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第 44 章 ...
-
晚自修结束，班里还有一半人没走，都在刷题。颜一做完数学题，对完答案，随即把笔放下，看向钟，十点十分了，还有五分钟教室就会关灯。
她看了一圈班里，谢之许如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修就跑到苏雨旁边，两人一起做题，或是聊天，班里的人对此都心照不宣。
前两天开班会的时候，说到恋爱这事，班主任说：“咱们学校上一届的年级第一，人家谈恋爱是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不是只知道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你们懂了吧？不过咱们班还好哈，目前暂未看到有小火花冒出来的苗头。”
当时班里人都笑了，有些知情的忍不住往那两人看去，但没人道明。
教室骤然暗下，有人打开台灯继续学，颜一把校服拉链拉上，背上包，里面放了英语单词本，还有林予川的地理资料。
回到张凯阳家，大家洗完澡，拿出各自要学的科目，聚在二楼刷题。没多久，许乔安和张凯阳开始争论一道政治选择题的答案，谁也说服不了谁。
“明明就是C，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许乔安拿笔圈出题目的关键词。
“A，矛盾的主要方面和次要方面。”张凯阳拿起红笔勾出重要的提示语。
见他们一直争吵却不看答案，杨姗姗翻到资料最后面，当两人吵得最狠时，才慢悠悠开口：“答案是D。”
“怎么可能？”许乔安不信。
张凯阳：“答案错了。”
杨姗姗啥也没说，把资料放到他们面前，两人看着答案解析，一时沉默下来，其他人忍不住笑。
“有时候，答案还是要看的。”杨姗姗喝了口水润喉，恰好手机铃声响起，“十一点半，该睡觉了。”
之前没设闹钟，学起来忘我，大家都忘了时间，赵一峰看向手机，才知到了十二点半，第二天差点没能醒，上课也是困顿状态。
颜一在床上翻了几圈后，有些渴，起身出去倒水，忽然想起杯子落在二楼。下楼拿杯子时，她发现林予川的房间还亮着灯。
还没睡吗？其他人的房间都关了灯，应该都睡着了，颜一上前轻敲响房门，门很快打开，林予川衣服都没换，还是今晚穿的那件薄款黑色连帽卫衣。
“怎么还没睡？”颜一声音很轻。
“先进来。”林予川把她拉进房间，随后关上门。
桌上放着试卷，颜一诧异：“你还在刷题？”
“你怎么还不睡？”林予川反问。
“下来拿杯子，想喝水。”颜一指着马克杯。
林予川取过她手中的杯子，出去倒了水，回来后递给她。
“谢谢。”颜一接过，喝了口，“你还没……你，真的失眠？”
高二分班，安排座位那次，林予川跟老师说过，大家都不信，颜一也不是很信。但此刻看到他还在刷题，再联想到他之前经常睡觉。
林予川点头。
颜一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三，我奶奶应该跟你说过，那时候我挺混的。”林予川让她坐在椅子上，他坐在床上，跟颜一面对面，“虽然她没要求我要考上耀华，我想着既然要考，就让她放心。初中内容不难，但要在半年内学完三年的内容，还是有点吃力，最后考上了，也睡不着了。”
“那你，现在还睡不着吗？”颜一微微皱眉。她之前有过失眠的经历，整夜翻转睡不着，困到极致，身体都已进入睡眠状态，但脑子就是清醒，一动，整个人又醒了过来，如此反复，第二天只觉得很累很累。
“比之前好点，能睡两个小时左右。”林予川道。
“有去看过医生吗？”颜一问，“你奶奶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不想去医院，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药。”林予川道，“我没打算在学校待，考上了，算是对奶奶一个交代。只是那时候刚好遇上感冒，懒得动，只是没想到那是我失眠后，睡得最踏实的几天。”
颜一记得，当其他同桌都在聊天互相认识，她的同桌睡得昏天暗地。
颜一：“你后来貌似睡得挺香的。”
林予川被她这话逗笑：“感冒好了那几天，我只是趴着，并没有睡着。”
颜一一脸不信的表情，他后来睡得可香了。
“你挺安静的，不怎么和周围的人说话，也不会时不时，因为老师或者其他事叫醒我，除了晚自修下课。而且，你总会刻意放轻动作，趴着的时候，听到你翻书的声音，或抄写时的动静，不知不觉就会睡着。”
颜一：“午休期间，我没有翻书，你是怎么睡着的？”
