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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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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正好，工作室里茶香悠悠，夏郁趴在一堆废乐稿上睡大觉。
唐茜拿文件敲敲那颗黑发脑袋，把高跟鞋踩得跶跶地响，试图让某位爷清醒过来：“我说夏郁同学，你怎么还在睡？”
“我给你的那几个安排，挑好了吗？”
脑袋将起未起，然后慢吞吞艰难地……换了个方向。
唐茜：……
她一脸冷漠地开始威胁了：“自己滚起来，别逼我动粗。”
夏郁感受到了这股威胁，摇摇晃晃地支楞了起来，漂亮的指骨节撑在一边，眼晴微眯，神情恹恹。
撑了一会儿，他才终于打了个哈欠，拖着个倦懒的调子答话：“《风行》MV的录制明天就可以开始，三个广告除The ship of William（威廉之舟）其他都不接，剩下的看你安排，我没意见。”
三言两语就安排好一切，看起来似乎太随意了些。但其实，夏郁都是有仔细考虑过的。
《风行》MV是配合新专辑的，需尽早拍，他估计唐茜原本的计划也就是这两天；The ship of William是国际大牌，值得一去，其他两个广告酬劳高，但若要以唐茜的眼光去看，肯定会觉得质量一般，拉低身价，夏郁自己暂时不缺钱，并不急，搁着推了都行；剩余的都不好不坏差不多，随便挑两个就可以。
果然，唐茜对他的处理还算满意：“那《剑仙》主题曲我就替你接了，晚上给你行程表……”
“等下。”
想起还有一件事，夏郁忽地彻底醒了。他心虚地舔了下嘴唇，斟酌着开口：“那个，我让你去联系的那个，怎么样了？”
“你说《歌手》？”唐茜一挑眉，像是没想到他这么在意这件事，“跟导演说过你的意愿了，还在等他回电话。”
看着他强装淡定的表情，唐茜忽而扬唇笑了：“怎么，这么急？那里面有你的……旧情人？”
什么旧情人。
夏郁心说，他连早恋对象都没有。
白纸一张的他对这种玩笑的应对反而得心应手：“唐姐，你认识我这么多年，见过我对谁有过一点暧昧吗？”
这还真没有。
夏郁出道这几年，别说搞暧昧，就是cp都没能炒起来，从综艺到MV，一路下来简直就是个行走的恋爱绝缘体。
不管谁站在他旁边，都会被他身上那股器张淡漠劲儿给压下去，平白成了陪衬。明明夏郁也没露什么锋芒，但就是没人能跟他气场相合。
这背后要说没有夏郁故意的成分在，那肯定不可能。唐茜也想过要劝劝他不用做这么绝，但夏郁坚决说自己可以凭实力走下去，后来也确实混了个风生水起，唐茜也就随他去了。
这次也是一样。
所以唐茜只挑了挑眉，不再多说了。
唐茜走之后，夏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继续写歌，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废稿飞得到处都是，却还是没能写出一首满意的来。就连他最擅长的乐谱上，也没能搞出什么名堂。
夕阳昏红的光照进落地窗，煌煌的一片。他沉浸在一堆纸稿中，像是坠入人间的天使。
但是天使很郁闷，他今天没能插上灵感的翅膀。
默认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房间里回荡了好一会儿。天使堪堪变回了夏郁。
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最终弯下腰从一堆废纸中捡出那部可怜的手机。
在电话将要挂断之时，他总算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喂？”
“你好。”
“请问是夏郁老师吗？”
男声低沉而又带些冷调，从手机那头清晰地传了过来。
夏郁大脑宕机，一个手抖，那不大的通讯仪器就这么滑落了下去。
大白天的。
他这是在做什么梦。
夏郁双眼呆滞地想。
手机里，那个声音还在喊他，问他在不在那边，问他是不是夏郁，请他把电话给夏郁。
他身体僵硬地再次把手机放到了耳边，试图打破这个梦境：“我是夏郁，陆文……陆前辈吗？”
那边的人闻言似乎怔了几秒：“夏老师听力过人。”
真是他。
没做梦。
夏郁沉默了。
“是我，”那声音看不见他的表情，还在继续说，“之前你的经纪人向总导演表达了你的意愿，说你希望参加《歌手》的舞台。”
“嗯。”夏郁垂着头，像个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似的，低低应了一声。
又是一阵沉默。
微妙的气氛下，还是陆文风先开口喊的他。
“夏郁老师。”陆文风说，“和我说话，很紧张？”
从手机里传出来的男声依旧好听又有磁性，就跟从前夏郁听到的一样，具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但是或许因为这次的声音更近距离地贴着了他的耳畔，夏郁甚至能感受到他因疲惫而透出来的一点微哑以及……缱绻。
夏郁忽然发现了一件事。
陆文风这样喊他，他会在无意识地情况下，说：“在。”
过了会儿反应过来他才又急忙找补道：“……不紧张。”
陆文风没再多说什么，接着和他聊节目的事：“《歌手》你可以来，但导师位已满，你只能当选手。如果你同意，相信个人赛不是问题。”
“在那之后，将由我担任你的导师，可以接受吗？”
“选手？”
夏郁蹙起眉，实在说不清自己这一刻的想法。
甚至连在看到陆文风会参与这档节目后，鬼使神差给唐茜打个电话，让她联系节目组这件事，他都还没想清楚原因。
《歌手》是目前很火的一档大型音乐类节目。其大火之程度，足以让所有小透明眼红心动，挤破头也想要挤进一个名额。
