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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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干脆今天说喽？”现在时间还早，颜之衍不想回家，“就当你迟来的洗尘宴，当初我回来你一点接风洗尘的意思都没有，只在微信说了句恭喜就完了，我还记到现在呢，你欠我一顿。”
汲轻尘深知自己的状态撑不过去，今晚要是再参加一场饭局，没多会儿就得回医院了，他抱歉道：“今天没空，过两天我联系你。”
“怎么？你家那位又在催了？”颜之衍没见过徐之桥，但每次和汲轻尘聊天都能听到徐之桥的名字。
“徐之桥催我去洗澡了，不聊了。”
“徐之桥过来了，不聊了。”
“徐之桥喊我去吃饭，不聊了。”
“……”
汲轻尘没怎么提他的恋情，但喜欢总藏匿在各种小事和话语里。
作为汲轻尘最青涩岁月的好友，颜之衍自然发现了徐之桥的不同，也终于知晓，汲轻尘爱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汲轻尘神色却瞬间颓了下去，“我们分手了。”
“他怎么敢的？”颜之衍马上变脸，“他联系方式给我，我去找他说道说道。”
汲轻尘看他这个样子，却是忍不住笑起来：“我提的分手。”
颜之衍卡壳一秒，收回准备找事的火焰，不明白地问：“你为什么提分手？你不是很喜欢他吗？”
汲轻尘别开脸：“我没有很喜欢他啊。”
“装。”颜之衍说，“你这个人就是装，我又不是瞎了，鬼才看不出你对徐之桥有多不一样，前些日子你还张嘴徐之桥闭嘴徐之桥的，突然提分手？我觉得不可能。”
汲轻尘：“……”
汲轻尘也知道自己突兀：“确实是我提的，我谈腻了。”
颜之衍：“……”
他怀疑汲轻尘被夺舍了。
谈腻了？
谈腻是这个腻法吗？
这些年如一日，汲轻尘提起徐之桥，虽不多言语，但字里行间都是爱意，通常的谈腻了都是慢慢不再提起，或者总吐槽对方的不好，对对方的缺点越发难以忍受。
可汲轻尘一点征兆都没有，完全不符合正常规律。
“那他同意了？”
“昨天刚吃的散伙饭。”
颜之衍沉思片刻，问道：“不会是他腻了，然后你对他失望了，但他又不分手，所以你主动成全吧？”
汲轻尘无语：“我是这样的人？”
“不是。”
顿了一下，颜之衍又补充：“但说不好，说不定你谈恋爱后就变成恋爱脑了。”
汲轻尘：“……”
“所以你俩到底是为什么分手的？”颜之衍实在好奇。
汲轻尘怎么可能找得到借口，他回避这个问题：“我要回去了，你的迟来的洗尘宴我回去挑个时间发给你，其他的不说了。”
颜之衍无语，真是一点八卦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只好目送着汲轻尘开车离开，再转身上自己的车。
汲轻尘快速开车回家，赶在病情发作的前一秒撞进房间，再转身锁上门，防止任何人闯入。
下一秒，瞳孔骤缩，伴随而来的是呼吸困难，胸腔钝痛。
五脏六腑都像被丢进洗衣机搅了数遍。
紧接着，一股气快速的涌上气腔，他弯腰捂嘴，却仍抵挡不及，咳嗽声从指缝中传出，一声接着一声。
喉咙像被针扎了似的疼，随着一阵阵的咳嗽，牵动着内脏也跟着一阵阵疼，咳得他想吐，却呕不出什么东西来，咳得耳鸣脑袋泛雾，只觉得头好像要被咳掉，肺也要被咳坏了，喉咙疼得不行，感觉每咳出一口气，都有血丝被带出来。
出气多，进气少，眼前的黑雾漫散开去，让他越发看不清眼前。
大脑混沌，像是有什么遮住了他的眼睛，也使得他停止思考。
他试图再用掐脖子的办法止咳，或者憋气，然而身体上的疼痛令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他根本无法操控身体。
在越发激烈的咳嗽声中，汲轻尘猛地吐出什么，一瞬间好像堵在胸腔的东西消失了，他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似地飘飘落到地上，无力去查看吐出来的东西，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等从冰冷的地板冻醒过来，汲轻尘浑身难受得厉害。
而这会儿，外面天色都微微亮了。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感觉头重得很，抬手扶了一下，目光才注意到地板上那滩红色。
