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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查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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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州布庄,翟煜二人到时徐傲已经带领着开始盘查了。
蓉州布庄在整个京城都十分出名,不少王公贵族在入冬时都会在此定上两身衣服,只因蓉州布庄有种特殊的布料,名蝉翼。
整体轻薄如纸,柔软顺滑,却异常的保暖,是大覃国特产的布料,深受有钱人的追捧,翟煜也不例外,每年冬都会为翟砚定制。
徐傲问店中的管事:“上一次见你家老爷是在什么时候?”
管事思索片刻道:“店中的生意有我为老爷打点,所以老爷并不常来,上一次来应是九月初二。”
徐傲愣了片刻,九月初二,这日子他在哪里看到过。
对了,姬蓉报案的日子就是九月初二,所以沈州是在离开蓉州布庄后失踪的。
徐傲又问:“沈州可说离开后要去哪?”
管事道:“我只是一介下人,老爷的事我岂敢打听。”
“那九月初二沈州离开时是什么时辰?”
“约莫在辰时。”
一旁的翟煜二人将对话听了个仔细,翟砚道:“我记得姬蓉是在那日未时报的案,连十二个时辰都未满,她怎知沈州就是失踪而不是其他。”
翟煜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许久没碰着这么有趣的案子了。“明日一早去沈府。”
天刚蒙蒙亮,沈府的院门挂上白绫,一片纸钱透过门缝飘出,侍卫敲响了大门,来的是位丫鬟,头上的簪花已全部取下,只着一身素衣。
徐傲向前一步,“我们是刑部的,还有些问题要再问问沈夫人。”
丫鬟忙道:“大人请进。”
进门,与外头别无二致,视线所及之处无不是一片白色,正堂摆放着一副棺材,此时姬蓉跪在正前方往火盆里烧着纸钱,隐约能听到些抽泣声。
一众人只站在堂外,徐傲也只是在门旁道:“沈夫人,不知现在方便吗?”
姬蓉挽起衣袖擦去眼角滑落的泪,点了点头。
书房内,姬蓉与翟煜翟砚对立而坐,徐傲站在一旁,翟煜问:“据我所知沈州是在九月初二辰时离开布庄后没了行踪,而你却在六个时辰后就报了官,为何那么笃定沈州失踪?”
姬蓉脸上的哀愁不曾褪去,哽咽的回道:“那日老爷出门前还与我说回来用完午膳后要出去与人推牌九,正午已过,老爷迟迟不归,这才报了官。”
翟砚问:“你可知沈州平日都去哪推牌九?”
姬蓉答:“云轩阁,那日我也派人去寻过,结果……”后面的话姬蓉没继续说。
翟煜道:“多谢夫人配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闻言,姬蓉起身送他们,途经正堂,翟煜朝里看了一眼,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眼神凶恶的盯着他们,翟煜也同样在探究她。
姬蓉发觉他的目光后,道:“失礼了,玦儿只是不善与人交际,本心并不恶的。”
翟煜只是嗯了声,没有表态。
又是二人共骑一马,翟砚侧头的动作打断了翟煜的思绪,“哥,咱们要去云轩阁看看吗?”
翟煜嗯了声,小腿夹紧马肚,驾驶马儿前往云轩阁。
云轩阁的掌柜也是个人精,一眼便看出翟煜身份不同,毕恭毕敬的出了门迎接,“客官您是要推牌九还是玩马吊,咱这儿什么都有。”
翟煜仍是坐在马背上,翟砚此时的处境到显得尴尬了,夹在两人中间,“打听个事。”
掌柜眉眼弯弯看着十分和气,可当翟煜说出“沈州”二字时表情却僵住了。
翟煜冷眼微眯,察觉到这一变化,“所以掌柜的可认识蓉州布庄的老板,沈州?”
掌柜笑笑不语,片刻才道:“泛泛之交罢了。”
翟煜颇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难道沈州不是你这儿的常客吗?怎会只是泛泛之交?”
闻言,掌柜叹了口气,“是有些交情,但不多。”
翟砚问:“那你为何要说只是泛泛之交?”
掌柜又道:“如今谁人不知沈老板出事了,这种时刻谁还愿意巴结上去,没被当成嫌犯就不错了。”
翟煜问:“九月初二可有见过沈州?”
“没有。”掌柜答的干脆。
翟煜也不再问些什么,拉进缰绳调转方向。
身后是掌柜的声音,似有些犹豫,又像下定决心,“大人,不留下来喝杯茶吗?”
闻言,翟煜真当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翟砚虽然不解,却也只能跟着。
角落挨着窗的位子眼下坐了人,掌柜亲自泡了壶茶给他们端上,“天凉了,各位大人喝些红茶暖和暖和吧。”
翟煜端起掌柜倒的茶,茶香入鼻,慢慢的抿了一口,等着来人继续说些什么。
掌柜套近乎似的坐在他们对面,讲述着自己的儿子,“不瞒大人,在下家中有个儿子,从小就胃不好,却爱喝茶,于是总缠着我泡茶。”
翟煜自然而然的接上了他的话,“不知令郎今年贵庚?”