“不知道，”林予川想过，没想出来，“可能是习惯了，有时也没睡，但睁开眼看你睡得这么香，没多久就会困，所以我跟老师说，在你身边能睡着，并不是假话。”
“你在家也是这样吗？”
“差不多，太累时会睡，但很快就会醒。”
颜一低头想，好一会儿，抬眸，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
“为什么说对不起？”林予川还是这句话。
“你晚上睡不了，本来白天可以补觉，可我让你上课不要睡，你一直在强撑，对不起。”颜一握紧杯子，“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失眠的痛苦，高三的压力和学习强度，他这几个月，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你外宿，是因为晚上睡不着，想用这段时间补回之前的知识点吗？”
“算是吧，反正也睡不着。”林予川看了眼手机，十二点四十五分，“很晚了，明天还得起来，你该回去睡觉了。”
林予川起身要去开门，被颜一抓住手，她仰起头，问：“要不要试试？”
林予川：“试什么？”
“我在你这看书，你试试，能不能睡着。”颜一与他对视，“就试这个。”
“笨蛋，那你走了，我醒了不也一样。”林予川摸着她的头，“听话，回去睡觉，不然明天该困了。”
颜一摇头，态度坚决：“如果能睡着，我走了，你也不会醒来，那我陪你。就试试，好不好？”
“十分钟，要是我没睡着，你就回去。”看她不妥协，林予川在她微红的眼睛下擦了擦，“不用担心，我没事，课间和午休不也睡了吗？”
“好。”颜一点头，笑起来，“那个不算，我希望你晚上也能睡着。”
夜深人静，颜一悄然翻书，转头看向旁边。
“回去吧。”林予川睁开眼，把手枕在脑后，“没睡着。”
“再试十分钟，如果还不行，我就回去。”颜一拿起笔，抽出张草稿纸，“我默写古诗，你再试试？好不好？”
“好。”林予川知道颜一轻易不会放弃，只好接受，再次闭上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一不停打哈欠，不能睡，得等林予川睡着，使劲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行，太困了，颜一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不多时，猛然清醒，已经凌晨一点多。她看向床上的林予川，被子盖住了他一半的脸。
睡着了。
颜一悄然松气，小心翼翼起身，轻声关上门，心里默念不要把他吵醒，希望林予川能睡个完整的觉。
第二天颜一哈欠连连，许乔安跟张凯阳争论着题，杨姗姗很困，趴在赵一峰背上闭目养神。
“昨晚有醒来吗？”颜一问，林予川看起来倒是精神。
“没，一觉到天亮。”林予川拍拍她的头，“谢谢。”
“那就好，”颜一憨憨地笑着，被林予川抓住手，放到他外套口袋里。
“天气要冷了。”林予川道。
确实开始冷了，早上起来，天都没亮，连早餐都得抱在怀里，不然一路吹风到学校，得凉，晚上回来，也是寒风袭人。
林予川他们都戴上了帽子，还有口罩，这样风吹在脸上不会那么疼。颜一把脸挡在校服衣领里，靠在他背上，闭上眼睛。
“好冷啊！”杨姗姗喊了句，“要不要比赛回去？骑快点，没那么冷。”
“可以啊，”许乔安拍拍张凯阳的肩膀，“你行吗？”
“啧，”张凯阳很不满，“告诉你一句话，男人的字典里，永远没有不行这两个字，知道不？”
“切，你要是输了，我微信备注给你换成不行。”许乔安往后喊了声，“颜一！”
颜一迷糊张开眼：“怎么了？”
“比赛回去。”许乔安跟她道。
“啊？好。”颜一应道。
林予川往后抓起她的手，环在腰间：“抱稳了。”
“嗯。”
自行车在路灯下停稳，许乔安问：“准备好了吗？一，二，三，开始！”
颜一乐呵呵地笑，许乔安站了起来，双手搭在张凯阳的肩膀上，赵一峰则起身踩自行车，杨姗姗给他打气加油。
差不多回到时，张凯阳率先冲到前面，停下车，转身跟许乔安道：“看，你男人到底行不行？”
“你再说一遍？谁男人？”许乔安反应很快，抓到重点，“你给我说清楚。”
“载你回家的男人，总行吧，你真是。”张凯阳嘴上强硬，心里打鼓，差点没圆过来，吓死了。
“这还差不多。”许乔安跳下车，往后看去，第二个回来的是赵一峰，林予川在最后。
快十二点，大家都睡了，颜一轻手轻脚下楼，打开林予川房间的门，后者正在刷数学题。
自从那晚后，颜一都会过来，等林予川睡着后再回去。
林予川将笔放下，脱掉外套披在她身上：“冷吗？”
“不冷，你该睡觉了。”颜一拉了下衣服，坐在椅子上。
“好。”林予川捏了捏她脸，“晚安，同桌。”
“晚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