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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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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血在眼前晕开，像船尾簌簌展开的绸缎。我开心地原地转圈，只觉那片被血色浸过的海域美得惊人。
我捂住胸口，那里疼得厉害，可我遏制不住地大笑，笑声里裹着铁锈味的腥甜。
船员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又一个接一个挣扎着起身。
我问他们为何要这样对我，是否后悔这样做？
他们欢声笑语，哄小孩似的朝我喊：
“米诺兰，回到深海去吧。”」
我盯着某个方向，那里浪涛早已平息，关于“海为何无风”的疑问，始终没人肯答。
诺亚？他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恍惚间，我似是坐在法庭的审判席上，又似与鱼群共舞——浸湿的衣物贴着皮肤，胸口传来人类心脏疯狂跳动的声响。
双手被死死捆住，人们读着我的笔记，愤恨地询问我：“米诺兰.来顿。你是否恨他们，想杀了他们？”
脸颊猛然被诺亚捧住，他气息微弱，像在引导迷路的幼崽：「米诺兰……回答他们。」
可下一秒，他原本温柔的动作骤然粗鲁！冰凉的指节掐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淬着怨恨：「告诉他们！是你害死了我们！」
窒息感猛地攫住我，我在人们的注视下疯了般去抓自己的脖子——
不……不该这样的……我明明只是想喘口气啊……
满堂的人都站了起来，他们的脸是一片空白，嘴里嗡嗡的，我一个字也听不见。
“——他——”
“——————”
诺亚在我乞求的目光里松开手，轻飘飘问：“他怎么了？”
“不会是想装疯逃过死刑吧？”有人嗤笑。
“…………”
我闭上眼，诺亚却还在耳边低语，像深海里勾魂的海妖，每一个字都啃噬着骨头。
我明白，他是在复述那些人骂我的话。
眼前是一片汪洋大海，我站在甲板上，被人猛地一推——不痛，就像孩童间的玩闹。
转身看见是他，我忍不住瞪大眼，泪水砸了下来。
「我要以最恶毒的方式诅咒他们」
那双曾盛满甜蜜的眼睛朝我看来，胸口的血迹却突然刺痛了我的眼。
我慌忙别过脸，不敢再看他。
“米诺兰，你是否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张着嘴想祈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他朝我走来。
「为什么只有你活了下来？」
他抱住我，气息和当初一模一样，甚至还轻轻拍着我的背，嘴里说着哄人的话。
“开口说话，这里是法庭，你没有权利保持沉默！”
我浑身发颤，一滴泪滑进衣领。依偎在他怀里时，我抬头看见的却是黑白的天花板。
“米诺兰！你拥有强大的能力！你甚至有动机！”
我张了张嘴，看见他的身影逐渐远去，被铐住的手怎么也抓不住他的衣角。
“你是否恨他们！”
诺亚那张荒谬的笑脸突然凑到眼前，「你恨我吗？」
我死死闭上眼，可没用——他的脸还是硬塞进我视线里。
我真的闭上眼了吗？
诺亚浅绿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我，他的手突然伸来，再次掐住我的脖子！
「你恨我。」
那双漠视一切的眼睛审视着我，他掐得更用力，颈侧青筋暴起。
我彻底看不清他的脸了！
「你恨我。」
我仰头拼命挣扎，可他的力道重得要捏碎我的喉骨！
「你恨我把你带到船上。」
我发出“啊啊”的求救声。
「你恨我让你看到了死亡。」
不……不是的，那些没用的人本就该死！
「你恨我阻止了你和希亚的爱情。」
不，我才不爱他！
「你恨我，以至于欺骗了自己。」
我强忍着不去看那张越来越清晰的脸
「米诺兰，这些都是你的想法啊……」
——那是我的脸！
「你才是最大的恶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