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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人祭 ...
南重楼死了,花载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是最早预料到的。
身边人的电话像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毕竟当年南家子叛出家族,一心求爱的事情在上层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更是一度被当成了叛逆的楷模。
所有人都想看,这曾如胶似漆,而今却连对方死讯,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未亡人的笑话。
他关了手机,放空的看着天花板,眼中红黑明灭。
这是第480次了。
他又一次从书房中醒来,习以为常的看向窗外,掐着时间点金锁又一次发烫。再怎么包容温柔的人,也扛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循环的绝望。
一切又是一场轮回。
余光扫过一旁窗帘上的挂饰,看着那多的两颗的珠子,挑了挑眉起身,面对窗帘的那刻,又换上一副焦急的表情。
熟悉敲下那一串,快要背下来的数字,等着地不知道多少遍“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这才踱步走出门。
至于为什么轮回,他也懒得去想了,自动总比强行走流程强。
电话里又出现了好友的声音,语气是他听厌了的疑惑。“喂?怎么了?”
后面是什么来着?好像有点记不清了,他迷糊着,拙劣的开始模仿当初的自己。狠咬下舌头,装作通过刺痛强迫自己短时间的镇定的假象。这才出声,声音难掩的颤抖。
“帮我找找人……南重楼还没回来……”
对方沉默了一下,开口时语速轻缓。“说不定他有什么事呢,你先别着急……”
“不可能!”
话还没有说完,被花载酒歇斯底里的打断,他的声音带上了些许哭腔,很快就低了下去,越来越轻,像是在说服对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不会……不会……锁片在发烫……他出事了……”
这回可就不单单是最初的车祸了。四百八十多次的救不得,那些死不瞑目的尸身,此刻重叠在一起,像是匠人房中作废了的泥偶,苍白且无力的躺在地上。
花载酒眼前猛的一黑,晃晃悠悠扶着一旁的墙坐下。对面人听着话筒里传来越发急促的喘息,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装作有底气的样子吼了一句。
“他没死!”
难耐的窒息感像泡泡一样从外面破开,朦朦胧胧和这个世界相连,最先衔接的是听觉。
花载酒像久居深海的人,第一次看见世界,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友人在电话那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还夹杂着对南重楼的几句抱怨。只是这些花载酒都没有精力分辨个清楚。
过了一会,回过神的他深呼一口气,半垂着眼睛,对着那边慢慢的开口,声音力图保持平稳。
“没……我没事……”他扶着墙站了起来,本来想停在原地,却又不受控制地走到门口取下大衣往身上披。
“我的确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找找他。他一般留了这条,不会很晚回来的。拜托了。”
好友叹了口气,还是应下了。
花载酒挂了电话,抬手触碰门把手的时候,终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被冰的一抖。他下意识的缩回去,紧了紧身上的大衣。
手机在这时突兀的响了起来,低头打开是南重楼的电话,他停在门边接起。
还没来得及酝酿好自己的情绪,开口说出抱怨和自己的着急,那边老人的声音慢悠悠的传了过来。
“花载酒,是吧。”
花载酒听到登时便皱紧了眉,却还是言语客气的开口。“跟着重楼一起喊的话,大概该叫您三叔公。是我。”
老人嘲讽的笑着。“受不起,你可不是我们南家人。”
花载酒面色不变,只是放慢了语速,又一次推开门要往外走,“重楼脱离南家十年,你们找他回去干什么?”
老人低声的笑了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电话的背景音嘈杂,好像工厂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火焰的噼啪声和打铁的叮当声。“我那叛逆的孙子,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也该回归他的家族了。我给你打这么一通电话,也只是因为我那孙子托我告诉你一声,不是同路人,就该分道扬镳了。”
跟着对方千篇一律的话语,花载酒差点儿没憋住笑,却依旧敬业的直接表演,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下意识的反驳。
“不……”还没说完,眼前的景象变幻。
没礼貌……
看着满目的火光,他闭上了嘴。面无表情,心里却麻木到已经开始用玩笑的口吻吐槽这次演出的拙劣。
火不过真,人不够多啊。上次杀人杀多了,这回没恢复过来吗?
