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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废都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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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狗小队的处境有点不妙。
敌暗我明，躲藏在暗处的敌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敢出口威胁他们，敌人的人数大概率不会低于他们。
“辛西娅说你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待会打起来了你至少，额，保护好你自己。”翡翠在江渝白侧后方出声提醒，他们还没有经过磨合，她有些担心他的野外实战经验不足以应付这样的场面。
江渝白点头应声：“我会量力而行的。”
翡翠的提醒没有遭到小队里其他人的反驳或者嘲讽，他们或许此时还没有将他真正当作队伍里的一份子，没有对他有什么队魂精神之类的要求，活着就好。
喊话的人见他们完全没有就范的意思便也不再多放威胁，下一刻十面八方再次传来枪支上膛声，子弹摩擦空气带来硝烟气味——
砰砰砰砰砰！
这群人用的是铁砂填充的大颗铅弹，江渝白就地一滚靠在一辆废弃车后，借着掩体听声辨别开枪方向。
这些铅弹炸裂开来崩起大片水泥，四散的铁砂将坚硬的地板打成了松软塌陷的蜂窝状海绵，要是这些铁砂打在他们身上绝对会立即失去行动能力。
敌人用的是老式制动猎|枪，需要手动换弹，很难想像在科技树如此繁荣的25世纪还有这种应该被称之为古董的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在他们换弹夹时苍狗小队行动了，他们的武器由指纹和瞳孔解锁，自动锁定热源目标瞄准，江渝白扣下扳机。
子弹击打在□□上发出闷声，对面的敌人竟然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
江渝白抬起枪管保持警戒，海蓝却站起来收枪，他有些不明所以，和他靠在同一个掩体的萤石靠过来说：“我们配的是麻醉弹。你手上的也是，更强力的专门应付主脑执法队的是另一支。”
江渝白说：“还好没拿错。”
刚刚对他们发动袭击的敌人已经全数被麻醉弹放倒，并且这些麻醉弹上有定位光标，他们只要朝着闪烁点就可以找到那些人。
江渝白没忍住将这支麻醉枪拎在手上仔细查看，萤石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男人很少有不爱枪的对吧？别用这个眼神看我翡翠，我没有说女人不可以爱，你的枪法比我好多了。江，你之前没用过麻醉枪吧，这个东西可神奇了，是液态注射器来的，待会你就能看见它射出去的样子了。”
江渝白没被撞动，身形依旧很稳：“我在永夜城用的大多数都是一击毙命的凶器，义体人和仿生人浑身都是电子原件和电池液，暴力拆卸比麻醉剂管用多了。”
翡翠看了一眼江渝白露在外面的皮肤，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疤：“天哪你一定受过很严重的伤吧，你可是比我们外出搜寻危险多了。”
江渝白一边走一边回想了一下过往经历，部分赞同翡翠说的话：“受过很严重的伤，很多次有濒死的体验，但是因为是使用了脑接仿生人，感觉很强烈但不算危险。”
翡翠还想再说点什么，海蓝的眼神又飘了过来，她立刻老实闭嘴去找光标。
江渝白也赶紧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那群袭击他们的人离他们并不算太远，几分钟过后一堆瘫倒如同烂泥的男性肉|体被他们像垒柴火垛似的堆在一起，麻醉弹外壳被回收，那群人的双手和双脚都拷上了特制的可降解镣铐，一次性用品，可以将他们捆住五个小时，麻药的药效因个体差异最少可以维持至少三个小时。
那些人看起来过得并不好，胡子拉碴身上散发着一股垃圾发酵味，手上的猎|枪像是那种自己研制出的土炮，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依靠什么来生存。
江渝白皱起眉，海蓝没有对这些人再动手的进一步打算，她指挥他们将人堆好以后就带他们去更深一层。
犹豫再三他还是发问了：“就把他们扔在这里了？不用管他们？”
海蓝说：“不管他们。3个小时足够我们搜完这片区域了，他们自己醒了就会走的。”
期间出了什么别的意外可就不归他们管了。
江渝白放下心来，他刚刚有些担心麻醉时效不够长，又有点难以对同类痛下杀手，即使对面不怎么友善，有将他们灭口的倾向。
他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的心情。
“你是在担心他们吗？”海蓝再次开口，她的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滩掀不起波澜的死水，“他们不值得同情。这是辛西娅的要求，如果他们并没有令我们受伤，那我们就不应该夺走他们的生命。这是基地对驱逐者的唯一宽容。”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连着说这么长一段话，海蓝在说完以后再也没有出声，像是游戏技能的某种冷却CD。
江渝白点点头，但还是没忍住将心底的疑问宣之于口：“他们为了那一丝进入永夜城的渺茫希望而在没有庇护的荒野里流亡，我不是很能够理解。”
一直没有和江渝白正面对话过的黑曜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和我们的思维方式不一样，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江，你来自21世纪，受到过良好的教育，而复苏以来生活得最差的地方也是永夜城，说句题外话，你来的时候简直成为了基地的热门人物。我们拥有的是什么呢，是频繁的迁移，是遥不可及的人类复兴使命，从孩童时期起我们就意识到我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会死于非命，基地里早就有了分歧，悲观和乐观并存，自然也会有人想放弃人类的身份去成为义体人，反正不会比现在的处境更差了。”
海蓝打断了这场即将要愈演愈烈的对话：“黑曜！”
黑曜深呼吸一口气：“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只是有点消极。”
翡翠安慰似的对江渝白说：“别管他，他一年365天至少有200天悲观消极，我们动作快点吧，还有下个区域要清扫。”
江渝白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说：“好。”
一种类似于自我反省和羞愧的情绪在这一刹那笼罩在他的心头郁郁不散，和基地里的同伴相比，他实在是过得太好了，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味，基地里的人类处境比他想像的还要艰难得多。
他们接下来一路都出乎意料地顺利，没再遇上什么驱逐者，也没有遇上主脑派出的清剿队，更重要的是这一路收获颇丰，他们不仅挖出了十几个机械核心还拆出了一打纤维管。
小队带着物资返回到车辆隐蔽处，然后开车寻找下一个搜寻地点附近的驻扎地，他们往市中心的方向开去，今晚要驻扎在那里。
车窗是单向面可视车窗，江渝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废墟和葱葱绿植，伴随着路面坎坷带来的颠簸感，脑补出自己是在一部末日题材的公路片的拍摄现场。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拍摄现场。
时不时查看面板的翡翠哼起了歌，起先只是低声吟唱的小段旋律，从声音可以听出她的心情很好。
过了不一会儿她就开始放声歌唱，没有歌词，是江渝白听不懂的曲调，活力，野性，蓬勃的旷野气息与窗外的景色一同扑面而来。
萤石笑着给她打节拍，还不忘回头和江渝白说：“别担心，车厢里的隔音不错，你也可以试试一起唱！”
江渝白的手也跟着一点一点在膝盖上点着拍子，在翡翠忘情的来自旷野的歌声里，他们在日落之前抵达了一处杂草没过人头的驻扎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