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走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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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随着江澜一入水就精神了。
他发现自己现在还挺喜欢水的。
要说在现代的时候他可真的是不喜欢在游泳池里泡水，这可能是源自于他的小叔说什么去游泳馆不就是喝别人的尿吗。他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在泳池里面小便后整个人都震惊了，吓得他不论父母说什么，都死活不肯去学游泳。学校的游泳池他也不曾踏步过一次。直到后来家庭条件好了，换了住所，并且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面修了一个游泳池，他才脱离了旱鸭子的称号。
真是没想到，现在他已经完全习惯在水中的生活。
江澜划着四个小爪子，不紧不慢地划着，找到一片水草丰茂的地方，打算窝在这里继续睡一会。
花花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在巡视自己的新领地吧。
楚江忍不住开始说话。
“澜澜，你说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江澜感到一丝困惑：“你在叫我？”
楚江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毕竟之前他都是喊江澜的。
“这不一听就是和花花一家的吗。”
江澜感到一丝不明所以，最后说了句：“所以我要喊你江江？”
楚江打了个寒颤，“还是别了。”
江澜也不问为什么，藏进了水草中。
“总会离开的。”
江澜慢吞吞的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你觉得夜无天怎么样？”
楚江心想，这个名字有点点奇怪。我命由我不由天吗？总不能是无法无天的意思。
“凶。”江澜最终给了这么一个评价。
楚江发出一串笑声。看来江澜也没忘记不愉快地初次见面。
“我也觉得，不过现在寄人篱下，表面上还是要保持友好。等我能出来了我们就离开吧，找一个自由自在的湖泊。”
在这里毕竟还是要顾忌宗门的规矩。况且这里有着那么多厉害的家伙，要是被不小心发现可不是开玩笑的。毕竟无论是妖，还是一个阿飘，都不是可以不打招呼就进入天衍宗领地的。当然了，非亲非故，就是打了招呼，也不是想留就留的，花花和江澜还好，楚江这个阿飘会遭受什么待遇就不好说了。
一般的弟子夜无天他们还能护住一二分，但是那些有着数百年生命的老家伙就没有那么好糊弄了。
低调的在这里过渡一下，然后他们就可以去东洲，去广阔天地大好山河。
灿灿红日一点点从东方升起。
江澜正在岸边这里嗅嗅那里看看。
天不过刚亮的时候夜无天就在岸边练了一套剑法。江澜看不懂，只觉得衣带飘飘，赏心悦目。等夜无天收了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走到江澜的身前，用剑拨开了草丛。江澜没有跑，就是静静地等着。
“住的怎么样？”
如果楚江醒着，那么他一定会感叹好像旅馆的老板在问顾客住宿体验。
江澜觉得对方昨晚好像问过这个问题了，但他不确定，便想了想：“还是秦王宫更好。”
郦水秘境中灵气充沛，水系纵横交错，他习惯那里了。
夜无天轻轻笑了下：“那是自然。”
“要不要和我出去看看？”夜无天像是心血来潮，提议道。
“还是你想留在这里？”
总不好直接把客人丢在家中。
江澜有些迟疑，看在夜无天眼中便是沉默地拒绝了。
“你和花花就好好住着，我这里一般也不会有人来。”
他收了剑，准备离开走山。
“一起。”
夜无天又低下头：“一起出去？”
“嗯。”
夜无天想，倒是和那条鱼是两个性格，一个小话唠，一个惜字如金。
天衍宗位于天衍山脉，主修不同道法的弟子分在不同的山峰。
