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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第 10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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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晚没理会他的动作,她执着霜重盯着跟前的怪物,面色很冷,大乘期的威压毫不留情地朝它碾过去。
见了她,怪物面露惊惧,下意识转身想逃,可才走没几步就被跟前无形的结界挡住。
还未等它作出反应,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它往后拽。
在禾晚面前,小怪物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从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下一瞬,它的嘴就被堵了起来,重重地摔在禾晚脚边。
霜重冰冷的剑尖指着怪物的喉咙,穿着一身素衣的剑修面无表情地抬了抬眉,“还想走?”
怪物说不了话,被霜重的剑意吓得缩成团,竟当着大家的面蜕掉怪物的皮,变成一个小男孩的模样。
那小男孩生得粉雕玉琢的,眼睛很大,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盯着禾晚,豆大的眼泪淌了下来。
看着他哭得伤心的样子,禾晚眉梢微挑,解了他嘴上的封印。
小男孩立刻哭着用稚嫩的声音道,“姐姐我救我,那不是我,是怪物占据了我的身体,我害怕……”
谢江知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在禾晚身边,“仙君,你别听他瞎说,他骗你的。”
禾晚侧眼看了他一眼,“他也这样骗过你?”
男人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禾晚也没说话,但谢江知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个字——
蠢!
谢江知沉默了。
好吧,他的确蠢,明知道可能有诈,还跑去一探究竟,他不蠢谁蠢?
地上的小男孩瞧着两人互动,见指着它的剑稍稍有些松动,而剑修的注意力好像被她身边的男人转移了过去。
指尖顿时从它娇嫩的皮肤里破出,不过瞬息,它就找到空隙朝禾晚扑了过去。
谢江知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猛地放大,“禾晚,小……”
他话还没说完,霜重在禾晚手里散发出一阵柔光,她抬手,谢江知甚至都没看清她是怎样动作的,那把剑就直直地插进了怪物的心脏。
忽地,她收回了手,在谢江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禾晚抓住后领往后掠去。
他比禾晚生得高大,被她抓着衣领,脚找不到合适的受力点,只能格外狼狈的被小了他一个号的禾晚硬生生拖着走。
禾晚的动作极快,谢江知甚至来不急思考,就听见空气里传来嘭地一声,插着剑的怪物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爆炸开来。
屋子里开始下起了密密麻麻的血肉雨,那些血肉带着浓浓的腐蚀性,沾染的地方全都被腐蚀出一个又一个的黑坑,难以言说的恶臭在蔓延。
而且结界似乎还阻挡不了这些血雨。
禾晚手速极快地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伞撑在自己头顶。
至于谢江知……
她低头,看着散落在男人衣袍上的血肉,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他。后面实在看不下去,找了件衣裳丢他脸上。
谢江知快被空气里那股浓烈的味道熏晕了过去,肩膀被怪物的爪子贯穿,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细碎的血肉往他身上落。
禾晚的那件衣服虽然没起到多大的作用,但好歹让他免于社死。
足足一分钟后漫天的血肉才落完,禾晚把手里的伞一扔,立即就往自己身上丢个清洁术。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总感觉那股浓重的恶臭还沾染在她身上。
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她招回剑,扭头就想出去,才刚走了两步,躺在地上的某个人微颤颤地伸出一只手,“那个仙君……”
禾晚停下来看着他。
谢江知慢吞吞道,“没力气了。”
禾晚,“……”
可他这个样子她实在不想碰他,被收回意识海的霜重又被召唤了出来,带着剑鞘的剑尖停在谢江知面前。
“抓着。”
她言简意赅。
谢江知抓着剑尖,被禾晚像拖死猪一样拽了起来。
他用禾晚干净的那面衣裙擦了擦脸,勉强露出帅气的脸庞,不好意思的笑道,“灵力被掏空了,实在没力气了。”
他举着手里脏得不能再看的衣服,觉得就算他洗干净了禾晚未必会要,“改日我再买件一样的给你。”
禾晚不缺这一件衣裳,只是往后退了两步,往他身上甩了个清洁术。
谢江知身上太脏了,哪怕是清洁术也洗不干净,但总比之前的狼狈好一点。
她看着他抱着那件衣服不放手,不由得皱了皱眉,“衣服丢了,还有……”她强调,“离我三步远。”
那毕竟是禾晚的衣服,丢了有些可惜,趁她没看见的间隙,谢江知把衣服偷偷塞回了自己的储物戒里,保持着跟她三步远的距离一前一后往外面赶去。
他好奇道,“仙君是怎么发现我的?难道看见我出去送信的傀儡了?”
