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只跟他谈 ...
-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礼貌而客气的问林星渐。
“林星渐。”
林星渐一边说一边顺手接过林家那边打算跟韩知一掰扯的企划书。
“林总好，请跟我来，韩总已经在上面等您了。”
林星渐面无表情地跟上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骂。
他还是太低估了林家的贪心。
他们做的项目都是大项目，随便一个点都有质的区别，呈上来的企划书哪一个字不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现在这个完全不是用狮子大开口可以形容的。
林星渐看完整个企划书才终于理解韩知一为什么会把他喊过来了，林家人这完全演都没演，明摆着就想靠这个翻身，相当于直接当着人家的面说“你给我让位吧”。
他还只是看呢。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底气。
“请。”
前台小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貌的没走出电梯。
她的工作只是送到这里，至于后面的具体事宜电梯门口有专门的人在等待，那人看到林星渐后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带着他往办公室走。
笃笃——
林星渐面前的人敲了敲门。
“都说了，如果是聊让利的事免谈。”
人未见声先至。
光是听着都知道韩知一有多生气。
“韩总，是林先生来了。”
里面足足静了一分钟，才听到韩知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
面前的人给他打开门，等到林星渐走进去后门就又被关上了。
韩知一坐在办公椅上，坐的端端正正，光是这么看着根本看不出疲态，但林星渐也是这么过来的，猜都猜到他有多累了。
“跟我就别装了，多累啊。”林星渐随意的把企划书往韩知一桌子上放。
“你也是来和我谈这个的？不行，他们靠着这一纸合同完全可以实现阶级跃迁，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只会更艰难，计划实施也会更危险。”韩知一咬死了不松口，哪怕是林星渐在这也一样。
“先不谈这个，我和你谈也不会拿这个谈，太掉档了。”林星渐活了快十八年了第一次见这么烂的纸。
听到这句话韩知一明显松了口气。
“你知道为什么林家会突然间要求提高交易金额吗？”
林星渐不是这个计划的直接参与者，对这中间的利弊关系自然不太清楚，最简单粗暴的做法就是直接问韩知一，反正两个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林星渐不怕他撒谎。
“听说是林现泽之前去M国时搭上了一条很大的线，具体是什么没透露，现在就是有点缺资金，看其他那条线不比这个差，反正他们觉得够格可以跟我叫板了。”
韩知一提起这个就头疼。
“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什么和他合作，能不能交涉一下，对了，这个项目现在也变成了他跟进，看起来林家很看好他，而且有意想要培养他，很多人都在猜林现泽会接手林家，成为下一任家主。”
林星渐就这么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后面韩知一说的那一大串他全部当耳旁风吹过，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现在就盖棺定论也太早了，他还在这怎么可能让林现泽赢的这么轻松。
他想的事情只有一个：如果韩知一没有说谎，也就是林家人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也太棒了。
“这个项目真的是钱家坐庄？”林星渐装作苦恼地问。
“千真万确。”韩知一无奈的笑，“是钱家主家老来得子的小女儿，你也知道钱家不在意试错成本，就为了让家里的儿女尝试多方发展，这不，出了一个典型的商业新兴，眼光好到令人发指，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
林星渐点头。
“有办法联系到她吗？”
“这你是问对人了。”韩知一打了一个响指，从旁边把手机拿过来，“我有她的私人联系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还挺……包容的，能用这个词吗？反正她让我决定好了直接联系她。”
林星渐没说话。
韩知一毕竟年轻，经验还没那么丰富，比起他父亲差一点。
“跟她聊聊。”
韩知一没多问，他知道林星渐不会答。
在询问钱菀沐确定她现在没事后，两人决定打视频开个短会。
“等会你跟她说你打算同意林家说的条件试试她的态度。”林星渐坐到韩知一对面确保不会出镜。
韩知一虽然点头了，但看向林星渐的眼神很复杂，带上了很多未尽之意。
“槿姝姐，我还是打算让出去，抱歉，你知道小予对我有多重要。”韩知一一副愧疚至极的样子，低下头。
还？
林星渐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抬起头。
