停过,下了马车直奔正房去。
聂雲听到动静出了屋子,叫住她,“小柳来我屋子,有事要和你说。”
聂柳一向听话,当即停住了脚步,但目光又看了看正房,“娘那里?”
聂雲没解释,只道,“先进来说话。”
聂柳听着大哥的话以为娘那里是不好了,有话要先嘱咐自己,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泪水更是一滴接着一滴,停不下来,在丫鬟的搀扶下朝厢房去。
但在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下了。
聂聪道,“小姐,老爷和少爷在屋子里等着呢。”
聂柳点头,“嗯我这就进去。”说罢就进去了,而扶着的小丫鬟梅香却没继续跟着,她明白聂管家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冲聂聪笑了笑,老实在门口垂首站着。
待聂柳进去了聂聪就打着舟车劳顿需要好好歇着的话将梅香赶去了前面的倒座房歇着,厢房附近只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守着。
眼下的屋子本就不是什么封闭效果好的。再加上聂聪有心去听,倒也听到不少。
起先屋内传来姑娘的阵阵啜泣声,还有惊恐的声音,再后来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再接着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好了,隐约间还有笑声传出来。
厢房内一片欢声笑语,而外头聂聪的心是越发的冰冷。
聂柳没在家多耽搁,到了时辰便乖巧地坐着马车回府了,只是自从回来便一副愁眉苦脸略有心事的模样,再配上这姣好的面孔,叫身边人看了都是怜惜得很,更何况是好美色的县太爷,自然是抱在怀里哄了又哄。
这副模样倒也不全是装的,到底是年纪小,虽然应了此事,但心里还是有些害怕,面上难免带了几分出来,离家前聂家父子就瞧出来了,但这样也无伤大雅,反倒叫这假戏更真了些,因此没多提醒。
而今面对县令的问询,她并未多说,只轻言细语地伺候人去了,见她不说,县令也没刨根问底,他来此本也不是为人排忧解难的,只自顾自地将人带到床榻上……
都说美人好,但眉间带着愁绪的美人更是妙,一连几日县令都宿在柳姨娘处。
杨夫人那边虽没什么风声冒出来,但底下的人却是察言观色得厉害,府内各处小动作不断。
直到林氏私下处理了几个,后院才安静下来。
而另一边傅砚辞的日子却是安稳得很。
他最后留下的人是林阳,林阳到底是半大小子,种地的活干起来还是不咋行,抵不上成年人,小小年纪再给身体累坏了得不偿失,因此将人留下了。
傅砚辞算是最省心的那类病人了,手脚好用可以自行吃饭,脾气也好,只需每日按时送来饭菜和汤药就行。
因为住了几日,周大夫得闲了时常来找他说话,都是谈论些医术的事情,也算是颇为投契,因此要在傍晚加上一壶茶,除了这些平日里也没林阳忙碌的。
给林阳留下了大把的时间去干别的。
“小阳,帮我将这药送到前院去。”
“小阳来帮我跑个腿”
“小阳……”
傅砚辞搬了凳子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热闹的情景。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一朝放出来,也不知道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