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NO.09 午饭的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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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慕无喧快步走到尽头来到7班的后门，教室里几乎坐满了人，慕无喧透过窗户看向后排，宁凌绝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低头看着那本植物大全。
他是真的喜欢植物大全吗？慕无喧想，他走回座位坐下，低头翻出了礼史书。
等到礼史老师来的时候，他们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时针滴滴答答的旋转着，窗外掠过几只雨燕，淅淅沥沥的雨紧跟着它们的飞影落了下来。
宁凌绝闻到了一股潮湿又清新的味道，那是青草的芳香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雨天，是他会喜欢的天气。
这种天气适合在房间里睡觉，也适合他坐在落窗台上开一盏台灯看书。
最好没有人来打扰他，那是他感觉最自由的时候之一。
宁凌绝有些心不在焉的听雨，忽然感觉旁边有一股熟悉的视线，他微微转头看向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师，想借余光察看是不是慕无喧在看他。
盯了几秒老师，他低下头，感觉慕无喧确实是在看他的方向。
宁凌绝无奈，为什么一直朝这个方向看，这会让他自作多情的认为是在看他。
投下视线集中在书本上的内容，没看一会，宁凌绝蹙眉，连忙看了看右下角的页数。
——243页。怪不得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过，原来翻错了。
差了两百多页。怎么没注意到书的厚度不同，宁凌绝有些懊恼。
手一把翻到443页，他整理了一下烦乱的思绪，按耐住回过头望去的冲动，才终于以较好的状态跃入了知识的海洋。
等他看到462页里的某一种花，下课铃就响了。
宁凌绝想，等旁边的人走了再走吧。刚好这一页的花有些眼熟，他想看完再走。
——山荷叶，伞形科马蹄芹属植物，马蹄芹别称。马蹄芹属一年生草本，根茎短；叶有长柄，柄基部有鞘……特点是花瓣遇到水会变得透明……？
遇水透明……怎么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这种特点的花，宁凌绝疑惑的又看了一眼左上方的名字。
山荷叶。好像没什么问题，宁凌绝回忆了一下以往的看书的记忆，前几天刚看过的一本幽默风趣的植物科普书似乎有提过这种植物，但是感觉缺了点什么……马蹄芹，山荷叶……是叫这个吗？
好像不是，之前看到这个奇异的特点的时候，他还记得自己重点的留意了一下，并且当时因为想到了皇帝的新装这个故事，笑了笑。
今晚回家再确认看看吧，他想。
“无喧，别睡了……走吧，我们去吃饭。”谢览从后面走进来，力道较轻的敲了敲的慕无喧的桌面。
慕无喧因为犯困而撑着头，听到声响转头看了一眼谢览，站起身一并走了出去。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出了后门，慕无喧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注意到谢览的脸色异于往常，一副精神衰落的样子。
“嗯……我确实有事，待会说吧。”谢览望着慕无喧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走廊现在下课人有点多，我们待会打了饭找个人少的地方聊。”
慕无喧点了点头，路上思索着上次谢览这种模样还是因为他最爱的母亲某一次生日被人故意在楼梯绊倒，摔到了脑袋导致短暂性失忆。
慕无喧还记得谢览那个时候凌晨给他打电话，语气促闷又压着哽咽的声腔。
——对不起，无喧……我没忍住，还是打了电话过来……向你诉苦，我忍了好几天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时打完电话，慕无喧约他出来见了一面，看到的就是现在这样的一副天塌下来的苦愁脸。
……
这次应该不是家里的事情，慕无喧想。
如果是家里的事情以谢览的性子肯定会冲回家里，而不是继续待在学校了。
慕无喧回忆了一下上午谢览说过的话，难道是和谢览喜欢的那个女生有关……？
去到饭堂，果不其然有着一堆人在排着队，谢览提议先去找个位坐着，刚一坐下慕无喧就望向谢览等他开口。
慕无喧：“请开始你的诉说。”
谢览：“嗯……是早上我说的那个我有好感的女生的事。”
谢览：“我回去之后听到我们班的八卦小组在讨论漂亮Omega，刚好说了那个女生，本来没什么，平常也会有人称赞她，结果我听着听着听到他们说可惜了那个女生转学了……”
“我当场直接懵了，我平常可是消息百灵通啊，但是我完全没有听说过她转学的消息。”谢览闭眼扶额道：“真的，一点都没有听说到，我都不知道自己走漏了哪里的风声。 ”
“后面我去问他们，得知原来是上学期期末我请假的那段时间她转学了。”
“而我当时，对于这件事什么都不知道，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期末考试那周了。
“……我那时以为她还在学校的，还想着等过完暑假，这学期还能再见她哈哈……”
慕无喧听着谢览的苦笑渐渐微弱：“……你去问原因了吗？”
“我去问了，她们说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是和几个男生发生了冲突……后来双方父母选择协商处理，然后事情处理完后她就立马转走了。”
“我还想问的更细一点，她们说她们也不知道了，这还是她们上学期去老师办公室放作业偶然听到的一点……”
“我打算接下来再打听一下，我总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谢览抬起眼和慕无喧对上眼神。
