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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虚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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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这会不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裴洛渊眼神有些迷茫。
他们看到的会不会是那些他们所不知道的过去？
“不可能。”沈既白态度坚决，他绝对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正气凛然的人是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人“阮青梧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鬼，他不可能有这样的过去。”
裴洛渊沉默，谁又希望成为一头恶鬼，若是这里曾是他们的过去，他们又怎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
或许是他想太多了吧!
“别告诉我你也被这样的幻境给蒙骗。”沈既白盯着他看。
裴暻煜皱眉，将裴洛渊拦在自己身后，面色不愉：“他跟我们不一样，别把你的仇恨加诸到他身上。”
“不一样？”沈既白只觉得可笑，他伸手指着裴洛渊“生在这乱世，你还希望他能够不染凡尘吗？你以为你给他做的选择就是最好吗？裴城市，你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吗？”
裴洛渊皱起眉头，并不希望看到他们吵架，他抓住了裴暻煜的衣袖，冲他摇头。
裴暻煜却只是拍拍他的胳膊安抚了一句，随即看向沈既白：“所以你要将贺景珩扯进来陪你一起沉沦于痛苦之中，是吗？”
“哥……”
“你什么意思？”沈既白的眼神完全冷凝下来。
裴暻煜不无嘲讽地说：“他完全可以有自己的人生，作为一名医师，只要他不跟旁人作对，完全可以安安稳稳一世，但他却为了你，不惜以身入局，你明知道他随时会死，却还是任由他这样下去，所以你替他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沈既白的脸色彻底发黑，阴沉地看着裴暻煜。
“若是他死在沉垣宫，你是不是也觉得无所谓？”裴暻煜问“所以这是你为他做的最好的选择吗？让他去送死……”
“闭嘴。”沈既白沉声打断他“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判断孤的对与错。”
“那沈域主也同样没有资格判断孤的对错。”裴暻煜回敬道“孤乐意保护谁，替他做什么样的选择都是孤的事，你做不到不代表孤不成。”
他和沈既白不同，只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好好活着，而沈既白已然被仇恨浸透，所有人对他来说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贺景珩也不例外，全然没有多年前那个少年的模样。
他们注定不会是一路人。
“哥，别说了。”裴洛渊拉了拉裴暻煜的衣袖“算了，别再说了。”
裴暻煜同沈既白一动不动，眼睛里都藏着怒火，裴洛渊顿时无措。
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原本站在他们身边的宾客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难怪他们在这里吵架无人制止。
看着这空荡荡的宴厅，裴洛渊心里突然产生一股异样之感，他好像看见时光在快速流动，一眨眼就过去了许多年。
“你们怎么吵架了？”阮青梧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扭头看过去，一身华服的阮青梧站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他们。
阮青梧冲他们招手：“你们快一些，要出发了。”
裴洛渊探出脑袋：“去哪？”
“不是说了到阴缘山去为贺茳寻一件新婚贺礼？”阮青梧一脸莫名地瞧着他们“不过我们这一回要去的是阴缘山背面，那儿可是连云梧都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阮青梧看上去非常兴奋，但很快情绪又低落下来：“可惜岚玥身怀六甲，不方便随我们同去，不然一定也得让她一块去瞧瞧。”
裴暻煜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无视一脸苦相的沈既白，拉着裴洛渊从他身边走过。
“要寻什么？”
“听说阴缘山背面藏着数不清的宝物，其中有一件是上古神明留下的墨玉，若是能拿到那块墨玉，将其雕刻成一株并蒂莲送他们，岂不美哉。”阮青梧冲他们眨了眨眼睛。
墨玉？裴暻煜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到自己手腕上那支镯子，沉默一瞬后询问对方裴远鹤的看法。
若是他没有记错，裴远鹤身上的墨玉自小便带在身边，他肯定知晓些什么。
阮青梧有些意外，他有些疑惑：“还真问到点子上了，远鹤说墨玉只有他爹娘留下来的那一块，玄界不会再有第二块那样的墨玉。”
裴暻煜意外：“他的爹娘是神族？”
“据说他们两位都是神族……”阮青梧突然笑了起来，脸上带着调笑。。。“六界互不相连，神族之人怎么可能会来玄界，怕不是那两口子拿来逗趣的玩笑话。”
这话让裴暻煜沉默起来，他倒希望阮青梧一直将这事当成玩笑话，而不是在后来为了所谓的神族秘术杀害他的爹娘。
“快些，就差你们了。”靳天梵在屋外大喊“都在等着呢!”
