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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衣锦还乡 ...

  •   南方的冬天雨水缠绵,空气潮湿阴冷。

      园区刚落了小雨,从食堂出来的人,捏紧衣领,匆匆走过防风廊。

      徐慧快步赶上前面的人,出其不意拍了下他的肩膀,“王老师,有个事跟您讲。”

      “嗯。”王胜冷淡应声。

      他是主管技术的老师傅,低调内敛,话不多,有点看不上溜须拍马的人。

      “瀚诚的钱,咱们要回来了。”徐慧贴着冷脸,直接王炸。

      王胜惊喜,“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公司现在勉强维持着四分之一的生产,员工轮流上班,按天发钱,眼看着是黄鼠狼下耗崽子,一天不如一天。

      明意在外为钱打官司,庞磊和周季萌,俩甩手掌柜,在外面吃喝玩乐,见不到人。

      听说公司租金水电,都是靠老板卖家里金饰才勉强凑上的。

      王胜已经想好,等明意回来,就去提辞职。

      他是看着厂子从无到有,现在有了这些钱,没准还能看到转机。

      “那明总啥时候回来啊?”王胜难得缓了脸色。

      徐慧将他拉倒僻静地儿,悄悄说道:“就这两天,明总想在家里搞个聚会,不要告诉庞总,给他一个惊喜。”

      “都啥时候了,还给他一个屁……”屁字说一半,王胜欲言又止。

      他定不喜庞磊,除了哭穷没有半点本事,老板是不是瞎啊?

      但看在明意的面子上,他勉强点头,“行,知道了,给个时间我过去。”

      “到时候我通知你,这事你可要保密啊。”徐慧强调。

      王胜不耐挥手,“我跟谁说去啊?”

      徐慧站在一边,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她笑着掏出手机,在调查好的名单上,划掉最后一个名字……

      与此同时,离海城几十公里的古镇,明意挂断电话,在雨雾中喝了口热茶。

      “穿越者”被庞磊、周季萌PUA傻了,在海城几乎没有自己的朋友,很多朋友都是和庞磊、周季萌共同的。

      明意仔细想了想,干脆叫上街坊四邻,连门口卖水果的阿姨都没放过。

      他们八卦实力强悍,又不会给庞磊通风报信,比村头广播站还管用。

      明意、徐慧兵分两路,分别搞定参加“庞磊惊喜聚会”的名单。

      徐慧为园区的这个名单,观察琢磨很久,保证了去聚会的人,都不会给庞磊单方面通风报信。

      所有人习以为常,老板恋爱脑定期发作而已,见怪不怪,只是钱要回来了,的确值得庆祝。

      桌上小泥炉里,火烧得正旺,拳头大的小茶壶不经烧,很快开了水。

      张宴池帮明意换了新茶,“老板喝茶。”

      “叫的真难听,我哪儿有那么老。”明意抱怨。

      张宴池手在空中顿住,“小老板,喝茶。”

      “……”明意。

      别人是说话的艺术,张宴池这张破嘴,是说话的行为艺术。

      明意有点走神,想起留在家里的芬芳。

      他走时,大鹩哥似乎知道,就要失去靠山,嚎得跟出殡似的。

      明文山撸袖叉腰,站在鸟杆儿前威胁:“明意在你是‘丧彪’,他走了……呵呵,你要乖乖做只‘丧丧’哦。”

      有那么一瞬间,明意觉得张宴池和芬芳,这俩鸟人怎么有点像呢?

      就在他全神贯注,对比张宴池与大黑鹩哥DNA相似性的时候。

      一辆黑色奔驰,在细雨中驶过古镇前的高速公路。

      庞磊惬意地开着车,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周季萌坐在副驾驶,放肆地笑着。

      为庆祝腾达停牌,和他们即将暴富的人生,二人驱车赶往省会庆祝。

      庞磊这次挥金如土,住最好的酒店,最大的房间,给周季萌买包买表买墨镜,武装到牙齿。

      车子后备箱都装不下他们的战利品,后座上堆的满满当当。

      庞磊现在兜儿比脸干净,可他一点不怕,没钱可以跟明意要,实在不行还有爹妈兜底。

      三个月而已,转瞬即逝,到时候他资产上亿!

