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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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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没有人再提，但从颜一身旁走过，有意往旁边躲开的动作，还有那瞥向她时带着不屑和嫌弃的眼神，都在无形地告知她，事情还在悄然生根发芽。
周六上午汇报表演是教官抽签决定，三十连第五个出场。
张凯阳在前面配合教官，林予川坐在她身后，男生这边还好，大部分都是不言语，但也有几个比较好奇的，会问几句。
今早在她到之前，除了晚来的林予川几个人，班里其他人都听说了。
张琳和陈蕊坐在前面看表演，并没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还有时不时朝她看来的目光。
颜一低头，默默揪住衣服下摆，忽然，帽子被人摘下，她疑惑转回头。
“别动。”林予川声音很轻，把她头发解开。
汇报表演前，陈蕊把她头发绑成了两根辫子，要解开很容易，只需把发圈往下捋开。
颜一不知林予川要做什么，等她想躲开，头发已被他解开，随后有东西塞到自己耳朵里。
是蓝牙耳机，里面正放着音乐，还是首钢琴曲，她正想问，帽子再次回到自己头上。
“这样就看不到了。”林予川把手机递给她。
颜一愣愣地，看着被塞到手里的手机，他手机不设密码，点开就能选歌。
“你怎会带着耳机？”颜一压低声音问他，带手机她是知道的，但带蓝牙耳机就有点奇怪了。
“班长的，放在口袋里忘记拿出来了。”林予川把她帽子压低，在她耳边说，“除了歌，其他的别听，除了表演，其他的别看。”
“嗯。”颜一点头，“谢谢。”
林予川手机里没多少歌，除了轻音乐，就是陈奕迅，再无其他。
颜一点下《富士山下》，Eason略带低沉嘶哑的声音传入耳内。
直到表演结束，除了歌声，颜一没再听到流言蜚语一句。
赵一峰撞了撞林予川，今天早上，颜一在前面跟陈蕊和张琳坐一起，其他人跟他们几个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他和张凯阳听完后都是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虽然和颜一说话不多，但他俩跟林予川一块玩，对他同桌也算熟悉。
颜一怎么看都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一块手表，国外带回来的又怎样，现在国外代购那么多，买还不容易，贵重又如何，谁咬咬牙还买不起了似的，干嘛要做这种事。
“你同桌还好吗？”赵一峰问他，戴上耳机也好，不用去听那些闲言碎语。
林予川：“不知道。”
汇报表演结束，大家回宿舍收拾行李，颜一把军训服叠好放在床上，会有人过来收走，集体送去洗干净消毒，到时也是扔在衣篓里，但她还是习惯性叠好。
操场上，大家三五成团聚在一起聊天。颜一背上背包，和张琳她们站在一块，最后一天并不需要按照之前的位置排队。
平日里教官插科打诨各种调侃，今天却是朝他们淡淡一笑：“话不多说，江湖再见。”
“教官，我们会想你的。”张凯阳跟他挥手，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认真的。”
“你小子。”教官指了指他，没忍不住笑。
在张凯阳的带头下，一声声教官你好帅，你太好了，我们会想你的，引来其他教官羡慕。
“好了，时间到了，走吧。”教官双手抱在胸前，跟其他教官目送一批批学生离开。
走了半途，颜一转回身，其他教官都已散开，只有他们的教官还站在原先的集合点，一直看着这边，许是注意到她回眸教官跟她挥了挥手。
对教官来说，下周还会有别的学校过来，他们又会带领新的学生进行一周训练，周而复始，对颜一他们来说，属于高中时期的军训，自此结束。
来时，颜一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这次回去，大家都是同桌一起，陈蕊本想跟她坐，她没同意。
她想着回到学校后，陈蕊和张琳本来就有伴，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她们和本来的朋友远离。而她一直都是自己，差别不大。
“予川，我可以坐你旁边吗？”许然走来，问他。
“有人了。”林予川没有起身让开，更没让她进去的打算。
“好吧。”许然略带失望，又很快笑起，“那回学校再聊。”
颜一放好行李箱，上车后往最后一排走去，却发现早已坐满了人，转身正好碰到许然，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一路走过来都已没有位置，还是下车去另外一辆吧。
