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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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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内。
邵茜调出了当年割腕自杀女生的信息。
女生名字确实叫宋既雪。
而且如传闻所说，长得非常漂亮，是一种苍白的美，看上去不太精神，神情恹恹，看向镜头的眼睛里没有光，神情有些麻木不自然。
祝星澜看着宋既雪的照片，他盯着对方的眼睛，越看越觉得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
审讯室内，邵茜和刘辰扬面对面坐着，一名警官在旁边做笔录。
不同的是，刘辰扬坐的是审讯椅。
“宋既雪，这个名字耳熟么。”
听到宋既雪，刘辰扬明显愣了一下。
“嗯，认识啊。”
“你们是什么关系？”
“前女友。不是，警官，为什么问这些啊，我不是因为打架进来的么。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啊？”
“请你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两年前，你是否强迫宋既雪与你发生关系。”
“不是，警官，你说这话有点难听吧？什么叫强迫，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好吗？这种事情不是你情我愿的嘛。”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警官，那你有证据证明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吗？只是后来分手了而已。”
刘辰扬摊开手，仰躺在椅子上，有些无所谓。
“刘辰扬，请你态度端正一点。积极配合我们的调查。”
刘辰扬嗤笑一声，吊儿郎当地抖起腿。
“好，既然你不愿意提以前的事，那我们说说你校园霸凌的事。为什么要欺负别的同学？”
说到这个，刘辰扬就火大。
“我他妈说了，是他先挑衅的我，老子才想动手，而且我欺负他？你自己看看老子的牙齿都他妈磕掉了！”
负责做笔录的警察默默低下头，肩膀微微抖起来，然后很快又抬起头，恢复一脸严肃。
“你这不止一次吧？我记得两个月前，你还把同学从楼梯上推下来，造成人家腿骨折，只能坐轮椅。”
“他吗的！”刘辰扬突然猛地拍下桌子，把做笔录的小同志吓了一跳。
“你什么态度？！”邵茜呵斥他。
“妈的，你别说，这两b还有点像，你说我欺负别人我认了，这两个b是一直在自己挑衅我！他们突我脸上，我能不还手？？……”
“请你文明用语。”
“……”
在审讯室外的祝星澜用实时监控目睹了全程。
不多久，上级让速速放人。
祝星澜当然知道为什么。
刘辰扬爸爸是他嚣张跋扈的资本。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在审讯室刘辰扬一幅无所谓的态度。
反正有人会保他。
况且他们现在也没有实际证据能留人。
刘辰扬嘴里还哼着歌，得意扬扬地从审讯室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出门前注意到他，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祝星澜神色没什么波澜地回望他。
他看着刘辰扬得意洋洋离开警局的背影，心里生出些焦躁。
他们现在有不少的信息，但是信息似乎都是零散破碎的，关键的线是什么？
一定有一根把线索串联在一起的关键的线。
回到学校。
周彦茗凑过来，有些着急地问他，“你被刘辰扬打了？”
祝星澜掏出课本，“嗯？嗯。”
有些心不在焉。
他还在思考案件。
周彦茗叽叽喳喳，又说，“大哥，你说你惹他干嘛啊，虽然是个人渣，但是你咋直接和人家起冲突，还被人打了我去，同桌啊，我知道你为人正直，但是咱们不能和他硬碰硬……”
祝星澜耳朵边一直有他的说话声，于是他更烦躁了，想暴揍对方一顿。
直到老师扔了一截粉笔过来。
“再窃窃私语给我去外面站着！”
周彦茗这才稍微老实了一点。
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习，放学铃声一响起，学生们就冲出教室，飞奔回家。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外面下起了大雨。
祝星澜没带伞，在教学楼门口停住了脚步，想等雨势小一点再走。
一个人影从身后扑过来。
“嗨！同桌！不走么？”
又是周彦茗。
祝星澜摇头，“我等雨小一些再走。”
“你也没带伞啊？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司机叔叔就在门口等着，我们冲过去，到学校门口就行。”
祝星澜望着瓢泼的大雨，他不想在雨里狼狈奔逃，淋成落汤鸡，还得回去换衣服，于是摆手，谢绝了。
然后周彦茗朝他挥手告别，一头栽进雨幕里，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跑的还蛮快的。
“祝星澜？”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祝星澜回过头，看到了坐在轮骑上的男生。
“你的名字是祝星澜，是吗？”江清雨询问他。
祝星澜点了点头，“是你啊。”
江清雨怀里抱着书包，看到他轻笑着说，“你被雨困住了？”
“嗯，是啊，雨太大了，走不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江清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里掏出了一把雨伞。
祝星澜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丝毫没有要减弱的趋势。
想到之前自己也算帮过对方，祝星澜便也没有推辞。
“那谢谢你了，走吧。”
一把伞，两个人打稍微有些勉强，况且江清雨还坐着轮椅。
祝星澜把伞偏向江清雨更多一些。
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江清雨本可以一个人撑一把伞。