一边想着他站在阴暗里,抱胸看着前面又一次献祭,手指在胳膊上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节拍。
盯着被吊在半空中的人形,安静无声,完全变成了等待猎物咽下最后一口气的乌鸦。
却又在同时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响,他顿了顿,抬脚走进了祠堂。
没关系,大不了再收一次尸的事。
神祠里面远远没有外面那边明亮,除了从窗纸透进来的红光,剩下的只有神像前面两束白烛的火光。屋内昏暗看不清明。
神像的脸在火光下明暗不清。
他看着南重楼掉在自己的面前,那张带笑的脸,苍白着,低垂着,在烛火里看不清晰。
伴随着烛火跳动,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出现的蜡烛,滴在手上滚烫发疼。他恍惚着看着对方的脸,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太久了。
他太久没见过南重楼的脸了,久到已经记不清楚了。
花载酒没有动,南重楼也恰好在这时候醒来,抬起头下意识的四顾,也只能注意到面前的,对着神像趴伏一地的族人。他看不见另一个时空的爱人,却也明白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曾经的他好像也是这趴伏的一个,只是忘了上次的是谁。是父亲还是继母的哥哥来着?只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的确不重要了。花载酒摇了摇头,退到了一边。看完这场戏,我正好给他收尸。
他看着带着傩面的老人带头伏地,口中喃喃祭祀的诉语。
两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老人和身后三人爬了起来,老人提着刀走向南重楼,他拄着那柄乌木杖,高昂着头扫过身前跪伏的众人,声音变得越发高昂。
带着三个同样带着傩面的男子走到南重楼面前。身后两人上前一步将南重楼扣着以防他动弹。
南重楼抬头,正对上老人傩面之下去掉白雾后猩红的眼眸,一切声音堵在布条之下,隐没在老人看看他,好像看牲畜一样的眼神之中。余下那人,半跪在老人旁边,双手捧着一个宽口瓷碗。随着老人动作。
老人刀尖朝下,一只手强硬的抬着南重楼的头,另一只手拿着刀沿着胸腔往下,割的深又有分寸,不至于直接一击毙命,那人捧碗在老人刀剑下方接着血,开膛破腹露出本该包裹在皮肉之下的骨。
南重楼额头青筋暴起,也不知老人又下了什么药让他连疼晕也做不到,更是将死未死吊了口气。老人后撤接过碗,扣着那两人也顺势收手,抽出南重楼嘴里的布条。屋里只有南重楼咬紧牙也泄出来的痛吟。
剩下的,花载酒已经不愿意去听了,他自顾自的摁下自己旁观的屏障,踏着满地的鲜血,走到爱人的近旁。微微仰头看着这具吊在半空中的人形。
他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这轮回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再看一眼南重楼。而这一眼,早就成了恩赐。
南重楼吊在那神祠之中,低垂的头,脸隐藏在烛光投射下的阴影里。烛光映照下他那已然被开膛剖腹的身躯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梵文。
他下意识想要抬脚上前,却不知为何被死死的钉在了原地。老人拄着乌木杖,穿过他的身体离开,南重楼在他的眼前,被他的族人解下来,摔在了地上。正巧落在了之前开膛剖腹时淌了一地的血泊里。
这幻象反倒在此刻叠加了,又出现了那时车祸的影子。
这调度不行啊。
他冷淡着看着,南重楼摔在地上偏着头,那双半睁不睁的眼睛,正好对着花载酒站着的方向。
有人拿着钉锤和银锁片走向南重楼,嫌恶的拿脚把他踢的翻个身,可是南重楼的头始终向着的都是花载酒的方向。
屋里只有油灯,自然有人在一旁持着油灯照亮。灯光照亮南重楼平躺在地上的肉身。
伴随着钉锤的声响,锁片的碰撞以及那骨裂的呻吟,南重楼颤巍巍的半抬起一只胳膊,向上伸展着,那是花载酒的方向。
明明不是十字架的景象,他却偏偏想起了鲁迅那篇《复仇》,被钉在高位上,受苦受难的耶稣,在此时,却恍惚和在地上沾满了血和灰尘的南重楼的身影完美重合。
悲悯,咒诅,怪诞又荒唐。
嘻嘻(*^ω^*)请多多指教,小可爱花载酒带同样可能不是那么可爱的南重楼向大家问好呀(尽量日更,来看看我好不好呀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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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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