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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雾都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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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渝白的手在他的大腿外侧摩挲,隔着一层布料他能感受到一阵战栗的痒意从手掌相触的那片肌肤攀升而起,快感仿佛过电般从尾椎一路密密麻麻噬咬至后颈。
人类的视觉感知神经远远不如仿生人最低等次的电子义眼,观影厅两侧镶边用于照明的地灯瞬间熄灭,正前方的光幕尚未打开。
阿纳斯塔西的视觉暂时被黑暗篡夺,大腿外侧缓慢移动的触觉被无限放大,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疯狂向大脑中枢徜徉着一种极致的欢愉。
19世纪末巴甫洛夫的狗验证出的神经反射原理在经过了漫长的6个世纪仍然在阿纳斯塔西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并不对抚摸大腿这一行为过敏,引起条件反射的是抚摸行为背后的吻与性,这是经过无数次刻板行为而几乎刻进DNA里的欲望作祟。
按照惯例此时他们就应该要交换一个缠绵至极的吻了。
江渝白正视前方,似乎已经沉浸于全息电影正聚精会神地体验电影情节的发展,但实际上传感器根本没有开启,他的手正在开放的公众场合做着一些私人且隐晦的事。
阿纳斯塔西在愈发肆意的动作下终于忍无可忍地截停了他的手,江渝白无声弯唇,就着阿纳斯塔西抓住他手掌的姿势,在座椅底下十指相扣。
仿佛这一种无声的炫耀,他得到了有底线的纵容与偏颇,还有一颗爱着他的羞怯的心。
江渝白无论表面上有多正经骨子里总有一股剔除不掉的流氓习性,只是安分了一会他又故态复萌。
不过这次没有再继续在大腿上挑逗,他转而玩起了那只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的手。
阿纳斯塔西并不觉得这是一种表示亲昵的调情手段,所以没有给予警告,他顺从地随着江渝白的动作摊手,任他揉捏。
江渝白玩心大起,从略带薄茧的掌心捏起,然后再到无名指的骨节,一路向上直到柔软的指腹,而后又向下,来回抚摸着无名指最底下的那一段骨节,用手一寸一寸地测量着这一小圈尺寸。
他想该在这里环上一枚戒指,该是什么样的款式呢,素银镌刻,还是铂金镶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戒圈内侧一定要刻上“J&A”。
江渝白&阿纳斯塔西。
该在某一次精心准备的惊喜场合里用红丝绒盒子盛放,然后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满怀爱意地将那一个小圈套进无名指。
那一枚戒指会跟着无名指一起藏进执法官制服的白手套里,又或者是穿在一根细细的项链上坠在心口附近。
电影过半,某人滥用自己英俊的脸蛋做出想入非非的不上流表情,在发散性思维的白日梦里他已经单膝下跪求婚,然后再到教堂证婚,阿纳斯塔西穿着白色西装礼服,奥萝拉当花童,最后蜜月旅行中他们在露天泳池的月光下接吻……
相当之敢想。
电影散场,江渝白松手去关传感器时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将它打开过。
“爸爸我要去上厕所。”奥萝拉将两只小熊都塞给江渝白。
影厅的人在熄屏后逐渐退场,江渝白抱着两只熊跟着人群往外走。
阿纳斯塔西在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起身,在人散得差不多的隐蔽转角处被突然伸出来的手拽进了杂物间。
工具堆叠的杂物间里两人跌跌撞撞地搂了个满怀,因为空间狭小所以两人身形几乎贴在了一起。
阿纳斯塔西具备极高的战斗素养,被抓进去那一刻条件反射就要给对方一个过肩摔,还好一眼看清是江渝白才及时收手。
江渝白将下巴搁在阿纳斯塔西的肩膀上,就这么维持着一人靠墙一人抱了个满怀的姿势。
阿纳斯塔西有点不明状况,试着像以前江渝白对他做的那样,两只手上下抚摸着他的背部:“怎么了……”
江渝白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在他耳边闷闷地笑:“别动,就让我抱一会。我刚刚发现我特别喜欢你。”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拧眉质问为什么是刚刚,你外面是不是还有喜欢的其他小婊砸,所以我才是“特别喜欢”。
阿纳斯塔西什么也没多想,他抚摸江渝白后背的手停下,感觉耳侧有点痒,忍不住偏了一下头:“我也特别喜欢你。”
江渝白:“不问为什么吗?”
阿纳斯塔西配合他:“为什么?”
