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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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翊到家已是子时。
悄摸爬上床，掀开被子一角。
唐九挪了挪身子，轻声道：“主人睡这边，暖热了。”
唐锦翊一惊，“你还没睡？”
“边上没人，睡不着。”
唐锦翊钻进被子，初春的夜仍有寒意，被窝里却是又暖又软又香。
“又烧了吗？”唐锦翊顺手摸上唐九的额头。
白日里倒没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他的皮肤滑滑嫩嫩，摸上去竟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
唐九摇摇头，“喝了药好多了，再没烧过。”
经过一日休息和灵儿的细心照料，他恢复的很快。不光身子有劲儿了，嗓音也恢复了正常，说起话来也不再磕磕巴巴。
“我现在浑身都是力气，明日就能帮主人做活了。”
“你的腿上还有伤。”
“不碍事，早就不疼了。”
“那好吧，你明天……就帮我烧水吧。”
“嗯。”
俩人非常默契，齐齐侧过身子，一个对着墙，一个对着门，后背碰到了一块儿。
唐九的体温偏热，挨着他暖暖的，也没什么不舒服，只是床太小了有点挤，明日非得找木匠再打一张小床出来。
上床没一会儿，唐九就睡着了。
唐锦翊闭上眼睛，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跟唐一墨见面的情景。
他顶着这张脸，走到哪儿都免不了被别人指指点点，唐家一家的荒唐事他早就听说了。因为实在太过炸裂，他从来不愿相信那是真的。
可即便是他不想相信，但禁不住人们传的有板有眼，越想就越觉得……好像也不像是凭空乱说。
唐一墨性情冷淡，看人的眼神尤其凌厉，但看他就不一样了，不知是不是原主记忆作祟，他总觉得唐一墨待他应是特别的。
其实刚才在包房中，唐一墨也没提什么，只是把之前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还在即将订婚的娘子面前对他发了誓，说是今后一心向善，把唐家的辉煌还找回来。
他说的那些话正中唐锦翊的心。
如此盛世，唐锦翊根本没心情搞那些勾心斗角，多搞些钱不香吗！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之前那些糊涂事，管他真假……就让人们当成饭后故事，闲谈去吧。
......
干脆面沾着调料吃容易掉渣，裹不均匀还会出现太咸或太淡的情况，不如一开始就把调味品放进去，面条做好后直接油炸就行了，好吃还省事。
他们现在有了竞争对手，除了在口味上创新之外，方方面面都得考虑周全。
“翊哥儿在面里撒的什么？我从未闻过如此独特的香气！”灵儿好奇地问。
唐锦翊揉着面团，“这叫孜然粉，现在还生着，一会儿炸好后更香。”
唐九一手拉着风箱，一手拿着烧火棍扒柴，火越烧越旺，整个厨房里充斥着一种木材燃烧和孜然混合的味道，暖暖和和的，听着“咕哒咕哒”的声音，令人格外心安。
不一会儿，干脆面做好了。
趁着晾凉的功夫，唐锦翊打算给他们做个香煎蔬菜饼吃。
正赶上门口有叫卖鸡蛋的，便让灵儿买了几颗回来。
唐锦翊把昨日剩的一小把青菜洗净切碎，碗中撒入椒盐，打了两颗鸡蛋，又舀了一大勺面粉送进去。
要想煎出来的蔬菜饼更香，就再放一把葱花提味。
材料都放好之后，接下来就是加水搅拌。
顺着同一方向快速搅拌，一直搅拌到面糊顺滑没有面疙瘩，舀一勺起来不粘勺子即可。
唐锦翊找了一把汤匙，在洗干净的大锅中抹了点猪油，待到油化开，开始冒出热气的时候，舀一小勺面糊放进去。
面糊撞上热油，起初还向四处扩散，但随着滋滋油响，不一会儿便定住成型。
稍等片刻后，用小铲快速翻面，再煎一煎，用铲子一戳，变硬了，一块黄绿相间的小饼就做好了。
满屋面香，唐九早就馋得流起口水。
“尝尝吧。”
唐锦翊把煎好的蔬菜饼铲进盘中戳成两半，“不偏不向，一人一半。”
灵儿笑嘻嘻地拿了筷子夹，唐九却直接用手拿。
刚出锅的蔬菜饼，表面还带着一层薄油，烫得他两只手来回倒腾，好不容易倒腾进嘴里，斯哈斯哈了半天才吃下去。
“好香，外酥里嫩，太好吃了！”
唐锦翊看着他瞪大双眼的样子，心里美滋滋地想：我上辈子就是做饭的，这会儿做的能不好吃吗～
美食博主都有这种职业病，不管做的什么，只要有人说好吃，心理就能得到极大的满足，何况现在对他夸夸夸的还不止一个。
笑容慢慢爬上了唐锦翊的脸颊，他做得越发起劲儿。
很快，蔬菜饼铺了满满一大盘。
唐锦翊用小碟子倒了些醋，拌上少许酱油，之后又点了两滴香油进去，搅了搅放在桌上。
“沾着调料吃，也可以哦。”
“还有这种吃法？”灵儿夹了一块，浅浅沾了沾。
一口咬下去，大拇指不自主地竖了起来！香醋开胃清口，小饼蛋香浓郁，贼好吃！！
“主人也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唐九只吃了一个便不再多吃，把盘子推到唐锦翊跟前，眼巴巴望着。
他在外流浪挨饿挨怕了，生怕唐锦栩嫌他吃的多。
“‘主人’？”灵儿对这暧昧的叫法吃了一惊，“这就叫上了？”
唐九认真点头：“昨日说好的。”
“啊......哦！”
没想到一句玩笑竟让他当了真。
“这还一大盘子呢，他一个人怎么吃的完？”灵儿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比谁都细，她头也不抬地给唐九夹出来几块，“你不吃饱，待会儿谁帮翊哥儿抬笸箩，今天的笸箩可重哩…”
......