“知道了。”阮青梧随口回了一句，赶紧招呼这三人同自己一块走。
沈既白不是很愿意跟他们一块行动，一方面他对阮青梧恨之入骨，另一方面又觉着自己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下去可不行。
然而姓裴那两位跟他不是一条心，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索，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
沈既白：“……”
他自己留下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只好不情不愿地跟上去。
靳天梵几人已经在门外等候，手上提着各自的包袱，对此行兴致勃勃。
见他们走出来，裴远鹤扬声问道：“岚玥那边怎么说？”
阮青梧：“都安排妥当，放心。”
萧初绫笑道：“待我们从阴缘山回来，给她带着新奇的物件哄她开心，她会高兴的。”
……
作为阴缘山庄的后人，云梧不能离开阴缘山，因此，这是第一次云梧参与他们之间的活动。
靳天梵一看见自己夫人当即将所有人都忘了，凑到她身边去卖乖。
云梧将他推开，朝众人行礼：“头先多谢各位对天梵的照料，云梧此番有礼了。”
众人赶紧回礼，他们是一家人，让她不必放在心上。
靳天梵并不买账，毫不犹豫开始拆台：“不必感谢他们，分明是少爷我在照料他们。”
“好大的脸呐。”裴远鹤表示自己简直没眼看“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话？”
靳天梵双手叉腰：“就这么说，不服打一架。”
萧初绫强行控场：“行了，别浪费时间，若是赶不上贺茳的婚宴可就麻烦了。”
裴洛渊又开始觉得这群人好似再一次忘记他们三人的存在，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如此，好似他们只是看客，不该融进去。
阮青梧伸手过来想拉洛渊的衣袖，裴暻煜一把将他藏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向阮青梧。
后者茫然一瞬，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朝他笑了笑：“分头行动吧，我同这几位小友一组，你们……自然是跟各自伴侣一块。”
云梧带着众人绕路走到阴缘山后，她给几人派发了信烟：“阴缘山背面我从未来过，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及时放信烟。”
“好。”
阮青梧冲裴暻煜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
所有队伍里只有他们队里有四人这么多，其他人都只有两人一队，可却没人对这个选择提出异议，好像是本就该这样一般。
他们手里没有地图，不知道该往哪走，只能靠感觉随便走，并且这位阮少主对自己有一股谜之自信，当即给自己身后的三人指路，表示要往那边走绝对没问题。
“为何？”裴洛渊不由得开口“阮公子难不成来过这里？”
“没有啊。”阮青梧茫然地挠挠头“为何这般问？”
“洛公子只是觉得阮公子太过笃定。”裴暻煜拉了拉裴洛渊，示意他莫要再开口“阮公子带路便是，我等自会跟上。”
所幸阮青梧没有多想，回身继续带着三人往山上走。
一开始还好，阮青梧左右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摸索着前行的方向，可渐渐地，雾起了。
那妖雾好似有生命力一般，扭曲而吓人，正不断逼近他们。
三人同时感觉到了危险，想要退后，却意外发现阮青梧好似并未察觉危险即将降临。
他茫然地看向前方，好似正在认真倾听着什么。
这般异常的举动让跟在他身后的三人心里充满疑惑，想不明白他究竟在做什么。
片刻后，迷雾之中忽然传来的一个模糊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说：“来，这有你最想要的东西。”
“快来……”
“来呀，我在这里等你……”
那个声音莫名地激起他们一身的鸡皮疙瘩。
没有缘由的，一股彻底的森寒直激心灵，还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裴暻煜伸手挡在裴洛渊身前：“是阮青梧。”
不是说眼前这个阮青梧，而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阮青梧。
几人中就数裴暻煜同阮青梧的接触最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怪异的感受，就好像真正的阮青梧躲在迷雾后看着他们，眼前这个长得跟阮青梧很像的人并不是他……
又或许，事实恰好相反。
然而不管究竟是何种原因，他们此刻都不适合离阮青梧太近。
此时站在迷雾前的阮青梧好似着了魔一般，双眼更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好似真的被那个声音给吸引住。
这样诡异的模样让众人都不敢轻易靠近，毕竟他们现在都失去了玄力，若是此刻动手，吃亏的只会是他们。
沈既白握紧手里的长刀，若是可以，或许他可以趁阮青梧没有防备，一刀将他了结。
想是这么想，沈既白并没有真正动手，虽说时常与裴暻煜起争执，但他也还未真正地莽撞到那种地步。
于此同时，阮青梧好像突然受到什么召唤，猛地往迷雾中跑进去。