“你家在哪儿？等会打算怎么回去？”江清雨问他。
祝星澜家其实离得不算远，步行十来分钟就到了。
不过他没有如实告诉江清雨自己的住址，只是说，“不算远，乘公交车几站就到了。”
并不是针对江清雨，只是习惯性地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住处。
江清雨点点头。
公交站台，两个人一站一坐等待着下一路公交车。
雨水打在站台的屋檐上，水珠迸裂开，砸落下来，不间断。
祝星澜半边肩膀已经微微被雨淋湿了。
乌云遮天，天色有些阴沉。
“祝同学，你是不是有心事？”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江清雨的声音传来。
祝星澜在发呆中回过神。
“我在想，祥林嫂怎么会落得那个地步。”
他大脑空空，脑子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白天语文课上新学的课文。
祝福。
课文叫祝福，祝福是旧社会浙东一带春节前大户家庭祭祀祖先的一种风俗的称呼，可是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家家户户得到欢喜庆贺的时候安静无声地离去了。
她勤劳，善良，朴实，坚强，明明什么也没做，在周围人眼里，却好像是个罪人。
她是有罪孽的。
因为她克夫，因为她被迫再嫁败坏风俗，因为她儿子被狼吃掉。
或许刚开始人们对她抱有同情，但是久而久之难免变得麻木，甚至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帮凶。
“她没做错什么，对吧。”
江清雨突然出声。
“害死她的，是封建礼教，是她当时所处的环境，是那些冷酷无情的人逼死她。”
祝星澜只记得白天听着听着似乎睡着了，因而对于内容了解的没有那么深刻，只是脑海中想到，便随口一提，顺便开始一个话题。
“可我觉得真正该死的，是那群冷漠麻木的乡里人。”
祝星澜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们是帮凶……”
江清雨又说了一句，微不可查，被雨声盖过，消散在风里。
可是祝星澜听见了。
帮凶……
两人一路同行，直至江清雨家门口。
他把伞借给了祝星澜，毕竟他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而且雨势并未变小。
祝星澜步行十来分钟，回到家里。
他把伞挂在卫生间，水珠顺着伞尖一滴一滴滑落，速度渐缓。
他半边肩膀已经湿得差不多了，于是干脆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
不大的出租屋内，祝星澜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两声，他捞过来扫了一眼。
是周彦茗发来消息问他明天去不去他家玩。
反正无事可做，他想了想，回了个OK的表情包。
他一觉睡到自然醒，手机许多条信息，全是周彦茗的消息轰炸。
他回复了下，说自己马上到。
然后动身收拾，按照定位来到了周彦茗家。
周彦茗家在城区外，一栋复式别墅。
管家早就在门口等待多时，见到来人，立刻打开铁门，领着人进去。
“同桌你来了！”周彦茗一看到来人，热情地迎上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同桌！我想死你了，你不在的一天，都找不到人听我聊八卦了。”
周彦茗又是一顿疯狂输出，小嘴叭叭叭个不停。
祝星澜无奈笑笑，扫视一圈。
他之前猜测出周彦茗家里有钱，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家这么有钱。
“放心吧，我爸妈今天都不在家，我们两可以放肆地玩。”周彦茗揽住他的肩膀，冲他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
“哦对了，陈叔，没什么事你也回去吧今天，我和我朋友中午点个外卖就行。”
陈叔，就是刚刚领自己进来的管家。
祝星澜望了他一眼，管家欲言又止，“可是少爷……”
周彦茗知道他要说什么，“哎呀你放心啦，我爸妈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说的，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去啦，你不是之前想带你孙女出去玩吗，那不如就今天去呗，走啦走啦……”
陈叔被周彦茗半推着离开客厅，周彦茗这返回来。
“嘿嘿，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这下你安心了吧同桌。”
祝星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安心，但是还是跟着他来到周彦茗卧室。
“以后叫你周少爷吧。”祝星澜调侃道。
周彦茗平时看不出来，看上去像个显眼包，实际上还挺低调。
周彦茗表情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得了吧，同桌，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就是你不会是因为我有钱才和我玩的吧。”
祝星澜摊开手，“是啊，我贪图你们家的钱财。”
周彦茗噗嗤笑了，“这些是我爸妈的，又不是我的。走吧，去打游戏怎么样？”
祝星澜没有意见。
反正无所事事。
他对于周彦茗，心里其实有一丝丝愧疚。
他能感觉得到，周彦茗是真心把他当朋友，但是自己一开始和对方交朋友，目的不纯粹，是为了知道有关于案情的事，所以今天就陪周彦茗好好玩一天。
他们现在，不仅仅是同学，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哇！不错啊同桌，游戏也打的这么溜，终于找到一个好的游戏搭子。我可不会放水……对了我们中午吃什么。”
他们中午就关于吃什么，纠结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外卖来了，两个人都多少有点饿了。
大快朵颐一顿。
周彦茗又拉着他去看自己的秘密基地。
像个小学生。
祝星澜感觉的出来，周彦茗确实把他当作了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