      有件事他瞒住了周季萌,他手上腾达的持仓可不止一千四百万,而是五千万!

      他悄无声息,用母亲的身份,在场外加了四倍杠杆,这可不能让周季萌知道。

      不过将近四千万,每月利息相当惊人。

      现在钱花个精光,庞磊借着车内镜,看一眼周季萌,舔舔嘴笑了。

      ……

      明意早就摸清庞磊、周季萌的行程。

      他们不敢把买的东西,大张旗鼓放在别墅,一定会先去周季萌租住的地方鬼混两天。

      趁这个空隙,明意找到本市做场外配资的公司,通过明彻的关系,直接买断庞磊在此的债务,成为新债主。

      下午的时候,监视的人发来信息。

      照片里,庞磊与周季萌,一起走进当地最大的商场,神情轻松惬意。

      明意看完删掉信息,哂笑道:“蠢货。”

      “Joy,我们准备回家吧。”他转头量子化变脸,笑得人畜无伤。

      张宴池点头,心里有些没底,毕竟是头一回捉奸,连实习经验都没有。

      “别紧张,你只要演好我的现男友就行。”明意笑意里装着恶劣,是刻意的招惹。

      酒店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四面八方皆是镜面,反射着他们的身影。

      张宴池身材高大挺拔,明意示意他低头,然后用手捂着嘴,在并没有旁人的狭小空间内,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房间里有有套西装,去换上。”

      时间掐得刚刚好,话音刚落,电梯门打开。

      明意抬腿就要往外走,突然被一只大手,揽住腰拽回来。

      张宴池站在门线上,一只手掌撑住电梯门框,另一只手,整个穿过明意的腰身,将他整个固定住。

      他俩都穿着风衣,一个深色,一个浅色,一个长款,一个短款。

      张宴池像朵汲满水的乌云,自上而下笼罩下来。

      他压着明意敞开的衣襟,手臂横穿而过,骨节分明的大手,消失在风衣里。

      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清白的姿态。

      明意被揽腰抱住时,有个向前的动作,导致他乍一看,像是挂在张宴池手臂上。

      “老板,你看这样演可以吗?”张宴池与明意心头互有猜测,礼尚往来地试探着对方。

      他声音很低,语调却没太大起伏,听着好似在问,牛排想要几分熟?

      对方身高实在太优越,似乎比大哥还要高些,明意此时,好像一只挂在熊身上狐狸围脖。

      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呼呼,笑眯眯。

      笑的喵了个咪!

      “挺好,该给你个红包。”明意稍微挣扎,看似如铁般的力量,如藤蔓般瞬间消失。

      他大幅度摆动的手,在空气里留下尴尬余韵。

      张宴池摊手,绅士又礼貌,他眉眼微垂,嘴角含笑,有那么一丝愉悦的狡猾。

      “去换衣服吧。”明意递上房卡,视线向前。

      行政套房区,走廊幽静,暖黄色灯光照过去,好像一条紧窄梯台。

      明意就故意站在那里,抬起下巴,“从那里走过来,让我看看。”

      张宴池手指黏在木质门卡上,没有从他手中抽走,“你的爱好,似乎有点特别。”

      “专心工作,不要打听别的。”明意笑意闪了闪,出其不意松手。

      张宴池稳稳接住门卡,转身走向房间,肩上刚纹的那只小燕子,突然有点痒。

      他们有着心知肚明的猜测,隔着层窗户纸角色扮演,看谁先露出尾巴。

      张宴池不是墨迹人,换衣很快。

      明意不是近视眼,远远就看的真切。

      衣服设计简洁明快,熨烫到位,灰调的湖青色细呢休闲西装,质地柔和但廓形很好,里面只一件纯色针织衫。

      张宴池是个隐形自来卷,潮湿空气让他原形毕露。

      他头发长了些,带着自然弧度,配上潇洒身姿,多了几分浪荡气。

      明意忍不住回忆,在咖啡厅第一次看见他的感觉。

      一只狼,一只带着伤口,快要哭了的狼。

      明意盘着手,丝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

      张宴池身高腿长,短短距离,没留给他多少思量时间。

      “怎么样。”他站定在两步外。

      即便隔着距离,身高体型带来的压力,依旧明显。

      “很好。”明意欣然开口,“别误会,我是说……我挑人和挑衣服的眼光都很好。”

