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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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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头，看见一群小鱼正围在他脚心旁，不停的咬着他的脚心。
他慌忙游向一旁，想要避开小鱼。
然而他往哪儿游，那些小鱼就跟着他去哪儿。
程安在水里游来游去，忍不住开口向雁陵西求救。
然而他刚张嘴，就瞬间明白了，这就是雁陵西所说的“惩罚”。
他忍不住瞪了雁陵西一眼，“师尊，你真坏！”
说话间，他的脚心已经被鱼群给蹭了很多下了。
好痒啊。
程安不得不往前游，身后一群小鱼对他穷追不舍，程安游得脸蛋红扑扑的，明显有些累了，雁陵西才用灵力将他拉回船上。
程安赤脚站在木板上，气喘吁吁的弯着腰。
雁陵西站在他面前，盯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以为他在掩饰哭泣的脸。
他一边拿着茶杯，喝着素莲茶，一边慢条斯理问：“现在可知道错了？”
程安抬起红扑扑的脸蛋，眼睛亮得仿佛有星星，显然一点没带怕的，甚至还兴奋的踮起脚尖蹦了两下，“师尊，太好玩了！”
雁陵西很意外。
他本以为程安是单火灵跟，会很怕水，没想到却反到成全了程安。
程安赤着脚，拉住雁陵西衣袖，咬了咬唇，“师尊，你能借给我一双鞋子吗？”
他带了好几件衣服，可粗心大意忘了带鞋，要是不问雁陵西借一双，就要光着脚走路了。
雁陵西低头，瞥了他那双小巧单薄的脚，转身去拿了一只白鞋。
一只。
他将那只白鞋递给程安，程安捧着鞋，瞬间茫然了，“师尊，我、我可是有两只脚……”
这鞋虽然很大，但一只可不够穿。
程安的话音刚落，就发现雁雁陵西手指点了一下鞋尖，那只较大的白鞋，在他的灵力作用下，眨眼间便分成了两只小巧精致的白鞋。
这时，雁陵西开口了，“我一只鞋，够你两只脚穿了。”
程安将两只小鞋放在地上，擦了擦脚底板，穿了进去，发现鞋子大小正好。
程安欣喜的抬起脸，“谢谢师尊！”
他说完，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转身走出了船舱。
他感觉心里甜蜜蜜的。
他再一次觉得，当万人迷实在是太好了，在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人厌恶他，唾弃他，霸凌他。
程安一边摇桨，一边窃喜，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是不同的。
他不知傻笑了多久，这时，雁西陵从船舱中走出来时，轻轻瞥了他一眼，“上岸了。”
程安回过神，这才发现，小船的确已经靠岸了。
程安慌忙放下船桨，跳下了船。
雁陵西将那船收入袖中。
然后转过脸吩咐程安，“此地便是芳林城，别乱跑给我添乱，知道么？”
“芳林城？”程安惊了，“这么快便到了？不是说芳林城位于修真界偏南，靠近妖族么？它离入寒山庄很远吧？”
雁陵西解释，“此次走的不是一般的水路，而是我借用了宝物，开辟出来的虚空之路。”
程安似懂非懂的点着脑袋，亦步亦趋跟紧雁陵西。
雁陵西向来雷厉风行，踏入芳林城的地界后，一刻也不停留，带着他率先去了魅妖巢穴。
雁陵西去对付两只成年魅妖，命程安悄悄躲在一旁，趁其不备绕进洞穴，斩杀几只魅妖幼崽。
程安是炼气期，身上没有灵力波动，魅妖不会注意他。
程安在看到雁陵西将两只魅妖引出去后，便紧张的抓着灵剑，踏入了洞中。
魅妖幼崽和人类婴儿一般模样，白白嫩嫩，虎头虎脑，煞是可爱。
程安的眼底闪过不忍。
但他还是拔出灵剑，刺入其中一只幼崽身上。
鲜血溅到了程安的手腕上。
那幼崽尖叫一声，便很快没了呼吸，其余的魅妖幼崽被吵醒，也纷纷尖叫起来。
程安不敢怠慢，拔出灵剑便准备再刺。
可在关键时刻，他突然感觉一股无力的滋味，自胸腔朝四肢发散开来。
又来了！
程安脚步虚浮，整个身体都躬起来，疯狂的咳嗽。
他肺里全都是咳进去的冷气，嗓子也尖利的疼。
他努力抓着剑，一边咳，一边举剑刺入魅妖幼崽的喉咙，一剑没有刺穿，他还用力按压了好几下。
就在他强撑着身子，准备斩杀第三只魅妖幼崽时，耳边突然传来冷喝：“程安！注意身后！”
他茫然转身，便看见两只长着獠牙与利齿，浑身腥臭的类人形的成年魅妖，正无声的朝他袭来。
显然，两只魅妖听到了幼崽的惨叫，放弃了与雁陵西缠斗，飞过来斩杀程安。
程安想躲，可他全身又虚又冷，根本拖不动身子。
