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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冤家总在打情骂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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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深处探去,横在头上的枝叶也越来越高,爬着爬着,枯荷便能弓着腰站起了,再继续前进,直到视线豁然开阔之际,他完全挺直了腰。
放眼望去,这不过是庭院的一处尽头,除了横在墙前的一排竹丛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们来这里干嘛?”
松文聚精会神地看着竹丛,没有搭理枯荷,他沿着围墙延展的方向缓缓行进,每隔几步,他都会用手往竹枝之间探去。见松文不理会自己,枯荷气鼓鼓地抱起双臂,默默地盯着对方,没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探摸的手忽然摸了个空,松文整个手臂都陷进了竹丛后面的墙里。
“就在这里。”
庭院尽头竟藏着这样的密道!
想必小倌临走之前暗指的方向正是此处——朱颜阁中“不能去”的地方,枯荷一脸惊喜地跑到松文身边,催促地推着对方,一同跨过了这道看似实墙的障眼结界。
于是视野倏然收紧,两人走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脚下是冰冷的石路,不见一草一木,左右是坚硬的砖墙,没开一扇朱窗,顶部十分低矮,横着厚实的木板,木板下方漂浮着一小团磷火,每隔几尺,便又是一小团,一路往前延伸,微微照亮了深处。
“...这是密道?”
“嗯,朱颜阁里建造了很多密道,有的藏于相邻的厢房之间,有的藏于屋舍与围墙间的缝隙中。”
枯荷将信将疑地瞟了一眼松文,道:“你又知道?”
“我不知道。” 松文耸了耸肩,“风听雨知道,他说你撇下不良,独自跑来此处,肯定找不到阵眼。”
“哼...” 枯荷冷笑一声,道:“那他又怎么知道?”
“那我更不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
枯荷不悦地叉起腰,嘀咕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何所有关于我自己的事情,你们几个都比我更清楚,真是讨厌。”
“说明大家都围着你转,你事多又闹腾,总捣鼓个没完。”
“诶臭木头,你现在是飘了?!”
“走吧。”
松文终于回了头,并向枯荷摊出了掌心,枯荷见状,脑子还没开始转,身体便作出反应,直接把手送了过去。
直到两人十指紧扣地走了数十尺,枯荷才发现哪里不妥,为何就傻傻地把手给递过去了呢?抓得还那么紧,生怕对方走丢了似的。
想想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木头,他更气了。可气又如何,只能憋着,憋不住也不怕,还能追着松文狂砍出气,反正剑技不如人,砍也砍不死。
“等正事忙完,我要把你往死里劈。”
“好。”
密道虽是阴冷,但两人牵手悠然漫步,竟走出了花前月下的味道,经过数个拐口后,枯荷已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便道:“你真的认路吗?”
松文不假思索:“已经记不住了。”
枯荷道:“那咋办?!”
松文面色从容,指了指前方,道:“有扇门。”
往前望去,还真有扇门。
那门是木制的,不宽不窄,上有一格格的窗棂,下有简洁的雕花,乍一看去,并无特别之处,在门前琢磨片刻后,枯荷决定伸手推门。
意外的是,这门根本没上锁,一推就开,只不过里面黑漆漆的,一下子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好黑喔...” 枯荷忽然娇声一喊,语气做作地道:“不会有吓人的东西跑出来吧,人家好害怕呢,粼哥哥,你走在前面好不好。”
松文转眸望着枯荷,沉默了片刻,随后,他便松了对方的手,独自动身往屋里走去。
“诶等等...” 枯荷见状,又赶紧把松文拉了回来,着急道:“我在逗你呢!这都听不出来吗,万一真有机关怎么办?!”
“无事。” 松文泰然自若道:“风听雨说了,密道里并无伤人之物,除非有人埋伏。”
“喔...”
枯荷摸了摸鼻子,仍觉不放心,便朝门里扔了一个磷火球,火球炸开后,磷光刹那照亮整个空间,揭示了秘室的真面目。
秘室虽然不大,里面竟堆满了一地的金银珠宝。
枯荷两眼一亮,不由叹道:“发财了!”
望着这金光四溢的藏宝屋,松文内心毫无波澜,确认此处并无咒阵的气息后,他重新牵起枯荷的手,二话不说,径直离开房间,往密道深处继续走去。
枯荷依依不舍地三步一回首,眼睁睁地望着身后的小金库不断远去。
说起这扫人兴致的功力,若松文自封天下第二,就没人敢称天下第一,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枯荷开始故意拖沓脚步,使劲儿地捏起对方的手来。
“粼哥哥,别视金钱为粪土呀,瞧你这般清贫,以后怎么养得起我。”
松文毫无阻碍地继续前行,仿佛身边那个拖沓的包袱没有任何阻力。
半晌,他道:“你是城主,你养我。”
听完这理直气壮的回答,枯荷差点没笑出泪花。
人们常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可这密道倒是有趣,往前再走数尺后,又有一扇门出现了。
“小金库!”
