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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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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划在纸上，铺平的页面让蒋陵逸有点乱，窗后的风吹得厉害，书房里摆得整齐的书歪了歪，夹层里掉出来一张纸。
熬夜已经成为习惯，蒋陵逸压根睡不着，写日记是他这个没什么情调的人留的唯一文艺点儿的爱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说是写日记，其实就是把灵感都贴进去。
写着写着又跑偏了，卷起来的页面，他把刚才掉在地上的照片捡起来，翻开书本压进去，合上后又开始写歌词。
没有灵感，卡住了。
蒋陵逸翻来覆去的，合上日记本后，背靠着椅子回环往复，思考着这些年遇到过的事。
想从中找点儿写歌的灵感。
实在闷不出来字，他又打开日记，把夹层里的照片抖出来。
照片还是高清的，毕竟时间也就过去了四年。
高三那会儿拍的。
程嘉炎不喜欢拍照，就连平时的聚会，他都挡着脸，窝在人堆里，试图让别人的视线跳过他。
照片是蒋陵逸逼着他陪自己拍的。
那会儿学校有个汉服社，他连拖带拽把人带过去，又是假发又是衣服，不是什么正品，就是平时小打小闹挺便宜的。
当时这张照片还让人堆到学校表白墙了。
他俩还有个cp楼，每天有人讨论谁攻气足够些。
开玩笑，当然是他蒋陵逸。
染上岁月痕迹的照片被他再次夹进去，蒋陵逸躺下没几分钟，手机铃声就以一种非常急促的姿态响起来。
他瞥一眼，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还是不死心的李知希，什么方式都用了，还是没能让蒋陵逸回头，跟以往的每一次争吵都不同，他这次是铁了心不和好。
李知希突然慌乱了。
电话是不可能接的。
蒋陵逸有空就往程嘉炎那儿走，还是那样，不老老实实吃饭，需要自己去盯着他，必要时候强迫他咽下去，东西不是买的，他拜托隔壁老太太下厨的时候多做的。
自己尝着还行。
海鲜烩饭，摆在上方的几个大虾格外惹眼，闻着也是香的，就是火开大了，有点糊味。
胸有成竹放下去，蒋陵逸守在工作室里，看着他把饭吃下去，剩下的几个大虾一口没动。
抓过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他嘀嗒道：“这不是挺好吃的，怎么不吃？”
“虾不好吃，饭也不好吃。”程嘉炎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好吃你还吃完了。”
“不吃要被饿死。”
“一点都不乖。”蒋陵逸顺手的事儿，在他头发上揉一把，本质是想让自己的动作显得像个哥哥的样子。
偏偏他这个人下手没有轻重，怼上去能听到声响，跟打人似的，声音起来，玻璃门也让人推开了。
走进来的闻星野第一件事就是冲过来，把蒋陵逸推开，然后急切地询问程嘉炎疼不疼。
这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蒋陵逸一瞬间就成了这两个人的背景板了。
被人推开，心头不是很爽，蒋陵逸恨恨地瞥一眼他们，气得甩袖子：“行啊，你俩还挺般配的。”
他咬咬牙走出去了，玻璃门合上，身后的程嘉炎吼了一声：“蒋陵逸，你发什么疯。”
气鼓鼓坐在外面，人来人往，忙着打印资料的妹子停下脚步，在蒋陵逸身边坐下，问了一嘴：“蒋哥，你这是怎么了？跟程哥吵架了？”
“没有，是我单方面生气。”蒋陵逸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他们的兄弟情岌岌可危，妹子若有所思，盯着玻璃门看了看，唇边突然扶着笑容傻乐。
“我有那么好笑么？”蒋陵逸以为人家笑话他，更不舒服了。
“不是。”妹子摇头，“这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话一扔，走开了。
蒋陵逸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
办公室里两个人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好奇的眼睛恨不得把碍事的门盯出来两个带火花的洞，谁家经纪人抢艺人的发小。
姑且看在程嘉炎的面子上，他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蒋陵逸安生没有两秒，玻璃门打开，闻星野咋咋呼呼跑出来，身后跟着淡定的程嘉炎。
“你上热搜了！”
开口一句话，把蒋陵逸CPU都烧得干干净净，掏掏耳朵，他不确定道：“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