      说罢他转身摁下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

      ……

      明意算好了,这时候王彩菊在别墅做饭。

      他跟场外配资的老板,借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安保。

      庞磊、王彩菊、周季萌,一家人就该躺得整整齐齐,有难同当嘛。

      两辆车前后开进别墅区。

      明意和张宴池还未下车,安保已开始砸门。

      王彩菊正在岛台忙活,鲜虾活蹦乱跳,水花四溅,弄得她十分烦躁。

      听见外面“哐哐哐”粗鲁的敲门声,她火冒三丈,撸掉手套直接砸水池里。

      “谁啊!有娘生没娘养的,你妈没交过你敲门啊?”

      王彩菊骂骂咧咧到门口,看都没看直接拉大门,“神经病……”

      四个黑衣大汉,满脸横肉,阴雨天戴着墨镜,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你、你们、你们找谁啊?”王彩菊十足的欺软怕硬,“是不是找错了啊?”

      他们住的小区,一半小别墅,一半联排,进出都要登记,根本不会放陌生人进来。

      “我不找人,我只是回家。”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四个安保左右闪开,明意闲庭信步走过来。

      王彩菊正要给物业打电话,手一抖“啪”的脆响,手机落地。

      “明、明、明意啊……”她只是不要脸,道行没有庞磊深,除了叫名字,演不出其他戏。

      明意走上前,手搭在门边,突然发力往里一推,“别挡着道。”

      王彩菊毫无准备,被门撞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惊的忘记喊疼,甚至不知道爬起来,一股不祥预感攀上心头:明意怕是知道了些什么!

      “明意,我不知道你要回来,我就是来给你们收拾收拾,做做饭的。你、你早说啊,早说磊磊肯定回来等你。”意识到事情严重了,王彩菊一边东拉西扯,一边拼老命爬过去捡手机。

      明意就这么看着,直她的手指摸到手机边缘。

      突然一个身影闪上前,张宴池就这么踩住了手机。

      王彩菊的眼神,顺着笔挺裤线向上,爬了好久,才爬到张宴池脸上。

      那是一张漫不经心里,混合着阴鸷的脸。

      王彩菊市井出生,惯会看人脸色,只一秒就知道,这是她惹不起的人。

      “明意,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姨平时也没有得罪你吧?”她精挑细选,还是觉得明意这个傻子好糊弄。

      明意居高临下,看着她突然笑了,“什么意思?你在我家里,非请自来堵着门,也有脸问我?”

      他把刻薄发挥到极致,带着快意凝着对方。

      “明意,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和磊磊,你们都在一起五年了啊。”王彩菊震惊于明意翻脸如翻书。

      这还是那个任她儿子,揉圆搓扁,忍气吞声,包容退让的明意吗?

      “你话太多了。”张宴池没再给她机会,直接掐着胳膊,把人拎起来。

      他像一只猛兽掐住猎物,眼里都是凶光。

      “哦——”王彩菊只惊呼一声,人就被拽进屋。

      大门在她眼前关上,事态向着超出她承受的方向狂奔而去。

      “明意!明意!”王彩菊扯着嗓子叫喊,“你要觉得我不该来,那、那我给你道歉,我现在就走。”

      明意环视客厅,听见她的叫嚷,转身走过去。

      他一步一步逼近,王彩菊吓得踉跄后退,“明意、明意,阿姨没有坏心,你知道的,阿姨都是为你和磊磊好,这是你们的家啊。”

      “我没有现在就把你扔出去的唯一理由……”明意顿了顿,“就是你对我还有用。”

      王彩菊撞在沙发边,神情慌乱,“有用?你到底要干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顶楼洗衣房隔音好,你们先带她上去。”明意招呼安保,笑着回她,“你会知道。”