江渝白有点被逗乐了:“因为啊,刚刚我特别想和你求婚,你嫁给我,或者把我嫁给你。我刚刚还在想我该给你做个怎样的求婚戒指来作为惊喜,惊喜的求婚仪式。”
阿纳斯塔西说:“惊喜不应该提前说出来。”
江渝白在他的肩膀处蹭了蹭:“但是我忍不住想和你说。我以前有和你求过婚吗,有举行过婚礼吗?”
阿纳斯塔西敛下眼睫,左手无名指的指节动了动,那里曾经短暂地拥有过一枚戒指,后来却遗失掉了。
“有的,但是戒指不见了。”
“我……”
江渝白手腕上的终端突然震动,是奥萝拉打来的,一接通奥萝拉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小小的杂物间:“爸爸你去哪了?你不会把我忘在电影院里了吧?!”
阿纳斯塔西松开他,眼神略带谴责。
江渝白哄女儿:“没有没有,我和你爹地在一起呢,你在门口等我,我现在带着你的两头熊马上过去。”
挂掉终端刚刚就要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也不好再继续了,趁阿纳斯塔西还没用言语谴责他忘崽,匆匆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开门离去。
阿纳斯塔西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后脚离开杂物间。
奥萝拉吃了太多爆米花口渴,抱回两只小熊就和江渝白说要喝水,江渝白带着她在电影院外的商场转了一大圈也没找着。
最后一拍脑壳,在仿生人占总人口结构99%的新世界里食物只是一种高端消遣,哪里有地方会提供淡而无味的白开水或者是矿泉水呢?
最后奥萝拉喝了一杯贵价柠檬水。
因为这一通折腾,阿纳斯塔西比他们还更早回到他们租住的公寓楼。
奥萝拉扑到阿纳斯塔西的怀里蹭蹭:“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爹地了呀?”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起身时一小撮头发就被勾住了,扯到头皮她嘶的一声抽气。
阿纳斯塔西温柔地将她不小心勾在他纽扣上的一小撮卷发理出来,然后解开弄乱的双马尾给她细细地捋:“每天应该不能。但是每个星期可以至少见五次面。”
江渝白在旁边啧啧:“有了爹地忘了爸,明天就把你送去教研所上学,你这个跟在你爹地后面的小马屁精。”
奥萝拉才不理他,盘腿坐在地板上美滋滋地享受着爹地给她扎小辫。
她打小脑瓜子就灵光,从小就知道家庭地位排序爹地>爸爸,而她爹地又听她的,那四舍五入就是她>爹地>爸爸。
这么一想她的头就昂得更高了,颇有些狐假虎威之势。
阿纳斯塔西将奥萝拉昂起的脑袋往下按了一下,头抬得太高不顺手。
江渝白抱着手臂倚在沙发侧方,看他大闺女那小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一只趾高气昂的小狐狸正美滋滋地甩尾巴。
小样儿,明天就拎你去上学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江渝白看着阿纳斯塔西编辫子的手法娴熟,忍不住上前捞起他那一头细软的银发放在指间绕上几圈:“手法这么熟练不会偷偷拿自己的头发练过吧?”
阿纳斯塔西说:“没有偷偷。”
这就是变相地承认了。
江渝白心说还真是拿自己的头发练的,一想到阿纳斯塔西头上顶着小女孩的发式他就感到有点乐不可支。
阿纳斯塔西就好像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拿玩偶练手的。”
给奥萝拉扎好小辫,她跑去照镜子的功夫江渝白就把阿纳斯塔西拐回房间上锁。
重返二人世界江渝白正准备续上杂物房里的甜言蜜语,阿纳斯塔西先一步拿起了摆在床头的外接脑机若有所思。
江渝白锁好门就看见他盯着脑机,开口道:“阿夏?”
阿纳斯塔西回神:“我们可以也在梦境见面。”
江渝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顺藤摸瓜将他们一家三口一锅端了,上传意识会比在现实见面要保险。
他将阿纳斯塔西手上的外接脑机拿过去放回床头柜上,就着站在身后的姿势双手环抱着阿纳斯塔西的腰,很自然地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不用担心太多,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阿纳斯塔西的手摸上他的脸侧:“明天奥萝拉就要去上学了,我给她买了两条格子裙,和她以前穿的不一样,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江渝白想了想奥萝拉在阿纳斯塔西面前那副贴心小棉袄模样,怕是拿套麻袋给她她都会说喜欢。
他说:“奥萝拉会喜欢的,你今晚要留在这里吗?”
江渝白明知故问。
阿纳斯塔西点头,神色中带有一点疲倦。
江渝白捏捏他的肩膀然后松手铺床,阿纳斯塔西从背后抱了他一下直接去浴室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里江渝白坐在床头翻看终端,新星剧场给他发来了明天的工作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