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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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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一炳短刀朝袁久麟的命门飞刺而来，袁久麟闪身躲开，再抬头就看见阮岁柔站在洛源身前，刚才刺向他的短刀此时已经回到阮岁柔手中。
“袁大人这是何意？”阮岁柔冷眼瞧着他“无故对孤的未婚夫出手，大人眼里可还有孤这个少主？”
“少主可知你这位未婚夫究竟是何人？”袁久麟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不把阮岁柔的示威当一回事“竟敢窃听宫主议事，论罪当诛。”
阮岁柔想了想，回头看向洛源：“他说的可是真的？”
洛源自然摇头。
阮岁柔回身在洛源身前蹲下，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告诉孤，究竟发生了何事？”
“洛某亦不知。”洛源垂下眼眸，看起来好不无辜“洛某不过是在这府中闲逛，然袁大人突然出现，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伤了我，少主，你得为我做主。”
阮岁柔目光中带着不满，倏然转头去看袁久麟：“袁大人，过分了？”
袁久麟有些恼怒：“老夫与宫主在议事厅议事，有贼人窃听，追出来就只有洛源在，不是他还能是谁？”
洛源反击：“袁大人可不曾见过贼人的脸，凭什么能武断地将罪名推到洛某身上？”
袁久麟：“……”
阮岁柔伸手挡在洛源面前：“袁大人，他是孤的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休想动他一根汗毛。”
“少主这是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了？”
“孤是君，尔乃臣。”阮岁柔声音冷沉“君臣有别，袁大人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袁久麟拳头攥紧，冷冷地瞧着阮岁柔：“君臣有别!可真是好得很。”
话罢，甩袖而去。
确认袁久麟已经走远，阮岁柔侧身看向仍旧半跪在地上的洛源，眼睛里带着探究。
洛源捂着胸口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阮岁柔提刀朝他刺了过来。
洛源下意识闭上眼……想像中的刺痛并没有传来，晃然睁开双眼，发现那把短刀堪堪在自己衣领前停下，已然划破衣襟。
阮岁柔凝视着他，忽然露出一个不带任何情绪的笑容，还刀入鞘：“听说洛公子又去了地牢？”
“是。”
“去那里做什么？”
“想去看看贺大人。”洛源如实回答“只是那里的看守不让在下进去。”
阮岁柔靠近过来，挽起他的胳膊往回走：“孤有一事不明，洛公子与贺大人此前并不认识，为何会如此在意他？”
“洛某同贺大人相见恨晚，虽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已然将彼此视为手足。”他知道阮岁柔在试探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解释“而且洛某认为，贺大人并没有杀尚大人。”
阮岁柔眨了眨眼睛，她当然知道贺景珩没有杀尚大人，毕竟毒是她下的，那瓶毒药也是她假意从贺景珩的袖兜中取出，不过这些事情她不会告诉洛源。
“知人知面不知心。”阮岁柔如是说道“洛公子性子纯良，孤可真的担心你会受人蒙骗。”
“少主尽可放心。”洛源轻声道“洛某并非无知小儿，自是不会轻易被欺骗。”
“是么？”
洛源余光瞧见裴暻煜他们正往这边走过来，彭瑞宇额头上好似有一块淤青。
洛源下意识皱了皱眉，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就让他给藏好，没再露出过半分让阮岁柔察觉。
阮岁柔心情尚可，连带着见到星渡城这两位时脸色都好了不少，竟还罕见地关心了一下彭瑞宇的额头。
彭大人受宠若惊的同时战战兢兢。
裴暻煜同洛源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上，裴暻煜目光落在他的嘴角，上面还有未干涸的血迹。
裴城主问：“洛公子这是受伤了？”
洛源福至心灵，朝裴暻煜眨了眨眼睛，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往下倒。
“洛公子……”
离他最近的阮岁柔赶紧将人扶稳，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洛源紧紧闭着双眼，已经失去意识。