唐锦翊的营业地点还是桥头，虽然一些人跑去东街定了干脆面，但经过苏家娘子的极力宣传，等待他的顾客依旧不少。
他准备了两个盘子，分别放上不同口味的干脆面，放在笸箩上供人们品尝。
由于孜然口味过于独特，很多人犹犹豫豫不敢买，怕买回家孩子不吃再糟蹋了。唐锦翊便大手一挥吆喝道：“今日推出新口味，椒盐味的还是十文一包，买两包赠一包相同口味的，我再额外赠大家一包孜然味的哦。”
“大家买回去，也让孩子和老人尝个鲜！”
“没买上但又想吃的，去百味楼做个登记，我卖完货回去再做一些，帮您送货到家！！绝不收取额外费用！！”
“走过的路过的，看一看，瞧一瞧啊，香酥爽口的干脆面，不好吃不要钱嘞！”
唐九眼睛亮亮的，没听几句就学会了吆喝，他站在桥头最显眼的位置，一边挥手一边吆喝。他要帮唐锦翊卖得再多一些！更多一些！让他赚很多很多钱…
唐九穿着唐锦翊的粗布旧衣裳，虽略显肥大，但一点儿也不啰嗦，他将一头亮丽的长发梳的整整齐齐，俊美如花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任谁见了都会夸上一句“漂亮”，大家都愿意跟他说话。
“小郎君，我买一包。”
说话的是位大哥，他背着包袱，看样子是路过汴京的外来户。
“好嘞，一包十文。”唐九脆声应着，递给他一包，随口便问：“大哥从哪来？”
“呵呵，我来自西京，听闻汴京城繁荣热闹，遂前来游玩。”
“那大哥不如买两包吧。”说着，拿起几粒干脆面递给他吃，“两包二十文，但买两包有赠送，您能得到4包呢，合五文一包，多便宜呀！”
“我们的干脆面口味独特，入口即酥，可是汴京独一份，您买回去给嫂嫂和侄儿都尝尝，他们准得开心嘞！”
“哈哈，小郎君说的是。那就听你的，来二十文的。”
“好。”
唐九接了钱，麻利地挑出几包干脆面，为他系好，“多谢惠顾啊！”
三人卖了一上午，两大笸箩干脆面终于卖完了。
挣得钱不少，但唐锦翊明显察觉到了危机。
顾客没之前那么多了不说，在回家的路上，还遇见了两三波卖干脆面的，价格都比他卖的便宜，口味也有许多花样。
唐锦翊算了笔账，目前需要花钱的地方不少。首先是三个人的一日三餐，单是买菜买面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其次，要想把摊摆好摆大，设备也得跟上，最少他得要个案台，要是想卖别的小食，还需要有些椅凳才行，这些也得花不少钱；可是目前最紧要的是先做张床。
他打听了几家铺子，做床无非有两种方案，一种是自己买木材做，另一种是请木匠连工带料一起包。
买木材自己做能省些钱，但他们仨谁都不会木工活，也不懂木头的特性，买回来只怕又耽误时间还会糟蹋了木头。没办法，只能请木匠了。
请木匠不便宜，钱一交，钱袋子就瘪了。
唐锦翊嘴上不说，心里却清楚的很，干脆面的新鲜劲儿很快就会过去，要想继续挣钱，他必须想办法开发点其他美食。
……
天一擦黑，又一笸箩干脆面做好了。
灵儿留在家里，等着想要干脆面的顾客上门登记。唐锦翊和唐九挑了个扁担，挎着俩小筐去了东街。
夜里的东街，人比白天还多。
唐锦翊和唐九说好，一人拿一筐干脆面去卖，谁先卖完就算赢，赢了的人要请输了的人吃宵夜。
于是俩人在路口分别，一个去了南边，一个去了北边。
……
“卖干脆面的！你昨日卖的面可不好吃啊，今日……”
唐锦翊刚走出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怎么是你？？”
宋渊惊讶地大叫起来，像见了什么怪物一般，扒着唐锦翊肩膀的手飞快地缩回袖子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