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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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就像那画画得不好，本宫却还是要悬挂出来。”卿宁看着那画，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笑容，“因为本宫看重的是那幅画背后的心意，保成说以后每年都给本宫画上一幅，来年这时候，本宫就要换上新的了。荣嫔，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臣妾不知。”
“这代表着，保成会陪伴着我长长久久。”卿宁转头，对荣嫔莞尔一笑，“这比什么都要紧，本宫也是将保成当成自己亲生孩儿呢。就算是在这亲缘寡淡的紫禁城，就算旁人觉得本宫有所图，本宫也不在意，因为这一切都比不过保成重要。”
荣嫔瞧着卿宁脸上瞬间绽放的光华，一瞬间被震惊到，宫中有许多比皇后娘娘美丽的女子，但这份气度珠华，却只有皇后娘娘有。
万岁爷看不到皇后娘娘的好，可当真是他的损失！
【检测到太子胤礽对宿主好感度变化，元气值＋100！】
！！！
什么！
她听到了什么。
100！！！
卿宁定睛一瞧，眼尖地看见墙角露出一截小小的杏黄长袍，转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检测到太子胤礽对宿主好感度变化，元气值＋100！】
【检测到太子胤礽对宿主好感度变化，元气值＋100！】
！！！
卿宁还在持续震惊着。
显然胤礽是听见了她方才的话。
但这孩子的爱，真的没有上限吗！
这一会子为她夸夸夸续命了快一年。
胤礽的爱，可抵日月。
转眼便临近除夕，这一夜是民间辞旧迎新，团团圆圆的重要节日，对皇室来说也不例外。除夕早上，康熙便与后妃们共进早膳，许多嫔妃现在仅为庶妃，康熙平日里也压根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儿，也只有除夕这日，她们才能见着康熙。因今日是重要节日，嫔妃们都打扮的极其隆重，比起想吸引康熙的注意，她们更怕自己哪儿做的不好犯了差错。
中午就开始准备除夕晚宴的事儿了，除夕年夜饭于下午申时在太和殿举行，中午时便开始摆桌布置凉菜、点心。除夕晚宴要一直持续到深夜，以示迎接新年的到来，卿宁知晓，这对她而言又是一桩苦差事。
胤礽今日难得被康熙允许不用学习温书，虽知晓卿宁忙碌，但胤礽还是兴高采烈地蹿来蹿去，一心想着多和卿宁待上一时半刻。
但过了午时，胤礽便被宫里的姑姑喊了回去换除夕宴要穿的服侍，胤礽还是小孩子，最是厌恶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姑姑回去，卿宁见他脸上的表情，笑着安慰胤礽。
“今儿个是咱们皇宫里的大节日，咱们一大家子都是要聚在一块，团团圆圆的，保成趁早做了准备，晚上精精神神的多好！”
“我道汗阿玛怎的这般好心，免去了我今日的课业，原来还有旁的事儿等着我呢！”胤礽不满地说，“皇额娘，那晚上我要与你坐的近些。”
“好啊。”
按照座位次序，两人本来就是离得近的。
转眼一切便已准备妥当，乌压压的满殿皇亲国戚也已经来了太和殿，卿宁率领妃嫔们依次在自己的宴桌旁站立等候，康熙在丝竹乐声中缓步而来，面容端穆严肃，太子胤礽跟在康熙身侧，他换上了一身杏黄色绣龙吉服，小小的脸上也板着，不见平日里的一丝活泼与嬉闹，又拿出了以前的稳当成熟来。
