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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订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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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悦仪那边正拿着鞭子将段一一把抽到地上，闻言一脚踩在段一的胸口，确认他没办法翻身，把手里的鞭子给洛渊扔过去。
洛渊抬手接住了鞭子，二话不说就往段朗身上招呼过去。
段朗从未受过这样的罪，痛得直打滚，口里不断吐出污言秽语，谩骂着洛渊，很快他发现谩骂不起作用，就又变成了哭喊求饶。
往日里的光鲜亮丽在这一刻被粉碎得彻底，从前他虐待那些孩童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遭。
段一想爬起来救主，只可惜头都还没有抬起来就让谭悦仪一脚给踩了回去，只能无助地往前伸手。
谭悦仪眼睛里带着不解，干脆又踹他两脚泄愤：“这一个残暴又昏庸的老头究竟有什么值得你效忠的？竟不惜帮他越狱和残害小姑娘，你还有人性吗？”
彭瑞宇一想到那天让自己送去了医馆，浑身都是伤的小姑娘，就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觉得谭悦仪那两脚实在太轻，自己又补上一脚。
段一脸色一白，痛呼了一声。
“都是人渣。”彭瑞宇唾弃一声“他们这样的人就该剁碎喂狗。”
“别啊。”谭悦仪颇不赞同“那多为难狗啊！”
段一：“………”
“他是段府的侍卫长，段朗救过他的命。”贺景珩意外地对段府的事情挺熟悉，给他们解释“所以在段府被封，段朗失去一切之后，他还是愿意继续帮段朗。”
谭悦仪冷笑了一声：“这样啊!那没办法了，你们就一起去死好了。”
段一：“……”
他抬头看向裴暻煜他们所在的方向，段朗已经被鞭打得奄奄一息，就连求饶声也微乎其微。
他瞪着洛渊，恨不得立刻暴起，将那个伤害他主子的混蛋打倒在地。
裴暻煜后退一步，将他的视线挡住的同时不满地瞧过来。
彭瑞宇收到自家主子的明示，果断踩了段一一脚：“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的眼珠子挖掉。”
那一瞬间，段一感觉自己手腕骨都要碎裂了，痛苦地低下头。
“算了。”裴暻煜伸手捏住洛渊还要继续挥舞鞭子的手腕“将他送回官府去吧，这一回他逃不掉了。”
段朗没必要死在他们手里，他不想脏了洛渊的手。
洛渊微微点头，鞭子丢回去给谭悦仪。
彭瑞宇找来了条粗绳，将这俩姓段的给绑在一起，押送到官府去。
先前被吓得蹲守在门外的老人家见段朗两人被抓走了，终是松了口气。
在看到洛渊和裴暻煜一块走出院落时，他想上去跟洛渊说话，却被贺景珩和谭悦仪一块拦住了。
他们可没忘记这位老人家做过什么。
“对不起。”老人朝他们跪下“我并不想伤害你的，但是段老爷于我有恩惠，段一又拿着兵刃，我不得不帮他，我……”
“走吧。”洛渊并不想听他的解释，拉了裴暻煜一把。
不管段朗于他有何恩惠，都跟洛渊没有关系，他只知道段朗害死了十几名女童，还想要自己的命，他不会对段朗以及他的任何同伙心慈手软。
至于这位老人家，念在他已经半步踏入棺材，洛渊不会将他怎么样，却也并不想在意他未来会如何。
“夜深了。”裴暻煜看了眼天色，轻声道“再不回去爹娘们该着急了。”
“我们走吧。”
……
洛老爷和洛夫人的确都还未歇下，候在大厅里等他们回来。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但没有跟家里说一声又这么晚才回来，实在没办法不担忧。
等洛渊一行人齐齐回到家，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
谭悦仪一贯会讨洛老爷和洛夫人的欢心，不等两位长辈开口便迎了上去，挽起洛夫人的胳膊，三言两语便将这件事掀了过去。
裴暻煜和洛渊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将两位长辈劝回去休息，心底肃然起敬。
谭姑娘发挥完自己哄骗长辈的惯用手段，一回头就看见两张呆滞的俊脸，一时觉着好笑。
她伸手到他们面前挥了挥，惊奇地开口：“怎么傻掉了？”
裴暻煜两人动作整齐地摇摇头。
谭悦仪又被逗笑了：“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两人跟谭悦仪道别离开。
裴暻煜跟着洛渊回房，从洛渊的院子翻墙回家比走门更快一些。
