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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含玉 ...


  •   略微使力,双手便挣脱了发带。

      温含玉收敛神情,疑惑道:“‘穿’字何意?在下不明白姑娘的意思。”

      见他还不承认,宋亭晚也不急,反正今日有的是时间。她的任务是找到穿书人,但具体怎么提交这个任务倒是个难题。

      原身在身份未曝光之前只是一个小丫鬟,这样一个路人角色不值得他三番四次地接近。要么他的确实是穿书人,偶然间知晓了她的身份;要么就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宋家几年都未能查到她的行踪,若真是后者,此人势力过于深不可测。

      只是就这么碰巧在她穿过来后才找上她,想到第一次来千方阁时可能露了马脚,宋亭晚更倾向于他是前者。

      都聊这么久了系统也不出现,看来是没找对方法,或许暗线任务并不是系统说的“找到”那么简单。

      “你少装。”宋亭晚环视一周,放缓语气,“我不管你是怎么查到我的行踪,也不管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你只要清楚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只是按系统要求行事。”

      温含玉望着她满脸的认真,哑然失笑:“若系统要害我,姑娘也要按系统要求行事吗?”

      男子戏谑的声音转为肃穆。

      “回答我,016号穿书人。”

      “你怎么知道......”后面的话被温含玉捂住了。

      男子的怒骂声和女子的哀求声自外面传来,两人的脚步停在床前。

      男子身形魁梧,声音极具威压又不容置疑,是上位者才有的威仪:“温含玉,本王对上次的事已既往不咎,你耍小性子也给我适可而止!”

      原来他叫温含玉。

      宋亭晚一时也搞不清状况,她只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名穿书人,前面有多少人并不清楚。按照温含玉所说,前面应还有十五人。

      暗线任务倒是比她想的要繁重,只是他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

      除非——前面十五人他都认识。

      手掌似有若无地触到温热的柔软,温含玉捂得更紧了些,慵懒开口道:“含玉今日已有客人,王爷还是请回吧。”

      男人这才注意到床幔后温含玉身前还坐着一人,个头稍矮,像是女子。

      桌上瓷器连带着桌布被一扫而下,刺耳的破碎声骤然响起。

      “好啊,你好的很!”男人怒极反笑,“原来做起伺候女人的活了!”

      温含玉皱眉,伸手掩住身前人的耳朵:“月娘,送客。”

      男人甩开月娘搀扶的手,自顾自地朝外走,嘴上还不忘念着:“日子快到了,有你求本王的时候。”

      宋亭晚扒下他的手,她快呼吸不了,男人的话一直在脑中回响,想到自己竟一语成谶,收敛气势软和下来:“你说系统会害你是什么意思?”

      温含玉:“不好奇么?”

      语气竟与那日他问她想不想试试出奇地相似。

      她自然是好奇的,小倌和王爷,就算是时下最热门的话本也编不出如此惊人的故事。只是这是个人的选择,她无权干涉,也无意戳破。

      见她沉默着,温含玉正色,主动开口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男子拾起床头散落的发带,温柔地为她系上:“在你可以知道的时候。”

      也许是知道他喜欢男人,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宋亭晚就这么任他系着,男子如玉般温润的脸偏在脸侧,鼻梁高挺,下颌清晰,薄唇是淡淡的粉色。

      宋亭晚会心一笑,他确实很会蛊惑人。

      出得千芳楼后,在街上游荡了一会,路过一卖茶果子的小摊,随手挑了包冬瓜糖,才依依不舍地回秦府。

      翻过围墙,竟习惯性地来到了下人院,正欲原路返回,争吵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宋亭晚一个闪身躲到墙后。

      “明月,你就算和你父亲怄气搬了出来,也不能不管你弟弟啊!”一年近四十的妇人神色焦急地跟在明月身后,孜孜不倦地说着。

      明月将包袱往肩上提了提,不耐道:“母亲去花楼赌坊找找便是,跑到我这算什么事?”

      妇人将她的包袱抢过来,死抱着不松手:“娘都找遍了,你弟弟就算是出去吃酒也从来没有四天都没回家的!你跟大夫人求个情,让府里派人去找找可好?”

      “娘自己为何不去求大夫人?”明月顿时来了脾气,“大夫人仁慈,念着我在她手底下干了几年差事自然会帮忙。可是让大夫人知道我有这么一个不争气弟弟,大夫人会怎么想我?”

      妇人一屁股坐到地上,不依不饶起来:“明月啊,你下个月就去刘员外家过富贵日子了,爹娘就指着你弟弟养老送终了,他可不能出事......”

      明月心里跟明镜似的,无视她的撒泼,趁她不注意将包袱夺了过来。

      “母亲尽管在这里哭得再厉害,季宝星也不会回来!”

      “哎哟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天爷啊......”

