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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我天生冷白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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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一时间寂静得可怕。
谢江知跪着往前挪了一步,朝着禾晚的方向侧了侧脸,力图让橙黄的烛光照亮他白皙的脸庞,“你看我怎么样?”
禾晚懵了懵,“什么怎么样?”
“就……”
这种时候,他反而羞涩了起来,“就……你觉得我白吗?”
禾晚一脸的“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些什么”的表情?
谢江知第一次感谢他那不知道在哪的父母给了他一副天生的冷白皮,无论太阳怎么晒,也只是微微泛红,第二天白皙依旧。
因为这副皮囊,在他身形单薄的青春期,总是被人嘲笑,骂他娘娘腔。
那时,他是厌恶的。
可现在,他竟然觉得这副皮囊好像也没有那么的令人难以接受。
禾晚低头瞧他,哪怕按照猫猫的审美标准,眼前的男人也是好看的。
可是不管他多么好看,她也接受不了谢江知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她面前问他皮肤白不白这种神经病问题。
她抬脚,往男人的胸口踹了一下,“滚出去。”
当她那双如玉一般的脚力道不轻不重的踩在谢江知胸口上时,他的呼吸忽地就乱了。
对人类世界并不了解的猫猫,自然也不知道她赤着脚往一个男人身上踩代表着什么?
于她而言的惩罚,对他来说,可能是嘉奖。
见男人没有反应,她再一次朝他踩下去。
眼前的人,皮肤泛着如玉的光泽,可每当她接触到他时,他身上的体温却高得吓人。
她的脚在外面裸露了一会,渐渐开始变凉,踩在他胸口时,滚烫的温度对她而言刚刚好。
禾晚有些喜欢。
于是又忍不住又踩了一脚,可这次男人狼狈的朝旁边闪了过去,原本挺直的腰微微弓起,挡住下半身,面露痛苦之色。
“仙君,可不能再踩,再踩就出事了。”
禾晚以为是她踩疼他了,把脚收回去,面无表情的垂下眼。
果然,眼前的这个男人废物得不能再废物了,比女孩子都要弱,连她一脚都受不住。
谢江知不知道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沦落到连个女孩子都不如了,他撩起衣袍,挡住下半身某些龌龊的反应,心里知道禾晚不喜欢他再问,可有些话不说,他心里实在难受。
“要我走可以,但我还想再问个问题。”
他定定的看着禾晚,语气里的酸味盖都盖不住,“你和那个黑耀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知道,他没有立场,可都到这种时候了,老婆都要没了,谁还管什么立不立场?
大不了,他再在禾晚屋前跪一宿就是了。
禾晚觉得今天的谢江知可恶极了,先是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还要追问她的黑历史。
她本来不想告诉他的,可对上那双狭长的眼眸时,心底的某个地方忽然被触动了一下。酸酸的,软软的,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她想不明白这种情绪,但总归知道,她其实并不排斥把这段黑历史告诉他。
馅在柔软地毯里的那双脚收了回去,禾晚屈起腿,伸手环住,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雪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像一条雪色的银河。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我和黑曜都是猫猫山里长大的猫,那时我还未化形,是整座山里最丑的小猫,它们都爱笑话我。”
谢江知的心提了起来,“怎么可能!?你这么漂亮,肯定是它们瞎了,它们没欺负你吧?”
禾晚得意的翘了翘嘴角,“才没有呢,它们笑话我,我就把笑话我的人都揍了一顿,根本没人敢惹我。”
他跟谢江知解释,“在我们猫眼里,颜色越纯就越丑,花色越多越漂亮。玳瑁是最漂亮的,像我这种白猫是最丑的。”
“但黑曜不一样,黑曜虽然是纯色,但他是黑猫。黑猫自古以来就是强大的象征,猫猫山里的小猫们都喜欢他。”
谢江知的声音徒然拔高一个度,“所以你也喜欢他?”
禾晚没说话。
谢江知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禾晚喜欢黑耀,这比黑曜追在禾晚屁股后面还要令他难受。
难怪之前黑曜说他年少的时候不懂时拒绝了她。
男人的眼眸蓦地瞪大,再也跪不住了,从地上站起来。
“他还拒绝你!?”
这比禾晚喜欢黑曜还要令谢江知难受。
“不是,他是谁啊!他敢拒绝你?他凭什么拒绝你!?”