枯荷惊喜地叫了一声,立即甩开松文,一把推开木门,扬起一道磷火球后,便直接冲了进去。
这间秘室比方才的大一些,里头存放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名贵的文房古玩,文房古玩不是枯荷感兴趣的东西,在屋里匆匆转了一圈,他便打算离去,刚准备踏出房门时,他一脑袋撞到了松文身上。
“...忽然停下干嘛!”
只见松文伫立在一幅字画面前,岿然不动,好似看入了迷。
“这是真迹。”
枯荷摸着发疼地脑袋,兴致不高地扫了一眼那副“真迹”,才忽然想起来,松文从前就对这种老头才中意的古画字迹很感兴趣。
“喜欢不,都给你带走。”
“不了,没地方放。”
怎么说松文也是个两袖清风之人,别说是家徒四壁了,他连个属于自己的家都没有,于是枯荷想了想,又道:“城主阁空的很,分你几层,专门放你喜欢的珍品如何?”
松文还是摇了头,牵起枯荷的手,微微一笑道:“他人之物,不许乱碰,走吧。”
于是两人继续往前探去,期间又经过了不少秘室,每间秘室里都藏着各式各样的好东西,华丽服饰、名贵药材、异域奇宝、上古兵刃,应有尽有,随便拾起一把拿去换钱,这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虽说枯荷并无盗窃的恶习,但每当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他就忍不住地顺走,把玩了一会儿后,觉得不新鲜了,便又随地一扔,去捡新的玩意捣鼓起来。而松文是个死板之人,虽觉枯荷行为实有不妥,但他也只是默默留意着对方一举一动,直到枯荷在自己发髻插上第十八根簪子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这簪子过于花枝招展,显然就不是给男子戴的。
“密道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许带出去。”
“可是...” 枯荷失望地嘟哝了一声,噘嘴道:“这簪子不好看吗...”
松文道:“你戴还是我戴?”
枯荷噗嗤一声,望了望对方脑袋上那被捅得千疮百孔的发髻,憋笑道:“我这不是因为没束发,才借你的发髻用一用嘛...”
松文又道:“你平日就不束发,拿这些簪子有何用?”
枯荷一怔,觉得对方说的好有道理。
“好咯...”
于是他白眼一翻,利索地把插在对方发髻上的东西都一一拔了出来,其中有两根还是毛笔。
“不要了都不要了,没劲儿。”
见枯荷鼓起了嘴,松文拿他没办法,便妥协道:“选一个带走。”
枯荷依旧鼓着嘴,毫不退让地伸出了两根指头,松文想了想,再妥协了一步,道:“选两个。”
这下枯荷终于是满意了,但他并无回头再去看那丢落一地的簪子,而是从袖子里掏出了两条不起眼的吊穗,这吊穗除了其尾部的颜色有区别之外,两条长得一模一样,应是出自同一工匠之手。
“你看,一条是青黑的,一条是银蓝的,是不是和咱们的佩剑特别登对?”
松文愣了半天,才缓缓点了头,只见枯荷嘻嘻笑着,兴致勃勃地把青黑的吊穗系在了对方的乌金上,随后,又把那银蓝的吊穗系在了自己的彼岸上。
“好看不?”
而松文目光都不在那剑穗上,他专注地望着枯荷的脸,良久才回道:“喜欢。”
这话听着更像是在回应自己本人,而非自己挑的小玩意,枯荷心跳扑通了一大声,便把头垂了下去,转移话题道:“阵眼呢?”
松文道:“你不是说在这附近?”
枯荷摊开了手,道:“我是感觉到了阵法的气息,可咱们在这找了半天,除了值钱的东西,啥也没有啊。”
松文想了想,道:“秘室宝库的存在,是为了掩护更重要的东西。”
枯荷闻言,忽然悟了,毕竟自己的注意力的确都被眼前的值钱玩意给带跑了。
也就是说,所有能轻易推门而入的地方,都不太可能是阵眼所在之处。他回到密道那狭长的石路中间,捏着下巴来回踱步,片刻后,他忽然脚下一顿,盯着眼前厚实的墙开始思考。
“这里应还有一扇门。”
他笃定地下了结论。
松文道:“为何?”