“你不用回去同裴叔叔萧婶婶道声平安吗？”洛渊看着跟在自己身旁那个人，虽说他很高兴这人能陪着自己，但还是免不了忧心。
裴暻煜摇摇头带着笑容道：“瑞宇已经回去了，让他同爹娘说一声便好，我想跟着你。”
洛渊微赧，又有些高兴。
他将人迎进自己的卧房，为他斟茶倒水忙活了好一阵子。
裴暻煜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看着看着洛渊就忙不下去了，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
刚确认彼此的心意，身份骤然发生变化，他还有些不知所措，先前一直在忙旁的事还好，现在只有彼此在身边，安静下来后那种虚幻和不安便争先恐后地冲了出来。
裴暻煜拉过来一把椅子，朝他招招手。
洛渊依旧站在原地，裴暻煜无奈，只好上手去拉他，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
“你在怕我吗？”裴暻煜伸手抚上他的脸，拇指搭在嘴角，轻轻蹭过。
洛渊喜欢他的触碰，眨了眨眼睛不说话，只是他的眼睛分外明亮。
裴暻煜：“别怕我。”
“没有。”洛渊轻笑，伸手抓住那只正在抚摸自己脸庞的手“没怕。”他只是有些不安。
裴暻煜被他笑得一愣，鬼使神差地靠近过去，轻贴在他的双唇上。
洛渊愣住了，一时有些无措。
裴暻煜看见他呆呆的表情，有些好笑地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
片刻后，裴暻煜看着眼前那张通红的脸庞，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愉悦之感。
洛渊从小到大情绪都趋于稳定，很难有见到这种有趣的时候。
真真是格外有意思。
洛渊眼睛眯了起来：“你在笑我吗？”
裴暻煜赶紧收敛表情，坚定地说：“不是。”
洛渊不信：“你就是在笑我。”
裴暻煜干脆伸手把人抱进怀里，轻蹭了蹭。
洛渊被他蹭得有些痒，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让人一把拽了回去，直接摔到裴暻煜身上。
“你干什么？”洛渊震惊地看着他。
裴暻煜泰然自若：“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
洛渊：“……哦!你看吧。”
裴暻煜被他逗笑了，爱不释手地摸摸脑袋，捋捋头发，碰碰眼睛。
“小渊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什么？”
“什么？”
洛渊抬头看他，有些疑惑地望着他：“刚才那句话何意？”
“哪句？想看看你？”裴暻煜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洛渊皱了皱眉，认为是这人在逗自己玩儿，但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那样的话。
裴暻煜亦有些茫然，侧过脸来瞧他，是真的不明白他的意思。
洛渊：“……”
洛渊不想说了，伸手为自己倒了杯热茶送到嘴边。
裴暻煜突然伸手捏了他一把，惊得洛渊差点让刚入口的茶水吐出来。
裴暻煜低声笑了起来。
洛渊也被他的笑意感染，露出丝丝缕缕的笑意。
……
段朗虐杀多名女童，其罪当诛，又越狱出逃，衙门那边果断定下他的死罪，于三日后处斩。
鉴于他出逃这件事，官府这一回派了一队人盯着他，防止他再次越狱。
段一作为段朗的侍卫，助纣为虐，参与伤害了不少人，不仅无悔过之意，还协同段朗越狱，判其同段朗于同一日行刑。
判词下来当日，江晚黎胸中的郁气散了不少，若不是江嘉宁她们年纪尚小，她真的很想带着她们一块去观刑。
最终前往刑场的人只有裴暻煜两人，他们要亲眼送段朗上路，确认他没再有扑腾的能力。
自此之后，这人不会再在他们的生活留下任何痕迹。
又过去一段安稳而平常的时光，谭悦仪对城里的生活越来越适应，不再像先前那般晕头转向，只是偶尔无趣时还是会寻洛渊陪她一块上街。
渐渐地，她跟江晚黎也熟络了起来，两人相见恨晚，当即结拜成姐妹。
……
谭悦仪近些时日不大对劲。
不知从何时开始，谭悦仪时常不在府内，她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央求洛渊带她到城中闲逛，好似找到了陪她消遣时光的人。
洛渊对此颇为好奇。
他想拉着裴暻煜悄悄调查一番。
然而还未等他们做好调查方案，谭悦仪便将人带回了洛府。
他叫赵旻夜，是一名游历到城中的侠客，为人豪爽，谭悦仪某次在街上见义勇为之时，赵旻夜帮了她。
两人因此结缘，继而相知，互生情愫。
赵旻夜是游侠，本没想过在一处长久安定，只是意外遇到谭悦仪，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他无法离开她身边。
