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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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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吗？”
林予川走到阳台外面，今天颜一一天都没在群里回消息，就连大家艾特她都没回。
“嗯，”颜一吸气，把眼泪擦掉，“我没事。”
林予川沉默几秒，问：“你现在在哪？”
“我外婆家。”
“知道了。”林予川看向天际，“我先挂了。”
“好。”
林予川给她打电话，可能是因为她今天没回消息，她一一回复，还在群里发了新年快乐。
乔安：‘宝贝，你可算是吱声了。’
姗姗：‘你这一天真够忙的，我都以为你手机丢了呢。’
班长：‘大忙人出来了。’
一峰：‘颜一，你是不是顾着拿红包去了？’
颜一看到这些话，没忍住笑了声，眼泪又再次落下。
洗完澡，她继续回房间躺，表姐进来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饭。几乎一天没吃饭，但她不饿，也不想吃。
老妈给她打了电话，说到了奶奶家，其他什么都没说。外婆进来陪了她半个小时，说着有关太奶奶的事。
“人到了年头啊，自然会瓜熟蒂落，早晚的事，小一，你要学会接受，适应失去。”外婆摸着她的脸，“乖，睡觉吧。”
“嗯，外婆晚安。”
外婆离开前帮她关了灯，颜一拉过被子，心乱，也睡不着。快十一点时，手机响起。
颜一：“林予川？”
“睡了吗？”林予川问她。
“没有。”颜一听到他那好像有风声，“你在外面吗？”
“嗯，在你外婆家不远处，一个叫杨记的小超市旁边。”林予川道，“要出来吗？”
颜一从床上坐起。
林予川把头盔摘下，十一点多了，街上人来人往，比他那小区热闹，不远处有烟花炸开，他抬起头，绚丽的烟花在空中转瞬即逝。
颜一穿上外套，找了借口出来。她一路跑，距离几米远的地方，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她轻喊了声：“林予川。”
林予川转过身，颜一喘着气，眼睛红红的，鼻音很明显。
“你怎么来了？”
从林予川家到这里，开车也要两个小时，更别说骑摩托车，而且，他怎会知道外婆家的地址。
“抱歉，没听你的话，骑摩托车比较方便。”林予川解释，“你之前在群里发过你外婆家的定位。”
这边挨着大道，挺吵的，不适合聊天，他问：“附近有安静的地方吗？”
两人去了小公园，早些时候这里还比较多人，现在快十二点了，就算是放烟花，大家也集中在海边，或者家门口，这边倒安静许多。
“发生什么事了？”两人坐在长椅上，林予川问，“怎么哭了？”
有人从身前经过，颜一弄了弄帽子，轻声道：“太奶奶走了。”
林予川：“抱歉。”
颜一摇头:“我就是觉得，太奶奶太可怜了。”
颜一声音很轻，她不再哭，只是说着说着会停下来，像是在回忆，又像是不忍想起。林予川安静地听，直到她说完。
远处烟花绽放，虽看不到，但声音一阵阵，林予川看向烟花的方向，温柔说道： “太奶奶把她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了你，在她人生最后阶段，是你陪着，我想，她很开心。”
“真的吗？”颜一看着他。
林予川：“真的。”
“谢谢你。”林予川这个安慰对她来说挺有效，颜一心情好了不少，“你还没说，你怎么来了？这么远，等下回去得半夜了。”
“混的时候，跟朋友整夜飙车也有过，半夜开车不算什么。”林予川伸出手，在她脸上轻拭，而后将颜一轻轻搂进怀里，“你哭了，我怎么能不来？”
颜一心里一紧。
许久，久到大年初二这一天的热闹喧嚣都停了，唯有小公园里被夜风吹起的树叶，发出唰唰声响。
林予川才听到颜一在自己怀里说了句。
“谢谢你，同桌。”
凌晨四点，颜一收到林予川回到的消息，才闭上了眼。老爸老妈在帮忙处理太奶奶的后事，开学时间是年初七，年初六这天，老爸老妈回来接她回家。
颜一收拾好行李，踏上去往学校的路。
高三下学期开始，似乎有股无形的压力在推着他们往前，老师说在很多人一生中，高考将是他们命运的转折点。
颜一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她这一生的转折点，但繁重的学习和压力，倒让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感怀。关于玉镯，爷爷那边的人并没有放弃，起初一个月，经常有人会发微信问她要，她没回过，就是奶奶给她打电话，她都装作没看到，不接，也不回。
新一届的迎战高考标语挂满了教学楼，百日誓师大会后，大家脸上的疲倦肉眼可见，然而没有人放弃，都在拼命。
而他们目前能放松的时间，也就只有自修后回去的那十分钟。
“生活就像海洋，只有意志坚强的人才能到达彼岸！”杨姗姗站起来，迎夜风大喊，“冲啊，赵一峰！”
“好咧！”赵一峰却松开双手，“冲了哦。”
吓得杨姗姗立马坐下：“你作死啊，快扶住车把！”
“又开始了。”许乔安无奈摇头，问旁边的颜一，“有点饿了，等下回去路过那家糖水铺，要不要买点回去吃？”
“好啊，庆祝这次模拟考，大家都考得不错。”颜一笑道，“看谁第一到。”
“要比？”许乔安问。
“嗯。”颜一点头。
林予川和张凯阳停下，颜一她们也从侧坐换成站起。
张凯阳：“好了吗？”
许乔安：“我可以了，颜一呢？”
“我也可以了，”颜一双手搭在林予川的肩膀上，“同桌，加油，这次不能最后了。”
林予川压下帽子：“行。”
张凯阳：“冲！”
身后的四人突然从身边冲过，杨姗姗张着嘴巴：“他们在比赛，快，跟上去，你们等等我们啊！”
颜一回头，冲他们挥手：“你们快来，终点是糖水铺。”
十二点钟，闹钟响起，颜一把历史模拟卷子收起，其他人也收拾面前的卷子，资料，笔记等等。
赵一峰伸了个懒腰：“睡觉睡觉，明天是周日，可算是能睡晚半个小时了。”