枯荷抬起双手,一手指向左,一手指向右:“走道上有两间秘室,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方才检查秘室时,可以明显看出两个房间并不大,也就是说,在这两间屋子之间,还有一块空间,而阵眼的气息,就在此处。
于是两人相顾一视,十分默契地分了工,一人各选了墙的一处,上下左右地摸了起来。
“找到了!”
果不其然,此处有一道看似是砖墙,实际空无一物的障眼结界,见自己大半截的手陷入了墙壁,枯荷欣喜地转过头,一脸兴奋地望着松文,似在讨要表扬,松文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忽然读懂了这个表情。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见过这个表情了,而他居然花了那么漫长的岁月,才明白对方最想要的是什么。
“嗯。” 松文肯定地点了头,道:“很厉害。”
似是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回答,枯荷直接就愣住了,紧接着,各种封尘已久的情绪相继涌上心头,委屈,不甘,苦闷,甚至是自我厌恶,都莫名其妙地翻滚了出来。
身为重氏继任掌门,重晚晴一直憧憬着同为仙门弟子的江粼,他意志坚定,心无旁骛,不染纤尘,所向披靡,然而那叫人望而却步的强大,同时也压得她无法喘息,追逐着江粼高大的身躯前行,她不得不活在其阴影之下,而在这艰苦的过程里,她不曾得到过认可。
生前修仙之时已是如此,就更别论逝世成魔之后了。
“谁信你...” 枯荷撇开脑袋,咬牙道:“不论我再怎么努力,你也觉得我不够好。”
“并非如此...”
松文缓缓摇头,抚上枯荷侧脸,轻轻把对方脑袋摆了回来,他坦诚地直视着枯荷的双眸,正色道:“以前我只知修行,从未尝试理解你的难处,现在我才明白,我那过分的严苛,给你带来许多痛苦,对此我真的十分抱歉。但正如我曾经所言,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在我眼里你无人能及,你就是最好的。”
“...屁。”
枯荷翻了个白眼。
“相信我,” 松文目光坚定,面不改色地继续道:“不论剑术如何,不论是男是女,也无谓正邪两道,我就是喜欢你,无法自拔。”
“..........!!..........!闭嘴!!!!!”
这木头根本就不害羞为何物,说起情话是信手拈来,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措手不及,由于这攻势太强,枯荷实在招架不住,只得连忙甩开对方的手,自己先冲进了障眼结界里。
几经波折,他终于来到了阵眼面前。
枯荷本还纳闷,为何这朱颜阁的阵眼如此难寻,可稍微琢磨一下便能明白,朱颜阁毕竟是鬼市著名的烟花之地,慕名来访者络绎不绝,每日进出之人实在是太多太杂,因此阁内的阵眼不得不藏得深。
纵览鬼市四大古阁,其中最为隐秘的是溺水,其次是黑灯,再来是极乐,最后才是朱颜。
溺水阁自是无需多说,它拥有鬼城最坚不可摧的多重结界,不管是何牛鬼蛇神都极难破入;黑灯阁与溺水阁相似,常年匿藏着等待结契的无主之魂,所以其四周也布有抵御鬼神出入的结界;极乐虽允许客官在阁内随意走动,但富裕之人毕竟是少数,真正能进入深阁的极富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至于这朱颜阁最是麻烦,不仅来往客官多,就连那阁中人也来自天南地北,无法一一掌握其底细,偶尔混进几个图谋不轨之人,短时间内也难以觉察,因此阁主绯红必须处处提防,从不轻信任何一个阁中人。
可即便藏得如此隐秘,朱颜阁的太初阵眼还是遭到了破坏,望着眼前这符箓缺失的法阵,枯荷瘫坐在地,完全泄了气。
“此处也暴露了?”
松文走到了他身边。
“嗯...确认破损的阵眼已有三处,就算加上听雨帮忙,我一时半会儿也修补不过来...”
“溺水阁的情况如何?”
“还不知道...”
枯荷心里更是忐忑了,若是连溺水阁都已破防,那么完好无损的阵眼便只剩城主阁的那一个了。
“小离垢...你在吗?极乐阁和朱颜阁的阵眼,都被捣了。”
他对手背上的纹饰嘀咕者,也不确定这召灵箓能否传音,半晌过后,离垢没有回音。
“枯荷。” 松文屈膝弯身,轻声安抚道:“别多想,先专注眼前之事。”
从前结伴游猎时,江粼就是最可靠的伙伴,如今夷陵有难,有其陪在身边,枯荷倍感安心,他转眸望着松文,弯嘴轻道:“前世还不过是个宅院,这世竟是一座城,倘若这次...自家老巢真的大难临头,我也不会再把你支开了,你可...想好了?”
