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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男人的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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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悦将这段时日练习的剑招都实验一遍后,轻轻叹了口气,卸下腰间的玉牌结印施法,周围飘落的竹叶停滞一瞬,化为利刃攻向对方。
岳云天看到玉牌双眼放光,符笔凌空画圈挡住叶片,他坚信这类宝物法力有限,北悦很快就会败下阵来。两人在竹林间缠斗施法,竹叶飞舞,北悦一想灵玉要用前辈金骨催动,心下一狠,以伤换伤,在岳云天狂喜的目光中抬手一掌,击中他胸口将人拍飞出去,自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连忙擦拭干净。
岳云天倒地不起,符笔甩在一旁,刚巧落在沈明理脚边的枯叶堆里。
沈明理啧了一声,捡起笔在手中把玩,声音桀桀道:“这是你的法器吧,这人有个爱好,就是折笔,没有一根笔能完好无损从我手下逃脱。”
岳云天满口血丝,捂着胸口不屑道:“我的笔采用世间最坚硬的玄铁融合而成,岂是你说折就折的。”
话音未落,符笔断成两节先后落在地上,岳云天双目充血,满脸不可置信,最后仰天长啸喷出一口血雾,倒地晕死过去。
沈明理咦了一声,拍拍手咯咯作响:“这么不经挫折,愣着做什么,赶紧搜身啊,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宝贝。”
北悦回神点头,上前在岳云天身上摸索,辟谷丹一瓶,剩两枚,浑身上下穷的一批。
北悦无语。
沈明理翻了个白眼。
“不好,阵法被触动了!”北悦变了神色。
两人立马往城中赶去,到时发现马车周围围着一群修士,面色凝重,一女修用剑挑开车帘,其余人蓄势待发。
“别动。”北悦上前喝止,众人如临大敌,回头一看发现是熟人,面面相觑。
“圣女,你怎么在这里?”为首的女修师雨诧异,放下剑示意同伴不必惊慌。
“我已经不是圣女了。”北悦莞尔,上前掀开帘子一角,露出阵法中金光闪烁的笼子,里面奄奄一息的妖立马抬头冲他们龇牙咧嘴,虚张声势。
她视而不见,放下帘子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又问师雨等人为何会出现在盘龙城。
“景初包庇那个白鼠妖一路逃窜,我们追到盘龙城,发现你这辆马车有妖气,这才上前查看,惊动了你的阵法。”
外面人多眼杂,一行人牵上马车,去客栈包了间院子歇脚,师雨打量跟在北悦身旁裹成一身白的沈明理,好奇问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他是我在俗世的一位远方长辈,小叔,因为大火毁了容所以不好真面示人。”北悦不动声色地糊弄旧日同门。
荣获小叔称号的沈明理挑了挑眉,哦不对,他没有眉毛,只有时不时脱落的两排牙齿。
师雨等人莫名觉得北悦这小叔身上有股忧郁气质,忍不住道:“伤的很严重吗?你若不好施法,我可以代为治疗。”
北悦慌了片刻,张口就来:“不用,小叔为追念救他而死的阿黄,决定留着伤疤。”
师雨等人看沈明理的目光瞬间就变了,重情重义的可怜人。
一师弟扭头和同伴偷偷感慨:“阿黄一定是位美丽动人的女子,这凄美的爱情故事。”
耳尖的沈明理一本正经纠正道:“阿黄是条狗。”
两人:“……”
插曲过后,北悦将灵瑶是噬灵鼠的身份和盘托出,众人大惊失色,面色凝重。
师雨一拍桌子提议道:“灵瑶和景初说不定就藏在盘龙城里,不如用那些妖来引两人现身?”
北悦点了点头:“此计可行。”又不自觉地看向一旁悠哉悠哉泡茶的沈明理,寻求意见。
“看我做什么,喝茶喝茶。”沈明理倒茶,一旁方才多嘴的两个弟子摸着满当当的肚子苦着脸,感觉嘴里都苦的。
哐当一声,院门被推开,跌进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痛苦地捂着胸口哀嚎道:“北悦勾结妖族,将我重伤,她和景初是一伙的!还有一个藏头露尾不敢见人的白衣男子,肯定就是妖族邪祟。”
院中寂静,枝头上的鸟雀清脆啼鸣。
岳云天惊觉不对抬头望去,只见北悦和那个折断他符笔的神秘白衣正坐在院中,与同门相谈甚欢。
北悦掀了掀眼皮:“我和妖族勾结?”
沈明理手指咯咯作响:“妖族邪祟?”
岳云天抖了抖苍白无色的嘴唇,摸索着退到门外。
这幅做贼心虚的模样,谁还看不出来,师雨黑着脸斥道:“岳云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同门!”
