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诸神使——入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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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林观鹊凛神，面露惊异，想起不知徐来时在外的呼声。
不知徐来不及多说，简明扼要：“仙山脚下的村落已有不少人被困梦魇，应是异族所为，恳请神殿出手除灭异族！”
“异族...”林观鹊视线走过不知徐周身的血污，不解道：“若着急脱困，可寻附近游走的神使相助，何需闯到神殿来？”
方才给不知徐修复裂骨和断掉的筋脉可废了不少神力，单要求助，何苦走这一遭？
下界有穿行奔走的织梦者，倘若不能解决，也会快速传讯于她们。
“不。”不知徐在她的狐疑中摇头，急声说：“这次不同，入梦人数众多，有一个村落，且已有几人丧命，过了今夜，怕是又要有人丧生。”
“丧命？”林观鹊正色，蹙起眉心，向不知徐走近。
上一次这样的字眼跟异族扯上关系还是在许久前，如此大张旗鼓，异族这是又准备造势？
“而且！”不知徐语气稍快：“近处的神使自入梦后再未出来，我猜...也是被困在梦境之中了。”
困在梦里？这样的字眼放在未知者口中难免荒唐，但不知徐与她在过去有过相伴的岁月，还真对梦境之事略知一二。
林观鹊陡然想起，今日在罗盘中那个异常翻转运行的星宿。
星象异动，下界危机...神殿又全无讯息......
那...林观鹊眸间胀动，恍然大悟，那怕是神殿的织梦者受困其中，引导守护星宿，在向神殿求助。
林观鹊沉浸于事态，尚未开口，不知徐却以为林观鹊不信，心急如焚，直接上手抓住林观鹊的胳膊，满目真切：
“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我从不骗你。”
从不骗...林观鹊心口气息似被戳住，短暂的刺痛后，她拍了拍不知徐拽紧她的双手，“一炷香后，我随你去。”
她需要拆解星宿，确定被困的织梦者要传递的消息，异族沉寂百年，这般大张旗鼓的贸然进犯，定有策略，贸然入梦怕是救不出人。
事来太急，她需要一些时间。
“没时间了！”不知徐拽住她的长袍，就要不由分说将她拖走，“求你...求您！”
称呼的转变，让林观鹊心口一窒，但她来不及解释，向侧边一直偷摸露出个脑袋看戏的人唤道：“长缺叶！”
“在！”长缺叶热闹看差不多，听出事态，瞬移来到跟前。
林观鹊吩咐：“带几个织梦者，先随她下界查探情况，没有见到我来，不可贸然入梦。”
“你去？”长缺叶顿觉错愕。
听话里意思，这是要亲自下界去。
林观鹊继任之后，固守参悟造梦天机，百年不下界的规则。
所以林观鹊才时不时闭关在高处神台，难撞见人，日常事务都是长缺叶在处理，至今...