“颜一，前面没位置了，就坐这吧。”张凯阳点完人数回来，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一个坐着赵一峰，一个是林予川，在他们旁边还有两个空位。
张凯阳指的是林予川旁边的位置，说完，他坐在赵一峰旁边。颜一正想问不是有人了吗？林予川把脚收回，给她让出进去的空间。
“给你留的。”林予川道，“进去吧。”
“好，谢谢。”颜一愣了下，没想过林予川会特意给自己留位置。
从军训基地回学校要两小时，颜一一夜没睡，眼下有点困了。即使有窗帘挡住，仍是有阳光从窗帘间的空隙中照射进来，正对着她的脸，想避都避不开。
阳光一晃一晃的，她拉紧窗帘想挡住，还是于事无补。算了，就这样吧，她放弃了，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一分钟后，颜一把盖在脸上的东西子拿下，是帽子。车一动就抱手睡觉的林予川睁开眼，而本来戴在他头上的帽子此刻在自己手里。
颜一看向周边，张凯阳应该是睡着了，赵一峰戴着耳机在玩游戏，车里不少人都在睡觉，怕吵到别人，她声音压得很低: “你不是睡了吗？”
“没有，”林予川从她手中拿过帽子，戴在她头上，帮忙调好松紧，帽檐可以挡住阳光，“这样就照不到了，睡觉。”
戴上帽子后好了很多，颜一碰了碰帽檐，往林予川看去，他闭上眼睛，看来是要睡了。
半个小时过去，林予川看向右肩，听着颜一平缓的呼吸声。
睡着了，他想。
军训刚结束，学校破天荒允许他们周日早上不用上自习，相当于给他们放了一天的假。
家近的同学都回了去，颜一回家要两个小时，本来想回，但杨乐乐他们都不回，大家便约了周日去海边玩。
跟朋友在一起，就不用去想那些烦恼事了。颜一没和大家说，如果说了，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会去找许然对峙，为自己出头。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愿朋友为她而难过。
从军训回来这几天，宿舍的人没再提，估计是陈蕊和张琳私底下跟其他人说过。但颜一知道，这事就跟一根刺陷入肉内，虽然看不出来，可无时无刻都在忍受它带来的折磨。
她什么都没做，却被人按下小偷的罪名，而宿舍的人什么也没做，被迫和所谓的小偷同住，承受潜在风险。
别人不说，但那些眼神，带着嫌恶，只要她转身就能看到。从她身边路过时刻意躲开的动作，以及当着她的面，把原本没有上锁的行李箱设置上密码。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为自己辩解，每每想要开口，在对上这些眼神，发现自己出不了声。
她很清楚，自己说再多也没用，她们不会信。
后来，颜一下午也不再回宿舍，晚自修结束，就在宿舍楼下的椅子坐，等差不多时候才回去洗澡，掐着时间，收拾好的同时，宿舍也关了灯。早上她提前起来，比其他人都要起得早，这样就不会让陈蕊和张琳为难。
“小偷。”
“恶心。”
有时502的人经过她宿舍门口，看到她会翻起白眼，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她耳内。
颜一打开手机，在杨乐乐微信聊天框里，打下一行行字，又删除，字没发出去，但她觉得这样就像是倾诉过了，每每删完最后一个字，心情都会好些。
她看下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刚站起身，碰到502的人经过，随着她起身的动作，她们也见到了自己。
“她怎么在这坐着啊，晦气。”
“对啊，烦死了。”
“你们不要这样说，颜一她可能有难言之隐也不一定。”许然拉住身旁的人衣服，制止，又朝颜一笑道，“颜一，你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我不理解，但我并不生你的气，事情都过去了，不过，下次就别这样了。”
对啊，我也不理解，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你们就认定是我。颜一还记得军训那两天，许然突然对自己热情，那时她还挺开心，以为自己交到了朋友。
刚开学那两周，初中和高中学习内容和难度的不同，让她不知所措，心思基本都放在学习和适应高中生活上，她没有怎么注意过班里的事情。
军训时，因许然拉着她聊天，她才知许然在班里活泼爱笑，人缘不错，长得又好看，在班里挺受欢迎。
现在班里小部分人持怀疑的态度，但比起许然特意布这个局来栽赃自己，多数人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偷拿她的手表。
只因为偷这个举动，可能是出于贪婪，嫉妒，心理扭曲等等。栽赃嫁祸这个，许然没有道理要这么做，动机他们想不出来。
颜一也想不出来，为何她要这么做。
“阿川，又在看颜一？”赵一峰走出宿舍，见他趴在栏杆上，也往下看，“我去，要不要下去帮忙？”
林予川望着楼下:“她不会同意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