看来自己凭借着这超凡脱俗的气质，终于吸引到欣赏自己的人了，以后说不定就能做个独树一帜的艺人，走上人生巅峰。
“你先别幻想。”程嘉炎拍他肩膀把人唤醒了。
“负面新闻。”
“那没事。”蒋陵逸说道，“上热搜是好事。”
他爹把路堵得死死的，能上个热搜，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你看清楚了。”程嘉炎把手机甩过来，伸出掌心接住，蒋陵逸就瞟了一眼，评论区全部都是在骂他的，骂声一片乌烟瘴气的区域内，还能跳出来几个感慨那么好颜值，可惜是人渣的。
骂得可难听。
蒋陵逸翻了两页，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李知希的一个黑粉。
爆料出，他的成名作是别人写出来的，并且附带蒋陵逸的照片以及两三行就能介绍完的人物简介。
十八线小歌手。
不出名，空有一副皮囊。
“靠。”蒋陵逸把手机一拍，“果然有人能在骂声里发现哥的绝世好皮囊。”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跟被按压暂停键的电影似的，头顶还冒着几个省略号那种。
“行了，星野，把他扔出去吧，太蠢了。”
程嘉炎无言以对，自己走进办公室里，他是真不想跟蒋陵逸说话了，怎么能有他那么蠢的人。
这个智商，他实在不知道当初怎么考上大学的，蒋陵逸最后的高考成绩甚至还不算太差。
蒋陵逸盯着热搜看得正开心，视线下移，跳出去，按了个电话号码。
接听的人慵懒开口：“呦，蒋哥怎么有空找我了。”郑子望欠揍的声音传过来。
“行了，别嘚瑟。”蒋陵逸说道，“赶紧帮我买点水军，多买点儿，把我热搜加大火力。”
“自己买。”
“我没钱。”
“你没钱！就坑我是吧。”听筒里震惊的声音传来。
“别那么激动，下次还你。”
“不是……”电话里的声音弱下去，“你怎么突然想着要买热搜了？”
“李知希既然都给我开这个头了，我当然不能让他失望。”
这恋爱谈的，对方还是不太了解自己，以为粉丝骂两句难听的话，他再当个和事佬，就能挽留自己了。
接下来，大概就是他会出面说几句官方的话，提高自我形象的同时，再树立一个照顾新人的形象。
哪儿来的什么黑粉。
蒋陵逸猜得到，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事故。
为了让他回头，还真够下血本的。
他也没发现人家有多喜欢他，怎么就死缠烂打，不放弃自己了呢？男人，果然是善变的生物。
蒋某人跑进办公区，程嘉炎抬头诧异，他居然没走，手中一沉，把手机直接塞给闻星野，愣是让人手心都能感受到一股杀气。
蒋陵逸说：“我又上热搜了。”郑子望那小子动作还挺快，热搜前四个都是十八线歌手蒋陵逸。
他又道：“不过怎么词条老是在放大十八线歌手几个字。”
“哥，你知足点。”闻星野打断，“你个十八线歌手能有四个热搜，估计是傻逼买的。”
“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上社会头条。”蒋陵逸警告似的，“因为话多。”
闻星野索性赶紧闪人：“你们慢慢聊。”
室内空荡，没有人吵到他们说话，蒋陵逸拉过来椅子程嘉炎旁边去，小声叨叨：“李知……”
“我不想听。”程嘉炎打断他说话，“你的爱恨情仇，我没兴趣。”
“哎，你以前——”
“我以前也不感兴趣，还有，买热搜这样的事，让郑子望少做点儿，人傻钱多。”
“你猜到了？”
程嘉炎嗤之以鼻：“就你们俩这默契度，郑子望买下来就给我说了。”
“叛徒。”蒋陵逸低低言语道断。
“你如果还喜欢他，就跟人家和好。”程嘉炎说这话没有什么温度，“我知道，李知希是想让你们的关系缓解，他想做好人，讨好你……”
已经不提这件事了。
“哪儿有这种好人的？”蒋陵逸说道，“带节奏让粉丝骂我，能叫喜欢我吗？何况，我现在……”
“你现在怎么了？”程嘉炎撇头。
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沉默声震耳欲聋，蒋陵逸只在这场闹剧里，捕捉到一个讯息：程嘉炎不开心。
或许是因为对他的事感到烦厌，或许是觉得他浪费他的时间了，又或者，遇到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的，不愉快的事。
蒋陵逸余光里偷瞄着他，只有键盘敲打的声音，无声胜有声。
先行一步，蒋陵逸走了。
他就知道，李知希是坐不住的，还真守在自己家门口，表情委屈，我见犹怜的模样，也难怪涨粉速度肉眼可见，确实是很招人喜欢啊。
“陵逸，你来了。”
“话说了无数次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清楚。”
疲惫感太强烈了，他一句话也不想说，李知希不死心，气死拽住他的胳膊：“我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谈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