……
洛源院子里，阮岁柔同裴暻煜他们站在榻边，寝房内站了一圈医师，一个接着一个给洛源把脉。
“洛公子到底生的什么病？”阮岁柔心头火气“都给孤说话。”
医师们瑟瑟发抖，实在不敢出声。
阮岁柔随机指定了一名医师：“你来说。”
那名医师求救似的看向自己的同僚，最后只得到一片低头沉默，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上：“洛公子脉象呈天衰之象，正快速衰竭，恐命不久矣……”
话还没说完，短刀便切断了他的喉咙，阮岁柔将短刀上的鲜血甩到墙上：“来人。”
一群护卫跑了进来。
阮岁柔收到入鞘，一脚踢开脚边的尸首：“处理干净。”
护卫们赶紧将那名医师的尸身拖走。
其余医师抱团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他们跟这位随手就能取他们性命少主实在无法交流。
至于这位洛公子，他们诊断出来的结果都一样，实在是无力回天。
阮岁柔当然不愿意听这种话：“若是洛公子死了，孤便让你们通通都给他陪葬。”
医师们：“……”
阮岁柔放完狠话又开始往回找补：“若是谁能将洛公子救回，孤重重有赏。”
她的目光紧紧落在榻上那人身上，洛源很少有生病的时候，这一次怎会这么突然……是袁久麟？
他在跟袁久麟动手之后才突然如此，阮岁柔咬了咬牙，心里默念：“袁久麟，总是同孤作对，孤与你不共戴天。”
她先前想拜袁久麟为师，结果袁久麟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最后选择了童昭宁，后来更是一次又一次同她作对……
她受够了，袁久麟必须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医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做那个出头鸟，生怕下一个掉脑袋的人就是自己。
阮岁柔当然不会让他们蒙混过关，于是便开口让他们一个一个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人救回。
一日过去，整个沉垣宫的医师几乎都被关进死牢，其中一大半已经被处死，这事惊动到了阮青梧和袁久麟那边。
袁久麟亲自过来查看情况。
阮岁柔看见他就火大，抽出短刀同他对峙：“你对孤未来的夫君做了什么？”
袁久麟背着手，无视她的怒火：“老夫不过是打了他一掌，若他死在这一掌下，只能说明他无用。”
阮岁柔终还是被激起了怒火，咬着牙抬手握刀朝他劈过来。
“小柔，住手。”阮青梧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阮青梧的站在门口，感受着这屋内若有似无的火药味，呵斥道：“不得对袁大人无礼。”
阮岁柔并没有将短刀收回，而是盯着阮青梧：“兄长，他要杀我的夫君，你也不管吗？”
“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阮青梧不带情绪地评价，不以为意地开口“一个男人而已，死了便死了，孤自会给你安排更好的婚事。”
站在屋内的裴暻煜低着头，所有戾气都掩盖在虚无的目光之下。
幸好洛源不是真的有事，否则他决不可能任由他们在这里口出狂言而什么都不做。
阮青梧看着屋内未干的血迹，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杀了多少医师？”
“一群沾名沽誉之辈。”阮岁柔冷笑，回敬阮青梧刚才的话“死了便死了，又何须在意多少。”
“……”
袁久麟冷着脸：“少主，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玄界医师本来就少，沉垣宫的医师多数集中在这宫主府之中，受沉垣宫庇护，阮岁柔竟然一言不合就取了他们的性命？
阮岁柔抱着胳膊：“孤的未婚夫生死未卜，这群废物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要他们何用？”
袁久麟：“你……”
袁久麟猛地一甩袖：“老夫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袁久麟猛然抬起手，玄力运转到手上，朝榻上的洛源直击而去。
裴暻煜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让彭瑞宇抓住了手，彭瑞宇皱着眉冲他摇了摇头。
“袁久麟!”
在袁久麟伤害到洛源之前，阮岁柔反手用短刀刺向他：“你当孤是死的吗？”
两人就这么在屋里打了起来，裴暻煜和彭瑞宇挪步到榻边，一边是远离战场，一边也留意着榻上的洛源，以免他被波及到。
“够了。”阮青梧怒吼一声“孤还在这呢!”
