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风熏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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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道长楚道长？”
翌日一早，云朝听见风玥唤他们，匆匆起身开门，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们出去说。”
他小心关上门，推着风玥往殿外走，“师兄还在睡，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吧。”
“族长已经回来了，听说二位远道而来，族长想见见你们。”
云朝笑笑：“是你告诉风族长我们来儿的？我还以为你会瞒着她呢。”
“云道长说笑了，”风玥似是不解，“族长和楚长老也称得上一句旧识，既是楚长老的弟子怎有不见的道理。”
“行行，等师兄醒了我们就去拜见风族长。”
“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吗？”算算时辰也有一整日未进食了，他怕师兄醒来会饿着。
风玥：“这里不是有很多吗？”她说着，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只暗红色的螃蟹，“虚生许多鱼蟹都能吃。”
“生鱼吗？”云朝问道。
“那……还能是熟的吗？”
“云道长，”风玥有些无奈地说，“我们是异兽，不是你们人族。”
云朝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忘了你们是异兽了。”
毕竟除了鲛人，哪有异兽能口吐人言的？
他回到屋里，穆成雪还在睡，翎糕警惕地守在床边转头对他哈气。
“凶我做什么？”
“喵？”他怎么还没醒？
“什么？”云朝捏着翎糕的后颈皮把它提起来，“我听不懂猫语。”
云朝把肥猫扔在地上，轻轻扯开穆成雪肩上的衣衫，不出他所料，昨日被他咬掉地方已经长出了一块儿粉肉，照这么看，不出两日师兄身上的伤就能恢复如初。
这个恢复速度，太不正常了。
他在穆成雪手腕处点了两下，把翎糕抱到桌上跟它商量：“一会儿师兄就会醒过来，刚刚发生的事你别告诉他，我给你吃小鱼干。”
“喵！”翎糕伸出爪子，啪啪在他脸上打了两下。谁稀罕你的小鱼干！
“他不是让你减重吗，我知道他把你的粮藏哪了，你答应我，我偷偷给你找回来。”
“喵~”好吧。
翎糕用脑袋蹭了蹭云朝的手腕，示意他答应了。
一夜无梦，穆成雪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醒来后神思一片清明，连身子都轻了许多。
就好像这几个月因为作息颠倒生出的虚火都被清理干净了一样。
自他重生后，日日都要伴着熏香才能睡得稍稍安稳。上次睡得这样沉，还是因为师尊在他香炉里下了东西。
穆成雪起身下床洗漱，是云朝做了什么吗？
“师兄？”云朝推门而入，“你今日睡得好沉。”
“什么时辰了？”
“我也不清楚，虚生早早就到天明了，早上风玥来过，说鲛人族长要见我们。”
“你昨晚……”
云朝不等他问：“你说她为什么要见我们啊。”
穆成雪：“风熏也算是师尊旧友，她要见我们也是应该的。”
“原来是真的。”云朝自然地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木梳，“我还以为风玥唬我呢，师尊怎么会认识虚生的族长呢？”
“师尊未曾多说，多半是万重山的任务。”
云朝拿起一根红色的发带在他头上比了比：“今日就用这根吧，师兄很衬红色。”
他把穆成雪的头发梳顺，简单用丝带束起一部分在耳后。
“这是你在衍洲买的？”他从来没用过红色的发带。
“嗯，当时就觉得很衬师兄。”
合适吗？
穆成雪侧身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对他来说，红色还是太过招摇了。
不过既然是云朝一片心意，便随他去吧。
“我们走吧，别让风族长等久了。”
穆成雪推开他起身，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的云朝有些奇怪，让他颇有些不自在。
莫不是昨日的幻术还在起作用？
“你拿着。”
他从衣袖里掏出昨日没来得及用上的铃铛：“这是清心铃，鲛人擅蛊，你要小心些。”
“那师兄呢？”
“不用担心，我不会轻易中术。”
云朝带着穆成雪穿过错综复杂的海底宫殿，行至虚生最大的一座阁楼前。
听见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吵闹声
穆成雪道：“我好像听见风漾的声音了。”还有一道他未曾听过的，清亮的女声。
“我也听见了。”云朝把耳朵贴在门上，小声道：“好像在吵架。”
他稍稍退出半分，对穆成雪说：“一会儿见了风熏我先试探她一番，师兄莫要轻举妄动。”
师兄不善说谎，他怕穆成雪说多了露馅。
“好。”穆成雪应他。
虽然他并不明白，为何云朝觉得自己会轻举妄动。