      王彩菊被拉走后,安保接着把准备的东西,从车子里搬进来。

      都是些普通聚会用品,彩炮、彩花、荧光棒、手铃等等,在桌子上摆得整整齐齐。

      张宴池看出来了,这是场真聚会,只是庆祝的内容比较另类。

      他看着接电话的明意,表情那么淡定从容,丝毫没有被背叛影响。

      有仇必报,心思缜密,下手阴毒,面面俱到。

      张宴池看着他,心思飘出去老远。

      明意再也不是那个,在夕阳下帮他挖树坑的少年了。

      这样也好,这样很好……

      “想什么呢?”明意拿起一只兔耳灯,在他面前比划。

      张宴池视线落下来,就这么心情复杂地凝着他。

      两人视线突然黏在一块,然后心有灵犀,又同时躲开。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安保打开门,徐慧带着同事、同行准时到达。

      他们毫不知情,拿着鲜花,提着水果礼物,满脸开心地走进来。

      明意热情招呼,“谢谢大家能来,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瀚诚欠款已要回,就等法院分配了。”

      事关公司生死存亡,和每个人的饭碗,众人听到这个好消息,都高兴的欢呼起来。

      明意接着说道:“大家也知道,我在外面要钱,公司都是磊哥在操心。这个功劳不能只算在我头上,磊哥也很辛苦。所以我今年叫大家来,就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当做神秘礼物送给他。”

      大家笑着点头,简单附和着,完全没有刚刚那种打心眼里高兴的样子。

      没过一会,第二批客人到达,都是邻居和门口小商铺的老板,甚至还有保安和物业。

      安保把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明意大大方方分给大家,说是沾沾喜气,其实就是感谢各位能来帮忙。

      都发完,明意手里还剩一个。

      他转向张宴池,“Joy这个给你。”

      “谢谢老板。”张宴池接过来,郑重其事地揣进兜里。

      这个红包特别丰满,兜口撑开一些,瞧着有点滑稽。

      明意若有所思,“也谢谢你。”

      想起磅礴大雨中,那个漆黑柔软的身影,他的表情带了些惆怅。

      张宴池伸出手,宽大手掌在空中顿了顿,最后下定决心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何况这还是个大喜事。

      大家分工合作,很快就将客厅布置好,又吵闹着分好道具和职责,谁呲花,谁开灯,谁扔彩带,谁冲下来狂舞荧光棒。

      天色很快暗下来,窗外路灯亮起。

      徐慧拿找到明意,手机倾斜给他看监视人拍的照片。

      庞磊拉着周季萌的手,走进商场地下车库。

      “叫大家准备吧。”明意吩咐。

      徐慧精神了很多,眼眸里燃着火,“不要放过他们。”

      她转身招呼众人,“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跟我上楼,我们先去躲起来,千万要小心,一会不要被发现了!”

      大家呼啦啦都上楼去了,客厅窗帘全部拉上,只点着一盏落地台灯。

      明意抱起桌上的“黑盒子”,那是别墅的中控系统,然后关掉最后一盏灯。

      黑暗骤然降临,他与张宴池在最后,摸黑上楼。

      “小心些。”张宴池护着他,手落在身后,在腰间自然地送了一把。

      屋里开着空调,明意只穿件衬衣,清晰感觉到从指腹到掌心,不同的触觉与温度。

      他们在黑暗里,维持着礼貌的亲密,若即若离,像月光下初次见面的野兽,也有猜测,也有好奇。

      ……

      星河别墅区开发的早,内部道路宽阔。

      庞磊把车停在门口,毫不遮拦,站在门口等周季萌,两人腻味着走向别墅。

      周季萌看着黑咕隆咚的房子,长舒口气,“还好,你妈今天没来。”

      “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妈没坏心思,都是为了照顾我。再说了,我妈来看我,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庞磊不想提这事。

      周季萌嘴里撇八卦,阴阳怪气道:“也就明意那傻玩意儿受得了你。”

      “啧!”庞磊不耐烦,“周季萌,我警告你,以后对我妈客气点。”