      宋亭晚靠着墙,揉了揉耳朵。对明月的印象还停留在进府那日,只记得是个爱笑的姑娘。没想到摊上这么个娘,幸好是个拎得清的,不至于为个死人浪费一份人情。

      她和白轻轻似乎达成了某种隐秘的交易,这几天对白轻轻关照有加不必说,大房的消息也是从她那里得来。现在她被派去伺候白轻轻,也算是“自己人”。

      至于她弟弟季宝星,应该已经被处理了,长公主或是沈尚书皆有可能,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远离了不相干的喧嚣,回觅竹院换了身衣裳,打开油纸包,捻起一块软糯的冬瓜糖吃进嘴里,嘴唇沾上细细的糖粉。刚入口尝不出什么滋味,试着咀嚼几下,甜腻味瞬间充斥口腔。

      宋亭晚舌根发麻,直接整个咽下,忙端起茶水大口吞咽起来,待一盏茶下肚才缓过来。这糖齁甜,原主竟喜欢吃这个,她实在消受不起。

      将剩下的包上一齐揣进怀里,推门往踏雪院去。

      云河书院。

      李夫子正摇头晃脑地讲着新课,不料窗外清风将纸张卷落,想弯腰下去捡,怎么也够不着。

      一团白色“嗖”地飞过。

      秦溯寒低头望着脚边零落的一堆纸团,终于还是捡起其中一颗展开,入目是一句潦草的废话。

      “大哥终于看我的纸团了!”

      将纸张重新揉成团,正欲放回原地,那边又开始源源不断地扔过来。

      转过去斜他一眼,见秦溯元双手合十,无奈地又捡起一颗。

      “大哥帮我,父亲见你有了小青,也要给我塞一个!”

      秦溯寒提笔写了两个字,将纸团扔了回去。

      这边秦溯元刚展开纸条,便烫手似的扔出去,猛地站起身来,双颊绯红。

      堂上顿时安静下来,随即爆发出少年们的哄笑声。

      李夫子忍无可忍,顺手抓起一杆笔朝下面砸过去:“不认真听讲便罢了,你又站起来坐甚,回去把今日所讲罚抄五十遍,抄不完不许来!简直是不成体统!”

      秦溯元愣愣点头坐下,没有像平时那样反驳几句,那张纸条大剌剌躺在那里,灼了他的目,索性踢得更远些,那两个字却在心里生根,怎么也驱散不了。

      “明月。”

      待回到寝室后秦溯元呆怔地坐在榻上,心不在焉的样子,手里攥着什么,一遍遍地翻开看。秦溯寒对他这副样子见怪不见,思及一刻钟之前砚书送来封信还未来得及拆开。

      封面独一个“宋”字,是宋时彦写信的习惯。

      展开后,垂眸凝视片刻,便点到火烛上燃了,白纸瞬间被火苗吞噬,化为枯烬。

      信上只有一句话。

      “小青不是我阿姐,望多加照顾。”

      秦溯寒心中了然,召来砚书到外间问话。

      “她今日出过府?”

      “没有。”砚书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属下没有发现。”

      “罢了。”秦溯寒将桌上残余的灰烬挥散,抬眸时眼底划过一丝戾气,“那三人可处理好了?”

      砚书知道公子这是要过问公主府那晚的事,上前一步道:“是,按照公子的吩咐溺到彻底断气后才扔进湖里。”

      想到其中一人是秦府家仆,多问了一句,“季家那边......”

      秦溯寒抬手截住他后面的话,回头见榻上的人并未注意到这边,才开口道:“按以往的规矩办。”

      砚书颔首,见秦溯元歪在榻上没心没肺的样子,暗叹这些年还好有二公子陪在公子身边,公子才算有些人气儿。

      秦府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秦大爷正直无畏,但缺乏韧性,常常直言不讳,朝中竖敌众多。秦府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暗地里少不了秦溯寒的谋划。

      砚书本是秦严为秦溯元培养的死侍,只因秦溯元自小在武道便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反观秦溯寒则不算出彩。

      初时是嘱意将偌大的秦府交到二儿子手上的,奈何此子天性纯良,于谋略之事一窍不通。

      从十二岁开始,砚书便不再教秦溯元武功,转而被派到觅竹院负责秦溯寒的安危,至今已有五年。

      见砚书走神,秦溯寒轻咳一声:“去买几身女子的衣裙,青白皆可。”

      砚书印象中大夫人是不爱穿这两色的,疑心是给那位买的,开口问道:“可要去银阑楼买?”

      “不必,寻常铺子即可。”

      砚书将送来的大箱子抬到塌前,宋亭晚掀开望进去,里面竟是层层叠叠的衣裳,她正愁没银子买几件新的,简直是刚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拾起最上面那件青色的,正想夸几句,待看清全貌后,顿时傻了眼。

      这哪儿是衣裳,这分明就是一块布......

      宋亭晚歪头看向立在一旁的砚书,将衣裳送至他面前晃了晃,眼含戏谑:“这是大公子送给我的?”

      砚书虽还未娶妻,但话本还是读过一些的,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衣裳。

      他一个大男人去成衣铺本就不便,让老板随便准备几身通房穿的衣裳,没想到竟让他会错了意。

      砚书连退几步,侧过身去:“是......也不是。”

      见他这般窘迫,宋亭晚猜到几分,嘴上却不放过他:“小青谢过大公子,只是可否再帮我准备些外面穿的衣裳?”

      砚书不自在地应了一声便逃也似地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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