落在雁陵西眼里，他这迟迟不动的模样，像是被吓傻了似的。
两只魅妖迅速靠近程安，就在程安即将被划断脖颈时，雁陵西飞快掠来，用身体挡在了他身前，将他护在怀里。
公魅妖的爪子，直接刺入了雁陵西的后背。
同一时间，雁陵西的灵剑，也砍下了公魅妖的脑袋，顷刻间，那公魅妖化成了一滩漆黑腥臭的腐肉。
母魅妖悲戚的惨叫一声，见势不妙，转身遁入了山林间。
程安劫后余生。
他来不及喜悦，拖着冷汗涔涔的身子，想要去看雁陵西的伤势。
他刚凑近雁陵西，就发现雁陵西正用一种意味不明的，冰冷刻骨的目光盯着自己。
程安被看得浑身一寒，手指僵住了。
雁陵西不发一言。
他先是抬起一掌，将哀嚎鸣叫的魅妖幼崽瞬息斩杀。
又吞了两颗灵丹，将被公魅妖抓到的伤口处的肉，用灵剑剜出来。
生剜血肉，疼得雁陵西面如白纸，压抑的闷哼声，响彻在空旷的洞内。
程安看得心惊胆战，心疼的凑过去，“师、师尊，我来帮你包扎……”
雁陵西面无表情推开他，将伤口包扎好后才抬眸，看向双颊惨白的程安。
他语气平静，眼神却冷得吓人：“在磨蹭什么？我本以为你几瞬之间，便能将这些魅妖幼崽斩杀，没想到你如此心慈手软，险些害了自己。”
在修真界，过于善良就会拎不清，会害了自己、害了同伴。
程安浑身无力，虚弱得连嘴巴都张不开。
雁陵西的指责，让他产生了一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劫后余生的欢喜彻底消失。
程安看着雁陵西额上渗出的冷汗，以及他那惨白的脸色，一股强烈的自责和自我厌弃，缓缓生出来。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身子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他愧疚的垂下头，声音低落的慌忙道歉，“对不起，师尊。”
低下头时，程安突然看见了自己被腐蚀得漆黑斑驳，血淋淋的手腕。
那是刚刚拿剑捅进魅妖幼崽身体，被溅上的的魅妖血。
魅妖血有腐蚀作用，一旦沾染人皮肤，便会像硫酸一样将人肉腐蚀成焦炭。
程安刚刚脑子发蒙，感觉不出疼，现在看着那几乎要裸露出白骨的手腕，才意识到伤势这般严重。
程安眼睫颤了颤，将手腕藏在了身后。
他不敢让雁陵西看见自己的伤。
怕雁陵西怪他笨，杀个魅妖幼崽，都能将自己伤得这般重。
雁陵西敛下眼底的不耐烦，语气平稳，“不必跟我道歉，太过心软，首当其冲的是你自己，对不起的也是你自己。”
如果说，他先前对程安只是不喜的话，那么现在只有满心的厌恶了。
他有厌蠢症，向来只敬佩强者。
他知道程安愚昧庸俗，天赋劣质，所以对他的智力方面也没多少指望。
但他没想到，程安竟蠢笨至此。
脑子像是未开化的猴子一样。
迟钝，蠢笨，看不懂脸色。
他要不是宿雪澜的替身，他一定会将他发配到荒渊，让他永远滚得远远的！
程安被说得惭愧得抬不起头。
他拉了拉袖子，遮住疼痛难忍的手腕。
一抬头，便看见雁陵西背后的伤口在渗血，顿时惊叫道：“师尊，你伤口渗血了。”
他慌忙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买来不舍得用的灵药，想要给雁陵西疗伤。
强压着满腔情绪的雁陵西，见程安竟拿着他那满是杂质的劣质灵药，试图涂抹在自己身上，眼神阴冷了几分。
他忍无可忍的握住了程安手腕。
嘶！疼！
程安那只受伤的手腕，被雁陵西死死握住。
他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眼睫看向雁陵西，忍着剧烈的疼痛，不解的问道，“师、师尊，怎么了吗？”
雁陵西夺过他手中的灵药，微微使用灵力，那小瓶便在他的掌中化为了齑粉。
“你不用帮我上药。”雁陵西面无表情，淡漠的眼神落在程安身上，将一个灵囊丢给他，“那种劣质的东西，日后不准再用了。”
程安眨了眨眼睛，捡起灵囊。
灵囊里塞满了数不尽的珍贵灵草，以及各种灵丹灵液，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与这些相比，他那灵药的确劣质。
程安抬起通红的眼，孺慕的看着雁陵西，眼睛里闪烁着星光，“谢谢师尊，你对我真好！”
他珍视的将灵囊收好。
接下来，他亦步亦趋的跟着雁陵西，寻找母魅妖的身影。
可寻了一圈，最终都一无所获。
雁陵西开始外放神识，用神识搜寻着母魅妖的身影。
一回过神，发现程安怀里多了一只金毛小狐狸。
收留来路不明的妖兽，很好。
完全将他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一瞬间，雁陵西的眸色变得极致冷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