正如其名，它是专为歌手打造的舞台。如果你是未出道的选手，只有你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直接C位出道；如果你是仅靠颜值的流量“花瓶”，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这个舞台可以包容你的一切，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拿到你想要的一切。而它的终级目地与评判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最好的舞台呈现。与其他节目更不同的是，初赛第一场过后，无论是晋级、淘汰还是评级，都只针对舞台。
节目当然是好节目，可对夏郁来说，意义不大，一他无需出道，二他无需证明自己。
连唐茜，这个对他最熟悉的经纪人，都有些郁闷地问过他要去的原因。
他只回答说，想试试。
然后在一个美好的黄昏，夏郁因为讨厌之人的一通电话，签订了他职业生涯中最鸡肋的一次节目。
《歌手》的录制在G市，南方的一个沿海大城市。
夏郁坐了两三个小时的飞机，到的时候已过一点。节目是下午三点正式开始录制，他便先去了安排好的酒店。
为了避免节目内容提前泄露，节目组此次采用了半封闭式录制的形式。也就是说，录制期间，夏郁都要住在这儿了。
酒店的环境不愧于节目的名头，看起来很舒适，隐蔽性也不错。夏郁瞟了一眼房卡上的数字，按下了十三楼的按钮。
耳机里唐茜还在叮嘱他一些注意事项，喋喋不休的，听得他脑袋都大了一圈。
“……你听到没有？不要太随心所欲了，毕竟主要是以直播形式的，要是出了事故比录节目还要麻烦，说不定就将成为你永远的黑料……”
“……多跟陆文风接触接触，无论哪方面都有好处，混熟一点人家给你点指导说不准你就茅塞顿开一跃千里了，我知道总有拿你们比较你不高兴，但媒体就喜欢搞这些噱头，跟人家陆文风又没什么关系。我真心不愿意跟你啰嗦这些，但祖宗你注意着点行不行……”
“……小雅姑娘明天就到，你别天天撩人家，哄人家给你放水，你有什么行动我都得提前掌握早做准备，别又搞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
他强耐着性子没有把那句“我什么时候哄过助理了连话都没多说几句”给压了下去，然后以一句“放心”毫不留恋地结束了对话。
唐茜不能来可真是件好事。
夏郁把耳机摘下，走出了电梯门。
这一层的过道很长，但两边的房间并不多，门上挂金色的铭牌，留足了逼格。尽头安着扇落地窗，光从外面打过来，又刺又亮，像是西欧神话里永不熄灭的圣光。
夏郁抓着行李箱走近了，才发现圣光里正站着个人。
肩宽腿直，身材颀长，穿着身薄薄的白衬衫西装裤，袖口随意地往上挽起，皱皱地堆叠在腕骨上，身上明明也没有一件装饰，却还是隐隐显露出了一种养尊处优的气势来。
那人本来正在打电话，但似乎因为注意到了夏郁，很快抬手把电话挂断了，冲着夏郁微微颔首：
“夏郁老师。”
昨天的声音突然再也没有任何磨损、没有任何隔膜、毫无失真地出现在了夏郁耳边。
刚刚还觉得脑袋嗡嗡响的夏郁一下子就耳清目明了。连带着整个世界，都瞬间变清静了。他略显滞涩地停在原地，鼻子莫名发酸：“……陆前辈？”
他语气中的不对太过明显，那人的目光在空中微滞，然后顺着光线缓缓垂落在了他的身上：“听不出来？”
“……听出来了。”
头顶的目光并没有移开的意思，仍旧淡且平静地落在他身上，存在感十足的强：“听过我的歌？”
夏郁微微耷下眼，抓着行李箱的手指不由收紧。他想回答说，岂止是听过，连在他的梦里，陆大天才都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
但他最终还是只沉默了几秒，勉强将自己即将冷下来的脸又收了回去：“陆前辈的歌，谁没听过？”
不愿再继续这个问题，他随意扯了个话茬儿：“前辈在等人？”
陆文风坦然得很：“嗯，等你。”
“那我就先……”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稍后些的那道先戛然而止。
他说，等谁？
夏郁脸上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了条缝。
等他。
等他干什么？不等经纪人不等助理不等导演站在这儿眼巴巴等他？
夏郁正纳闷着，陆文风像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似的，继续投下下一个重磅炸弹：“夏老师应该还没吃午饭，我也尚未。一起？”
如果不是陆文风的声音辨识度过高。如果不是他对陆文风太过熟悉。夏郁现在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哪个诈骗犯子假冒陆文风来碰他瓷的了。
于是夏郁，夏郁直接落荒而逃了。
连门都忘了关。
只留下陆文风在原地，少见地愣了几秒。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平静地在夏郁大开的房门前敲了两下：“……夏郁老师，如果你现在有事，我可以等你。”
夏郁终于在这两声敲门中惊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过激的反应——他似乎真的太讨厌陆文风了点。身体的反应比脑子都快。
窗边微风拂动，夏郁碎发微扬。他整个人的气息都略显急促，鼻子仍旧一股子酸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疯。又或许，只是因为刚刚跑得太快。
他用力地搓了两下脸，试图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全都压下去：“我，我放个行李箱就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