岳云天想要狡辩,却被师雨施法直接昏迷:“逮捕灵瑶之事至关重要,就让他睡着吧,免得生乱,回去我定让刑堂收拾他。”
北悦点头:“麻烦你了。”
商定后面的计划,众人散场各自休息去了,院子房间不够,北悦和沈明理去另外开房,路上,沈明理摸着下巴:“你这圣女当的也不是全然失败,还是有人信你帮你的。”
按理来说,不是得你来我往自证一波。
北悦闻言勾起一抹笑容:“岳云天那般心胸狭窄之人是少数,圣城的整体氛围还是不错的。”
翌日,盘龙城落下一道惊天大雷,圣城修士抓到了流窜的妖族,准备当众诛杀,振奋人心。
大街小巷全是关于此事的议论,沸沸扬扬,带着灵瑶刚要出城的景初心下微沉,转眼就看到灵瑶面色纠结,露出不忍。
“少爷,他们帮过我们。”灵瑶声音带着些许哀求,手指紧紧拽着景初的袖子。
“可他们冥顽不灵,所图非小。”景初心烦意燥,先前灵瑶情绪激动,险些在婚礼上暴露原型,他来不及和北悦解释,只能带着灵瑶避开人群,没想到后面灵瑶身份还是意外暴露,遭仙门缉拿,好几次都在那些妖的帮衬下逃过一劫。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跟你保证,一定不会去啃噬什么天地大阵的!我就想和你长相厮守,仅此而已。”灵瑶实在不忍同族被处死,再三保证,可怜巴巴地看着景初。
景初没法,只能答应下来,两人返回城中,躲在暗处伺机行动。
三日后,城中百姓从四面八方聚到刑场,人头涌动,大多一脸好奇,想要看一看传说中的妖。
狼妖和同伴化为原型,被装在笼子里放在刑台上昏迷不醒,师雨和城主立在高台,不动声色扫视全场,其余修士散落各方,隐在人群里。
北悦戴着帷帽,和同款打扮的沈明理立在人群里,直勾勾地盯着刑台,不敢松懈半分。
随着日头渐高,人群躁动,不知谁起头开始高喊处死妖邪,声浪一阵高过一阵,整个现场闹哄哄的,沈明理被人群推着往刑台靠近,差点崩掉牙齿。
时辰一到,依旧没有可疑人物出现,师雨只能抬手示意行刑,两位修士结印施法,炙热的火焰瞬间包裹金笼,众妖疼痛醒来,在笼中无头乱撞,痛苦哀嚎,声音之凄厉叫台下不少百姓都白了脸。
“少爷。”灵瑶满脸焦急,“他们来真的,不能再等了!”
景初咬了咬牙,施法扬起一阵妖风,将百姓吹的东倒西歪,引起骚乱,然后趁机靠近刑台,袖子一兜将笼子和妖收入囊中,拔腿狂奔。
待师雨等人好不容易安抚了百姓,早已人去楼空。
“这么简单?”景初一路顺利出城,心中纳闷,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快把他们放出来。”灵瑶提醒。
两人寻到一间破庙,将金笼掏出,众妖被烧的体无完肤,奄奄一息,灵瑶不忍直视,暗暗咬住了唇。
金笼不知用了什么材质,任凭景初如何费劲都打不破,他气馁,抽空擦了擦满头大汗,继续挥剑,灵瑶凑到一边张开了嘴,发动天赋技能,不料差点崩碎了牙,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道:“不是天下没有我不能啃的东西吗?”
“别白费力气了。”门外传来一道慢悠悠的声音,嘶哑难听,满是得意,“这是功德之力,你啃不动。”
景初和灵瑶如临大敌,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逆着光跨入庙里,浑身上下包裹严实,连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
不等他们质问,白影身后又出现一道较为娇小的白色身影,慢慢抬手撩开帷幔,露出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
“北悦!”景初惊慌失色,面上闪过心虚和愧疚,当初他逃婚一走了之,后来才听闻北悦丢了圣女之位,不知所踪,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相逢。
灵瑶猛然拽住景初的袖子,心底不安。
“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北悦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连她自己都有些心惊,不应该是痛苦质问,泪流满面吗?
“我…”景初顿了顿,安抚地握住灵瑶的手决定实话实说,“其实我快死的时候,误把你认成了灵瑶,说了那些话,事后知道你为我付出了仙灵,合修有望恢复,所以才答应了婚事,不过北悦,我想清楚了,恩情是恩情,爱情是爱情,不能混为一谈,这样对谁都不好,你也不会幸福的。”
北悦在他说出误认时便没有心情再听后面的辩解了,惊愕地回头看向沈明理,只觉得荒谬至极。
误会,好一个巧妙的误会,让她心甘情愿掏出仙灵,沦落至此,到头来只得了一个误会吗。
“别听他胡说八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沈明理嗤之以鼻。
“我句句属实!”景初反驳。
“那好啊,既然误会一场,你把仙灵掏出来,我就勉强相信你的说辞,否则全部都是放屁!”
北悦愣愣回神,前辈果然比她更在意自己的仙灵,这话糙理不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