各峰由峰主管辖，除了各弟子均可以前往学习、兑换资源、宗门处理事务的主峰外，其余的由成名已久的前辈管理，峰与峰之间的处事风格往往千差万别。一座峰常常代表着一个派系的力量。一般都是由师徒间的传承构成一张张秘密织就的大网。
一般在经过初步的学习后，弟子可以前往心仪的山头拜师学习。各峰都会要求每二十年一定要招够多少学生，招不够的喜提刑事堂驻守观察一年，查看是不是存在教导不用心，虐待弟子的情况。根据每年招到的学生名额，掌门会下拨相应的资源。
一些冷门专业的峰头大呼不公。
凡是来天衍宗的，几个不是奔着剑修的名号来的。
什么丹修，医修，炼器师，招到的都是剑修们挑过的弟子。
但是剑修们也对此撇嘴。
剑修嘛，不日挥三千剑怎么能做到如臂指使，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日日不得歇怎么能得成大道。
不完成任务量就不许睡觉怎么能算做虐待呢。
收弟子是来成才的，又不是供着他们的。
对此上层的做法是限制每个峰的招收人数，避免一窝蜂的情况，防止弟子盲目的随波逐流，也让个山峰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弟子。此外在一峰学习一年后觉得不满的弟子可以换峰学习，这个过程称之为走山。除非离开天衍宗，否则每一名弟子永远可以选择一座峰头去学习。每年的四月到六月算是宗内最热闹的时候，这时候众弟子热火朝天地讨论去向，有意向择师的弟子在各峰间奔波，而各峰也筛选前来报名的弟子。
很少会有弟子找不到心仪的峰头，一直留在青竹峰。
青竹峰是天衍宗招来的弟子暂时过度的地方。
天衍宗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经过层层选拔，最后招收的名额也不过一百余人。
这些新来的弟子一般暂住在青竹峰，进行初步的学习，这个时长一般是十年，甚至二十年，在这期间，宗门只提供基础的资源以供修行，更多的只能去接一些宗门杂事，换取灵石或者丹药。
比如给灵田浇水除草，给藏书阁的典籍分门别类，豢养后山的灵兽，及时铲屎，等种灵田的弟子来收集肥料等等。
做这些宗门内任务的时候往往能得到一些相应的好处。
可以低价购买灵米，获得灵兽加工的边角料，得到大佬出炉后卖相不好的灵丹一枚。
在这过程中，众弟子往往串遍多个山峰，了解各峰的基本情况，以及不同修炼之道的内幕，对他们日后大道的选择起到了一定的影响作用。
修行之道起于练气，但也有人认为筑基方是大道的第一步。
这到也没错。
练气巅峰的寿命也不过一二百年，除了比凡人活得久点，力气大点，也无甚区别。当然，在凡间这已经是众人羡慕且不能及的了。
化气筑基，方能调动灵气为自己所用，一切术法才有用武之地。
若是一辈子练气，那么那些灵气不过是在体内自由散漫的存在，无法听从主人的指挥。
而弟子只有在筑基后才能够走山，确定进行下一步的学习方向。
在正式择峰之前，所有弟子使用的都是同一心法。
筑基后根据选择的大道会搭配相应的心法和配合的术法，以加强威力。
但也有的弟子会选择继续使用天海心法，这种心法温和，没有偏向性，主要在于灵气的引入体内和滋养筋脉，也是外界难得的优质心法，才会被用来做一代代弟子的入门心法。一般直到他们定下大道，才会由师父指导，换用更适合的心法，或是改为在藏书阁或者其他途径得来的心法。
当然并不是说只有拜师的弟子才能去各峰学习，只要愿意，各峰欢迎各弟子随时去旁听。这些旁听的弟子有着更多的自由，但因为不是正式弟子，往往会错过一些小灶，以及更深层次的教学。
正式拜师的弟子往往离开青竹峰，去相应的山头住下，这样学习生活更方便。
但是也有弟子尚未确定一定会留在某个峰，甚至期间还想去别的峰听听课，这种就会选择在青竹峰再观察观察。
因此青竹峰的弟子数远不止一百余人，目前共有近四百人。
不论一个弟子如何挑剔，一般最多换个三四个峰也就定下来了，不过历史上最不缺的就是奇葩。
曾经有一名师兄足足换了十八座山峰才定了下来。据说当时门内弟子间曾为此下注。
不过，这名花了三十年才定下来的师兄仅仅是前有古人了。
因为青竹峰现在多了一名钉子户，那就是夜无天。
夜无天以三年一座峰的频率，平等地爱着每一个派系的法术。
每当其他人以为他要定下来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留恋地前往下一座峰。