没想到韩知一真想过让出去。
败家子。
“哦，行，如果你就是为了说这件事不用专门打电话给我，发个信息重新把合同拟好发我就行。”钱菀沐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看起来对这件事一点都不在意。
难怪不得韩知一说钱菀沐对他包容。
“不过，我倒是很想见见你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
林星渐坐在电脑的背面，看不见钱菀沐的神情，所以钱菀沐不会是因为看到他知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一句话就暴露了吗？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不喜欢和太敏锐的人说话。
林星渐这才绕到摄像头前，韩知一坐在办公椅上，他就站在旁边靠着，主动自我介绍道：“林星渐，久仰大名，幸会。”
平时没机会，今天林星渐总算见识到了钱菀沐的真面目。
钱菀沐是典型的中式古典美人，明眸皓齿，典雅温婉，纤细的脖颈上点缀着一条珍珠项链，似从宋词中走来，一颦一笑间仿佛蒙着一层江南的烟雨。
但毕竟是钱家养出来的孩子，她并不显得娇柔扭捏，反而是端庄大气，即便面对的是两个alpha气场也依旧不输分毫。
她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林星渐，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星渐大方地让她看，相对的，他也在打量着钱菀沐。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在韩知一想着要不要开口调节一下这个尴尬的气氛，就听见钱菀沐先开口了。
“让利给林家可以，但我只跟他谈，星渐是吧？就和知一一样叫我槿姝姐吧。”
钱菀沐保养的非常好，看起来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但她已经结婚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了，按辈分她比林星渐大一辈，只不过她觉得现在正是打拼的年纪，还是想被叫的年轻一点。
这么迅速又果断的认可让林星渐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不过他也不会冒昧去问为什么，也没有应下这个扰乱辈分的称呼，只是眼睛弯了一些，让他整个人显得更温和好说话：“我的荣幸。”
韩知一忍不住开口，“如果真的达成协议，等林家实现阶级跃迁后再想完成那些设想只会更加艰难。”
“所以我之后每天都会来找你聊天，你要是没空就拒绝，假装很难办到我就好去提条件了。”
林星渐在短短十分钟内就想好了一套体系流程，现在就差风险评估和备案了。
“我先走了，你们慢聊，下次有空我请你们吃饭。”
韩知一看着林星渐离开，没多说话。
“在想什么？”钱菀沐还没挂断电话就看见韩知一在发呆。
韩知一对钱菀沐的感官一直很好，因为她是比林星渐更早找到他的人，相比较他也更信任钱菀沐。
“我在想，林现泽要是真的有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继承人的位置几乎是板上钉钉就是他的，到时候怎么办？”
钱菀沐没想到他是在纠结这个，掩唇轻笑百媚生娇：“你觉得林星渐会让林现泽赢的那么轻松吗？他肯定还有底牌，那小子看着人畜无害心里憋着坏呢。”
人畜无害用来形容林星渐？
韩知一光是想到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疯狂摇头。
“我还是相信他吧。”
“对了，槿姝姐，你为什么那么快就答应让出去？明明我之前跟你说了那么久你都不同意。”
韩知一还有很多事要学，钱菀沐又确实像邻家大姐姐，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因为有价值。”钱菀沐抿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那么相信他？”
韩知一一开始对林星渐是有敌意的，后来是被他开出来的无法拒绝的条件吸引才答应和他短暂合作，毕竟目标是一致的。
但钱菀沐应该这才是第一次见林星渐，按理来说她那么谨慎一个人，应该和他是同样的心路历程才对，然而事实就是钱菀沐接受的特别快。
“因为……直觉。”
钱菀沐很少会用这么虚无缥缈的词，但确实并不是什么都能说的。
“等你对周围人有这种直觉后你也就练成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韩知一就算还有问题也只能往下咽。
“再见。”
电话挂断，钱菀沐按了按太阳穴。
刚刚看见林星渐的时候，她的大脑自动给她播放了几个被她藏在记忆深处画面，她在恍惚间想起了一些事，一些很久远的事。
她相信林星渐？
不，她不相信。
平心而论，林星渐给她的第一反应是危险。
只有她自己知道，哪有什么直觉。
她是因为亏欠。
是因为下意识像之前无数次一样信任。
信任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只跟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