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Chapter 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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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根陛下和前代的妖精骑士贝狄威尔多以短语或是诗句作为她们的咒语，那只是因为妖精国中没有擅长魔术的妖精，无需分秒必争地压缩咏唱时间——而在人类的魔术师社会中，除了繁复到根本不能在公元后重现的大仪式以外，魔术师们都更倾向于简化他们需要使用的咒语。
——尽管魔术师并不是把魔术作为一种技术加以利用的魔术使。
前代的妖精骑士贝狄威尔在妖精国以外的人类世界活动时，最常用的咒语确实和莉可丽丝刚刚采用的单词一样，是从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的大魔术里摘取出来的——但她作为魔术师和天体科的君主关系紧密，所以从来没有魔术师在她的咒语上多花什么心思。
但莉可丽丝和这个世界里的时钟塔的关系却与前代的世界截然不同。
虽然克劳利给她准备的国籍是英国国籍，但以时钟塔的魔术师们的视角来看——莉可丽丝毫无疑问是来自美国的外来者。
就像曾经的一般社会对于前往美洲『新大陆』又回到大英帝国的人们的评价一样——是毫无底蕴、没有教养的暴发户。
简单来说，在神秘的传承已经断绝的美洲大陆上出现的妖精种，可以等于在当年的北美殖民地上出现了在一般社会里公爵级别的贵族。
哦，这个妖精种还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不列颠幻想种系谱的——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魔术师到这时候都要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达尼克什么都没说，只是警惕地看着站在美国男人身前的妖精种。
“还有多少时间？”莉可丽丝偏了偏头，用像是在和情人耳鬓厮磨一样轻柔的语调询问布鲁斯。
“十五……十四分钟。”布鲁斯看了眼现在已经因为灵脉和魔眼列车的关系失去信号的手机，平静地回答莉可丽丝。
“那么，我想……”莉可丽丝回过头来，再一次和达尼克对上目光，“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您不该对一位魔女掉以轻心的——在这个世界里同样没有选择巴瑟梅罗，而是倒向了一般人类建立的猫头鹰法庭的尤格多米雷尼亚的家主。”
“你想要杀死我吗，不知名的妖精？”达尼克问。
“我没有杀害人类取乐的爱好，这是对我的污蔑——魔术师。”莉可丽丝对达尼克高傲地扬起了下巴，“不过，为了之后的交涉顺利——妖精骑士贝狄威尔，这是我的名字『真名』。”
“初次见面，希望我们能在这辆列车上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千界树『尤格多米雷尼亚』的魔术师——你所追求的那个梦想，到底是什么？”
时间回到莉可丽丝和布鲁斯离开房间之前。
“……这样的话，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扭着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莉可丽丝，“时间不够。”
“为什么？”莉可丽丝轻飘飘地问他。
“如果要战斗的话，我不会质疑你能在这么一点时间里迅速制服敌方的可能。”布鲁斯松开门把手，转回身来看着莉可丽丝，“但是，那只是在你没有受到任何限制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事情——你向我承诺过，你不会在这辆列车上杀害任何一个人类。”
“是的，作为下手没轻没重的妖精，我确实对你这么承诺过。”莉可丽丝点头，“但是，魔术师和魔术使是两种生物——比起只是把魔术作为一种技术来利用的魔术使来说，魔术师至少是能因为话语力量而屈服的那一类。”
“就算他背离了时钟塔，对时钟塔的结构充满着复仇的怒火——那也是同样的。”
“你看，没有人喜欢被素不相识的家伙装成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模样来剖析内心吧？”
“因为这也是一种连和神秘无关的普通人都能做到的诅咒——就像满怀恶意的视线会让被注视者感到不适那样。”
时间回到现在，展示了自己的真名的妖精种对魔术师摊开手，在未得到魔术师允许的情况下自顾自地开始了对他的梦想、他的愿望、他的追求的拆解——换句话说，名为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这位魔术师的内在、这个魔术师的灵魂，被能看到真实世界的妖精种剥去了一切伪装。
“以现在这个时间来说，大概是九十年前的事情。”莉可丽丝微笑着，平静地讲述着自己从前代那里继承到的记忆里的某些过去，“一位年轻又才华横溢的魔术师进入了时钟塔——以时钟塔魔术师的视角来看，这个魔术师在这个时期才堪堪算是入行。不过，天赋和耀眼的才华总会吸引各式各样的人来到他的身边。”
