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它只是一具机器 ...
-
夜晚，准备休眠的001被指令者带着走进地下室。
它有些不安。
指令者看见它紧张的神色。
地下室陈设依旧，见到熟悉的能源舱以及玩具后它才渐渐松下戒备。指令者没有与它解释为什么，它好奇，但不敢问，带着疑惑的它被指令者抱起来放入能源舱，接入，休眠。
……
与推测一致，公安搜查令在第二天清晨时到临。
这一天正好周末，指令者在家休息。
公安人员速度很快，搜查无异常后朝指令者敬礼，离开。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确认公安人员尽数离开后，指令者才往地下室去。
这个时候001也应当醒了。
推开地下室的门，入目便是乱糟糟。很显然，001醒得比他预想中还要早，并且在这里捣乱。
玩偶被扔的到处都是，好在自从上次，001被指令者警告过后，没有再被拆开。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指令者从一处墙角里把正在拆解废弃发动机的001拎了出来。
那台废弃发动机被001拆解大半，零件散落在周围。指令者垂眸，看了看001被发动机机油脏污的手。
“它坏了。”001还是这样说。
指令者：“但我没有允许你去修复。”
“噢。”001有些沮丧。
但它很快放下了工具，随即做出一个有些奇怪的动作。
指令者皱眉。
貌似是敬礼，又不像是。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001问。
指令者：“他们？”
“他们。”
001确信，它又做了一次那个类似于敬礼的奇怪动作。
指令者看着它，问：“你看见了？”
“为什么看不见？”001反问。
指令者眸底明暗一瞬。
001偷偷跑上来看见公安人员了吗？应当是不存在的，001如果跑上来，会第一时间被公安人员发现。
指令者心底划过一个有些荒诞的猜测。
“在哪里看到的？”指令者问它。
001有些茫然，这个问题对于它来说有些莫名其妙。
指令者：“……”
他通过端脑调出全息屏，将整栋楼的监控摄像头查看一遍。
客厅的摄像头有被入侵痕迹。
这个痕迹来源于001。
也就是说，001能够随意入侵电子监控摄像设备，通过这些监控设备查看一切。
这栋楼的监控是他安装的，其隐秘性以及防入侵能力堪比实验室监控设备强度，然而001能够在不破坏这些设备的前提下轻松入侵。
具体为什么，指令者没能作出猜测，但指令者想起001项目的研究目的。
001项目研究目的不明，但能够通过这些日子001的种种不同寻常表现可以推测出大致。但001没能抹除入侵后痕迹，站在研究目的角度来讲，001实验体还不够完美。
——也许假以时日。
指令者动了动手指，将001入侵过监控的痕迹抹除。
……
“这样子，这起码说明你照顾得很好，孩子。”
夜晚，指令者与父亲再次通讯。
父亲对于指令者说的001异常表现，语气没有太大波澜，颇有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意味。
“我认为应当中止001项目。”但指令者这样说。
父亲：“为什么？这不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吗？”
但一种来自于人类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继续001项目，接下来的一切他们都无法控制。指令者：“001项目兴许弊大于利。”
“兴许？”
父亲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如此模棱两可，缺乏肯定与自信的词汇，一时感到有些新奇。
指令者：“……”
指令者：“这不是关注点。”
“好吧。”父亲说，“但001项目的进行与否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指令者：“我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执着于001项目。”再进行下去，001实验体会成为一柄于人类而言弊大于利的剑。
父亲不以为意：“孩子，事实上我们人类研究的每一个项目都会有弊端。到现在，我们没有哪一个科研项目是没有弊端和坏后果的。”
“但我们能研究它，那我们就有能力去克制它，不是吗？”父亲说。
指令者：“……”
指令者不言。
“好了，不用再纠结这个问题。”父亲说，“既然001已经成长，且成长得还不错，你可以教它一些人类的规则了。”
人类的规则，为人处世。指令者垂眸。
“我知道这对于你而言有些困难，但它要学的不多，就基本的一些规则就好——比方说，起码要让它学会面对人类，让它学会怎么和人类简单地打交道。”
“简单的规则，这于你而言应当是容易的。”父亲说。
指令者敛了敛眸：“嗯。”
“它还是个孩子，你多些包容它。”父亲又说。
可它本质上不是什么孩子，它不是人，也不是动物，称不上幼崽。
它只是一具机器。
指令者没有应声。
父亲知道他有些钻牛角尖，也没有试图扭正他的思想。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不是用言语或者文字便能一下扭正的，改变一个人的思想需要潜移默化。
……
父亲口中的“和人类打交道”不够严谨，如果要001理解，应当解释为“与人类建立和谐，友好，互助关系；共同生活，工作或交流的过程。”*。
人类是能思维，制造并使用工具进行劳动，能进行语言交际的高等动物，也是社会性动物，人类与人类相处属于在生活日常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与人类相处,首先要学会倾听——这对于001来说并不难，它听得懂人类说的话。
其次是建立良好沟通，沟通是人类与人类之间理解和传递信息的重要方式。沟通需要注重语言的准确性和表达的清晰度，以避免产生误解和歧义*。
这对于001来说有困难。001的语言模式里除了初始的英文模式，便是指令者先前导入的中文模式。英文从某种意义上算它的“母语”，中文于它而言算是第二语言，然而它只听得懂中文，说出来比较费劲。
它的口语版块应当不够成熟。
在接连十次都无法用中文完整表述一句话后，001暴躁地扔掉了书本。
指令者用眼神警告它，它便朝指令者呲牙。
这种类似于不愉悦的动物以带有危险性动作以示警告的举措，让指令者眸底一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它只是一具机器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