谭悦仪在城中只有洛家三位亲人，洛老爷和洛夫人是长辈，她便将赵旻夜带了回来，想让他们瞧瞧。
洛老爷和洛夫人很意外，也很为他们高兴，当晚便吩咐膳房多做一些好菜用来招待赵公子。
人多热闹，洛老爷和洛夫人干脆将裴远鹤他们也喊了过来。
一桌八个人，气氛倒是很不错。
谭悦仪到底是他们的小辈，姻亲之事马虎不得，洛老爷和洛夫人明里暗里打探着赵旻夜的情况，确认过他身家清白才安心。
赵旻夜过分守礼，在谭悦仪的长辈面前表现得异常得体，没花多长时间便让四位长辈都对他生出好感。
待晚膳用得差不多，赵旻夜这才显露自己的目的：“洛伯伯、洛伯母，晚辈今日上门其实是有要事相商。”
洛老爷和洛夫人目光落在谭悦仪身上，见她面色淡然，心中了然。
洛老爷：“你说。”
赵旻夜表情严肃，仔细一看能够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抖动，但脸上还是拼命保持住了云淡风轻：“旻夜同谭姑娘两情相悦，今日上门乃是想同悦仪的长辈们商议订亲之事。”
这话一出，全桌都安静了下来，严肃地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赵旻夜被盯得不大自在，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
订亲需要的一切物甚他都会准备，今日上门只是想要征得长辈的同意。
洛老爷和洛夫人一同看向谭悦仪，这毕竟是她的婚事，还是得她满意才行。
谭悦仪双眼亮晶晶地，眼底满是喜悦，应当是很喜欢了。
于是四位长辈开始对赵旻夜进行更加详细的盘问，看模样像是要将他的家底全都给盘清楚，四位长辈也是四位商人一同下场，场面有几分焦灼。
洛渊和裴暻煜对视一眼，默默低头用膳偶尔给对方夹夹菜，且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这存在感到底是没法掩藏。
几位长辈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摸清赵旻夜的底细，发觉他的确挺适合婚配，同谭悦仪在一起并不会让谭悦仪受委屈才松口气。
只是话题不免集中在婚事上，四位长辈同赵旻夜说完话后目光便投向正在低声说悄悄话的那两位身上。
裴暻煜&洛渊：“……”
失策了，早该找借口离开的。
裴远鹤道：“煜儿已经二十大几，的确该成家了。”
裴暻煜犹豫大半天，最后也只挤出一句：“……不急。”
萧初绫皱眉：“怎么不急？你看看你身边那些公子哥，哪个不在逗自己的孩儿玩乐，哪像你还在东奔西跑的？”
洛渊算了一下自己的年岁，觉着这战场上只有裴暻煜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将两人都搭进去，于是默默挪远一些。
不料即便他主动远离，战火还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小渊也已经及冠，应该寻个体己的姑娘相互扶持。”裴远鹤给洛渊送来了一盘关心。
洛渊无言片刻：“我年岁尚小……”
“不小了。”洛老爷打断他的话“我同你这个年纪时，你娘已经怀着你了。”
洛渊：“……”
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对视一眼，一块将幽怨的目光朝谭悦仪投过去。
后者正专心致志同赵公子说着话，完全没在意他们的情绪。
裴暻煜：“爹娘放心，若是有合适的，孩儿自会同你们说。”
裴远鹤眉心微蹙：“你天天跟小渊到处跑，哪能遇上什么合适的？”
萧初绫深表赞同：“小渊亦是如此，你们两兄弟感情好归好，但也不能耽误彼此成家呀。”
裴暻煜&洛渊：“…………”
听了她的话，两人心中皆是一阵酸涩。
他们是不可能会成家的，即便要成，也是同身边这人，不会再有旁人，亦不会有孩子。
但是这样的话该怎么对他们的爹娘坦白？
萧初绫本还想多说些什么，结果一抬头就看见洛渊苍白的脸色，立刻就着急了：“小渊怎么了？脸色怎的如此之差？”
洛渊仿佛看到了台阶，立刻就抬脚往下跑：“忽然有些头疼，不知是不是早些时候吹了风。”
裴暻煜忙道：“可严重？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不等桌上的众人开口，裴暻煜便匆匆将人扶起带走。
裴远鹤想喊都没喊住。
萧初绫很是担忧：“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得找个大夫来看一看才是。”
饭桌上众人担忧洛渊的身体居多，只有谭悦仪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眉心微蹙，担心的却是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