卿宁瞧着胤礽这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但面上偏生还半点都不能显露。她知晓康熙此时将胤礽带在身边，其实想昭示对胤礽的恩宠。康熙升座，卿宁带着众嫔妃一起行礼，随后众人也都按次落座。除了康熙和卿宁、佟贵妃与胤礽以外，其余妃嫔都是两人一桌。
胤礽小小的人儿自己一桌，看着有些吃力和好笑，他一落座，便急着向卿宁这边瞅，神色中尽是黠色。
胤褆阿哥在这重要的节日里也被接回了宫，为了告慰惠嫔许久未见自己孩子的思念之情，他的座位都被安排在了额娘旁边。胤褆比胤礽还要大上两岁，如今身为康熙的长子，马上就要年满六岁了。因为皇子年满六岁就要去尚书房读书，卿宁听说这回胤褆回来便留在宫中了，日后就要去尚书房中学习，惠嫔得知这个消息极其高兴，这两日揽着胤褆，逢人便要说上几句。
卿宁定睛瞧着，见那胤褆生得颇为英俊，眉目深邃，个子也很高。
他似乎已经有了作为成年男子的意识，见惠嫔与他在众人面前亲近，显得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不过胤褆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尽管装的极其成熟，但不久在皇宫中的他还是掩不住自己的好奇，刚落定后便四处张望，观察着宫中的摆设，瞧瞧汗阿玛又添了哪几个他未曾见过的娘娘。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胤礽身上，胤礽虽比他只小上两岁，但因为生得瘦，体格也没胤褆强壮，瞧着像是比胤褆小上不少。胤褆在宫外也听闻了康熙对胤礽的宠幸，听说这位皇太子可是被汗阿玛亲自带在身边教导的，如今看着他小小一个人儿，独自坐在康熙身边，神态中也颇有皇太子的威仪，胤褆心中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胤礽是先皇后之子，听闻他刚出生皇后就去世了，他也在幼年便被汗阿玛册立为了太子，可谓是年少恩宠。如今瞧着这胤礽也没甚特别之处，说到底也是因了他额娘出身显赫，又是汗阿玛的发妻，如今虽不在了，但还是叫胤礽沾上了光。
胤褆酸溜溜地看向惠嫔，惠嫔大抵是觉得儿子回来了脸上有光，今日打扮的格外花枝招展，满头珠翠压得她脖颈都快抬不起来了。看着胤褆朝自己看来，惠嫔甜甜一笑：“怎么了保清，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胤褆摇摇头：“没什么，额娘。”
若是他也如此被汗阿玛倚重就好了，就算额娘再怎么宠爱自己，但女人家见识短浅，什么也给不了他，只有得到汗阿玛的信重，他日后才能有出息。
既然他已经回了宫，这几年就没伴在汗阿玛身侧，这便已是落了下风，那日后他定要多加讨好汗阿玛，争取让他多派给自己一些活计，不能叫汗阿玛眼里只有胤礽。
乐班此时已经开始演奏助兴的宴戏，众人可以边看戏便用饭，冷菜是早早便备下的，宴会开始后，太监传话叫御膳房上热菜和汤菜。训练有素的宫女们鱼贯而入，依次摆好宴席，卿宁瞧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饭食，如今这宴戏满汉结合，有满族的传统饭食，也有汉族的老传统，且这饭菜都是有讲究的，都要一个吉祥的寓意，祈祷着来年国泰民安，像燕窝便象征着富贵，鱼翅羹寓意“展翅高飞”，海参寓意着“福寿绵长”，还有各种各样的肉类，象征着“吉祥如意”的烤全羊，这也是满清的老传统了，象征着“红红火火”的红烧肉和象征着“福禄双全”的鹿肉炖蘑菇。另还有素饺子、年糕、八宝粥等点心，各种菜式加起来足足有六十四道。
至于康熙桌上，更是有一百零八品菜，就连餐具，卿宁用的也是黄色的暗云龙盘碗，金勺子和金筷子，掂起来都沉甸甸的，真可谓是华而不实，经此一遭，卿宁也算是亲眼见识到了皇家宴席的豪奢严整，等级森严。
