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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看见眼球看见晨星，看见不能言说的旧日神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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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又大了……
林硕用小臂去抵挡面前的风，但仍然忍不住偏头，夹杂着雪粒的风甩在裸露在外的肌肤时，总让林硕想到古代的凌迟酷刑。
“滋滋——林……滋滋——林队，我们偏……滋滋…5公里……”
耳麦也因为恶劣的天气而难以进行顺畅的交流，林硕从只言片语中大概明白了队友想要表达的意思。
“收到。”
冷淡的回复，队友习以为常，林硕没有停下继续这个偏离航道，没有一个人没有提出异议，信任让他们绝对服从。
终于，在一个小坡的背风面林硕停了下来。在趴下后，接连又有两个人一起趴下来。在茫茫的白雪平原里，他们并没有穿着显眼的亮色救援服，而是白色的，类似作战的服装，没有国家的标志，从头到脚的武装仅仅脸部露出一点皮肤，在风雪的肆虐下，发红发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不能辨别人种。
“滋滋…林队，林队？”许是距离近了，耳麦里的电流声少了很多。林硕看向说话的那个人，对视一眼又重新维持刚刚的姿势。
“林队，我们偏离航道5公里了，现在应该有7公里左右。天气太恶劣，这单难度太大，那胖子给的钱太少……”
“说重点。”林硕开口打断，抱怨的人噎了一下，耳麦又继续传来声音。
“这单加钱！不然多对不起兄弟！”
林硕抬头看向天空，云层太厚，只怕这雪一时半会不会停，辨认方向也很困难。
防护服防风的效果不错，内置的恒温器也能避免死于低温，但是食物不够了。在来之前，做足了准备，却意外遇到了这个地方在这个季节不该有的暴雪。行动速度变慢，食物消耗太大，明天，明天雪再不停，就回去。
“明天，雪不停就回去。”
刚刚抱怨的那个男人闻言嘿嘿笑了几声，嗳了一声，听起来愉悦得很。
突然风小了，狂风暴雪是否可以在一瞬间停止，耳边呼呼风声顿时停下让安静显得不那么正常。三个人同时间抬头，乌云在天上，像是打扰了谁的视线，毫不留情得被拨开，天空原本的颜色渐渐露出来。繁星点缀在夜幕上，大的亮一些，小的暗一些，一颗颗，一簇簇，林硕看到了银河。大自然的魅力，在于它超越人类所能展现的美丽，空旷寂静的雪原，只有三个人立在夜幕下，有细微的风带着他们的呼吸飘向远方。
经历过暴雪之后，这样的宁静显得温柔。
“天晴了。”林硕感慨了一句，身边的两个人应声点头，“不用回去了林队，不白费功夫啊！”
林硕的脸色却变了，抬头的动作迅速又突兀。这个时间，该是白天才对！
“趴下！”
服从的本能让两个人来不及去思考命令背后的意义，身体就已经依言而行。
林硕用雪埋了半边身子，在做这个行为时，时不时抬头去看向天空。
或许是心里有警惕，再去看这片天，假得像是一张画幕。眼前一个东西一闪而过，林硕的眼睛追随着跟过去——太荒谬了！
他扒拉下来眼镜，更加清晰的视线下，他的眼睛睁到即将裂开的程度，伴随着他突兀的动作，剩下的两个人跟着一起向那个方向看去，一起摘掉了眼镜。
“怎么了林队？发生什么了吗？”
一直没说说话的那个人看向林队，手却摸向腰后的枪。林德握住他的手腕，同样向林硕发问，“发生什么了吗？”
林硕定住一般，看向天边那只硕大的眼球。那只眼球像是从天空上长出来一样，距离太远，却仍然可以连瞳孔都看得清楚，缓缓得，瞳孔聚焦，和林硕对视。
林硕的脑袋轰得炸开一样，嗡嗡的杂乱的声音在耳朵里炸开，林硕拼命的拽下帽子、耳麦扔在地上，可是耳边的巨大的嘈杂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它像是根植在脑子里叫喊，拳头一下下砸在头上，厉声大喊“滚出去！滚出去！”
林德和林阅愣了一瞬，一起上去制止！在瞬间被疯狂得林硕甩开，发挥到极致的力度，让两个人没有办法再近他的身。只能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他对自己施虐。
“林哥！醒醒！”
“林哥！”
“林硕……”
“过来……过来……”
在杂乱的，哄响中，林硕听到了林德和林阅试图唤醒他的声音，也听到了一个从脑海深处传出来的声音，那个声音沙哑低沉，像是合成的惊悚片里怪物的嘶哑的声音。
那个声音逐渐压过了那些杂音，变得更加清晰。
林硕渐渐停下动作，再一次看向天边，那个眼球出现的地方，已经是空白一片，是清蓝的天。
“林哥！你没事吧！又看到了吗？”
林硕抬头，看到的是黑黝黝的枪口，伸手将枪口摁下去。
“她又来了。果然是这个地方，那个胖子肯定知道什么，是故意引我们来的。”精神疲惫得，让林硕迫切的多说一些话，来寻求还在人间的真实感。
他的清醒也让林德和林阅松了一口气。太可怕了，如果再持续一段时间，林硕或许会因为精神短暂崩溃，发泄杀了他们，就像二叔和二婶一样，林德和林阅是林硕的堂兄弟。
三个人面对面而坐，冷静下来的林硕感觉热量正在流失，起身去雪地里翻找被他丢掉的帽子和眼镜，耳麦太小，最后没有找到。重新穿戴好后，林硕又一次看向之前眼球出现的那个方向。
“回去。找到那个胖子。”
“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