楚江要是知道云朝此刻心中所想，定会狠狠嘲笑他一番。
他们天霞阁的人，加起来都没穆成雪会扯谎。
板着张木头脸，扯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目光炯炯毫不心虚。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能不慌不乱地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活的说成死的。
配上那副极其正经的表情，十分具有欺骗性。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
风漾甩着尾巴冲出门外，看见云朝他们来了，迅速扯过云朝的胳膊躲在他身后。
他怒气冲冲地朝风熏喊：“凭什么听你的！我就不离开虚生，有本事你杀了我！”
“就凭你是我生的！”风熏被他气的呼吸不稳，她完全忽视了站在门外的两人，海水带起一阵旋涡把风漾拉出来。
她一手架在风漾脖子上，右手握成拳狠狠在他头上怒锤几下。
“放开我！”
风漾双手扒这她的胳膊，风熏力气太大了，风漾尖锐的指尖插进她手臂上的肉里都没能让她松开半分。
他朝云朝递去一个求救的眼神，云朝朝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正当风漾以为云朝要救他时，下一秒，这人直接扭过头去，全当没看见。
他一个鲛人，又不会被窒息。
“风前辈。”
穆成雪恭恭敬敬朝风熏行礼：“晚辈万重山清玄长老门下弟子，穆成雪。”
“这位是我师弟，云朝。”
风熏这才注意自己门前还杵着俩大高个，她松开风漾，双眼放光地游到穆成雪身前，捏着他的脸说：“楚流云居然收了个这么俊俏的徒弟，他待你如何啊，要不要留在虚生给我当相公。”
穆成雪后退一步，解救自己被当成面团蹂躏的脸：“风前辈说笑了。”
“那你呢？”
风熏欣赏地在云朝和穆成雪身上来回打转：“你要不要留下来。”
云朝摸了摸鼻子：“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楚流云那暴脾气，给他当徒弟很委屈吧，你给我当相公，让风漾给你当儿子。”
“什么？”
风漾大叫：“谁要给他当儿子！”
“噗！”云朝笑眯眯地盯着她那头火红的长发，“前辈，您太有意思了。”
“是吗！”风熏朝他眨眼，“那你是同意了？这样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明日我们就成亲！”
“只可惜，”云朝故作惋惜地摇摇头，“只可惜我幼时已和村里的姑娘定下婚约，只待学成下山就成亲，若是留在这里岂不是辜负了一片真心，晚辈万不能做那负心之人。”
“那真是太可惜了。”风熏不再同他们开玩笑，问道，“听风玥说你们是来南禹寻腾雾的，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云朝：“一时不查被异兽袭击了，我们被海水卷到虚生，正巧碰到风玥，她便留我们在此处养伤。”
穆成雪看着云朝笑眯眯地糊弄风熏，心道他扯谎的样子和楚江好像。
两只笑面虎。
云朝笑呵呵地和风熏侃侃而谈，两人你一嘴我一句，逗得风熏差点笑倒在他身上。
风熏道：“我喜欢你！”
云朝一点也不谦虚：“我确实招人喜欢。”
“听风玥说你还救过风漾一命，”风熏道，“风漾前些年和我闹别扭离开了南海，我找了他许久都没有消息。救命之恩不言谢，我们虚生会记得你这份恩情的。”
“我才没欠他什么狗屁救命之恩。”风漾怒道。他起身要离开，风熏挥手带起一阵海浪，把风漾卷在自己怀里，伸手就要打他。
“救命之恩不敢谈，说起来，我们还有仇呢。”
他努力做出一副既后悔又恼怒的表情：“您不知道，我当初是在村子里碰见他的，他和我称兄道弟在我家蹭吃蹭喝，我把他当朋友，可没过半个月，您猜怎么了？”
风熏一脸好奇：“怎么了？”
“他卷着我给人做活的银子跑了！”
“臭小子！”风熏一巴掌拍在风漾脑门上，“快给人赔礼道歉。”
“我就不！”
风漾吼道，“我在山上给你抓了那么多兔子你怎么不说，不就几两银子吗，我赔你就是了。”
“臭小子！”
风熏邦邦又揍了他几下，“这样吧，我让风漾带你们去南禹寻腾雾，也算是给你赔礼了。”
“我不去！我们已经帮你们找到去南禹的路了，是你们自己跑到虚生的，我又不欠你们的。”
风熏休想把他支开。
“不必了麻烦了。”穆成雪也开口婉拒，“风漾帮不上忙。”
“什么？”风漾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口咬在穆成雪脖子上好好磨一磨。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师兄二人根本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我们鲛人可是整个南海最强的，你凭什么说我帮不上忙！”
穆成雪淡淡地看他一眼：“既然你执意要来，那便随你吧。”
风漾：？
是不是中套了，他有说自己要跟着去吗？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风熏其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