好像前日刚到百年。
见长缺叶还不动，林观鹊当即抬声催促，不怒自威：“该听的也听到了，自知我要做什么，下界已黄昏，你们暂且先探查入梦人数，莫要让更多人入梦中去。”
吩咐过后，林观鹊已在瞬息之间进入殿内，大门随之紧闭。
“是。”长缺叶在外稳心应下，扫过心慌意乱的不知徐，她向旁移身，示意人跟上，“你随我来。”
在平台边缘处，不知徐回头一瞬，长殿肃穆，仅能看到紧闭的窗棂。
下界中途，长缺叶发觉不知徐失神，主动找话：“这位小仙友，你为何不去寻你们山主，让他通过阵法传信，而要从云梯上来？”
事先她们都以为不知徐是前来神殿自荐。
问题递来，不知徐堪堪回神，她扫过途径的仙山之巅，解释：“法阵在仙山顶，我去请门主传信到神殿的时间和我自己上来相差不多。”
这话听来难免狂放，长缺叶未免多看不知徐几眼，左右摇头，笑不知徐执拗：“你对自己倒是很有信心，既无心自荐，身为霄桦峰门生，门中当有传信与山主的法阵，也算快捷，更不用弄一身伤。”
提到霄桦峰，不知徐心晓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倘若被刨根问底，她临时给自己安上的身份怕兜不住。
她只好带着歉意，将话题扯到旁处：“神殿向来隐匿在天上，不受世间纷扰，历来欢迎自荐者登梯，此番是我贸然闯入，当说抱歉。”
“不算。”长缺叶摆摆手，不在意此处：“是你有缘，神司赏识你，让你上来的。先前也有不知好歹的人来，走几层就被开阵驱逐，直接从天上弹到默海，被那些出海戏耍的鲛人当球传拍，可没人敢登二次。”
“神司她...”话到嘴边，不知徐骤然失力，千万疑问终究归于微声叹息。
林观鹊一向对有才能者青睐有加，这是她百年前就知道的事。
今日她能闯上云梯，自然会受到赏识，可惜她此刻心如死水，就算在迎面冲击之下，也滚不出波涛。
风声自耳畔削减，她心神不宁间，已达下界。
长缺叶挥手，对身后五人吩咐：“四处探查，一炷香内回报，切记，不可贸然入梦。”
“是！掌梦使。”
偌大的村庄，此刻萧瑟寂寥，长缺叶衣着鲜艳高调，与此沉闷的村落格格不入。
道路疮痍，房屋间相隔不远，地面黄土细碎，脚边时来旋风，落叶推动落叶，相互撞出声响。
千余人所居之地，耳畔尽是荒芜之音，生机尽无。
稍远些的地方，有几个仙门弟子正挪动倒在地面上昏睡的人群，试图添一份力。
长缺叶凝神，放出神力感知四周，她探得附近这几户房屋内气息微弱，沉下眼色，向不知徐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日，今早发现的！”不知徐回道。
此处之况超出长缺叶的预想，她隐隐不安，再一次寻求确定：“你是说，一夜之间这里的人全入梦魇，并且有人立刻丧生？”
“对。”不知徐应和，慌忙指向一处，“您同我到这边来。”
不知徐推开临边一户的大门，室内虽简朴空荡，却收捡得十分干净。
她带长缺叶走向塌边，床榻上躺着一个发丝花白的老人，面部时不时抽搐，瞧上去有些痛苦。
“这是有恩于我的阿婆，今日也是怎么都叫不醒...”不知徐相告。
循着此话，长缺叶扣上老人的脉搏，很快察觉心脉处动荡不安，跳动过于猛烈，若这样持久下去，心脉没几日就会停止运作。
正当要进一步查看，忽觉门外刮起异常的烈风。
这应是每到黄昏就会出来探查的异族探子。
长缺叶深色眼眸凛住，欲闪身向外，一道身影还要更快一些。
门外过路的紫袍异族定身原地，脖颈边已被架上长剑，不知徐逼近，恼道：“你们还敢出现？”
长缺叶随后出门，在不远处饶有趣味地相看，不知徐的剑意无杀戮之感，举动倒狠厉，确实适合带去神殿培养一番。
但显然如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此刻不知徐的愤怒集于剑锋，眼看不知徐就要动手泄愤，紫袍异族眼下一沉，似乎也准备以命来博。
双目汇集之际，千钧一发。
叮——
她的剑被弹开了去。
不知徐紧跟着被一道力向后拉远，直到长缺叶身边才停。
凉风肆意，落地中心树叶四散，连带沙砾向旁滚动，露出最紧实的黄土。
一道雪白身影从天而下，金色光束旋绕周身，隔断在紫袍异族与不知徐中心。