松文凝眉,轻轻哼了一声,似有不悦:“你果然是故意的。”
“不然呢,” 枯荷露出调皮的笑意,道:“家里都快被积压的怨气炸飞了,还留你一个外人作甚,你又不是重氏弟子,我们家的烂摊子轮不到你来收拾。”
一听到“外人”两字,松文更是不悦了,当年重门因腐朽而落败的隐秘之事 ,重翊知道,听雨也知道,就连那对家的传云坛坛主也参与其中,唯独自己是一无所知,每次想起这事,他就又气又恼。
他把脸色一沉,肃然道:“现在,我们是一家。”
枯荷一下就乐了,他转起机灵的眼瞳,坏笑道:“这样的话...算你是入赘?
松文一怔,似有犹豫,随后微微撇开脸,低声道:“都行,随你。”
“呦呵!” 枯荷笑得更开心了,“想不到咱家粼哥哥这般能屈能伸!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跟荼白胡诌的时候,还说你是城主的男宠,万万没想到啊,你还真被我纳入后宫了,不如这样,看在你深得我心的份上,赏你一个后宫之首,如何?”
闻言,松文又立刻把脸转了过来,一字一顿道:“没有后宫。”
枯荷得意地耸着肩,摇头晃脑地凑到对方眼前,一脸挑衅地吐舌道:“你管我?”
望着这凑近的人儿,松文的视线不安分地开始游走起来,在那张邪气而又不失童稚的脸庞上乱飘了片刻后,这道目光最终落在了那粉红湿润的舌尖上。那一刹,心底顿然窜出一股压抑许久的冲动,于是他猛然抬手,朝对方一掌送了过去,直接把枯荷按倒在地。
“......诶?!”
枯荷摔的脑袋一翁,一脸莫名其妙,刚想要说什么,就见松文来势汹汹地压到了眼前,一脸严肃地道:“你若再不忙正事,我就要做其他事了。”
由于压得实在太近,枯荷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吐息正反复吹拂着自己脸颊,那股发烫的温热,瞬间加速了他的心跳。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与多年前那迷情而懵懂的夜晚如出一辙。
枯荷不由咽了咽口水,面红耳赤地装傻道:“什、什么事...”
松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的人,道:“这次,冰封我也没用。”
沉默良久,枯荷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禽兽。”
松文上辈子亲吻的第一个人,是自小与他一起修仙的同道弟子。
身为仙家后继之人,江粼心无旁骛,勤修苦练,从未思考过凡尘间的情欲之事,因此在他眼里,重晚晴只是一位同是肩负传承仙门重任的同道者,除此之外,她的存在,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直到后来,一场发生在夜里的荒唐之事,唤醒了江粼那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懵懂情愫。
虽说当时夜里偷袭的是自己的随行丫鬟,然而真正扰乱他心神的,却是无辜卷入此事的重晚晴。
若不是她唐突翻窗入室,江粼或许就真的中了晨儿的套,生米煮成熟饭,然后把江家少夫人的头衔亲手交给那下套之人的手中。
某种程度而言,江粼的确是个迂腐之人,他完全可以为了“负责”二字,把晨儿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娶回家。
娶妻生子,不过是人生中的一件必做之事,至于娶的人是谁,江粼并不在意,也无明确的偏好,所以当晨儿扑在床前,搬弄身姿,投怀送抱时,江粼并无努力地去压制迷药的催情。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无意识地牵住了重晚晴的手,那本应早就失去理智的头脑却莫名其妙地清醒了些许。但可笑的是,明明更是清醒了,江粼反倒放不开对方了,不仅如此,他还得寸进尺地把对方压在了床上。
他低声告诉重晚晴,自己无法负责,然而脑海却有一个截然相反的念头,在不停地反驳着自己。
于是在这思绪掐架的间隙中,他隐约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区别:负责,可分两种,一种叫做“应该”,另一种,叫做“想要”。
他想要重晚晴。
但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由于迷香的持续蚕食,他无法继续思考,于是,他吻了下去,而对面的人只是怔了短短一瞬,便回应了自己。
明明都是双方的第一次,却有水到渠成的错觉。
当时重晚晴脑子也是糊的,她迎合着对方的缠绵,双手不知不觉抱紧了压着自己的人。
青涩的接吻虽是笨拙,但是两人各自沉浸其中,忘记了呼吸,直到江粼的手开始不安分,重晚晴的理智才猛然惊醒。
“江粼!”
“...嗯?”
“我不想生娃。”
若让过去再度重演,木头马上要被冻成冰棍,但这一次,松文只是笑了笑,他望着身下之人一脸调皮的模样,低声道:“这辈子你生不了。”
上辈子假装男子,这辈子就是男子,区别还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