每一座峰都以为夜无天这么投入，这么有天赋，一定会留在自己这里，自己的峰内就要又多了一名天才。然后现实就会告诉他们，天才只是爱着他们的技术，他的心只是很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每个峰不免爱才，看着学生恭恭谨谨，焚膏继晷，不仅不漏下每一节课，不漏下每一个细节，还常常自学，查阅典籍和师长进行探讨，他们心内还是很欣赏的，况且这学生一点就透，颇有天赋，他们就在三年的相处中，一点点沦陷，在惜才中倾囊相授，然后等着喝拜师茶的那一天。等到三年后，夜无天会告诉他们，感谢师长们的用心教诲，峰头这么多，弟子还是想多看看。
不免有师长看不惯夜无天这种行为，觉得他仗着有几分天赋，肆意妄为，不把各峰看在眼里，不过空浪费时间。也有师长谆谆教诲，告诫夜无天，贪多嚼不烂，大道一途贵在持之以恒。
夜无天只是谢过师长，表示自己只是在寻找日后持之以恒的道途。
就这样，夜无天已经在十二座峰上修习过。到今年的四月，这第十二次三年之期便要满了，众人都在猜测，夜无天又要换到何处。
如此，夜无天在青竹峰上已度过五十余年。
起先夜无天独自在靠水的地方修了一座小楼众人还不是很理解。
毕竟天衍宗给弟子们提供的房间都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一座山峰就是遍布个两三百院落也不拥挤，里面的的设施也比较全，虽然可能不是很新，但也够用了。大多数人会选择尽快筑基，然后前往他峰后在另起适合自己的院落。当然也有讲究的，会根据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一下。
夜无天则是没住多久，就通告管事后，慢悠悠地建起了自己的小屋。一开始还有弟子好奇地去瞅两眼，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别有深意，比如那片湖泊有什么特殊之处，里面是不是有着什么灵兽，或者附近是不是灵气更充裕。
还有的弟子开玩笑表示要和夜无天当邻居，也在湖边起一座院落。
夜无天都表示随便看，但是来都来了，请大家喝一杯茶吧，茶下肚了，证明了彼此间的同门友谊，那么还望帮忙打个地基，扎一圈篱笆。
众人哭笑不得，不过是自己送上门的，也就认了。只是这夜无天求毛求疵，对着他们扎的篱笆摇头晃脑，说什么师兄的手艺有待精进。
不就是木桩间的间距不一致，高低不同罢了。
不就是栽花挖的坑深了一点。
但这也别有一番野趣不是吗。
久而久之，夜无天的毫不遮掩打消了人们的好奇心和阴谋论，而他这种“见者有份”的同门情也打消了一部分人不请自来的念想。
青竹峰的弟子换了一批又一批。现在住在这里的都是他的师弟师妹了，交情不深，基本无人前来打扰。不过有时候会有好友前来拜访，又或者是谷云张锋已这种带着几分情谊的师弟。
没有师妹，因为夜无天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夜无天本来就是他们那一届的天才，多少有几分名气。更别说后来在宗门的一些比试中拿到过好名次，又与掌门之女朗凤曳交好，虽说行事有些乖张，但是天才有着两分不同于人的秉性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这些使得愿意和他来往的弟子有不少，一些女弟子也很看好他，对他有着几分别样的情愫，试图和他更近一步。
对此夜无天只是表示：师妹的天海心法修到第几层了？拜师了吗？下一步有什么计划吗？明年的小比准备的怎么样了？秘境的伙伴找得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再是芳心萌动的师妹，听完之后也得脸青。
对此夜无天只是感叹：年纪轻轻，满脑子就是情情爱爱，要如何成大道。
朗凤曳笑他不解风情。
夜无天好笑道：这五十步还笑起了一百步。
于是夜无天就安安静静地在湖边，在自己的小楼中修行。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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