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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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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林予川剪短了头发，颜一侧眼看去，他正在抄笔记。
如此认真，连一向习惯了他上课睡觉的老师都惊讶住，语文老师甚至试探地问了下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得知他是改邪归正要学习，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
一开始，张凯阳等人也以为林予川只是间歇性学习，毕竟睡觉才是他的主要任务，然而，连续一星期都看到林予川醒着，甚是震惊。
之前颜一受伤，林予川帮忙还说得过去，但现在是他自己要学，不怪大家诧异。
下课后，张凯阳拍向他的桌子，想问问是什么情况，林予川淡淡看他一眼，说了声“困”，下一秒趴在桌子上。
张凯阳：“……”
赵一峰不敢相信，就要把他叫醒。
颜一：“睡着了。”
“秒睡啊这是，厉害。”杨姗姗小步跑来，弯腰，盯着林予川的脑袋，两秒后，得出结论。
林予川睡得很熟，刚开始的几天，他没适应过来，听课听到一半会趴下去睡。但几分钟后就会起来，渐渐的，他把睡觉时间换成了课间和自修。
许乔安问：“你同桌中邪了？”
“应该，”颜一道，“不是。”
“真的？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变了。”许乔安不信，“不过开始学习了，也是好事，毕竟还要考大学的嘛。”
颜一颇为赞同：“对的，要考大学。”
那晚林予川说答应她，颜一只是笑笑，没想他真的做到了。
有时她也会忍不住跟他说，要不就趴下去睡吧。林予川却摇头，课上内容不重要时他倒是会睡，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期末考结束。
颜一拉着行李箱，踏上回家的车。
“回到家，在群里说一声。”许乔安跟她挥手。
“好，明年见。”颜一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透过窗户看向车外好友，赵一峰的车先到，早她几分钟回去，许乔安他们的家都不远，并不着急。
不到一个月的寒假，颜一在外婆家待到年二十八才回去，爸妈要年三十才开始放年假。
微信群挺热闹，大家每天都在聊，杨姗姗经常会在群里分享听来的各种八卦。
姗姗：‘昨天全程观摩了一场相亲，我的个天啊，那男的老妈说她儿子是独苗，三代单传，结婚后女的要给他们家生三个儿子，开枝散叶。吓得我邻居姐姐连夜买了去新疆的火车票，连年都不过了。’
乔安：‘哈哈哈哈哈哈，这么奇葩？’
班长：“不是吧？三个？”
一峰：“绝。”
姗姗：‘第一次见面诶，我都吓住了，等下，我妈叫我了。’
颜一正想发消息，杨乐乐给她打来电话。
十几分钟后，再打开群，里面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她往上刷，终于看到了大家笑的原因。
姗姗：‘妈的！’
杨姗姗难得爆一次粗口。
乔安：‘怎么了？’
一峰：‘干嘛了？’
姗姗：‘邻居姐姐跑了，那个老太婆以为我是她亲妹妹，要我以妹代姐出嫁！’
下面都是大家发的问号，连林予川都加入进来。
姗姗：‘神经病！先不说八字没一撇，一个点都没有，而且凭什么，大婶都跟她解释了，你们猜她说啥？’
乔安：‘说啥了？’
姗姗：‘她说不碍事，都是邻居，昨晚看我还挺乖巧懂事，文文静静的，我那是不说话吗？我那是听八卦中！她还跑来我家，跟我妈说我瘦，让我妈过年期间把我养肥一点，将来好生养！气死我了！’
姗姗：‘还说什么到时礼金给多点，是看重我，还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反正最后都是要嫁人，不用读大学，毕业就结婚，然后跟她儿子去打工，可以赚好多钱！’
后面全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颜一也忍不住笑，杨姗姗这遭遇挺惨，但真的很好笑。
姗姗：‘气死我了！’
乔安：‘你妈怎么说？’
姗姗：‘我妈说她封建余孽。’
一峰：‘你是真惨啊。’
颜一也发了条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刚发完，老妈叫她：“小一，出来吃饭！”
“来了。”颜一应了声，把手机留在房间。
除夕这天，颜一跟老爸老妈吃完早饭，开车回乡下的爷爷奶奶家。
老家年味挺足，鞭炮声不绝，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颜一都趴在窗户上，空气中带着鞭炮燃烧后的硝烟味，有些刺鼻，但她挺喜欢这种味道，记忆中这就是小时候的年味。
说起来，颜一跟爷爷奶奶不是很熟，家里的堂兄弟姐妹和她也是仅限点头打招呼，无话可说的关系。此时他们都坐在大厅里玩手机或是打游戏，老妈跟三婶去买东西了，老爸和叔伯们打起麻将，她无聊，晃了一圈，也没有事需要她帮忙。
她走出去外面，在周边闲逛。
“别走远，等下还得去找你。”奶奶手里拎着刚杀的鸡，看到颜一在踢石头，喊了声，带着不耐烦。
“对不起。”颜一有些尴尬，转身回来，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今天要过年，大家估计都有事忙，微信群挺安静。
太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从屋里走出来，颜一赶紧起身去扶她。前院有张躺椅，太奶奶指了指，似是要过去，颜一将她扶到躺椅上。