汲轻尘随手摸上嘴角，摸到干涸的血液碎屑，这才想明白，昨晚那一咳，是把喉咙咳出血了。
手指顺着嘴角摸到喉咙，他呼吸几下，又感觉到喉腔上阵阵的刺痛，咳嗽倒是停止了，不过因为昨晚咳出血，还在地上躺了一夜，现在发烧烫得厉害，扁桃体也肿了，喉咙只会更痛。
汲轻尘从地上爬起来，没走两步便腿软得差点跪倒在地，他扶住椅子，干脆坐上去，脑袋靠在椅背上放空许久，才慢慢有了思绪。
想着工作上的安排，想着林安和张橙橙，想着汲家的那堆事情，想着死去的母亲，想着医生的话和报告书，想着已经分手了的徐之桥……
他突然笑了一下。
然后拿出手机，给许秘发去消息，说今天不去公司，顺便在oa系统走好流程。
凌晨四点，许秘还在熟睡，等她早上醒来看到这条消息，恐怕会惊讶不已。
毕竟这么多年来，汲轻尘几乎没有请过假。
做完这些，汲轻尘这才又攒了几分力气，吃了药回床上休息。
再次醒来，天色都黑了。
汲轻尘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拿出手机才意识到睡了整整一天。
他靠在床头，随手打开微信，注意到张橙橙三个小时前给汲轻尘发了消息。
【轻尘，我刚下班到朋友的酒吧玩，你猜我遇到谁了？】
【徐之桥！他好像又找男朋友了，两人关系很亲密，我说你不是也说要找新男朋友吗？在公司哪找得到，平时没事和我们出来玩玩嘛，说不定能碰到喜欢的。】
汲轻尘指尖一顿，接着往下滑，看到张橙橙发来的图片。
图片里，徐之桥正护着一个男生从人群中走过，手防卫式地环过对方挡在另一侧，防止被人撞到，照片拍到徐之桥半张侧脸，目露担忧，薄唇抿起……
这是汲轻尘最为熟悉的表情。
不管是大学还是后来，总爱强撑的汲轻尘每每装模作样强撑健康的时候，徐之桥走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是汲轻尘自恋，其他人受再重的伤，徐之桥也认为不关他的事，顶天了帮忙叫个救护车，车费还得对方掏。
徐之桥表面热心，但相处久了的就会发现，徐之桥很冷漠一个人，对不关心的人，他也就动动嘴，然后使唤别人干活。
这么多年来，也就对汲轻尘这般真心好过。
然而这才分手不久……
如果这个消息是林安发的，那汲轻尘会怀疑是演戏，不过张橙橙最讨厌感情上的欺骗，他不会答应帮徐之桥做这种事的。
所以……
是真的。
汲轻尘笑起来，他打开徐之桥的聊天框，将p好的报告发过去，一脸不在意地发消息：【今天去做了检查，你要的报告。】
那头许久没回，汲轻尘盯了会儿，觉得眼眶发涩，不想干等着，便起来在头晕目眩中梳洗完，又回到床上给自己叫外卖。
叫完外卖，见人还没回，汲轻尘心头窝了火，愤愤地点开徐之桥的主页想把人删了，这才注意到徐之桥的朋友圈好像更新了。
他点开一看，见是一张照片，没有搭配文字，看照片还在酒吧，他在自拍，背后许多人，窝在他身侧的正是前面张橙橙说的那个男生，面容清秀脸色苍白，是那种很容易受到保护的类型。
几乎是盖棺定论。
汲轻尘一瞬间心火冒起，马上跳回聊天框想说些什么，手指临点下的时候，却又迷茫不知道该发什么。
而这时，徐之桥才像刚看到消息似的，终于发来回应。
【情况没上个月好吧？】
汲轻尘心里带着火，文字更是怒上加怒：【和你也没有关系好吧？】
徐之桥一愣，很快意识到他应该是看到自己朋友圈的照片误会了。
但他不打算解释：【我在尽到责任，你这个是遗留问题。】
汲轻尘瞬间火大：【不需要你尽什么责任，之后也不用再提了！】
徐之桥心随念转：【你突然发什么脾气？看到我朋友圈了？这么生气？】
汲轻尘更是炸毛：【我生气什么？你朋友圈是什么好东西吗我非要看？我哪有发脾气？公事公办就是发脾气吗？没看见我在划清界限吗？】
【行行行，就当你划清界限了，我理解你。】徐之桥有意惹怒汲轻尘，果然发完消息后，汲轻尘当即气到从床上坐起来。
【你少来，我……】没打完，汲轻尘却骤然回神地停了手。
他在做什么？
他不是就希望徐之桥放手吗？
至少可以说明，如果他抽身离开，徐之桥身边也会有其他人，不会因为他太难受了吗？
可是汲轻尘不高兴。
他是希望徐之桥放手，但前脚还抓着不放死活要问出个理由，后脚突然放手并快速谈了个新男友。
这算什么？
算他以为的深情都是废纸一张，其实没有人那么深情，全是他自作多情喽？
汲轻尘笑起来，笑着笑着抽身将枕头猛地砸向对面墙壁。
他闭上眼睛，两道泪痕从眼角滑落。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