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你能不能管管它 ...
-
一个月后,就是各宗门大比。
水云宗的弟子们陷入了一种即将期末考试的紧张氛围中。
不过这些都跟谢江知没什么关系,他沉迷于在后山晒柿饼,然后回去哄一哄小狐狸。
时雨这几日在生闷气。
原因是之前他跟着无患去了云城,心里时刻记挂着禾晚,那边没事了之后就立刻赶了过来。结果回到云阙,却收到禾晚和谢江知去了云城的消息。
不过是刚成年不久的狐狸,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气得要死。
他们回来的时候硬憋着没和禾晚说过一句话。
可禾晚的神经比谢江知的灵根都粗,别说一天不说话了,哪怕他三天不说话,禾晚都没发现他生气。
最后还是谢江知看不下去,勉强充当家长的角色,哄了哄小狐狸。
被哄的狐狸立刻顺杆爬,表示没个三天哄不好。
谢江知心想,是不是自己对他太好了,才让时雨产生他脾气很好的错觉?
不过他还是在回去的时候挑了个晒得品相不是很好的柿饼带回去给他。
吃到挂满糖霜柿饼的时雨满足的眯起双眼,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谢江知身后。
“我听说云城里的那个厉鬼是陵国君主的妻子?这是真的假的?”
谢江知系上围裙,开始做饭。
“什么真的假的,我哪里知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时雨撇了撇嘴,从他面前的盆里捞出一根黄瓜,“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不小了,只是我们妖修成年晚而已。再说了,这事传得到处都是,去云城的弟子们都看见了,就你在跟我装傻。”
见他把自己要凉拌的黄瓜拿去当水果吃,谢江知无奈,只能又拿了一根。
“那你问我干什么?”
时雨道,“别人传的不准啊,你跟在仙君身边,肯定亲眼见到了。”
他觉得谢江知无趣极了,一点分享八卦的热情都没有。
可他是个闲不住的,一个人待了没一会又忍不住找谢江知搭话。
“话说,我记得当时辛遥的哥哥辛迟也在,万万没想到,辛遥竟然是凤城的,还是城主的妹妹,好好的凤城不待,跑来我们宗门当弟子。他还跟宗主说要把她带回去呢,她和陆景舟跟着你们过去了,怎么没见她回去啊?”
谢江知低着头削土豆,闻言顿了一下,“谁知道呢,可能把她哥说服了吧。”
“是吗?”时雨咬了口黄瓜,“怎么在我的印象里,辛迟可不是这么容易就被说服的人?”
谢江知没说话。
要是辛迟这么容易被说服,辛遥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出来了。
厚重的刀在他手里灵活极了,没一会,一个削好皮圆滚滚的土豆就在他手里。
谢江知捏着土豆,不由得想临走那天,一向高傲的凤城城主在禾晚面前弯下了腰。
“此行一别,我将启身去尧山一看究竟。魔种现世,这天下恐怕要变,本来我此番是想来把辛遥接回去的,可如今看来,贵宗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舍妹虽然有些顽劣,但心思纯善,只求仙君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平日里照拂她一二。”
禾晚看着他,道,“你要去尧山?”
辛迟迎风而站,像一把坚不可摧的利剑。
“是。”
“……”
“喂!”时雨撞了撞他,“你发什么呆呢?”
谢江知收回思绪,瞪了眼时雨,“如果你不想帮我忙的话,就赶紧出去,别给我添乱。”
时雨:“……”
时雨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小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才不过几月的时间,院子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粗糙的石桌石椅换成了打磨光滑木桌木椅,椅子上还放着软软的垫子,光秃秃的院子里放着盆栽,不知名的花在夜风里摇晃着花枝,路口那棵木须树上挂着秋千,禾晚最爱躺的树干上放着一个毛茸茸的蒲团,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里飘出来。
恍惚间,时雨觉得,要是一直这么生活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禾晚提着灯回来的时候刚好和在院子里啃黄瓜的时雨撞了个正着,他利索的站起来,把和禾晚手里的灯接了过去,瞧着她身上沾染上的露气,不满的抱怨。
“怎的这么晚?云阙上人都没有几个,又没座山头归仙君管,天天还得陪着他们议事,这回来的时间是越发的晚了。”
禾晚坐下喝了杯热茶缓了口气,“怎么说也是个大宗门的比试。”
她虽然不爱管宗门的事务,但怎么说也是水云宗的门面,很多事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谢江知从厨房里探出半截身子来,“要我说啊,就是你太心软了,那老头让你去的时候你就应该直接拒绝他的。什么样的事还得要你天天去议?我看他就是想找免费的劳动力。”
时雨说,“谢江知说得对!”