“你……”慕无喧看见谢览眼里的坚定，一时间他有些欣慰的笑了，改口点头：“好。”
他想到了约谢览出来见面的那个日子，那天的阳光格外的猛烈，晒得人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刺痛，谢览提早到了约定的地点，他顶着烈日的照射坐在木椅上，发现慕无喧那一刻他回过头，对视的一瞬，慕无喧觉得谢览不像是活在当下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像个发现自己无法投胎解脱还能在日光下飘荡，看着人间百态内心挣扎的幽魂。
但是现在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慕无喧能感觉到谢览在那件事发生之后的成长。
座位附近逐渐围坐起了人，打饭窗口排队的人数也缩短得只剩一小节。
慕无喧：“人少了，打完饭接着说？”
“中午几点打铃午休？”
“1点午休。我去打吧，额，你带校卡了吗？”谢览站起身看向慕无喧空荡荡的校领。
慕无喧下意识低头看了看，一只手摸索进了裤兜，刚摸到校卡的一角，就听见谢览又说：“是不是没带哈哈？这次果然还得我请你啊。”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对面还有个丢三落四的朋友，不容易啊，我这个年纪就承受了这么多，如此非凡的人生啊。”谢览故作无心的摸了摸额头。
“啊，所以你一人饰演两角，烦人与凡人。”慕无喧语气平淡，说完把在口袋的手伸了出来，笑了笑。
“嘿！怎么说话的，算了，大人有大量了，贵人出门多风雨，小爷先行一步，你安生的等着吧。”谢览挑眉，扭捏的转了个身，进入了排队的战场。
慕无喧看着谢览的背影，把校卡拿出来戴上了。
他低头看着校卡上他的照片，想着待会整整谢览。
这么想着，一抬头，就看到了周围坐着吃饭的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他。
怎么这么多人看他啊……慕无喧一个个回望回去。
果不其然，偷看他的，一与他对视就连忙低下头装作吃饭，还有一小部分和慕无喧对上视线就僵持不下没把头迅速蹲下去，慕无喧对他们笑了笑，才突然梦醒般别开头，还有几个在看到慕无喧的笑容之后愣在了原地。
慕无喧先移开视线，都没停留太久。
直到看到在走道上找位置的某个人，高辨识度微微遮住眼睛的碎发，慕无喧愣住，是宁凌绝。
他走到了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选了一个周围都没有人挨着的位置，把可乐放在桌面上坐下。
……刚才买东西也见他一个人，怎么吃饭也一个人？想到谢览说过别人对宁凌绝的初印象，冷酷无情……怎么有点中二少年的赶脚呢。慕无喧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逗笑，弯了弯嘴角。
但是突然又想起，早上在体育器材室哭泣的宁凌绝。
孤独又脆弱的少年？慕无喧突发奇想。
……算了，也和他无关，还是不要过多关注别人的事了。
有点口渴，早知道把刚才的饮料一并拿过来了，慕无喧舔了下嘴唇叹气。
他看见谢览已经拿着两个餐盘向这边走过来，忽然一种直觉让他向左边看去，好像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盯着他。
视线里，穿着校服的学生基本都低头吃着饭，有几个在看向他的，都在他看过来的那一刻收回目光了。
慕无喧皱眉，好像不是这几个人，感觉不太对。
“怎么了，在看什么？”谢览放下一个餐盘在慕无喧面前。
“没，感觉有人看着我，看回去而已。”慕无喧接过谢览递来的匙羹。
“开学第一天就备受瞩目啊。”谢览扫了一圈周围，低头吃了一口茄子夹肉含糊说：“不过你来的也赶巧，随便吃一口试试？”
“遇上香饽饽了？”慕无喧看着餐盘，挑了一口辣椒炒肉品尝，咽下去才说：“……你们学校饭堂怎么没出名？”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吃？”谢览挑眉：“今天这几道可都是饭堂阿姨的拿手好菜。”
“平时一餐都很少能凑齐几道，结果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开学第一天直接都上了。”
“今年的新生挺好运的。”谢览幽幽的吃了一大口扬州炒饭。
“那年下课，你双眼放光，到饭堂时，饿得发慌。”慕无喧笑了笑。
“啊啊——你不说还好，你能懂当时饭堂的饭菜是什么吗？”谢览说。
“您请说。”
“是开水白菜，榨菜拌饭，谁懂？”谢览翻了个白眼。
“太惨了，所以现在多吃点补补吧，娃。”慕无喧放下了匙羹。
“唉……等等，你带校卡了？”谢览惊疑。
慕无喧：“才发现？我刚在口袋摸到，您没给我机会说。”
“……八卦人大起大落的一生罢了，习惯了。”谢览拿着勺子柄戳了几下餐盘里唯一的水果，切好的橘子片出现了几个洞。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接着聊吗？”今天的饭堂的菜都比较重油，慕无喧熬夜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没再吃了。
慕无喧拿起橘子片咬了一口，用清爽甘甜的口感冲淡嘴里的油腻味：“当时听到你说和几个男生产生冲突，感觉很奇怪。”
谢览拿起那块戳了几个洞的橘子片：“……当时我也觉得奇怪，追问了。但是她们也说不知道，不过猜测是霁可儿，也就是女方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么快转学。”
“她们说霁可儿同班的可能知道，但是现在不知道反而让我没那么担心。”
“因为我的直觉让我感觉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慕无喧看见谢览说话前递到嘴边咬了一口的橘子片，拿着停在了半空的手中，没有再动过。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NO.09 午饭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