“就在这个时期，一桩婚事找上了他。”
“对于时钟塔之外的……不，对于不列颠之外的大部分魔术师来说，这都是一门十分具有吸引力的婚事吧。”
“虽然并不是君主那样高贵的家族，但也是在时钟塔里有着悠久底蕴的贵族之一——只要能够成功缔结婚姻关系的话，这位年轻的魔术师想必也会成为时钟塔里人人歆羡的贵族阶层吧。”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位魔术师说——”
『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血统被污染了，无法保持到五代以后。』
“魔术师的家系就是基于传承血脉中的神秘而维持的——不过，鉴于有些家族没有合适的血缘后代，所以也可以说是基于浓缩了家族里所有人的学术成果的魔术刻印而存在的。”莉可丽丝毫不动摇地微笑着，像是没有感情的雕塑一样注视着达尼克逐渐变得扭曲起来的面庞，“不过，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的特色就是魔术刻印几乎不存在。”
“所以，这句话基本就是在说尤格多米雷尼亚的神秘不可能延续到五代以后。”
“五代是极限，尤格多米雷尼亚的神秘在那之后一定会彻底消亡。”
“考虑到魔术师之间的结合基本都是抱有特殊目的的，不得不考虑到掺入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血统会导致其他家系的神秘也一并消失的可能呢。”
“所以，在那之后之后——笑着互拍肩膀歌颂友情的义兄，害羞地对他倾诉爱意的本应成为伴侣的那个女人，全都无情地抛弃了那个年轻的魔术师。”
“不过，这只能说是天真的人类永远都会犯下的平平无奇的错误罢了。”莉可丽丝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她垂下眼，讲述过去的语气变得更像是那位站在天体科的君主身边的前代，“就不说普通人类的善变了，你都已经是优秀的魔术师了——为什么，你还会相信那些家伙说出口的话语……”
“全都是真心话呢？”
“逢场作戏可是贵族这种生物的本能哦？”
“……事实并非如此。”达尼克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出现过大的波动，“妖精眼里的世界虽然是真实的世界，但人类并非是能活在完全没有虚假的世界里的生物。”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莉可丽丝抬头，对达尼克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脸，“但是，作为外来者，你其实连抵达根源这种事情都没搞清楚呢——我们……啊，准确来说，是大部分的魔术师所说的『根源』，是指这个世界的起源哦？绝不是什么在时钟塔出人头地，爬上最顶端，成为贵族。”
“不过，也正因为你当初的梦想毫无分量，所以你才会那么轻易地被诅咒了吧。”
“诅咒？你说我曾经的梦想毫无分量？”达尼克的声音里有着愤怒的颤抖。
“啊啊，这下就能看见了。”莉可丽丝注视着达尼克的身体，但视线却像是落在了另一片空间里那样，“以活着的人类而言，这可真是漂亮的火焰呢。”
“不过，这簇火焰，也就只有漂亮这一点值得夸赞了。”
虽然有着和Avenger同类的火焰，但名为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在魔术师的社会里困了太久——就像是被困在牢笼里的猛兽终究会习惯牢笼的狭隘一样，这簇复仇之火几乎已经被现实压迫得快要熄灭了。
不，说到底——『被流放到世间角落之魔术师们的执念』本来就不是什么想对时钟塔复仇。
而是想要向否定了自己的存在意义的那些家伙证明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吧。
对时钟塔进行复仇只是达尼克一个人的执念，而不是被动聚集到他身上的其他魔术师的愿望——在时光的流逝中，复仇之火的燃料被那些想要证明自己的执念稀释了也无可奈何。
达尼克内心深处的静静燃烧着的这簇复仇之火已经失去了能够影响到现实的全部力量。
“时间也差不多了。”莉可丽丝收回注视着复仇之火的目光，终止了这次单方面的发起的谈话，随意地对达尼克挥了挥手，“虽然我没有杀害人类取乐的爱好，但是——迷途的千界树的魔术师啊，如果你和那些根本不懂得尊重星球的神秘的猫头鹰继续混在一起的话……”
“这颗行星会来杀死你们的。”
“破坏梦境的坏家伙可是会被星球之梦『世界』的排除机制『保障机制』赶出去的。”
“那么，再见了——祝我们永远不会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角落相见。”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Chapter 4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