裴暻煜三人正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一股无形的力量却拽着他们往迷雾中冲过去，完全不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众人心中皆是一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拽进迷雾之中。
下一瞬，一个虚影在空间浮现，阮青梧躺在地上捂着脸打滚。
许久，阮青梧将自己身上的痛苦压下，勉强开口：“你是何人？无故动手是想做什么？”
那个虚影在阮青梧身边落下，好的有两个声音一块在说话：“这具身体很不错，很适合我……他只是个凡人……玄界到处都是凡人，好不容易有人来到这里，当然要抓紧机会……玄族人不过如此……”
阮青梧心里升腾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惧意，眼前这个看不清面容的虚影给他一种很可怖的感觉……
阮青梧并不是什么不识时务的愣头青，家里还有妻儿在等着他，打不过自然要跑。
想着，阮青梧悄悄站起来，试图迅速且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快步离开。
然而才转身，那个虚影却抬了手，二话不说将他压制下来。
阮青梧瞪大眼睛，他完全看不清眼前这个虚影的功底，好似他根本窥探不透一般，而自己……毫不意外是被盯上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阮青梧当即服软：“这位大侠，阮某只是意外误闯此地，还望大侠莫要怪罪，在下这就离去。”
他想通过这样的谈判去让那个虚影放他离开。
然而对方却对此毫不在意，既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也并不在乎阮青梧的死活。
那虚影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跟自己吵起架，吵了大概有一刻钟，终于有了决定。
他伸出一只手扶起阮青梧的下巴，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声，他说“日后这具身体你我共用如何？”
阮青梧瞪大眼睛：“你疯了？”
“怎么？你不乐意？”那虚影低声笑了起来“你该感到荣幸，让本座看看你这一生无趣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他伸出一只手压在阮青梧额头上，阮青梧这一生所有的记忆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浮现，怎么也压不下去。
阮青梧表情痛苦，一字一顿：“你对我做了什么？”
“果真是无趣的人生，无碍，本座自会让你变得不同寻常。”那虚影放肆大笑起来，而阮青梧的表情也开始狰狞与痛苦交织。
沈既白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什么都做不了，虚空中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定格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看着。
那个虚影的手按在阮青梧天灵盖上，阮青梧好似经历了什么天大的痛苦一般，完全没法有多余的动作，很快他便忍耐不下去，大喊出声。
“别害怕。”那个虚影开口道“很快就过去了，不会太痛苦的。”
“滚……”阮青梧大喊出声“你可知孤是谁？孤乃是沉垣宫少主，你不要命了吗？”
“沉垣宫少主？”虚影哈哈大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少主算什么？放心，本座自会让你的沉垣宫成为这玄界的唯一的尊主。”
“孤不需要，孤警告你……”
警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虚影突然给阮青梧一个重击，阮青梧软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那虚影缓缓在阮青梧身前蹲下，伸手抚摸他的脸庞，片刻后化为看不清的迷雾没入他的身体之中。
山里只剩下一片幽寂，直至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这个地方好像连虫鸣声都不曾出现过，他们一路走来是绝对的死寂。
这其实很不对劲，只是一开始谁也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怎会如此？
不等他们想明白究竟发生何事，阮青梧忽然醒了过来，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站起身，茫然地朝裴暻煜三人走过来。
三人心中皆是一紧，连连后退，时刻提防着那个莫名的虚影。
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现在的阮青梧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们这是怎么了？”阮青梧脸上露出点迷茫的神色“我刚才……我怎么会躺在地上？”
裴洛渊惊奇：“头先……发生过的那些事你都不记得了吗？”
阮青梧更是疑惑：“头先发生了何事？”他怎么好像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