阮岁柔和袁久麟同时停下，眼睛里都闪着怒火，阮岁柔的短刀还横在眼前，似乎随时都准备要动手。
阮青梧一甩袖：“孤不管你和洛源在搞什么，但是不许再杀医师，明白了吗？”
“……”阮岁柔有些害怕阮青梧此时的眼神，有些害怕地后退了好几步“……知道了。”
阮青梧深深看了她一眼，甩袖而去。
袁久麟冷哼一声，也跟着离开。
侥幸活下来的那些医师们都被吓破了胆，被袁久麟带来的人扶走，最后屋里只剩下阮岁柔几人。
裴暻煜和彭瑞宇一脸无辜地站在外围，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成功的。
阮岁柔受了气，当即心头火起，转头去瞪视裴暻煜他们，就像以前那样，她找不到出气口就会找他们算账。
“少主，在下有一办法救洛公子。”裴暻煜突然开口。
阮岁柔顿了一下，表情缓和下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赶紧把救人的法子说出来。
裴暻煜垂下目光：“都说荨菰域医师贺景珩是神医，或许可以让他一试。”
阮岁柔突然沉默。
三人在这样僵硬的气氛里默默僵持。
许久，阮岁柔终于纡尊降贵地开了口：“别以为孤不知道你们同荨菰域交好，裴城主此番是打算将贺景珩从大牢中救出？”
“阮少主误会。”裴暻煜不卑不亢“裴某只是希望洛公子能够平安。”
“你可别让孤失望，否则孤就让你们一块到大牢里去陪他。”话毕，阮岁柔甩袖喊外面的人进来，让他们去把贺景珩给带过来。
一刻钟后，贺景珩跟着两名侍卫走进屋里，他的脸色比上一次见到时还差上许多。
贺景珩压下身体的不适，看着躺在榻上昏睡的洛源，赶紧走过去给他探脉。
片刻后，贺景珩回头道：“可否请阮少主先离开。”
阮岁柔皱眉：“为何？”
贺景珩：“少主在此，贺某没法为洛公子医治。”
“让你治就治，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阮岁柔身边的侍女当即开口。
贺景珩沉默片刻，他站起身对阮岁柔拱了拱手，并没把她们的威胁放在眼里：“少主若是不愿救洛公子，将贺某送回大牢便是。”
阮岁柔冷冷地凝视着他：“你在威胁孤？”
贺景珩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只是他现在看起来这般虚弱，风吹即倒的状态……确实不能再吃苦头。
思索片刻，到底还是洛源的情况更加危急，阮岁柔最后选择了妥协，往外走了两步后回头看向裴暻煜他们：“怎么？难道裴城主不需要离开？”
“贺某需要裴城主的帮助。”
“……”
阮岁柔咬了咬牙，瞪视贺景珩一眼，离开前还不忘将他们警告一遍：“若是洛公子有些什么三长两短，孤定叫你们陪葬。”
放完狠话后阮岁柔甩袖而去。
彭瑞宇看着卧房的房门被关上，当即走到门边去，确认门外的人已然走远，当即设下一个结界。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彭瑞宇回身点点头。
裴暻煜看向贺景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贺景珩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贺景珩伸手握住洛源的手腕，轻轻晃了晃：“可以了，现在只有我们在。”
片刻后，洛源睁开一只眼睛，眼珠子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不该在的人，才终于安心地把眼睛睁开。
贺景珩伸手将他扶起，又忍不住捂嘴咳嗽。
洛源想起他中毒一事，当即紧张了起来：“景珩哥哥可有事？”
贺景珩朝他摆摆手，将身体的不适压下，他抬手按住洛源，往他体内运转玄力：“你受了内伤，得调息一遍。”
洛源很担心他的情况，却又不得不听话调息。
等调息完成，贺景珩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两颗药丸让他吃下。
“内伤不重，调息过后已然无碍。”贺景珩想了想“你假病，可是有话要与裴城主说？”
洛源摇摇头：“我本意只是想激化袁久麟同阮岁柔之间的矛盾，他们的关系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融洽。”
只是他没想到裴暻煜竟能利用这一点将贺景珩从大牢里弄出来。
洛源很担心贺景珩的情况，他双手扶着贺景珩，让他好好坐好，总感觉这人的脸色比自己要差太多了。
“你的……”
贺景珩抬手捂住他的嘴，目光微凝，压低声音道：“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你可以帮我吗？”
洛源愣了许久，等贺景珩缓慢地将手收回去才开口：“可你打算怎么办？”
贺景珩摸了摸他的头发：“放心，我自有办法。”
知道裴暻煜他们还在一旁盯着他们，贺景珩道：“你们可还有要事要谈？阮岁柔那边估计拖不了太久。”
“我今日发现阮青梧有些不对。”洛源神色沉寂下来，认真地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