来人骤现，紫袍异族明显知晓是谁，收回方才的杀意与阴鸷，欲抓紧逃走。
衣衫尚飞旋于半空，林观鹊指尖稍有翻动，神力迸发于周身，成数道金丝，以网作缚。
衣摆垂落之时，恰好拦住紫袍人去路。
四处探查的织梦者传信回报，长缺叶汇聚道：“神司，附近受困一千六百七十一人，三十二人性命垂危。”
“好。”林观鹊凉声回应，丝毫不分神。
她两指并行，直点紫袍异族眉心，指尖用力，神力重入其中，强行刨出识海。
“啊啊啊啊......”紫袍人尖锐叫唤声响彻平静的村落，为今日一事做出第一道转折。
林观鹊在下界前得知，此次梦魇之术并非往常针对个人，而是开启大阵，将所有人困住一处，处在同一个梦魇之中。
若是从中走出一人或一部分，除这些人外，其余所有人都会在梦魇塌陷中被瞬间吸干精血。
不救陆续有人死，分开救则死伤更快。
今晨入梦的织梦者，是通过单个人的梦境入梦，若要出来，她入梦之人必定会随之清醒。
一人清醒，则其余人都会出事，所以织梦者发现后选择暂且停留其中，不敢妄动。
异族的识海定有相关记忆，要更快救人便不能让他被一剑了结，横竖识海拔除，此人也定活不成。
能造此般庞大的梦魇，此地定不止这一人为恶。
看来，还得入梦好好会一会他们。
异族人倒下之际，林观鹊回头，看向愣愣紧盯她的女子，她向其解释：“我需要他的识海，所以方才拦你。”
“嗯...”不知徐像被力道压了脑袋，不自觉重重点头，眼神木讷，好似被抽掉识海的是她。
得到回复，林观鹊便收回了视线。
识海开始泛着光束，林观鹊解读起关键后挥手起阵，飞身半空。
疾风席卷带着她周身布匹绽开，恰如梨白，能看得出她衣衫厚重。
刹那间，天地变色，视线内建筑尽数化为烟尘，翻滚消散在渐暗的空间。
高处星宿布满，交替生辉，周边强风劲扫，地面塌陷。
她声音似来自于远方的山脉，宁静巍然。
“诸神使——”
“入梦！”
话音刚落，本在观赏的不知徐眼前画面变幻，也不知为何跟着入梦来。
本以为梦境会是昏暗无光之所，没想到极其明亮，甚至有些刺目。
好一会才睁开眼睛，虽身处梦境之中，却感极其真实，比如脚下的草坪松软，不似假象。
这草坪一望无际，唯有十几棵造型各异的大树半悬浮在空中，不规则散在各处。
梦境的天幕之上，日月同辉，分立左右，若放置人间便是奇观。
林观鹊已经消失在一颗歪脖子树前，不知徐追着近身的长缺叶问：“我为何也会进来？”
“哟？你也在呢。”长缺叶这才发现，倒不觉稀奇，反而好心指点：
“这是大千世界的梦境源泉，神司执掌造梦天机，可将此方天地间的生灵共同纳入梦境，当然，可邀任何人入梦。”
既然是任何人，自然包括不知徐。
“那...神司邀我...”不知徐实觉怪异，不远处也有仙门弟子，但看上去就她一人被带来此地。
这是什么意思？
“先跟来吧。”长缺叶同她招呼，“神司做事自有道理。”
她跟随走进树前，看长缺叶穿了过去，才知这树木是传送的阵眼。
不知徐紧随其后，进入仅有月色照拂的较暗之地。
这里便是这一方空间的梦魇汇聚之所，许多村民都漂浮的半空中，尚存微弱气息。
不知徐眼尖瞧见阿婆，移步过去，她焦急抬手去碰，似乎想将人唤醒，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五指次次穿过阿婆虚幻的身躯。
“这里都是意识所化，常人碰不到。”林观鹊声色突至，恰时出现在不知徐身后。
不知徐愣了一刹，扭过头去，林观鹊面如冰色，看她时仅是近乎寻常。
“现在要怎么做...”不知徐在袖中握紧双手，不解道：“或者我能帮上什么？”
她进入其中，总得有些用处...林观鹊断不会仅是让她来饱个眼福而已。
“确实帮得上。”林观鹊定声，也不含糊：“一会用你的守护剑意，斩断逃窜的异族气息，守护好这里。”
守护剑意...
“神司怎知我的剑意是守护？”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诸神使——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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