“没看见。”禾晚道,“我刚好来这边看看,察觉有异,就赶了过来。”
以往禾晚一个人待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这几天习惯了谢江知后,忽然让她一个人待在云阙,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本来她是不用过来的,可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赶来这边。
刚一落地,她就察觉到了异样,与此同时,她感觉不到谢江知的气息。
她说不上来那一刻是一种什么感觉,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赶到了屋子外面,甚至连无患都没通知。
这种事,要面子的小猫自然不会跟他说。
但她不说,架不住谢江知自己会脑补。
屋子里就他一个人,禾晚在关键时刻赶了过来,四舍五入不就是特地来救他的吗?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呲着个大牙傻乐,连自己还在流血的肩膀都不管。
最后是禾晚看不下去,丢了瓶丹药给他,想了想,又丢了瓶涂抹的药。
谢江知拿着药,更感动了。
正在他感动的时候,门后忽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下一刻,立在他们面前的墙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谢江知抬眼看去,宗门的弟子大部分都站在了门外,为首的无患更是脸色铁青。
瞧见里面的禾晚时他愣了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禾晚淡淡道,“想过来看看,碰巧遇见了。”
说着她皱了皱眉,“镇上藏着这么个怪物,这么多人,没一个发现?”
无患被她说得老脸一红,“这镇上全是煞气,那怪物也是满身的煞气,混在里面还真的注意不到。”
要不是有弟子看见谢江知送出去报信的傀儡,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他探过头往里面看了眼,被满屋的血肉给惊到了,“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如此厉害?”
禾晚也扭头往身后看了眼,“由魔气凝聚而成的有意识的东西,如果这雨再这么一直下下去,情况很不秒。”
“毕竟有第一个,那意味着离第二个已经不远了。”
她话音一落,在场的所有人表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无患最终幽幽叹了口气,“看来你们去荒漠之地的事得提上日程了。”
过了几日,天终于放了晴。
积雪开始融化,空气里带着透骨的凉意。
谢江知拿着纸笔在庭院里清点要带去的物资,时雨围在他身边打转,“我真的不可以跟着去吗?”
谢江知头也不抬的敷衍他,“宗门里还需要你留下来坐镇呢,你去了偌大的水云宗怎么办?”
时雨嘟起嘴,“我看你就是在敷衍我,把我当小孩子哄。”
“怎么会呢……”谢江知的表情格外的不真诚,“我就问你,你觉得自己厉不厉害?”
“我当然厉害了。”
“是啊,你厉害,我厉害,仙君更是厉害,厉害的人都去了荒漠之地,那谁留下来保护宗门?”
时雨呆了呆,“那不还有宗主……”
“宗主那么大把年纪,发生危险跑都跑不过去。”
时雨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但又找不到原因,只能往身后的木须树上看去。
“仙君……”
层层叠叠的粉色下,禾晚的裙角的风里荡了荡,面对小狐狸的疑问,她将手里空掉的酒壶丢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你在家,不用去。”
时雨瘪了瘪嘴,闷闷不乐地回房间去了。
谢江知清点了会物资,扭头一看,地上已经堆积了三四个空酒壶了。
他有些无奈,“仙君,喝酒不是你这么喝的。”
被树影遮住的人没动,一把剑斜斜地插在谢江知的脚尖,“你在教本君做事?”
谢江知只能委婉的劝道,“喝酒伤身体。”
回答他的只有又一个落在地上的空酒壶。
石阶上缓缓上来一个身影,是多日未见的苍梧。
瞧见眼前的情景,他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本尊来得可真巧,这是吵架了?”
谢江知暗戳戳地瞪了他一眼,不说话。
苍梧习惯了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毕竟他对他也是这样的。
“东西都收拾好了?”
谢江知指着面前的一大堆东西,“都在这了。”
苍梧嘴角抽了抽,“知道的我们是去参加寿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逃难呢。”
谢江知不理会他。
经历过这几遭后,谢江知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保命的道具还是越多越好,谁都不知道他们会遇见什么。
禾晚问他,“什么时候走?”
听见她冷淡的声音,苍梧正色道,“怪物的事我听说了,不过几天,外面又接连出现了好几个这样的怪物,我的建议是越早越好。”
砰地一声,地上又丢下来一个空酒壶。
“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