杨姗姗趴在桌子上，对面前的卷子叹气：“还有两个月就解脱了。”
“起来，等下趴着，你又得睡过去。”许乔安拍了下杨姗姗，“撑住，上楼再睡。”
做不完的题考不完的试，将大家一天的精力都抽尽，躺下一闭眼就能睡着，颜一也困，但她得等。
“你不能一直陪我。”林予川之前跟她说过，不忍颜一每次等他睡着后再回去。
“高考结束之前，我都会陪你。” 颜一拒绝，“你不能骗我，睡着就是睡着，没睡着就是没睡着，我看得出来。”
林予川拗不过，只好妥协。
等大家都睡去后，颜一来到二楼，林予川正在接电话，看到她进来，说了句“再见”，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可以在外面等，不着急。”颜一说完，转身就要出去，被林予川抓住手。
“不是重要的事。”林予川握住她的手，“对不起。”
“怎么了吗？”颜一诧异，林予川看起来似乎心情不怎么好，“是你爸，给你打电话了吗？”
“不是。”林予川看她小心翼翼，仿佛是怕他生气，“不用担心，我没事。”
“嗯。”
林予川很安静，睡不着时，很多人都会翻来覆去，颜一不知他是不是这样，但他很少动，应该是睡着了。
颜一起身，在他床前坐下，双手交叠，下巴搁在手臂上，微微侧头，看着林予川的睡颜。
她看过很多次，在教室午睡时，林予川要么把脸埋在手臂里，要么朝向她这边。现在睡着的他，脸也是面向她，颜一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子。
心中万千思绪，眼下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一直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林予川翻身，碰到颜一的胳膊，两秒后惊醒，眼前是趴在床边睡着的，他的同桌。
两点半了，颜一缩了下身体，不知是冷到，还是这个睡姿难受。林予川起身，把挂在椅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颜一。”
两声后，颜一才醒来，看到林予川在自己身边，而不是在床上，带着睡意问他：“你睡不着吗？那，我继续在这陪你。”
“睡着了，地上冷，我抱你回去睡。”她根本没醒过来，只是潜意识询问，林予川将颜一从地上抱起，后者依偎在他怀里，很快又睡了过去。
上了三楼，林予川把颜一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住，后者一个翻身，趴在枕头上，彻底睡过去。黑暗中，借由窗外的月色，林予川无声笑起，帮她调整好被子，转身出去。
刚关上门，碰上要厕所的杨姗姗，后者本来还有些没清醒，看到林予川从颜一房间出来，瞬间瞪大眼睛。
“你，你怎么会……”杨姗姗都结巴了，“这，这……”
林予川对她比了个‘嘘’。
“什么情况？”杨姗姗压低声音，问他。
“快睡觉，三点了。”林予川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楼。
杨姗姗整个人处于震惊状态，盯着颜一的房间门愣神。几分钟后，她才后知后觉去了洗手间，回来后躺在床上。
林予川让她快睡觉，但她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从颜一屋子出来的情形，他要是解释了还好，偏偏他啥也没说。
不行，必须要问个清楚。杨姗姗先是悄悄打开颜一房间的门，后者睡得正熟，但林予川的黑色外套在她床上。
不得了了，这是要翻天啊，不行，不行，杨姗姗悄悄退出，跑到许乔安房间，趴在床头上，在她耳边幽幽喊：“乔安~乔安~”
一开始许乔安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这声音锲而不舍地在耳边叫，迷糊中她睁开眼，跟杨姗姗的视线对上，散落下的头发将脸半遮，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瞬间把她吓到蹦起来。
“妈啊，鬼啊！”许乔安一掌将杨姗姗推开，抓起被子盖过头，嘴里念念叨叨，“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杨姗姗：“……”
算了，还是直接找当事人去。
下了二楼，林予川房间居然还开着灯，她敲了两下，没等开门，自己推门进去。
“你不睡？”杨姗姗看着桌上的英语单词本，震惊，“这个点你还在学习，你疯了吗？”
“睡不着，”林予川刚放下笔，正要去开门，杨姗姗自己进来了，“你怎么不睡？”
“哦，对。”杨姗姗盘腿坐在林予川床上，“你必须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从小一房间出来，她床上又为什么会有你的外套，你不告诉我，我睡不着。”
杨姗姗那双眼睛滴溜溜的，显然是想到了乱七八糟的事。
“别乱想，她只是在我这睡着了，我抱她回去，就这么简单。”
“哦，这样啊。”杨姗姗懂了，刚放下脚，又收了回去，还是不信，“不对，小一怎会在你这睡着？”
林予川：“她有道数学题没解出来，下来问我，我给她解题的时候，她睡着了。”
“原来是这样，不对，那她怎么不问我，或者乔安？”杨姗姗问。
林予川递给她一个眼神，杨姗姗咬牙，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挥了下。
“切，数学好了不起啊，我跟你说林予川，做题归做题，不能做，做其他事。”杨姗姗穿上鞋，“不然我和小安会揍你。”
“想什么呢，快回去睡觉。”林予川指了指门，“不然明天醒不过来，乔安又得拿枕头砸你。”
“知道了。”杨姗姗走之前，不忘趴在门上警告，“林予川，小一很单纯的，你不能骗她。”
“嗯，知道了。”林予川笑了，心想她脑子想那么多，怎么就没想过赵一峰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