他和谢江知虽然天天吵架,但在某些事上的看法,简直出奇的一致。
好比禾晚,他们一致认为,她愿意留在水云宗,那简直是无患上辈子烧了高香,怎么还敢叫她做事的?
禾晚端着茶杯,有些无语。
她是不管山头不错,但她也不是水云宗的祖宗,还叫人家供着她不成?
谢江知把菜端出来,“那么多长老还不够忙的吗?非得叫上你,八成就是想拿你去充面子。”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谢江知真相了。
可禾之前只是一只沉迷于修炼的小猫咪,要不是修为也到了瓶颈,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座山头闭关呢,怎么可能是无患这头老狐狸的对手。
那可是大乘期的妖修,这世上有几个大乘期?
很多人都只闻禾晚的名号,知道她手里的霜重可劈山移海,可又有多少人见过她?见过她手里的霜重?
旁人是没见过,可在小院的时雨和谢江知可是天天见那把剑。
霜重在禾晚的识海里待了这么多年,被她庞大的灵力滋养着,到如今懵懵懂懂的生了自己的意识,只怕在不久就要产生剑灵。
有了意识之后,它就不愿意待在她的识海了,老是跟禾晚闹着要出去。
禾晚被它烦得没有办法,回到云阙的时候都会放它出来兜风。
可这剑的性子和禾晚简直就是两个天地,又闹腾又爱作妖。
谢江知捧着饭碗,还没扒上两口饭,感觉背后寒光一闪,整个人腾地一下站起来,从饭桌上冲了出去。
“霜重!下来,那是我今天刚修好的亭子!”
“哎哎哎!那是柱子,你削了房子倒了今天晚上睡哪里?”
“你丫的那花刚开!”
“你给我站住……”
“……”
半柱香后,谢江知拎着一把细长的剑黑着脸回到桌子边。
他看着禾晚,欲言又止。
禾晚抬眼看他。
谢江知憋了半天,把剑放在她跟前,“你能不能管管它?”
禾晚便低头看被放在桌子上的剑,那柄剑在桌子上发出细微的剑鸣声。
禾晚抓起剑,往后一掷。
谢江知扭头一看,剑被死死的钉在身后的大树上,动不了分毫。
禾晚拍了拍手,端起碗,“好了,吃饭。”
谢江知:“……”
很好,非常好,简单又粗暴。
-
第二天,谢江知勤勤恳恳的打包带回来的柿子去后山接着晒柿饼。
回来的时候妙音正在院子里和禾晚说话,她往储物戒里一掏,甩出五条鱼来。
“看,镜湖的鱼,说五条就五条。”
谢江知看着地上翻白眼的五条鱼,沉默了一瞬,“它们已经死了。”
“总不能是活的吧?”妙音拍了拍手,“镜湖的鱼离开镜湖的水立马就死,这五条还是我天没亮就出发弄回来的,差点折腾掉我半条命。”
“可是……”身为厨师的谢江知看着这一地的死鱼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开始疼了,“死鱼放不了多长时间,这么多条我们也吃不完啊。”
“啊?那怎么办?”
禾晚道,“吃不完就扔了吧。”
妙音:“?”
“好你个禾晚,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是后山的鱼的吗?你说扔就扔啊?这是镜湖啊,这些鱼差点就要了我半条命,你敢扔一个试试?”
猫咪的天性大抵都带了些叛逆在身上,听见妙音这么说,她向前一步,有些跃跃欲试。
眼看妙音的脸越来越黑,谢江知怕她们在这里打起来,连忙道,“没事,多了我们就多叫几个人来吃晚饭就好。”
他大手一拍,决定了今天的晚饭。
“今天晚上就吃烤鱼,到时候多叫几个人,热闹热闹。”
妙音和时雨都喜欢热闹。
时雨没什么朋友,倒是妙音笑了起来,“刚好我相公今天来看我,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禾晚道,“我不要,吵,烦。”
没人在乎她的意见。
谢江知是觉得禾晚老是一个人不好。天天窝在云阙,冷冷清清的,也就是妙音大大咧咧的性子能和她当朋友,这要搁其他人,关系早就冷淡下去了。
人嘛,总要多交些朋友才好。
哪怕以后他不在了,也有人陪着她,不至于孤孤单单。
再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小猫咪也需要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