康熙今日瞧着也是心情甚佳，坐在上首看着底下一众歌舞升平的景象。卿宁心里头估摸着，康师傅估计是连底下妃嫔的脸还都认不全，不过瞧着下头“朕原来有这么大一个后宫”的感觉应该是也挺爽。
今年的歌舞节目也是卿宁选的，主打就是一个循规蹈矩，不容有错，表面上瞧着这宴席也是热热闹闹的，但康熙也不与自己的妃嫔、子女进行交谈，实则也冷清的很。大家看着歌舞一边用饭，转眼就已酒过半巡，惠嫔瞅准机会，突然盈盈起身，朝康熙行礼说。
“万岁爷，今日除夕佳节，咱们紫禁城上下都聚在一起，真可谓是阖家喜乐，如意太平。”
康熙面无表情地朝她点点头：“惠嫔说的是。”
“只是啊。”
惠嫔说话时习惯性地捏着嗓子，听着嗓音婉转，撒娇一般。
“每年都是这些个节目，臣妾瞧着怪没意思的。”
“这节目是本宫和皇后娘娘共同敲定的。”
佟贵妃显然是还惦记着之前惠嫔开罪她的事，还没等康熙开口，她就率先开起嗓来。
“惠嫔如今在万岁爷面前这般说，看来是对本宫不满了。”
“臣妾可没这个意思。”
惠嫔依旧笑眯眯的，显然是看中了现在正值除夕佳节，康熙也不想妃嫔之间起口角，以致于伤了和气，不能讨个好兆头。
“这些表演自然都是极好的，只是臣妾觉得稍少了些新意，瞧着也落了俗套去不是。这不，保清回来了吗，这孩子老早就闹着说，许久未见他汗阿玛了，心中甚是想念。如今保清也算是咱们的小辈，何不让小辈尽尽心意，表演个节目？”
原来是急着推举自己的儿子啊。
卿宁饶有兴致地托起下巴，见胤褆的表情虽不像是毫无准备，但还是有些尴尬，这和那些在家族聚会上被父母cue表演节目的小孩有何不同？
康熙却是很高兴，笑着点了点头：“既然保清有这个心，那自然也是可以的，也不知保清能给我们带来何等子新意。”
胤褆上前一步，朝康熙行了个礼：“汗阿玛，儿臣天资拙劣，也不会舞文弄墨的，但自认对武艺还有些兴致，不如儿臣给汗阿玛舞剑一段如何。”
康熙沉吟了一下：“去，给保清拿把表演用的未开刃的剑。”
太监应声而去，胤褆也渐渐退却了尴尬，看着有些兴奋，卿宁想着到底是个孩子，还有些人来疯，一想着能有机会展示自己便高兴了起来。
只是这胤褆有些思虑不周，虽是表演，但在这除夕家宴上，刀光剑影的还是惹了人害怕。康熙对这类事儿本就有些敏感，方才也是胤褆未能看懂康熙的脸色了，惠嫔也做的不妥，光急着叫自己的儿子冒头，却忘了这其中的忌讳。
不过惠嫔本就不是个脑筋灵光的，如此这般倒也不叫人觉得奇怪。
胤褆哪看得出康熙心中的这些小九九，他兴致勃勃地接过太监递过来的长剑，还没等乐师奏乐，就急着舞起剑来。那长剑虽未开刃，体量也只是素日里表演用的，轻巧没什么重量，但后宫嫔妃又哪里见过这阵仗，偏生胤褆还不知晓收敛，舞到兴处离几个嫔妃都特别近，她们本就胆小，如今看着那长剑在自己面前舞来弄去的，直直吓得煞白了脸。
卿宁倒不害怕，她仔细瞧着，只觉得这胤褆虽然也懂些招式，但到底还是六岁小儿，各方面还没有发育完全，这舞剑也看着劲力不足，七零八落的，落在她们这些不懂行的眼里更是毫无美感。
胤褆却对自己的表演颇为满意，足足舞了快一刻钟才停下来，他将剑背在身后，就急急去朝康熙表功。
“汗阿玛，儿臣舞剑如何？”
卿宁朝梁九功使了个眼色，梁九功忙小跑着上去，将胤褆手中的剑夺下来。
“保清阿哥啊，哪有你这般拿着物件就跟咱万岁爷说话的，还是离宫久了，疏于礼节。”
“保清阿哥毕竟许久没回宫了，孩童心思单纯，疏于考量。”卿宁也笑着打圆场，“再加上见到咱万岁爷这个慈父心里着急，一时竟忘了礼数。”
康熙本来面色还不甚好，听见卿宁这么说面色才缓和了点：“皇后说的在理，保清，日后你就要去尚书房念书了，这紫禁城里的规矩也不得不守。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要虚心朝你皇额娘请教。”
惠嫔瞧着这一幕却急了眼，怎么回事，她的保清舞的那么精妙绝伦，怎么到了皇后这里却说成了这般样子，皇后无缘无故的，凭什么说她的保清啊，真是没有道理，又听得康熙说，有什么不懂的要向皇后求教，好像保清就没有亲生额娘似的！