禾晚的耳尖微微泛红,“我没喜欢他。我只是觉得,我是猫猫山最厉害的猫,找伴侣肯定要找最厉害的那个。”
很不巧黑曜就是最厉害的那个。
谢江知像头没了伴侣的暴躁雄狮,来来回回的在原地转圈,所有的愤怒通通化为一句话——
“那他凭什么拒绝你!”
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好不容易想要个伴侣,那黑猫凭什么拒绝她!
说到这里,禾晚也有些咬牙切齿,“当时我去找他,让他跟我结为道侣。他嫌弃我丑,气得我把他揍了一顿,结果他说,宁愿被我打死也不要和我在一块。”
因为黑曜这一举动,让禾晚明白了一个事实,全天下的雄性生物没一个好东西。
这也导致她千百年来宁愿孤注生也不愿意找个道侣。
万万没想到的是,后面她化形了,黑曜也化形了。
化形的禾晚明艳不可方物,而黑耀不过是一个五官稍微俊朗一点的黑皮小伙罢了。
成为妖修,自然要融入人类世界,审美多多少少也向着人类靠拢。
黑曜这才明白禾晚那张脸的杀伤力有多大,顿时后悔得捶胸顿足,眼巴巴的贴上来,要和她结为道侣。
可禾晚看着那张黑得淳朴的脸,每一次都在怀疑自己当时的审美。她当时究竟是有多瞎,才信誓旦旦的跑到那只黑猫面前,非要和他结为道侣?
别问,问就是当即想把黑曜杀了灭口,好叫别人不知道她的眼光瞎到这种地步。
终于知道前因后果的谢江知怂恿禾晚,“下次如果他再敢来找你,我就把他捆着送到你面前,好叫你打他一顿解气。”
可他呲着一个大牙傻乐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在为禾晚气愤。
谢江知能不高兴吗?
起初他以为家被偷了,结果发现是老房子着火,到最后不过是虚惊一场。
这人一得意,就容易做些不受人待见的事。
比如,他又眼巴巴的凑到禾晚面前,“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欢黑曜吗?”
见禾晚不回答,他又喜滋滋地开口,“原来你真的喜欢皮肤白的。”
他捏了一把自己的脸,“小时候,他们都说我皮肤白,要不你看看我?”
禾晚说,“滚。”
谢江知,“真的,就是这个灯是黄色的,不怎么显白,其实我可白了。”
禾晚忍无可忍的抬起头,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谢江知从他屋里飞了出去。
大晚上的,宗门内的人大部分都歇下,辛遥拿着从山下买来的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路过云阙。
忽的,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精准的砸在他脚下。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剑刷地一下就拔了出来,直指人影。
“谁!”
定睛一看,那人在她面前艰难的翻过身,露出一张脸来。
不是谢江知又是谁。
辛遥:“……”
他把剑收了回去,无语道,“怎么又是你?”
谢江知沉沉抹了把脸,看着她,“怎么又是你?”
这小姑娘身上是带着什么围观NPC体质吗?怎么每次他被禾晚掀出去的时候总能遇到她?
辛遥伸手将他拽起来,“你又惹仙君生气了?”
这个又字问得好,竟让他无法反驳。
他看了一眼辛遥,“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溜达啥呢?”
“你管我。”辛遥道,“听说镇上出了个堕魔的凡人,我是去惩奸除恶的好吗。”
谢江知目光顿了顿,“堕魔?”
辛遥点头,“对啊,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堕魔的凡人人格外多,像是捅了魔窟一样。”
谢江知没说话,只是在心底微微叹气,看来去玄木之森的事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对了。”他问辛遥,“这比试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这谁知道呢,人这么多,不过看这进度,应该也就七八天吧。”
她笑了起来,“我哥也来了,这一次,我定要拿个第一名给他瞧瞧。”
“你哥?”谢江知微微诧异,“辛迟这么快就从尧山出来了?”
辛遥点头,“是的。不过我看他脸色不怎么好,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跟我说。”
谢江知道,“你一个小姑娘,跟你说啥?”
小姑娘朝他呲牙,“我不小了,你们就是看我年纪小,都欺负我,等我拿个第一,惊呆你们的狗眼!”
谢江知揉了揉被砸得发疼的胸口,“还想着拿第一呢?我之前都跟你说了,第一不是你的。”
“咋的?这宗门大比是你办的啊,你说不是就不是?”
“这天底下的天才多了去了,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的好,不然指不定哪天被人给教训了,哭都没地哭去。”
辛遥拧起眉头,“你这人,怎么专泼人冷水?跟那个陆景舟似的。”
她顿了顿,最后总结。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