      周季萌一心扑在钱上,哪敢这时候与他翻脸,“磊哥,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谁知道明意回来,你会不会变卦。”

      他不但是PUA明意的高手,也摸透了庞磊的心思。

      这个狗男人,从明意那里获取了超越真实的自信,总觉得自己是块香饽饽。

      最爱看他患得患失,吃明意的千里飞醋。

      果然,庞磊把他拉进怀里,摩挲着指纹开门,“你放心,哥有钱了,给哥十个明意都不会换你。”

      周季萌搂住他的脖子,“磊哥,你说话算数,要给我买个大公寓。”

      “不就是个公寓嘛,明天、明天就去看房。”庞磊口若悬河,兜里没有半毛钱。

      “真的?!”周季萌几乎跳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脑袋,跟狗似的劈头盖脸一顿亲。

      大门刚开个缝儿,两人互相动着手脚,迫不及待滑进黑暗里。

      两个人的体重撞上去,别墅大门发出闷响。

      他们亲得相当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到客厅里的异样。

      两人边走边扒着彼此的衣服,摸索着倒进沙发里。

      窗帘捂得严实,房间内不见一丝光亮,更加叫人肆无忌惮。

      “你、你等一下。”周季萌□□,突然有点心慌,“屋里怎么这么黑?走的时候没把遮光窗帘拉上啊。”

      庞磊箭在弦上,埋在他身上抱怨,“你还有心思管那个,说不定、说不定是我妈拉上的。”

      周季萌在黑暗里翻了个白眼。

      你妈、你妈!你就该跟你妈过一辈子!

      很快,欲//望战胜理智。

      他们像砧板上,两条半生不熟的肉,伴着淀粉搅合在一起……

      明意此时就站在二楼,闭眼估算下时间,给徐慧发了信息。

      徐慧就站在走廊里,身后两个房间,站满了全副武装,大气都不敢喘的人。

      手机屏幕亮起,她就知道是明意,冲后面打了个手势。

      原本寂静无声的空间,突然冒出天塌地陷的动静。

      大家争先恐后冲下二楼,木质楼梯传来乱七八糟的“咚咚”声,好像千军万马都挤在那里。

      此时,庞磊与周季萌的人体距离是负数。

      他们刚开始以为是幻听,随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而且夹杂着清晰的笑声与说话声,二人彻底陷入惊恐。

      庞磊顾不上周季萌,滚下沙发趴在地毯上摸衣服。

      周季萌慌不择路,手脚发软几次都没爬起来。

      就在他们头顶上,二楼中空处。

      明意抱着“黑盒子”,手指在上面细细滑动,好像抱着一只温柔的大黑猫。

      他表情是沉醉的,甚至有点变态的快意。

      然后手指不偏不倚,落在别墅中控按钮上。

      黑暗像被杀死般退去,别墅内外全部灯光大开。

      内外两层窗帘,如舞台上的大幕,缓缓拉开。

      正是晚餐后,遛狗的人时不时从门前路过,看着灯光辉煌,好奇地停住脚步。

      室内一群人冲入客厅,举着拉花彩炮,吹着哨子,挥舞起荧光棒……

      而他们面对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庞磊腚朝天,脸埋在地毯里,浑身抖如筛糠。

      周季萌浑身只见一个抱枕,捂脸跨过沙发背,摔在地上发出洗澡堂摔倒的声音。

      整个场面不堪入目,所有人震惊在原地,没过多久就发出叽叽喳喳的吃瓜声。

      徐慧慌慌张张从后面挤出来,大声呼叫,“庞总你怎么了?哎呀?周总怎么也在啊?”

      她嘴巴大张,眼睛却在笑着。

      说完,徐慧还嫌不够解气,又补了一句,“庞总,您不知道吧。瀚诚的欠款回来了,明总说今晚要给你一个惊喜。”

      然后她的眼神往上,看到在二楼俯瞰一切的明意。

      周季萌藏在沙发后,慌忙给身上披上点东西,抬头就和高处明意的视线撞在一块。

      “啊——”

      客厅里传来火鸡被掐死般的声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衣锦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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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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