惠嫔一肚子气，那恼怒也冲昏了她的理智，尽管知晓如今的场合不适发作，但还是没忍住嘟囔了几句。
“万岁爷好生偏心，只顾着急着叫保清与皇后亲近，可臣妾这个亲额娘分明还在这里呢！”
卿宁以前还挺不待见惠嫔的，现在她突然就与惠嫔和解了，说到底惠嫔就是个笨蛋美人罢了，空有一腔意气，偏生又看不清局势，光知胡搅蛮缠。现在好歹能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又为康熙诞下了大儿子，但照这个蠢劲下去，她和康熙的那点子情意也早晚要被消磨殆尽，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胤褆。
康熙又怎会不知卿宁是为胤褆打圆场，惠嫔这个蠢的不知领情也就罢了，还倒打一耙，康熙心中厌倦，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叱责了惠嫔。
“惠嫔，你若不会说话日后还是闭上嘴吧，早先你便被皇后和佟贵妃禁足，这念在除夕佳宴，大家都图个喜庆才放你出来的，你不知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如今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不知悔改！”
惠嫔不明白康熙怎么突然就生了这么大的气，吓得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忘了言语，胤褆虽然还是个孩子，却也看出了气氛不对，虽然不明原因，但想着肯定是自己的额娘哪里开罪了汗阿玛。
胤褆跪倒在地，朝康熙求情：“汗阿玛，都怪儿臣，儿臣不该向您邀功，求您不要怪责额娘了！”
见胤褆虽被养在宫外，不识礼数，但到底还是个懂事的，康熙面容稍霁，半晌才沉吟说：“行了，看得出你也是下了苦功夫的，精神与勇气可嘉，念在你刚回宫，就赏赐你一柄玉如意，希望你日后戒骄戒躁，也要温润端方才是。”
见胤褆愣在那儿，卿宁无奈一笑，心想着这孩子真有些呆相，便出声道：“还不快谢恩！”
“儿臣谢过汗阿玛赏赐！”
胤褆不敢再生造次，接过赏赐后便回了自个儿的座位，太皇太后将这一切都瞧在了眼里，见此时气氛有些凝重，便笑着出声说：“许久未见保清，如今瞧着保清表演才意识到他真的长大了，看自家子孙的表演确实比旁的瞧着有意思，让哀家觉得咱大清后继有人了。”
“咱大清人杰地灵，千秋万代。”卿宁心虚地开口，“保清阿哥表演的确实极佳，让咱们都耳目一新。”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佟贵妃也接口说，“只是臣妾那胤禛还小，如今都是领不出来呢，更别提是表演了，不然也能为大家逗个乐！”
听得佟贵妃这样说，坐在后面的乌雅引兰面上不显，在桌子底下却悄悄捏紧了衣角。
“胤禛如今还小，胤祉也小，人还在宫外，万黼又刚刚大病一场，身子甚弱。”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突地话锋一转，“但是保成如今正在这殿上呢，保成是皇太子，从小便得名师教导，如今也为咱们展露展露如何？”
胤礽正吃着桌上的糖蒸酥酪，平日里汗阿玛不大叫他吃甜的，如今汗阿玛忙着可是顾不上他了，他正吃得起劲，突然听得乌库妈妈就这么水灵灵地叫了自个的名字。
胤礽拿着小金勺，一脸懵地抬起头来，看向笑眯眯的太皇太后。
乌库妈妈，你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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