“你是哪个啊？”太奶奶把拐杖搂在胸前，浑浊的双眼看着颜一，茫然问道。
颜一坐在边上，太奶奶估计和她一样，都是自己一个人。她没人理没事做，在门口晃悠，家里吵吵闹闹，太奶奶独自坐在屋里发呆，出来也不见有人扶她。
颜一：“太奶奶，我是颜一。”
这两年太奶奶记性不太好，每次看到她都要问。
“颜一？”太奶奶低头想，好一会儿才抓起她的手，放在膝盖上，“小一丫头？”
太奶奶的手微微发抖，但抓得很紧，颜一点头：“嗯，是我。”
“都这么大了。”太奶奶露出笑脸，花白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暗哑，“来，太奶奶给你红包。”
说着，太奶奶从棉服口袋里拿出几个包好的红包，塞到颜一手里。
“还读书哦？那就步步高升，考个好大学。”
“谢谢太奶奶！”过年红包是初一才拿，太奶奶提前给了她，颜一问，“太奶奶，您口渴吗？我去给您倒水。”
太奶奶摇头，问她：“上学，开心吗？”
“开心，太奶奶，我有很多好朋友。”颜一笑着，“他们人都很好。”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许乔安发来的视频邀请。
“电话，接电话。”太奶奶不懂，但她知道手机响了，就是电话来了。
“好。”颜一按下接听。
除了赵一峰，其他人都接了，林予川像是刚睡醒，带着迷糊。
“你们都在干嘛啊？忙死我，说错了，呸呸呸，忙活了大半天，可算是有时间休息一下了。”许乔安抱怨。
“在玩呢。”张凯阳举起手里的游戏机，跟旁边说了句，“你们先玩着。”
“怎么不说话啊？”太奶奶问颜一，“是谁打来的电话啊？”
“是我朋友，太奶奶，您看。”颜一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自己和太奶奶。
“那就好，那就好。”太奶奶乐呵呵的。
“颜一，这是你太奶奶吗？”杨姗姗问她。
颜一点头。
“太奶奶过年好！身体健康，万事顺利！”杨姗姗大声道。
其他人也跟太奶奶问了好。
“好，好，都好，顺顺利利，学习进步。”太奶奶看起来挺开心，都笑出了声。
聊了几句，大家又开始忙去了，太奶奶摸着颜一的头：“这些孩子乖巧，比家里的乖。”
家里的，应该指的是堂哥堂弟们，她不怎么回来，知道的不多，老妈跟她说过，当年结婚的时候，太奶奶对老妈挺好。颜一想了想：“太奶奶，我和您说，我学校的事好不好？”
太奶奶：“好。”
晚上十二点，鞭炮声烟花声四处响起，群里大家发着祝福，颜一走到阳台那，录下烟花的视频，发到群里。
姗姗：‘我也想看烟花，但我只能放这个！’
紧接着是一张仙女棒照片。
颜一忍不住笑。
大家都发了照片，赵一峰眼尖，发现林予川躺在床上。
一峰：‘大过年的你这个时候睡？’
林予川：‘嗯，年轻人要早睡早起。’
班长：‘睡什么睡，起来嗨！’
颜一往楼下看，其他人都在烧烤。二十分钟前她也是在下面，没人和她说话，她试着主动开口，但大家似乎并不怎么想和她聊，很是敷衍，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她起身回屋，其他人对她的离开也不在意。
老妈睡下了，老爸和往年一样，说是去见多年未见的老友，这个时候还没回来。颜一转身进了房间，堂妹在床上玩手机，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我拿充电器。”颜一从包里拿出充电器，刚走到门口，听到堂妹说了声。
“傻子。”
她握紧手中的数据线，再忍忍，明天下午就能回去了。
次日，家里来了很多亲戚，颜一认识的不多，也没人理她，爸妈没空，索性跑去太奶奶屋里，陪她聊天。时不时就有人进来问候一声，给太奶奶塞钱，说上几句话，除了颜一，他们都没停留超过五分钟，人们来来往往，直到下午。
太奶奶看起来是累了，颜一扶她在床上坐下，突然手被拉住。
“小一，可怜的孩子。”太奶奶一下一下拍她的手，“可怜。”
颜一半蹲在地上，太奶奶眼睛有些红，昨晚鞭炮声和烟花声响了一夜，应该是没睡好。
“太奶奶，您要不要睡一下？”颜一问她。
太奶奶摇头，把别人塞给她的钱都装入一个看起来年岁已久的布包里。
下午回去，叔伯等人都在门口送行，爷爷奶奶跟他们说：“一路小心。”
颜一也跟着挥手，突然看到太奶奶拄着拐杖出来。
她缓慢走到车边，颜一本想下车，太奶奶一手扶在车窗上，问她：“要回去了？”
颜一：“嗯，太奶奶，您保重身体，我下次再来看您。”
“好好。”太奶奶笑了笑，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扔进颜一怀里， “孩子，拿回去买吃的。”
是那个花布包，颜一赶紧道：“太奶奶，我不能要。”
“拿着，”太奶奶难得强硬，见她不要，生起气来，“快回去，快走快走。”
“太奶奶。”颜一叫她，太奶奶已经弯腰拄着拐杖往回走，察觉到爷爷奶奶的神色不悦，她选择闭上了嘴。
“收着吧，你太奶奶一点心意。”老爸打了个哈欠，冲外面喊了声，“我们走了，都回去吧，外面冷。”
回家的路上，颜一打开花布包，今天那些人塞给太奶奶的钱基本都是两三百，但这布包里显然不止。
里面厚厚一叠，新的旧的，整整齐齐垒起，她拿了过年红包，太奶奶又额外给了她。
颜一：“妈，太奶奶给了我好多钱。”
老妈伸手接过，数了数：“还真挺多，得有小一万，估计是她几年攒下的，这下都给你了。”
“啊？老爸，能不能回去，我得把钱还给太奶奶，我不能收。”
老爸：“没事，老人家给你，你就收着吧，她喜欢你。”
老妈把花布袋还给颜一，对老爸‘切’了声：“当年要不是太奶奶，我女儿……”
“大过年的，没必要说这些。”老爸打断老妈的话，“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还得去你妈那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