掌柜答:“十二,这不今儿就是他的生辰,一大早的人都找不到。”掌柜笑笑,翟煜却从中看出了几分僵硬。
将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尽,翟煜站起身,下属也随之起立,“茶喝完了,本官先行一步。”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掌柜在后头喊,“若是有机会大人记得来参加犬子的生辰宴。”
刑部,翟煜在前头走,翟砚在后头追,“哥,咱们不查了吗?”
翟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查什么?”
翟砚一时语塞,翟煜道:“明日沈州下葬,再去看看。”
翌日,沈府的哭嚎声隔着院门都能听见,翟煜没带下属,只带了翟砚和徐傲。
今日的他着一身素白色衣袍,翟砚与徐傲也不例外。
姬蓉此时带着沈玦在正堂招呼着每一位来吊唁的人,见到翟煜她明显惊了一瞬,随后道:“多谢翟大人。”
翟煜微微颔首,凑着灯烛点燃香,朝灵位拜了三下,离去前眼神瞟到姬蓉身侧女孩的手腕处,许是身上的麻衣太过短小,露出一片青紫,视线上移,女孩的肩颈交界处有一道极浅的伤疤,看起来有几年了。
翟煜没有点破,却也没有离去。
待到前来吊唁的人纷纷散去,翟煜找准时机逮到落单的沈玦,“沈小姐遇到麻烦了吗?本官可以帮助你。”
沈玦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就想走,却被徐傲拦下。
僵持许久,她才吐出四个字,“没有麻烦。”
翟煜道:“本官方才看见沈小姐手腕处有被殴打造成的淤青,当真没遇到麻烦?”
沈玦再次闭上嘴,不自觉地拉下过短的衣袖遮住淤青。
此时,姬蓉才姗姗来迟的赶到,将沈玦护在身后,“不知玦儿何处冲撞了各位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翟煜不缓不慢的开口,“何来冲撞一说,本官只是见沈小姐手上有淤青,以为沈小姐遇到了麻烦。”
姬蓉松了口气,道:“原是场误会,多谢大人关心。”
翟煜那张死鱼脸仍是没有表情,“不知夫人可否告知令爱手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姬蓉尬笑两声,道:“不过是磕着碰着了,大人不必挂心。”
翟煜冷哼一声,“这伤是如何来的,本官看的清楚,也请夫人说实话。”
翟煜的语气不容置喙,姬蓉无奈,看了眼身后的沈玦道:“不瞒大人,我家老爷哪哪都好,只是偏爱儿子,偏又身子不行,遇到些不顺心的便将火气撒在玦儿身上,这才……”
翟煜的视线停留在沈玦身上,似要看穿她。
见翟煜不说话,姬蓉也不敢再语,最终还是翟砚道:“多谢夫人告知,我们先告辞了。”
说罢,拉上翟煜离开。
接下来的整日翟煜都没参与他们搜索线索,独自一人闷在屋内,翟砚只当他是在处理公务,毕竟翟煜好歹是一部尚书,怎能与他们一同查案。
夜深了,翟砚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沈玦与姬蓉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翟煜也是的,查案查一半不查了,说走就走。
虽说情有可原,但翟砚还是有些生气。
许是漫漫无际的夜晚太难熬,翟砚做了一个会被他哥打死的决定。
他要,夜探沈府!
翟砚为了行动方便只着了一件玄黑色夜行衣,他先是从窗翻出,又是放轻脚步翻越了院墙,正当他为自己的成功“出逃”庆幸时,一阵冷风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好冷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区区小风翟砚才不会回去拿件披风再出来,无奈,他徒步朝沈府走去。
风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翟砚忍不住的吸着鼻子,心中暗想:我定要将幕后凶手抓住,将他关进冰牢三天三夜!
终于到沈府,还不等他翻墙进府后肩便被人拍了下。
翟砚一时间不敢乱动,是幕后凶手?是沈府的人?还是什么妖魔鬼怪?!
似是下定决心他猛地转过头,朝来人深深鞠了一躬,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路过的马上走,大人有大量你就当没看见我。”
维持这样的动作良久,都不见来人说话或动作。
正当翟砚想抬起头时,身上被盖了件披风,还留有来人的体温,为他抵挡住了深夜的冷风。
倏地,来人道:“这么晚出来也不见得多穿两件,巴不得染风寒。”
等等,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翟砚猛地抬头,正是翟煜。
片刻,他犹豫道:“哥……你也睡不着啊?”
翟煜睨了他一眼,道:“别找借口了,既然来了就跟紧我,跟丢了要你好看。”
翟砚忙点头。话毕,翟煜公主抱起翟砚朝地面一蹬越过院墙。